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我亦如是(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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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沒料到眼前的年輕劍客會說出自己的名字。 畢竟他成名已久,卻也退隱多年。 “我是?!敝芫判袘?yīng)了一句,劍客冰山般的臉龐上現(xiàn)出幾分喜色,他雙手抱拳,對著周九行行了一禮。 “在下的確姓封,單名一個止字。方才情急,多虧前輩出手相救,封止感激不盡,他日定結(jié)草銜環(huán),還報前輩恩情!” 他說的正色,中年人臉上有些掛不住,試探的心思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他抱拳還禮,連忙道:“哪里是我救你們,分明是你救了在場所有周家子弟!救命還恩之事休要再提,簡直羞煞了我的老臉去!” 他既這樣說,封止也不知如何接話,只點了點頭,依舊靜立著。 好在周九行于江湖上混跡多年,為人爽朗,不至于讓氣氛沉靜下來,變得尷尬。 “封小兄弟的磐石劍在江湖上早有威名,今日一見著實叫我開了眼界啊。”周九行的夸贊一點兒也不摻假。適才那些黑衣人是偷襲了他們,可即便早有準(zhǔn)備,周九行也沒有自信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殺掉那么多配合有素的黑衣人。 少年英才,繞是再清冷難以接近,也讓人仰慕憧憬。 面對突如其來的偷襲,周家的年輕人疲于應(yīng)對早早就落了下風(fēng),方才親眼看見與他們年齡差不多的劍客輕而易舉解決掉了半數(shù)以上的黑衣人,自是非常欽佩。 他們好奇又畏懼地在不同的地方不約而同地打量他,其中有男有女,其中一位少女本是要看劍客,卻被他身后的人迷住了。 那人將目光落在劍客白皙修長的后頸上,眼神似乎溫柔又似乎邪厲,讓人移不開一絲視線。 若說劍客是冰山上的雪蓮,那人便并不屬于凡間。 人類怎能擁有這樣一張叫人見之難忘的臉! “太美了……”少女小聲慨嘆。 大姑娘家家的真是沒見過世面!如此公開夸贊一個男子的外貌成何體統(tǒng)! 周九行想要出聲大罵幾句,卻見少女的目光不是落在封止身上,她在看封止身后身法奇詭的年輕公子。 這…… 周九行止住了即將罵出口的話。 封止方才下意識將那人護在了身后,他的角度是看不見的。剛剛強敵環(huán)飼,離得又遠(yuǎn),縱是周九行飛刀救了那人,亦沒空多瞧他的樣子。 俊美到讓清冷卓絕的劍客都失色…… 周九行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有個人的名字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像是無常索命的鐵鏈,死死纏緊了他的脖子。 那是他一生一世的噩夢。 仿佛在印證周九行的猜想似的,俊美無儔的矜貴公子從封止身后笑著走出來。十年不見,他的容貌一如當(dāng)年,甚至更加讓人驚艷。 究竟是人是鬼?。?/br> 周九行覺得全身血液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它們凝結(jié)起來,讓他僵直著身體,不至于整個人跌倒在地。 “周大俠,許久未見,近來可好啊?!?/br> 蕭信然清朗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回蕩在他耳朵里,猶如催命的咒。 周九行非常勉強地在僵硬的臉上勾了一個倉皇的笑。 “蕭公子,原來你還活著,真好……真好……” 中年俠客說著,聲音逐漸變小,直至成了微弱地喃喃。 封止和蕭信然并沒有住在客棧,而是進了周家。 周家的宅院又大又氣派。芍藥被擄走時到底太小,對于家中的描述不甚貼切。 周大俠出身布衣,師承無名,一手飛刀耍得近乎神跡。他從十六歲開始仗劍天涯,中間也加入過一些武林幫派,更是前任武林盟主孟槐洲的得力干將,其間做過不少驚動武林的大事。 十年前,周九行的愛妻橫死,他于悲痛之下退出了武林,自此金盆洗手。只是人走了威名還在,周家子弟也各個勤懇出色,久而久之,周家在渝州也就站穩(wěn)了腳跟,成了江南出了名的武林望族。 周大俠為人爽朗,從不仗著自己武功高強魚rou鄉(xiāng)里。 聽周家其余人說,周九行和蕭信然當(dāng)年的關(guān)系是很好的,即便沒有到義結(jié)金蘭的程度,卻也將彼此引為了生死兄弟。