1

    我的臥室總是緊緊拉著遮光窗簾。因為我是只有在凌晨才能睡一會的人，所以即使是再微小的光線也是妨礙睡眠的因素，也需要阻擋。今天也只睡了三個小時左右。沒有失眠癥的人完全無法理解，但是睡不著覺的痛苦是一件折磨人到讓人想要去死的事情。

    我的失眠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精神科的醫(yī)生們推測其原因是幼年時失去雙親的創(chuàng)傷。我記不清那次事故的情形，但從某一天睜開眼睛時起，沒有父親和母親的日子就開始了。雖然我從未在尋找父母的過程中哭泣過，但自從我那連我自己也覺得惡心的孩童時期起，我就睡不好覺。即使晚上10點左右入睡，也只能睡上四五個小時，之后就再也睡不著，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雖然從小體力上沒什么問題，但疲勞感卻不會消失。失眠是我的性格變得更加刻薄的原因之一。

    我哥發(fā)現(xiàn)我神經(jīng)質(zhì)的性格與失眠有關(guān)后，千方百計的幫助我治療失眠，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越發(fā)不容易入睡，所以他會跟我擠一張床，在他身邊，我能入睡。

    后來，我睡不著，即使比常人做了更多的愛也無法入睡。如果情況允許，我甚至可以整晚不睡覺的熬夜出神。

    睡醒后，眼球也會發(fā)脹，頭腦也會發(fā)蒙。除非使用了異丙酚，只要一不打，睡醒時就沒有神清氣爽過。如果入睡時有做夢，那就是“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的那種感覺。

    介于睡眠和醒來之間的狀態(tài)，在腦海中充裕的思緒實在不能稱之為夢境。

    偶爾入睡做的夢，簡直不能稱之為夢，也都是些明亮的金黃和藍色，像是殘存的剪影般的記憶碎片，在腦海里重復(fù)回放而已。

    2

    雖然沒有人說話，我已經(jīng)從懷里掏出香煙，在嘴里叼著。

    我自己的手點著了煙。深吸一口，含著濃煙，再緩緩的吐出，再把電腦屏幕上的志愿看了一遍。

    將煙灰抖在了冷掉的咖啡上，抽完一整根也用不了多久。

    我吐出了最后一口煙，把燒完的香煙扔進了咖啡杯里。

    3

    多年前的夏天，在濃郁的樹下下，我跟唐中中幾個人拿著畢業(yè)證書互相挖苦，帶著未來的希冀，一起在路上邊走走跳跳。

    顧銘站在馬路對面跟陶興那伙人站在一起抽煙，神色總算有兩分松快，我們兩伙人錯身而過，都是顧著自己的事，跟自己的朋友。

    上輩子，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念大學(xué)，他偶爾會在我的大學(xué)門口等我，左手夾煙，挺拔的身高跟氣場吸引著路人的視線，伴隨著大片大片的勿忘我。藍色花海。映入我眼簾。

    上輩子，戰(zhàn)爭沒有結(jié)束。

    那么這輩子呢，有沒有戰(zhàn)爭結(jié)束的可能，憎恨與傷痛在身心上留下的印記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抹平了苦痛。而我們也或許能放下刀槍，跨過過去不可磨滅的心傷和布滿灰塵的過往，肩并肩地走在相似的街道上。

    我可能會上前牽住他的手。像小時候一樣。

    傳說，一個人的出生，天空就會多一顆星星，無論你在何方它也會跟隨你的左右，當(dāng)屬于自己自己的守護星變成灰色，那就表示你即將會變成一顆流星，消失在人間。

    我想，也許正是因為上輩子顧銘放棄了我，我的守護星變成了灰色，所以我最后的死是必然。

    4

    這輩子的他像上輩子一樣，從我口中得知了我的填報信息。

    5

    上輩子沒騙他，這輩子我騙了他。

    6

    顧雪晴要分開我們，顧銘顯然也不是多么唯命是從，他從我那得到答案后，面無表情的臉。但我分明看得到有什么東西在閃爍。砰，砰，砰，心臟在胸脯跳動，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腥说挠〔唬孟癖粺崆閴旱沽艘粯??！「Q探到那份感情的那一瞬間，不知為何指尖發(fā)麻，腦子里瞬間變得茫然。

    同時，不明何故的不快感像蟲子一樣順著后背流淌下來。可能是因為心臟劇烈的跳動，胸膛，胸口.....一陣刺痛。

    那一刻很像我醒來看見的日出，那一瞬間我以為太陽只屬于我。

    7

    顧銘忽然開始管我。

    導(dǎo)致我很難能如以前一樣四處約炮，時常一個電話過來就把我整萎了。

    我不太懂他。

    當(dāng)我回了家，他卻開始不回家。

    我不太懂他，從來不懂。

    就很煩。

    8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踹開門的顧銘滿身戾氣地跟我又打了一架。他憤怒又失望，我也一樣。同時還有躁動跟激動。

