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溫泉池內(nèi),溫度越來越冷,細密的冰絲不僅僅覆蓋了整個墻面,連時遇的發(fā)絲上,也纏繞上了一些。 不得不說,賀簡言對他而言,是有些特殊的,畢竟,目前除了他,鮮少人會有這么大的膽子和時間,非要在他面前跳,在他身上耗。 賀簡言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打副本刷進度條一樣,前期為了通關(guān)多么多么努力,后面通關(guān)了,拿了評價了,就開始不當回事,就開始露出他本來的面貌了。 糟心,真的很糟心。 不怪時遇多想,畢竟這才有點感覺,就讓他這么下頭……是想讓他及時止損,還是單純地惡心他? 罷了,想太多無益。 時遇嘆了口氣,而后在水池中重新盤膝入定,重水都盡數(shù)倒入了,若是長時間不吸收,造成陣法破損的話,這里的溫泉池,怕是就要報廢了。 開始快速運轉(zhuǎn)起來,也在同時進行,一內(nèi)一外,兩種功法相互補充,不僅可以穩(wěn)定時遇剛剛晉升的境界,也能借此淬煉rou體。 作為地階中品功法,又是昊天宗先輩歷經(jīng)千辛萬苦得來的秘籍,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練體術(shù)總共有八層。一層養(yǎng)身,二層煉皮,三層壯內(nèi),四層通竅,五層煉血,六層化髓,七層通脈,八層不滅,如今時遇正是處在四層的通竅期。 人體xue竅總共有365處xue竅,分布于人體的任脈和督脈中,其中,有108個要害xue,36個死xue,如今時遇所需要通的,也就是這108個要害xue,而那36個死xue,并不屬于第四層需要通竅的范圍之內(nèi),因為這36個xue竅,是名副其實的死竅,每通一竅,必須經(jīng)歷巨大的痛苦,稍有不慎,便會被死xue反噬,爆體而亡。修士在與人對戰(zhàn)中,也會優(yōu)先攻擊對方的死xue,若是一招命中,那勝負便不言而喻。 而以如今時遇對rou體的掌控程度來說,是不會輕易觸碰著36處死xue的,就算是硬要嘗試,也會在通了那108個要害xue和剩下的212處普通xue竅后,才會嘗試那剩下的36xue。一旦365個xue竅盡數(shù)貫通,便會形成一個完整的周天,功法運轉(zhuǎn)速度也會呈幾倍數(shù)增張,修士的實力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時遇是個求穩(wěn)的人,因此他首先選擇淬煉的地方,是手足竅。因為手足竅算是比較容易淬煉的xue竅,難度低,且就算通竅失敗,也能及時止損,不會給時遇的實力、身體帶來太多損失。 幾乎是瞬間,時遇在決定通竅位置后,便深吸了一口氣,將內(nèi)心的雜念盡數(shù)拋下,開始認真地淬煉起來。 功法運轉(zhuǎn),溫泉池的重水絲絲縷縷地滲進時遇的rou身,隨著時遇的煉化,一挺往xue竅沖刺而去。 “嗯哼!” 時遇悶哼了一聲,在沖擊第一個xue竅的時候,便被xue竅處厚重的隔膜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反震,也幸得三層時已經(jīng)將五臟六腑給淬煉完畢,所以沖擊下來,倒也不會太艱難。 五日后。 當一道悶響自時遇體內(nèi)穿出,重新變得清澈起來的水池瞬間被震蕩而起,之后化作雨點,再次落入水池。 五天時間,手上的十二xue竅已經(jīng)淬煉完畢,如今只需將足下的十二xue竅淬煉完畢,手足竅也就算完成了。 時遇從水中起身,未著一縷的rou體緩緩步入岸上,隨著走動,掛在身上的水珠漸漸消失,泛著瑩光的rou體也漸漸隱下光澤,時遇手中納戒一閃,赤裸了多日的時遇也總算穿上了衣服。 “呼!” 時遇抖擻了一下身子,伸了個懶腰,而后一個閃身,消失在了洞府中。 再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是青沐峰白澤的煉丹房門外了。 曠課了一周的時同學(xué),如今來補假條了。 “扣扣!” 時遇略有些心虛地敲了敲門,本來只是休一天的,結(jié)果卻休了一個禮拜,這落下的課時,得補三四天了。 “時遇!” 煉丹房大門驀地一張,白澤人未至,愉悅的聲音卻從房門內(nèi)傳了出來。 時遇摸了摸鼻子,走了進去。 “閣主?!?/br> 時遇的聲音相比較而言,就顯得有些拘謹了。