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書迷正在閱讀:家有孕妻、誰讓你哭的、【】歡迎光臨就業(yè)指導(dǎo)中心(主攻)、【最終幻想14】零式恩仇錄、和喜歡的人要一直doi、夜貓飛霄、正太SM系統(tǒng)、意外點炮【合集】、一鍋小甜餅(短篇甜餅rou合集,內(nèi)含:ABO,3P,1V1,雙性等~)、這個男人該死的甜美
多年后我依舊會想起這通電話,陳駿的聲音被電流裹上了層薄刺,他隔著這層刺在那頭約我周末的時候見面,我明明應(yīng)該拒絕,甚至應(yīng)該在聽到他提的見面地點是A中附近的奶茶店時裝作才知道他是學(xué)生的樣子并趁機切斷與他這根本不該存在的關(guān)系,讓他的生活回歸正軌。 可我沒有,我自私懦弱。 我只是像個癮君子那樣捏緊手里的手機,然后在彼此都沒再說話的間隙里壓抑自己莫名的哭腔,在朦朧的視線里看店外頭路過的學(xué)生們有說有笑地分享手中的橘子汽水,然后,對著電話,對著他,說了聲:“好?!?/br> 好。 八月在南方真的沒法定義是什么季節(jié),屬于熱天的顏色都被揉成了曖昧的畫,熾熱的陽光下能看到融了好幾種顏色的將落未落的葉,花還開著,地上能看到花瓣,生和死的界限被模糊得成睫毛上沾著的水汽,朦朧不清,曖昧異常,像一場橘子味汽水的愛戀。 陳駿約的時間是奶茶店的高峰期,來往的學(xué)生們穿的校服都不一樣,引我去座位的服務(wù)員忙得不可開交,明明冷氣開得很足,我的胳膊都被吹起了層薄薄的雞皮疙瘩,她的頭上也全是汗:“不好意思啊客人,麻煩您在這兒等一下,奶茶好了我就給您端過來?!?/br> “嗯,好的?!蔽尹c頭回應(yīng),頓了頓,又加上,“麻煩你了?!?/br> 服務(wù)員沖我笑了笑,轉(zhuǎn)身又去收拾別的桌子。屁股下的坐墊還帶著上一個客人的溫度,時間還早,陳駿應(yīng)該還在忙,我百無聊賴地擺弄起桌上的一個小玩具,半晌,把目光投向外面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悄悄松了口氣。 我并不怎么喜歡A中,事實上我在里面的生活也并不算好。我在進入這所高中的時候年齡已經(jīng)快十七歲了,本來校方是不想收的,唐珂拉著我去了趟校長室,任憑我像個商品一樣在那油膩的男人的視線里站著,然后,給了我一把錢,讓我去學(xué)校附近逛逛,自己則留在了里面。 隨后,我就站在外面聽里頭的動靜。 聽男人的粗喘,聽女人的呻吟,聽rou體黏連體液的撞擊聲,聽那漸漸響起的、來自腦海中陳駿吹起的口哨聲。 我沒有堅持下去,我在聽到書被推到地上的聲音時就逃出了辦公樓,我形容不來當時的自己究竟什么樣的心境,頭很疼,舌頭發(fā)苦,天都是冷的,太陽灑在學(xué)校那巨大的荷花池里,我只看到了清澈池水下、渾濁又臟污的泥潭。 讓我心慌不已,痛苦不堪,掐著脖子跪到了地上。 我把胃里的東西嘔了出來,黃水和食物把食道灼燒得刺痛,口袋里根本沒有能讓我把臉拾掇干凈的紙巾,我踉蹌地靠近水面,看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扶住臺階,把臉埋進了水里。 我真的不應(yīng)該活著,我活著就會給他人帶來苦難,陳駿因為我親了他被陳瑤和他爸打得鼻青臉腫,我逃跑,遠離,以為這樣會保護好他,結(jié)果我又害了把我從街上接回家的唐珂。 我真的不應(yīng)該活著。 我在烈日下對水面上的自己笑,指甲扣進了石縫,尖銳的疼讓意識從耳鳴里抽離。傍晚的時候我在校門等到了滿臉堆笑的校長和唐珂,四目相對,校長摸我的頭讓我下周一以插班生的身份來上課,而唐珂在一旁跟著笑,哪怕她已經(jīng)很努力地把自己拾掇好了,我還是看到了鎖骨上的壓印,還有被扯脫了線的吊帶。 “要好好讀書啊小輝,將來考個好大學(xué)?!?/br> “……嗯,好?!?/br> 我應(yīng)了下來,在夕陽里抱緊了唐珂,我們的影子被拉得無限長,邊際被模糊,連上街道盡頭的陰影,我把眼淚狠狠逼回眼底,聞她身上的味道,直到確定自己聲音不會再發(fā)抖了,才又重復(fù)了一遍:“好?!?/br> 我沒能實現(xiàn)這個約定,我甚至不能去珍惜這個機會。唐珂在我讀高中的半年后身體就被查出身體里長了個惡性腫瘤,手術(shù)費用很高,高到離譜,我瞞著她把學(xué)雜費全都投了進去,可是沒用,真的沒用,杯水車薪,而就在這走投無路的時候,高年級的一個學(xué)長給了我一筆錢,然后和我說,讓我?guī)退?,口到他滿意了,這些錢就是我的。 我同意了,我被他摁著腦袋含住那腥臭的東西。我們在骯臟的公廁里進行著沒比這環(huán)境干凈多少的交易,他射了我一嘴,我依照約定咽了下去,甚至來不及去把嘴角的那點jingye沖掉,拿著那幾張紅色的錢就沖去了醫(yī)院。 坐實了最開始進這所學(xué)校時,他們對我的傳言。 關(guān)于,“高一那個插班進來的陳輝是個賣的,給錢就能幫你口”的傳言。 這就是我的高中,無趣又會讓人聽著惡心,生活于我大抵就和那荷花池底的泥潭一樣,我掙扎、反抗、呼救,最后只能越陷越深,而那些企圖把我拉起來的人最后都會不幸。 比如唐珂。 比如陳駿。 比如……佟明。 我瞇眼看向前方,驀然出現(xiàn)的人影擋住了我的視線,許久不見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會讓人覺得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直到他攢緊我的下巴,硬生生將我拉離座位,讓我對上那雙陰霾的眼睛,我才猛地意識到,這并不是幻覺。 “陳輝,好久不見啊。”佟明把熱氣噴到我的臉上,面容被淺灰覆蓋,像吐著信子的蛇,“真是好久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