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尋蹤踏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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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碧藍色的晴空看上去就如同水晶一樣清澈,暖陽映照著廣袤的山林,山地上則堆滿了一層厚厚的落葉,行走其上會不時發(fā)出簌簌的輕響,就如同行走在厚實的地毯上一般舒適。 “鈴兒,走慢點,我還沒檢查完呢……”唐守正一邊低著頭仔細記錄著附近木材的種類與質地,一邊高聲喊道。聽到他的喊話,原本已經(jīng)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年輕女子只好不情不愿地折返回來,杵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瞪著他。 “怎么這么慢啊,抓緊點抓緊點……”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清脆而活潑,雖然帶著點刁蠻任性的意味,卻并不會讓人厭煩,反倒是讓人格外心生憐愛。唐守正心中一陣暗暗好笑,正想著安撫對方兩句,一滴粘稠的鮮血卻突然從空中滴落,沾在了他的手腕上。 “鈴兒?你受傷了嗎?”唐守正趕緊抬起頭來,一臉詫異地問道。 “嗯?沒有啊,你在說什么呢?”何聞鈴偏過頭,一臉疑惑地望向唐守正,看上去似乎并沒有什么不舒適的樣子,然而粘稠的鮮血卻沿著她白皙的脖頸一點點滑落到肩膀和胸前。 “怎么回事,你是傷到哪里了???怎么流了這么多血?”唐守正一臉焦急地站起身來,想要上前查看一下愛侶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自己莫名地被死死釘在原地,一步也挪動不了。 何聞鈴神色不變,依然是一臉笑意,一步步朝著唐守正走來,然而她身上的鮮血卻越流越多,不僅僅是頭頂,還從鼻孔,耳朵,嘴角處不停流出,很快就將衣服徹底沾濕了,整個人都變得血淋淋的;非但如此,她的身體也開始變得逐漸殘缺,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猛獸在惡狠狠地撕咬著她的身體一般,手臂,大腿,肩膀……很快,她的周身各處就都出現(xiàn)了猙獰的傷口,血rou一塊塊地憑空消失在空氣中,看上去詭異又可怖。 “為什么,不救我?”不過片刻功夫,何聞鈴就已經(jīng)走到了唐守正面前,她伸出已經(jīng)鮮血淋漓的手掌捧著唐守正的臉,五官都已經(jīng)殘缺不全的臉上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語氣溫柔地問道,洶涌的鮮血滴落在唐守正身上,觸感卻格外冰冷,像是積雪融化而成的雪水一般。 “鈴兒,鈴兒……不要??!”伴隨著一聲喑啞的嘶吼,唐守正終于從噩夢中驚醒。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冷汗順著他皺紋叢生的臉頰滴落,枯瘦的胸膛也像是風箱般不停起伏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守正才從噩夢中徹底清醒過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隨即披好衣服,推門走出了房間。此刻他所處的位置似乎位于地下,整條狹長的走廊兩側沒有任何窗戶與自然光,只有廊頂?shù)膸妆K油燈散發(fā)著昏暗的光芒,而走廊兩側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扇緊閉的房門,一眼看上去大概有7,8個互相獨立的房間。 唐守正沿著走廊向前走了幾步,輕車熟路地推開了其中一件房門:房間正中是一張寬闊的木桌,兩側的置物架上則擺滿了銼刀,錘子與鉚釘?shù)入s物,看上去就像是木匠的工作室一般。而在木桌旁的座椅上,此刻正安安靜靜地擺放著一具木偶:木偶的做工并不怎么精細,結構和輪廓都有不少失真與走行之處,臉龐的位置更是一片空白平整,幾乎沒有五官的輪廓,看上去就像是還未完工的殘次品一般;而在人偶的右手手掌位置,則有一大塊駭人的缺損,拇指,食指以及半邊手掌都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斷面處被灼得焦黑,還不時翻涌著青紫色的雷光。 “很痛吧,鈴兒……”唐守正臉上露出癡迷而憐愛的神情,他伸出枯瘦的手掌,動作溫柔地來回撫摸著人偶空白一片的臉龐,“別擔心,我這就喂你喝藥,喝完藥就好了,傷口就痊愈了,也不會痛了……” 唐守正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去,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一枚透明的玻璃瓶。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許多類似的玻璃瓶,每一瓶都以軟木塞封口,還在瓶頸和木塞上都貼有咒符,像是在封印壓制著什么一般。瓶中盛放著暗紅發(fā)黑的粘稠液體,不時還翻騰扭曲著,冒出幾串氣泡,看上去宛如活物一般。 唐守正愣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終究還是擰開了瓶口的木塞,將瓶中的液體盡數(shù)傾倒在木偶身上。液體剛一接觸到木偶的木制表面,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住了一般,迅速朝著木偶的心臟位置移動而去,隨即又很快就暗沉干涸下去,仿佛被木偶的心臟全部吸收了一般。很快,暗紅色的液體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余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詭異的腥臭味,而木偶的表面則變得越發(fā)光滑平整起來,似乎還隱隱散發(fā)著光澤,在昏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詭異。 “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嗎?”一陣年輕男性的人語聲從身后傳來,打破了房間里的寂靜,也讓原本全神貫注的唐守正吃驚不小。 “是誰?!”唐守正猛地轉過身來,待看清站在陰影中的來人后,臉色警惕的神情才逐漸松弛下來,“啊,是罹先生,抱歉……我還以為這么快就被龍族和欽天監(jiān)發(fā)現(xiàn)了。” “不要這樣大驚小怪的,惹人笑話,我只不過按照約定,來收取酬勞罷了。不過,你實在是太不謹慎了,讓人偶被樊慎的鳴雷落咎所擊中,即使有此處的結界暫為阻擋,暴露行跡也是遲早的事,只能抓緊時間,祈禱在被找上門來之前,給一切做個了結了?!北环Q作罹先生的男人看上去意外得十分年輕,他一邊繞著房間閑庭信步,一邊像是閑聊般隨口說道,“我應該也早就告訴過你,心懷不甘與憤恨而死之人的戀世之血,是充滿了怨氣的珍品,只是用來滋養(yǎng)法寶,未免太過浪費。如果你早一點飲下這些逝者的殘血,讓怨氣充盈己身,對魔心訣的領悟便能更上一層樓,可你卻始終踟躇拖沓,猶豫不決,以至于今晚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是……抱歉……”唐守正曾經(jīng)也是一派之主,但在這個年輕男人面前,卻如同唯唯諾諾的下仆一般,只能低著頭連聲應和著。 “你在害怕嗎?”罹先生臉上的笑容中沾染上了幾分殘酷與刻薄的意味,可語氣卻依舊不慌不忙,娓娓道來,“是你親手折磨并殺害了這些無辜之人,你害怕如果喝下他們的殘血,會被他們的怨氣徹底吞沒,日日夜夜永受折磨嗎?” “……害怕也沒有任何意義,從下定決心的那天起,我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唐守正將頭垂得更低,在許久的沉默過后,才啞著聲音說道。 “看來你的覺悟并未動搖,這倒是不錯,我討厭畏首畏尾,猶豫不定的人?!鳖鞠壬c了點頭,身上那股駭人的壓迫感也隨之一輕,他抬手一揮,也不見如何動作,桌上的玻璃瓶中便有幾瓶落入了他的手中,“好了,這次就取走這么多吧。你雖然沒什么天賦,但倒是頗為勤奮,已經(jīng)收集了如此分量的戀世之血了。好好考慮一下我之前說的話吧,反正你如今已經(jīng)血債累累了,索性徹底墮入深淵又如何?總好過在強敵面前任人宰割?!?/br> “是,我明白了……我會認真考慮的?!碧剖卣碱^緊皺,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抗拒神色,但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還是順著年輕男人的話回答道。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失落急躁,有一失則有一得,今晚你雖然在欽天監(jiān)和龍族面前暴露了身份,但也成功地按照我的指示,捕捉到了優(yōu)質的獵物,姑且算是意外之喜吧?!?/br> “罹先生說的是。