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動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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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揚匍匐在地上,被迫嗅聞著泥土散發(fā)出的腐臭味。他的意識因失血過多而出現(xiàn)了短暫的模糊,他大概就是那會兒栽進這片洼地里的,本就沾滿血污的雇傭兵制服又滾了一身泥,渾身上下再也找不出一處干凈的地方。 最要命的是,裝著印版的背包滾到了幾米外的灌木叢里,而他現(xiàn)在連站起來都做不到,更別提把背包撿回來了。 五個小時前,他所效命的雇傭兵團與A國的犯罪組織進行了一場失敗的交易,對方承諾在公海上向他們交付用于制造假幣的鈔票印版,臨到接頭前卻又突然毀約,并且準備吞掉交易前收到的定金。為了搶奪印版,雙方在海上展開了火并,殺得血rou橫飛——最后,印版還是落到了莊揚手里,不過他們這個小分隊的損失可謂非常慘重。 除他之外,所有隊員都隨著被擊沉的快艇一起落入了海里,目前生死未卜;而負傷最輕的他硬撐著逃到了附近的無人島上,為了躲避追擊,又一頭扎進這片暗無天日的密林里。 雖然的確沒有缺胳膊斷腿,但莊揚上的傷同樣不容樂觀。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左肩胛骨,使他整條左臂都失去了知覺。數(shù)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遍布全身,只用繃帶潦草地捆扎過,這讓他不得不忍受著錐心的劇痛,體溫也隨著血液的流失而越來越低。 不會真的要喪命在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島上了吧……高熱潮濕的環(huán)境會很快把他的身體分解成一堆腐rou,然后成為這些該死的藤本植物的養(yǎng)料。 不忍想象到那個畫面,莊揚強迫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思考別的東西。比如說,他現(xiàn)在又渴又餓,真想來一塊夾了厚厚酸黃瓜的三明治,再一口氣喝掉足足一升的氣泡水。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近處一顆喬木有些眼熟。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種低矮的喬木具有尾狀突出的滴水葉尖,葉片為革質(zhì),可以積蓄水珠。 耗盡了所剩無幾的體力,他終于艱難地挪動到樹下,通過搖撼樹木的枝干,得到了一些足以潤口的雨水。幸運的是,透過枝葉的縫隙,他瞥見了一片松石綠的角質(zhì)鱗片。那是一只個頭不小的翡翠捷蜥,正用那雙美麗的金色豎瞳,從高處傲然地睥睨著他。 莊揚開始認真地考慮起這家伙烤著吃味道怎么樣。 “嘿,小寶貝,來我這邊兒。”莊揚捏著嗓子,用這輩子最溫柔的嗓音沖捷蜥打招呼。他發(fā)誓,哪怕他以后結(jié)婚生了女兒,也不會用這種膩死人的語調(diào)對小姑娘說話。 這功夫沒有白費,趴在枝頭的蜥蜴看上去真的聽懂了他的話,很快就乖乖地從樹上下來,像貓咪一樣溫順地爬行到他身邊。它覆瓦狀排列的體表鱗片在太陽下流轉(zhuǎn)著金屬般的光澤,靈活的四肢緊貼住地面移動。這種捷蜥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性,兩只眼睛可以分別看向不同的方位,此時它的左眼正緊緊盯住莊揚,虹膜中的金黃色素熠熠生輝,線形瞳孔收縮到只有針尖大小。 眼看蜥蜴慢慢移動到觸手可及的位置,莊揚耐著性子誘哄它:“對,干得棒極了,好孩子……再離我近點?!?/br> 當這只可愛的小東西距他的臉頰不足十公分時,他突然如同閃電一般迅捷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蜥蜴的背部。小家伙立刻劇烈地掙扎起來,它背上生長的鬣鱗出奇地尖銳,把莊揚的掌心劃出了幾道血口子,迫使后者松開了手指。 當莊揚回過神來時,他的手中只留下一條顏色艷麗的蜥蜴斷尾,還在自主地彈跳和扭動著。離他不遠的地方,自切尾部的翡翠捷蜥正回過頭來望著他,只剩一半的尾椎骨呈現(xiàn)出規(guī)則的斷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莊揚竟然從蜥蜴的表情中看出了幾分委屈的意味。 他苦笑著松開了手里的半截尾巴,無奈地搖搖頭:“我現(xiàn)在虛弱到連一條蜥蜴都比不上了。小東西,你快走吧,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給生吞了?!?/br> 沒過多久,那只通體翠綠、背后印著幾道淺棕色環(huán)紋的小動物就消失在了草木中。而莊揚由于剛才的一番活動,再度透支了體力,在濕熱的潮氣中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股涼意給激醒了。他的傷口不再悶熱、刺痛,或是發(fā)出即將潰爛的瘙癢,而是被一種奇特的清涼感包裹住了,所有不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以為自己在昏迷時獲得了營救,身邊是那位性感火辣的隊醫(yī)邦妮在為他處理傷口。事實上,當莊揚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身處在郁閉蔥蘢的密林里。隨著他轉(zhuǎn)動脖頸,一位頂著綠色長發(fā)的少年出現(xiàn)在視野里,對方全身赤裸,正專心致志地往他肩膀的貫穿傷上涂抹著什么。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他舉起槍托往這位陌生少年的太陽xue處砸去。 可他壓根沒看清對方是怎么出手的,自己毫無力道的攻擊就被壓制住了,少年纖細的胳膊死死地格擋在他的喉頭,不僅使他完全動彈不得,還隨時有斷氣的危險。 “放開我……咳咳……”莊揚狼狽地從嗓子眼里擠出聲音。 好像對他很好奇似的,少年慢慢逼近了莊揚,在這個魁梧的男人身上嗅聞著。他小巧秀挺的鼻尖幾乎是蹭著莊揚的皮膚在滑動,將混合了汗水味和血腥氣的氣息通通吸了進去。聞了一會兒,他甚至將舌頭也伸了出來,肆意地在莊揚的面龐上舔舐,還露出十分愉悅的表情,仿佛品嘗到了無上甘美的東西。 少年又長又細、前段分叉的舌頭把莊揚給震住了。那條舌頭的長度如此驚人,只要少年愿意,一定可以舔到自己的眼睛——一雙金燦燦的豎瞳,和之前的翡翠捷蜥如出一轍。 莊揚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對方的體溫也低得不正常,和自己guntang的頸部相比,那條手臂就像散發(fā)著寒意的冰塊,是死人或者冷血動物特有的溫度。可以想象,對方通體上下都是如出一轍的冰冷;未著寸縷的肌膚就如同無機質(zhì)的玉石,勻凈的骨rou也因為寒涼,而格外地潔白剔透。 當然了,怪異的還有那頭松石綠的頭發(fā),其中幾縷是挑染成淺棕色的。莊揚可不相信,熱帶海島的當?shù)鼐用?,或是A國的犯罪組織成員,會有這么詭譎的審美。 雖然莊揚很不想承認,但種種跡象表明,眼前的少年可能壓根就不是人類,而是自危險神秘的熱帶叢林之中孕育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