    平時我的憤怒和不快基本都伴隨著空虛和荒蕪，感覺心里空空落落的。但對顧銘的憤怒并非如此。這與我平時的憤怒完全不同，甚至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真的。

    不止憤怒，不止這些。

    在任何刺激都不能滿足我的性欲的日子，虐待和暴力曾短暫讓我興奮起來過。　比起在耳邊撒嬌的呻吟聲，更喜歡被痛苦折磨得喘不過氣來的喘息聲。

    顧銘被拳頭打傷左顴骨開始腫起來，臉頰和耳朵都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脖子被指甲碰到了，脖子也有很長的傷口。用手背擦去流下來的鼻血，人中血跡斑斑。嘴唇裂開，流著血液。

    我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比他更糟。

    盡管如此，我還從未見過顧銘被欲望染紅的臉龐，但看到他那張染血的臉龐，真想把jiba插進血紅的嘴唇中。

    林雪不倒霉，倒霉的真正意義上該是我哥才對。

    走近了勉強坐在地上的顧銘。抖了抖因為暴力而有些疼痛的手，我笑了。定下要做的事情后，即使心里火燒火燎，也能像原來一樣笑出來。

    “哥，你最近讓我的性生活非常不滿意，干脆你來替代他們給我cao，我知道你不會，你就學(xué)狗趴在那里好了，反正你也挺適合被干的?！?/br>
    血腥味刺激了我的神經(jīng)，我哥一看就是干人的那一號，指不定也有點血腥暴力因子，可是架不住我現(xiàn)在上頭啊，什么話都敢不過腦子地往外吐，重生的混亂可能讓我的精神狀態(tài)比前世死之前還要不如，由于暴力的影響，我手上的動作很粗糙，就連解開腰帶都不如意，發(fā)出了啪嗒的聲音。結(jié)果就像撕開一樣，我粗暴的解開了褲腰帶，拉下褲鉤。

    7

    顧銘臉上仍然是不可置信，隨之帶來無窮無盡的憤怒。這種羞辱無疑足夠讓一個鐵血真男人殺人。

    “我他媽弄死你！”

    因為拳頭關(guān)節(jié)的疼痛，毫不猶豫的轉(zhuǎn)換方向，用手背把打得轉(zhuǎn)過去的我的臉頰抬起來。在腦袋轉(zhuǎn)過來的一剎那，用手掌再次用力一揮。手掌下有什么東西裂開的感覺，血液飛濺在空中。但反而再次舉起手，也抽打了轉(zhuǎn)過去的臉。

    但是，由于還不消氣，他抬起腳來踢了我的腹部。用鞋反復(fù)抽打腹部，結(jié)果是人垮了，倒在地上。因為實在無法忍受，再一次對被踢倒在地上的我踹了一腳。

    他癱坐在地上精疲力竭，我嗤嗤在地上笑，然后爬起來。

    他可能還不知道，暴力跟藥品一樣于我而言只會令我更興奮。雖然我對受虐沒興趣，我內(nèi)心的施虐欲很重?？晌腋鐚ξ业膽嵟?、暴力都構(gòu)成了我靈魂燃燒意志的動力。

    我是個人渣，無數(shù)藤蔓撕扯著我，質(zhì)問我，讓我必須去正視這張前世陪我二十五年的臉孔，從稚嫩到成熟，呼嘯過我生命里整整二十五年的臉孔，二十五年來我只有顧銘，如果除卻顧銘，我還剩下什么呢，是不是只剩心口的紋身，和外面對我二人真真假假的傳聞？我不怕痛，我怕還不夠痛，不夠痛到讓我縮回按著他后腦勺的手慢慢壓向我。

    伸手去拉住頭發(fā)的手一點慈悲都沒有。內(nèi)褲里的性器已經(jīng)勃起了一半。當(dāng)然，腫脹、裂開和流血的樣子讓我更加興奮不已，但并不是說施加更多的暴力就能解決問題。

    既然顧銘非要和我待一塊，因此，顧銘應(yīng)該用自己的身體來安撫我這種模棱兩可的興奮感。

    第一個手段就是嘴唇和口腔。沒把褲子放下，只是拉開了拉鏈，打開前端，把勃起一半的性器從內(nèi)褲里掏了出來。手拽著顧銘的后腦勺。

    ＂?。。?/br>
    他嘴唇撞到我性器官的瞬間，他發(fā)出一聲呻吟。不知是否是因為性器壓倒了被蹭破了皮的嘴唇，還是因為嘴唇的撕裂而疼痛。當(dāng)然，他的疼痛與我無關(guān)，所以在他的嘴唇上粗暴地揉搓著性器，壓住了他的頭。當(dāng)guitou刺痛皮膚的傷口時，原本想躲避的嘴唇裂開了，趁機從間隙中迅速地插入了生殖器。