那小子的資質,一人足以抵過數(shù)十個……不對,數(shù)百個普通人了,若是能拜入宗門,得到名師點化,說不定還頗能有一番成就……”唐守正說到這里,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幾分遺憾之意。 “何必如此惺惺作態(tài),難不成你會因為惜才就放他一命嗎?能夠在儀式上用來充當主祭品的逸才,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也是運氣好,才能在這小小的云陽市遇到一位?!鳖鞠壬有σ宦暎Z帶不屑地奚落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急于求成,用之前料理那幾個普通人的方法來料理他實在是太浪費了。rou身的痛苦終究落了下乘,只不過是便于cao作而已,真正的痛苦和絕望都是來源于生靈內(nèi)心深處的執(zhí)念。譬如說,若是先在千難萬險中給予他一絲若有若無的希望,然后又親手將其粉碎,讓他重新落入萬丈深淵之中,在那時,他所迸發(fā)出的怨念與憎恨,想必才會是真正的稀世絕品吧?” “罹先生說的是,關于如何處理那小子,我會好好再考慮一番的?!碧剖卣諗苛诵闹幸婚W而過的同情與遺憾,點頭說道。 “說起來,你已經(jīng)用這具人偶成功變化過不少形貌了吧,怎么不試著變化出自己的愛人試試呢?”罹先生在房間中又來回踱步了片刻,望著安靜躺在座椅上的人偶,似是隨口一問般說道,“畢竟,那才是你的本來目的,不是嗎?” “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不知道它映照出的我心中的鈴兒,會是什么形象……我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在夢中見到過鈴兒,但是每一次在夢的結尾,她都會變成臨死前的慘狀,好像在反復提醒著我有多么無能而懦弱……”唐守正說到這里,忍不住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似乎又回憶起了片刻之前的噩夢一般,“還是等到一切結束之后再說吧。反正現(xiàn)在就算變幻出了鈴兒的容貌,也不過只能維持一兩天的時間罷了,與我的目標相去甚遠……” “這就是所謂‘近鄉(xiāng)情怯’嗎?我還以為你會抓緊時間,趁早和自己的戀人相見呢……”罹先生搖了搖頭,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幾分譏諷的神情,“罷了,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的資質原本就平平,想要速成,就要燃盡自己的陽壽作為代價。魔心訣大成之后,你的壽命也將如風中殘燭,最多只剩下幾年時間好活了……可不要忘了你對我的承諾?!?/br> “罹先生大可放心,我時時刻刻都記在心里……只要能換回鈴兒陪在我身邊,哪怕只有幾年的光陰,我也了無遺憾。我會遵守和您的約定,定期為您提供足量的戀世之血,至于我的這條性命,最后便一同交付給您也無妨……”唐守正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又伸出手去,一臉溫柔地撫摸著人偶的臉龐。 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人偶眼睛處原本空洞無物的凹陷中,似乎隱隱有一陣光澤閃過。 “欸,這里就是看守所嗎?像我這種守法公民,還是第一次來呢……”初春的風中還帶著幾分未盡的寒意,不過卻并未妨礙紀嘉澤一臉興致勃勃地四下打量著。至于站在他身側的樊慎與陸掣雷兩人,一個神色嚴肅,一臉公事公辦的架勢,另一個則面無表情,只是以警惕的眼神不時掃視著四周。 昨晚與唐守正一番接觸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樊慎就按照既定的兩條思路展開了行動:唐守正所制造的人偶已經(jīng)被鳴雷落咎烙上了刻印,雖然唐守正此刻似乎身處某種隱藏行蹤的結界之中,但依然能被樊慎感應到他大致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云陽市以西的一片荒地。那里距離昨晚交鋒的酒吧街和拆遷區(qū)不遠,是一片已經(jīng)完成了拆除,卻還暫未明確下一步建設計劃的土地,因此目前暫時處于閑置狀態(tài),地面上滿是斷壁殘垣與建筑垃圾,平日里只有流浪漢和拾荒者出沒,作為藏身之地倒是意外的合適。樊慎對外以收到市民舉報的名義安排警力封鎖了這片區(qū)域,暗地里更是將知曉實情的狴犴一族的精銳盡數(shù)派出,重點搜索可疑區(qū)域,誓要掘地三尺,將唐守正抓捕歸案。 而另一方面,從現(xiàn)場回收的人偶殘塊來看,唐守正用來制作人偶的都是些珍貴的原材料,可謂是盡心盡力。