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禁制
魔臨海是魔域的第一大海域,那里靈氣充足,資源充沛,不少修士會選擇去那里尋找機緣,但是,機遇與風險并存,死在那里,化為養(yǎng)分的修士,也不少。 時遇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魔域的,魔域與修真界完全不相連,就如人間與地府一樣,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修士想要獨自進入魔域,除非有化神及其以上的修為,否則就只有在特定時節(jié),如五年一次的人魔交易大會,修真界與魔域在這此大會期間,會有一部分的重合,這時候,任何修為的修士就可以往來兩界,交易大會開啟時間足有兩月,已經(jīng)足夠兩界修士交換物資了。 進入魔域也就罷了,偏偏還來了魔臨海? 夜霖在中途的時候,也已經(jīng)告訴過他了,魔臨海處于魔域中央,而自己如果是通過人魔交易大會進來的話,一般情況下,會落在魔域邊界,想要從邊界到魔臨海,以他元嬰期的腳力,最起碼也得半年,而這,基本上就排除了是通過正常途徑進來的。 可問題是,如果不是這樣,自己修為不到化神,他是怎么憑借一張傳送符到達魔臨海的? 難道金長老的這符,也是給大乘期修為的修士用的?因為自己亂用,所以被傳送到了不知名地方?不能吧,這最基本的品階判定,時遇有自信,自己是不會出錯的。他原本就只是想去那什么暗澤谷摘點草藥就回來的,怎么就到了魔域呢? 想不通想不通。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飛行后,兩人一鳥終于是到了魔臨海。 魔臨海海域很大,越往中間走,所生存的妖獸修為也就越強,因此,一些低階修士,也就是在海域邊緣捕捕魚,狩狩獵啥的,沒那么多人想去送死。同時,在魔臨海邊上,有一座魔臨城,這里就是修士們休息與交易的地方,靠海吃海,總得來說,還挺繁華的。 夜霖沒有帶時遇直接去魔臨海,而是先來了魔臨城,一到城里,他就帶著時遇徑直往一座府邸趕去。 “先休息一下吧,待養(yǎng)精蓄銳后,再找也不遲。”夜霖說道。 “嗯?!睍r遇點了點頭,“謝謝?!?/br> “沒事?!币沽財[了擺手,“你現(xiàn)在能感受你那個蛋……不,本命靈獸嗎?” 時遇點頭,“感覺好像是強烈了點,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回應我?!睍r遇的眉宇漸漸透露出不耐。 到底跑哪去了? 與此同時,在來到魔臨城的時候,時遇便有種逼仄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壓制著他一樣,卻腦袋也有些痛。 “怎么了?”夜霖見時遇揉起了自己的頭,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嗯哼!”時遇剛擺手,就感覺腦袋有種針刺了一般的感覺,身形也突然一個不穩(wěn),眼看就要落地。 “怎么回事?”夜霖及時將他抱住,見時遇的臉色有些蒼白,也顧不上別的了,靈氣朝他探去,很快便發(fā)現(xiàn)時遇腦內(nèi),被打上了一道禁制,可此禁制似乎不僅僅是禁錮在腦內(nèi),還緊緊粘在了靈魂上。 夜霖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能打開府邸的禁制,將府邸與外界隔絕起來,隨后抱起時遇進了密室。 將人放在床上后,夜霖又給他為了一些丹藥,時遇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但以時遇現(xiàn)在的狀況,是無法維持幻術(shù)的運轉(zhuǎn)了,身上玄光一閃,時遇也就恢復了原本的樣貌。 “好些了嗎?”夜霖抿了抿嘴,說道。 “好些了,多謝?!睍r遇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他沒想到,他居然被打上了禁制。 “沒事,幫你也是幫我。” “還是得謝謝?!睍r遇虛弱地扯了扯嘴角,他光顧著找蛋,根本沒在意體內(nèi)的禁制,且體內(nèi)的禁制是到了魔臨海才被觸發(fā)的,此前完全沒有跡象。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那禁制的存在,如今只要將之拔除就好了。可此禁制就像是很熟悉自己的解禁方法一樣,手上的解禁術(shù)對它完全不管用,不管是軟的還是硬的,這貨它都不吃。 “噗!”時遇胸口一悶,忍不住朝床下噴了一口黑血。 夜霖瞧了眼,揮手將之掃去,又拿出一杯茶,遞給了時遇。 “喝點水吧。” “謝謝?!睍r遇無比郁悶。 