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十年不見,死去的朋友重新站在面前,身上無傷,形容朗秀。怎么看都該是件頂大的好事,值得擺酒列席,徹夜長談。 可周九行的態(tài)度實在冷淡,看著的蕭信然的表情滿是震驚和畏懼,好像見的不是人,而是鬼。 難不成是親手下葬了尸身,多年后見了真人才慌張不已? 封止直覺二人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事,卻沒人向他解釋為什么。 只是周九行得了空就單獨找他聊天,聊的內(nèi)容無外乎他與蕭信然的關(guān)系。封止將山匪攔路的事照實說給周九行聽,他又問了許多二人相處的細(xì)節(jié),封止本就不是話多的人,三言兩語帶過,周九行點了點頭,憂心忡忡地說自己知道了。 那股違和感愈發(fā)強烈。 直至有日封止被周家小輩拉去指導(dǎo)劍術(shù),回去就看見蕭信然住的屋子房門大開。 年邁的大夫受周九行邀請?zhí)媸捫湃簧祥T診病。腳踝上的皮rou傷分明已經(jīng)好了,早不治晚不治,偏生挑了他不在的時候。 試探的意味已經(jīng)非常明顯。 周九行對蕭信然的懼怕和懷疑仿佛是種在骨子里的。既然如此疑慮,何必留他們住在周家?害怕黑衣人卷土重來,想要給自己留一個好用的護身符嗎? “出去!”劍客的手沒有碰劍,周身盡是劍氣。 大夫剛要搭上脈搏的手抖了一下,小聲解釋道:“蕭公子三日前受了傷,我是來……” “我再說一遍!出去!” 封止的臉色寒冰一片,語氣不容置喙。 “封……” 大夫想要再說什么,抬頭看見他冷若冰霜的臉,便收住了嘴,悻悻轉(zhuǎn)了身。 “等等!” 封止叫住大夫離去時的蹣跚背影。 “告訴周大俠,我不知他與信然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蕭信然是我封止此生最好的朋友,但凡我站在這兒,但凡我還有一口氣在,哪管是邪魔歪道還是正義之士,誰也別想傷他一根汗毛!” “是!是!我轉(zhuǎn)告周大俠,轉(zhuǎn)告周大俠……” 大夫忙不迭稱是,非常有眼色地跑了。 室中只剩下封止和蕭信然。 被懷疑試探的當(dāng)事人沒有半點兒韞色,他看著封止,眼睛如最深的墨。 “凝之發(fā)火的樣子可真好看。”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劍客還是將它誤解為玩笑了。 “你還說,你不知他在試探你么?!”封止氣不打一出來,蕭信然那么聰明,他為什么要來周家,又要在周家做什么?他什么都不說,萬一這是龍?zhí)痘ue,難不成他沒有內(nèi)力,還能不聲不響自己往下跳嗎? 他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dāng)做值得托付的朋友! “凝之,我知道,我都知道?!笔捫湃蛔谀抢铮韵峦献⒁晞捅”〉拇?,注視他微有怒色的形狀凌厲的眼睛。 他熟知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他熟知他一切倉皇無狀的、溫柔繾倦的內(nèi)里。他印象里的青年永遠(yuǎn)堅守著尊嚴(yán),克制著底線。所有的脆弱都被他云淡風(fēng)輕的掩飾起來,只有在被外物強行破開一個口子的時候,才會微微袒露心懷。 堅韌、剛毅、毫無怨懟,他以為他就是這樣了,只是這樣就足以讓他頭昏腦脹,不管不顧地來到他身邊。 可相伴的每一天他都要驚奇,驚奇藏在這副清俊軀殼下的無窮無盡的驚喜。 他非常想把他揉進自己的懷里。 輕輕的也好,熱烈的也罷。 把他刻印上自己的記號,讓他知道,他倉促間說的維護的話,多讓他感動,多讓他欣喜。 蕭信然只是想?yún)s沒有動。 此刻還不行,至少,蕭信然還不行。 “凝之,我知道周九行試探我,一直對我有隔閡。他千方百計從你那里套我的消息,不信我內(nèi)力全失,叫大夫來探我的底?!?/br> “這些我都知道。我不光知道這些,還知道你。凝之,你為我著急擔(dān)憂,怕我沒有內(nèi)力受人欺凌。你一片赤誠對我,我心亦如是?!?/br> “很多事情三言兩語不能說盡,我很久以前就認(rèn)識周九行,他曾救過我的命,也曾對我不起。往事糾纏在一處不知是恩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br> “凝之,我早該告訴你,此遭我來找周九行,是想問出前任武林盟主許槐洲的隱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