因此樊慎一大早便傳喚了云陽市有名的幾個黑市商人與地下販子,仔細詢問情況,可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局長大人,我這邊最近出手的瓊光木,都是賣給玄海幫的,我可不敢多嘴問他們究竟是買去做什么……”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況且,瓊光木雖然產(chǎn)量稀少,價格昂貴,但說到底也不是什么違禁品,一般也不會對客人刨根問底吧?” “天鄉(xiāng)玉嗎?有的哦,都是被玄海幫買走了,還按他們的要求磨制成了輕薄的玉片……”穿金帶銀,打扮得富麗堂皇的女人眼珠來回轉動,仔細回憶著當時的場景,“說實話,按他們的要求進行預加工,損耗可不少,不過人家財大氣粗,開的價夠高,我們這些做生意的自然也沒什么話好說……” “最近確實是賣出了不少精制的桐油,而且都是用秘法反復提純煉制的上品?!笨瓷先ヒ话涯昙o的老者被黑著臉的樊慎嚇得顫顫巍巍的,反復斟酌了半天才敢回話,“不過,都是玄海幫那邊親自派人來取貨的,我也不好多問,總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們也沒虧欠我……” “怎么查來查去查到玄海幫頭上去了?。∧?lián)P烈,你到底搞得什么名堂????!”偌大的云陽市警察局里回蕩著樊慎的怒吼,警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同望向了站在局長辦公室門外的張崇輝,而張崇輝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示意別來觸局長的霉頭。 總而言之,為了把這些商品的去向徹底搞個清楚,樊慎和看守所提前打了個招呼,前來提審還被關押在看守所里的穆?lián)P烈,有這樣的熱鬧,紀嘉澤自然不會錯過,他對這位掌管著云陽市暗面的地下皇帝原本就一直頗感興趣,至于陸掣雷么…… “我,陪你去。”不知道從哪兒得來了消息的陸掣雷站在準備出發(fā)的紀嘉澤與樊慎兩人面前,板著一張臉,語氣固執(zhí)地說道。 “欸?沒必要吧,有阿慎陪著我就行了……”紀嘉澤眨了眨眼,有點好奇陸掣雷這次不知道又是犯什么倔。 “那家伙,野慣了,不服管?!标懗咐讘B(tài)度堅決地加重了語氣,“我,陪你去。” “能有多不服管,總不能比之前的你還難搞吧……”紀嘉澤有點好笑地挑了挑眉,“況且就算他真的不服管,你跟著我去又能干嘛,幫我撐場子?還是揍他一頓?” “沒問題?!痹炯o嘉澤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陸掣雷卻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他,打不過我。揍到他聽話為止?!?/br> “那倒也不必……穆?lián)P烈再怎么桀驁不馴,在龍主大人面前應該也知道要收斂幾分……吧?”樊慎說到這里,突然感覺自己心里也是一陣沒底,連帶著語氣也弱了幾分,“算了,既然睚眥一族如此堅持的話,那就一同前去吧?!?/br> 于是,就這樣,陸掣雷,樊慎與紀嘉澤三人趕在中午前一同來到了云陽市看守所,打算提審被關押在此處的嘲風一族的族長,同時也是掌控著云陽市所有地下交易的黑幫玄海幫的老大,穆?lián)P烈。 “喲,今天這么熱鬧啊……日理萬機的局長大人,四處亂吠的野狗,還有……嘖嘖,我沒看走眼吧,這可是大人物???”穆?lián)P烈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shù)刈趯徲嵤业囊巫由?,說話間也帶著一股痞里痞氣的味道。他歪著頭將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人挨個打量了一番,那副趾高氣昂的架勢,看上去不像是待審的囚犯,倒像是屈尊接見小弟的大哥一般。 “雖然我之前也沒來過看守所啦……現(xiàn)在的看守所都是這么隨便的嗎,這個衣著,這個儀容,真的沒問題嗎?……”紀嘉澤湊到樊慎耳邊,有點好奇地小聲問道:毫無疑問,穆?lián)P烈在看守所里享受著極大的優(yōu)待與特權,根本沒有人來管束他的儀容儀表與言行舉止。他留著十分張揚的刺猬頭,左右兩側的頭發(fā)剃得極短,幾乎都能看見青色的頭皮,正中間的頭發(fā)則根根豎起,還被染成了顯眼的金黃色,至于他身上的破洞牛仔褲與印著花花綠綠字母圖案的風衣與T恤,還有脖子上造型粗獷的金鏈,肯定也都是不符合看守所的管理規(guī)范的。更不要提他這會兒嘴里還叼著根香煙,正一邊拽兮兮地和紀嘉澤一行人對話,一邊大大咧咧地吐著煙圈,儼然一副牢頭獄霸的做派。 “不,當然不是這樣的……穆?lián)P烈,給我放尊重點,注意你的言行!