    從性器上感受到了熱乎乎的嘴唇粘膜，一下子就扎到了喉嚨里。

    “哈……”

    因為捏著頭使勁搖晃，所以手臂有點酸痛，但至少嘴里還是很舒服的。雖然沒有到讓人很快就想射精的程度，但比近期的性行為快感都要強。特別是當(dāng)我侵犯他的咽喉時，我哥吐出的壓抑的呻吟聲讓人感到很滿足。熔巖的烈火在燃燒我，地獄等待審判我。

    從來沒有這樣對過顧銘，上輩子一次也沒有過，他讓我過于激動，這種踐踏強者的感覺。對，踐踏，我在踐踏養(yǎng)育我的人。

    內(nèi)心的想法陰暗又絕望。絕望令我腦海里的摩洛哥藍色成為勿忘我。

    我覺得這樣也能射。

    當(dāng)然，我不會做善后工作。

    但這時我哥突然抓住了我的大腿，像要鉆進我rou體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我，戰(zhàn)勝了我壓著他脖子的力量，移動停止了。低頭俯視著顧銘，生殖器從他的嘴溜了出來。

    被他的唾液和鮮血浸染的性器染著一抹血紅。

    8

    我倆一高一低地對視。他眼里我看不懂，我只看到怒火跟對我的失望，還有更多深層次的東西隱藏在幕后，我用目光一寸寸滑過他深刻的眉眼，從顴骨到下頜，從下頜到脖頸，從脖頸到衣領(lǐng)下我看不到的皮膚。

    仿佛很久，其實只是一瞬間。

    但凡我再失控一點，我也不需要他的首肯。我可以隨時跟我哥成為青天白日下交媾的野狗，人世間的規(guī)則于此刻而言都將成為庸俗的昨日之言，不如做嘆息橋下的賭徒，交換著彼此最熱烈的執(zhí)念，輸贏的結(jié)果都是zuoai。

    我是在集中營里的囚犯。我還要在死亡里寫詩，在尋常里找特殊，在新鮮里找腐爛，在破碎里找完整。

    在死氣沉沉里寫下生機勃勃，在枯萎里抓住茂盛的玫瑰。

    我為這種神經(jīng)質(zhì)的情緒痛苦，我痛了，我也要別人痛。可這情緒雖然痛地要我死，卻同時讓我上癮，這一切的情緒都是在末日勾勒明天。

    9

    我跑了。

    10

    隨便找了家賓館。

    11

    困惑、憤怒、挫折、不快……　各種感情都涌上心頭。

    突然發(fā)現(xiàn)鏡子里映出的我的樣子，臟話罵不絕口。嘭！隨著揮出拳頭的一聲巨響，蜘蛛網(wǎng)般的碎片四處劃開，鏡子碎了。

    但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就連碎片都映出了我的樣子。

    ＂……cao……＂

    這是一張扭曲的臉。煩躁和憤怒交織在一起。但在那深處...是無法消除的欲望。

    這是因欲求不滿而發(fā)情的公狗的樣子。媽啊，希望從自己兄長身上得到快感的我是公狗嗎？

    把臉埋在手掌心上。由于涌出的水流聚集，呼吸變得濕漉漉的，胸口更加郁悶。

    啊...

    我寧愿就這樣在手掌心中扎根，然后悶死自己。

    “媽的，媽的！?。　?/br>
    我雙手揪著腦袋尖叫著。但沒過多久，就像雙腿發(fā)軟一樣，跪在了淋浴器下的地板上。我發(fā)出一句呻吟，就連這個都成了罵人的臟話。除了臟話以外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啊...天吶...”

    我絕望了。如果心中的這股熱氣在今天有所平息，我就不會如此絕望了。平息，如何平息，是讓那些明亮的黃和藍熄滅，還是讓我盡快認識到這不是真實的世界，不過是我意識組成的世界，我在上輩子已經(jīng)死了，死在車禍里，我真的死了嗎，我又真的重生了嗎。實際上，那股熱氣在這幾天一直時不時的折磨著我。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想把這種感覺掐死，我也想死。最終，給我高傲的自尊心造成最大傷害的就是我自己。rou體領(lǐng)悟到的火熱的快感讓我發(fā)瘋。

    身體被快感所折磨，非要用手....今天真的用手了...但即便如此，也什么都沒有解決。

    反而更加渴求，簡直要瘋了。身體熱的直冒熱氣，實在是丟臉丟盡了。

    這些天天以來，我的欲望逐漸加深，令人厭煩的失眠癥折磨著我的神經(jīng)。因此，無論是丟臉的感覺，還是對的傷害，都只能越來越嚴重。

    所以我只能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