白澤倒是臉色如常,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看待時遇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寵溺。 但時遇就不行了,前腳剛跟白澤做完,后腳又跟賀簡言搞了起來,且如今跟賀簡言鬧了點矛盾,怎么想,都有種在別處受了氣,跑來這里求安慰的感覺。 “不錯?!卑诐缮褡R一掃,便知時遇的境界已經(jīng)完全穩(wěn)定下來,且rou身強度也上漲了不少。 “啊哈哈哈……”時遇像是打哈哈一般尷尬地笑了笑。 “怎么,突然想起來上課了?”白澤拿出一個玉瓶,扔給了時遇。 時遇接住,不解地問道:“這是什么?” 白澤說道:“你此前要我煉的幽月丹。” “哦,謝謝閣主!”時遇一臉驚喜地道。 時遇才想起此前給了白澤兩株幽月草,要白澤幫忙練成丹藥來著,只是原本說是半個月,怎么一周,就好了? “不是說半月嗎?”時遇疑惑地問道。 白澤解釋道:“原本是要半月的,因為此前我正在煉制十轉(zhuǎn)大還丹,騰不出精力來煉制幽月丹,但之前……你知道的,那天突然炸爐,十轉(zhuǎn)大還丹也就失敗了,然后我就有了時間,所以將幽月丹提前煉了出來?!?/br> 時遇點頭,他打開瓶塞小心地嗅了一口,而后便感覺腳下一輕,時遇連忙將瓶塞蓋了回去。 “閣主你真好!” 時遇收起丹藥,下意識想擁抱一下白澤表示感謝,可動作剛做到一半,又想起了當日的荒唐事。 時遇頓住了,就在時遇想悻悻收手的時候,白澤忽然一把扣住他的腰,將他抱在了懷里。 “害羞了?”白澤揉著時遇的頭,揶揄道。 時遇臉上一熱,愣愣地待在白澤懷里,好半響,才干巴巴地回了句:“沒有……” 白澤笑了笑,將時遇松了開來,而后又說道:“幽月草除了能提高速度之外,還有一個功效?!?/br> 時遇挑眉,“什么?” 白澤聞言,看著時遇笑了好久,半響,在時遇被看得有些頭皮發(fā)麻時,白澤才緩緩說道:“幽月草在一些族群稀少的種族,是很受歡迎的,因為他不僅能吸收月色精華,反哺妖獸或者修士,它還會在散發(fā)月色精華時,釋放一種氣體,這種氣體,被包裹在月色精華中,會有一種催情的效果。” “……”時遇聞言,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倒不是聽到“催情”這兩個字有些敏感,而是他想起了之前在秘境遇見的兩頭巨猿,但是…… “可閣主,我當時就是在幽月草成熟的時候,拔下來的,我怎么沒感覺?” 白澤含笑解釋道:“因為這種氣體,一般是幽月草生長的時候散發(fā)出來的,它為了能夠成功生長至成熟期,便會散發(fā)這種氣體,借此來吸引妖獸,保護它順利生長到成熟期,而一旦到了成熟期,這種氣體便會內(nèi)斂,收回幽月草體內(nèi),只有親自服用幽月草,才會有效?!?/br> “!” 話音一落,時遇頓時冒出一身冷汗,因為他想起他當時為了提高遁術(shù),差點生服幽月草的事了,幸好,幸好! 不然一邊逃跑,一邊抵御情欲,時遇覺得自己會瘋的。 想到這,時遇總算想起那兩頭巨猿怎么光天化日……因為他當時只拔了兩株成熟的幽月草,剩下一株沒有成熟的,便留在了原地,至于他為什么沒有被這一株幽月草影響的原因,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嚴謹,運轉(zhuǎn)了龜息決吧。 幸好,萬幸,真是太幸運了。 這一刻,時遇終于覺得,自己,就是被神選中的男人了,主角光環(huán),不要太明顯。 “時遇?” 白澤的手在時遇眼前晃了晃,時遇在他說完,就走神了。 “啊……閣主!”時遇回過神來,突然激動地抱住了白澤,而后在白澤后背上猛拍了幾下。 “……”白澤沉默了,等到時遇回過神來一臉尷尬地將他松開時,他才問道:“是發(fā)生了什么嗎,可以跟閣主說說嗎?” 時遇連忙揮手,“沒事沒事,我就是覺得自己太幸運了?!?/br> 白澤聞言,露出一臉神傷的表情,“有什么事,跟閣主都不能說嗎?” “……” 時遇嘴巴張了片刻,最后還是將之前的一點經(jīng)歷說了出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哈哈哈哈!” 白澤聽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看來小時遇秘境經(jīng)歷很豐富嘛!” “……”時遇一臉囧的表情。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白澤捏了捏時遇的臉,笑著說道:“你把幽月丹給我?!?/br> “怎么了嗎?”時遇拿出幽月丹,一臉疑惑地道。 