龍主大人為了查明發(fā)生在云陽市的連環(huán)殺人案,今天可是屈尊降貴,親自來找你問話,你看看你是什么態(tài)度!”樊慎因為穆?lián)P烈的表現(xiàn)而大感丟臉,以至于臉色都變得鐵青,語氣也陰沉得嚇人。可穆?lián)P烈卻全然不把他身上的低氣壓放在心上,依然翹著二郎腿,用力吸了一口煙,隨即懶洋洋地吐出一串煙圈來。 “案子跟我沒關系,不是玄海幫,或者玄海幫下級的附屬幫派干的,這點我可以保證。至于那些材料嘛,玄海幫也只是個中間商,替人跑腿收貨掙點苦力錢罷了。什么,采購這些材料的客人的具體身份?恕我無可奉告,道上有道上的規(guī)矩,要是我嘴巴上沒個把門的,將來還怎么混這行?。俊蹦?lián)P烈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昂起頭瞥了紀嘉澤一眼,“龍族上下吃穿住行,排場體面,哪樣不是錢堆出來的?在如今的人類社會,沒了錢可是寸步難行,我辛辛苦苦掙點錢補貼九族,還要被你們這幫白眼狼盤問,嘖嘖,真是讓人寒心啊……” “穆?lián)P烈,你不僅沒有尊卑之念,還在這里顛倒是非黑白!玄海幫自己私下截留了多少收入,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樊慎被穆?lián)P烈一番搶白氣得忍不住破口大罵,而原本站在一旁的陸掣雷此刻索性踏前一步,顯出了手中尖銳的狼爪,顯然是聽厭了兩人的來回拉扯,想要直接訴諸暴力了。而就在此刻,紀嘉澤不緊不慢,甚至帶著點悠閑意味的聲音響了起來。 “阿烈,我可以這么叫你吧?……你是鐵了心無論如何都不肯配合我們了嗎?”紀嘉澤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語氣真摯地問道,“只要把購買人的名字告訴我們就可以了哦~我相信阿烈和案件是無關的,但是這些交易涉及的都是十分珍貴的原料,金額巨大,阿烈這邊不可能一點記錄都沒有吧?”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我沒有興趣陪你們玩?zhèn)商接螒?,反正受害者也只有人類不是嗎?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讓欽天監(jiān)自己折騰去……”穆?lián)P烈揮了揮手,態(tài)度堅決地拒絕道,“別指望我會像其他族長一樣,聽到你龍主大人的名頭就會對你惟命是從哦?說到底,不過是個不成熟的小鬼罷了……” “好開心……啊不是,好遺憾啊,如果阿烈愿意配合我的話,就可以更輕松地解決了,現(xiàn)在只能采取一點迂回的辦法了呢?!奔o嘉澤強忍著讓自己不要笑得太過明顯,一邊繼續(xù)說道,“啊,先不要走哦,今天的問話還沒有結束呢,請乖乖坐回座位上,不要違抗我的命令?!?/br> “我說過了,沒興趣陪你們玩過家家,你們還是去別處碰碰運氣吧……嗯,等等,這是怎么回事?!”原本已經(jīng)站起身來,打算轉身離開的穆?lián)P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突然失去了控制,僵硬地頓在了原地,隨即便像是紀嘉澤所說的那樣,完全無視了主人的意愿,老老實實地轉過身來,一步一頓地走到椅子邊,隨即不情不愿地坐回了座位上。 “我不是說過了嘛,你還不可以走哦,請乖乖坐在座位上。”紀嘉澤語氣依然輕松,甚至還帶著點調(diào)笑的味道,但他的瞳孔此刻已經(jīng)變得豎立而狹長,透露出瑰麗燦爛的金色,正是龍曈的姿態(tài),“雖然我的確年輕又不成器,但是龍主畢竟就是龍主啊……在龍族中,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支配是絕對的哦,不管再怎么不服氣,阿烈也是無法違背我認真說出口的命令的?!?/br> “說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過這個能力了呢,畢竟大家都很聽話嘛。老實又懂事的乖狗狗,只需要稍加點撥鞭策就可以了?!奔o嘉澤說到這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樊慎與陸掣雷兩人,眼神也變得曖昧起來,“但是,偶爾也會遇到呢,那種性格惡劣又不服管教的惡犬~” “調(diào)教惡犬的話,一定要毫不客氣地使出雷霆手段,直到它骨子里的最后那點兇性都被徹底磨掉,乖乖躺在你的腳邊搖尾乞憐為止,你說對吧,阿烈?”紀嘉澤站起身來,一臉燦爛的笑容,用頗為期待的語氣對被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猶自還一臉兇相地盯著自己的穆?lián)P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