白澤接過幽月丹,解釋道:“當時見你一臉驕傲地把幽月草給我,我還以為你知道幽月草里有催情的特性的,現(xiàn)在看來,是不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再將幽月丹重新祭煉一番?!?/br> “謝謝閣主!”時遇一臉感動地說道。 白澤笑了笑,沒再說話,走到煉丹爐一旁,將丹藥置于丹爐,重新祭煉了起來。 時遇此刻倒顯得無所事事了,找了個凳子坐著,歪著頭撐著臉等著白澤將丹藥祭煉完畢。 看著看著,時遇就有些走神了,不過這還真不是時遇不認真,不借此好好觀摩一下煉丹的手法和技巧,而是他現(xiàn)在與白澤境界相差太多,無法理解不說,看久了,甚至還有些頭暈?zāi)垦!?/br> 話說,白澤對他可真好啊,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閣之主了,總不能讓他當宗主吧,別說時昊會打死他不說,白澤似乎對此也沒有想法。 那給他送些寶貝?可是,他啥也不缺啊。自己身上的丹藥還都是他給的呢。 好吧,說來說去,也就是一句“謝謝閣主”了,真是令遇喪氣。 細細想來,從他穿越到修真界開始,白澤就給了他很多幫助了,當時霓鈺兒帶著年幼的自己去看白澤時,白澤好像就給了他一份見面禮,什么來著,一個玉佩?唔……忘記扔哪去了,大概是扔在洞府的某個角落吧……太久了,不記得了。 想起此前在皓月譚的時候,白澤時不時偷偷給他塞一些糖豆子,他就很是感動。因為時昊并不怎么贊同他吃甜食,也就白澤,會在丹藥里摻一些糖,給他解解饞了,畢竟作為一個地球人,怎么能真正辟谷?嘴里寡然無味的話,一整天都是無精打采的。 后來秘境試煉的時候,白澤也是給他塞了一大把丹藥,各種各樣功效的都有,要說印象最深的,大概是就是扔給兩頭巨猿的毒丹了吧。 那酸爽……嘖,現(xiàn)在想起來,時遇都覺得心情不錯。 就是吧,從回宗之后,時遇便覺得有些不一樣了,特別是發(fā)生了莫名其妙的關(guān)系后,總覺得有種若隱若現(xiàn)又不可忽視的尷尬感。 “……” “時遇?”白澤的聲音驀地響起。 “??!怎么了,閣主?”時遇頓時驚起。 “哈哈……你的丹藥?!卑诐奢p笑一聲,將丹藥扔給了時遇。 時遇接過,正要收起,卻被白澤一把握住了手。 白澤忽然道:“你看見我,很緊張嗎?” 時遇下意識地想收回手,可被白澤緊緊攥在手里,根本就動彈不得,時遇只得回道:“沒有,怎么會?” 白澤眼睛一瞇,“你現(xiàn)在就是很緊張?!?/br> “……” “你還在想當時的事?”白澤想了一會,恍然道。 “什么?” “其實不用在意的,當時你也說了,是迫不得已,是沖動?!?/br> “……”說是這么說沒錯啦,但看見還是有些尷尬吧。 “還是說,你在心虛?”白澤又說道。 “沒有好嘛,我怎么會心虛?”時遇連連搖頭。 “賀簡言走了?!卑诐赏蝗坏馈?/br> “什么?”時遇一愣。 “他不學(xué)煉丹了。”白澤回道。 “那他學(xué)什么去了?”時遇下意識地問道。 話音落下,白澤便向他投向一縷意味不明的目光,“我怎么知道?你還說你沒道侶?” 時遇頭皮發(fā)麻,“我真的沒有??!” “我都聽說了,那日你與賀簡言在你洞府前拉拉扯扯,有弟子親眼看見你把他推倒,又把他扶起,并且第二天又有弟子看見,賀簡言衣衫不整地倒在了你洞府外?!?/br> “……” 挖槽! 他奶奶的,賀簡言就算走了,也不讓他省心的,最好別讓他遇見賀簡言,否則……否則他會揍得他師父都認不出來。 “怎么?想起來了?”白澤說道。 不知怎么的,時遇突然聽出一絲吃味的感覺,時遇連忙正色道:“我跟賀簡言,是在一起探究修行上的問題,那日他倒在洞府外,就是練功反噬了?!?/br> “哦……”白澤拖了個很長的音。 “我說的是真的,閣主要是不相信,我也……你可以找賀簡言親自問話。” 白澤靜靜地盯了他許久,在時遇臉要崩時,白澤才突然松開了手,后退一步說道:“我沒說不信?!?/br> 呼…… 時遇內(nèi)心長舒了一口氣,而后忙不迭將丹藥塞入納戒,腳下生風(fēng),下一刻便要離—— “砰!” 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等時遇回過神來,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被白澤壓在了床上。 “閣主,我——”我說的是真的啊,你要是不信我能有什么辦法…… “嘶!” 時遇被白澤咬住了下唇,狠狠咬了一下。 白澤將時遇嘴唇溢出的血珠給輕拭掉,而后緩緩說道: “上次不是說要雙修嗎?剛好你來了,就順便試試吧。” 時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