喝下一口茶,才覺得體內(nèi)氣息順暢了許久,而眼下,他必須要解決這個禁制,如果不能解決的話,他根本不能在魔臨海行動。 “你是在想怎么解除掉你那個禁制嗎?”夜霖問道。 “對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打上禁制了。”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幫你看看?!币沽卣f道。 剛剛事態(tài)緊急,夜霖才會那樣查探,可這是一種查探修士隱私的行為,通常情況下,如果不是特別親密的關系,修士是不會允許別人的法力在自己體內(nèi)肆意橫行的,當然,打不過的除外。 時遇毫無芥蒂地將手遞了過去,“麻煩你了?!?/br> 時遇的想法很簡單,現(xiàn)在夜霖與他簽訂了主仆契約,與自己差不多是共用了一條命,他死掉的話,夜霖也絕不會活很久,因此,單單是這條原因,夜霖都不會看著他死。 夜霖的法力緩緩探入時遇體內(nèi),有了之前的基礎,這一次很容易便找到了禁制所在。 而后,他稍稍運用法力,施展解禁術(shù),準備將之剝離下來,可嘗試了幾次后,這禁制根本不為所動,就像是完完全全長在時遇體內(nèi)、靈魂的一樣,如果要靠暴力破解的話,時遇rou體會遭受重創(chuàng)不說,靈魂也會受到?jīng)_擊。 夜霖嘗試無果,只好將法力和神識從時遇身上收了回來,他猶豫了一番,還是說道:“我雖然沒有解掉這個禁制,但我感覺……這個禁制,好像是你,自己打上去的?!?/br> 時遇愣住,“是我,怎么可能?我無緣無故朝自己身上打禁制干嘛?” “但此禁制的確與你的氣息同根同源,我沒有感覺到其他的氣息。” “這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各種解禁術(shù)用不上,似乎也找到了一個理由? “可是為什么?我為什么要給自己打上禁制?”時遇疑惑地問道,夜霖聞言,嘴巴蠕動,剛想說一句話,但時遇很快又將頭轉(zhuǎn)了過去,“我是不是失憶了,不然我怎么對這些沒一點感覺?” “也許?”夜霖挑了挑眉。 “可是為什么,我的記憶為什么會丟失,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魔域,還會出現(xiàn)在魔臨海?你確定你真是在魔臨海撿的我?”時遇尚有些不死心。 “嗯,是的。”夜霖點頭, 時遇無奈,又檢查了一邊身體,可不管是法力還是神識,都跟出門的時候一樣,完全沒有變化啊!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時遇突然問道。 “魔神新歷二千二百二十二年三月二十七?!?/br> “……你覺得我問的是這個時間嗎?” “……那你等等,我問一下?!币沽爻聊艘粫?,隨后從納戒里拿出了一枚通訊玉簡,問道:“修真界現(xiàn)在是什么日子?” “修真界?”對面顯然也有些茫然,“老大,修真界這個有點復雜,你說的是哪個州的,好像每個州都不太一樣來著。” 夜霖聞言,看了眼時遇。 時遇馬上說道:“東州。” “哦,稍等一下?!睂γ嫦萑肓艘魂嚦良?,隔了好一會,才聽到對面說:“好像是新月五百年二月二十五。” 新月歷是根據(jù)三大上游宗門之一東夏皇朝的新月王在位時間來算的,因為皇朝在這個方面一般比較嚴謹,其他的修士們又根本懶得算這些東西,干脆就偷懶,都沿用了東夏皇朝的日歷法。 “五百年二月二十五?你確定你沒有你沒有搞錯?”時遇很是不信地問道。 “……真的?!睂γ媛牪皇且沽氐穆曇?,遲疑了一會才說道。 “完蛋?!睍r遇生無可戀了起來,他出門的時間,沒記錯是五百年一月,現(xiàn)在都三月底了,也就是說,他直接沒了三個月的記憶? 但也不能這么說,也許是他剛好昏睡了這么久呢?畢竟從修真界到魔域,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删退闶沁@樣,又不是橫渡通天河,傳送到魔界怎么需要三個月?。?/br> 現(xiàn)在看來,自己是真的丟失了三個月的記憶。 “唉?!睍r遇嘆了口氣。 “你還好吧。“夜霖見此,關了通訊玉簡,想要安慰他一句。 時遇擺了擺手,“沒事,只是有點心累。” “既然是我自己設置的禁制,是不是只要我的修為高過現(xiàn)在的自己,就有可能解除禁制?”時遇問道。 “也許?”夜霖也不是很確定,“這得看你設置的是什么禁制吧,有些禁制也許只是在特定時候才會觸發(fā)或者自動解除?!?/br> “唉?!睍r遇嘆了口氣,“那現(xiàn)在這種情況,很明顯是觸發(fā)啊?!?/br> 要不要問下閣主?可一旦聯(lián)系上,他就會馬上過來吧……而且他現(xiàn)在應該也很忙,還是別打擾他了。 那要不問爹?可這個是自己設置的禁制,自己都解決不了的話,時昊應該不會理自己吧…… 那問金長老?就從自己用了傳送符突然醒過來在魔域這件事上,這個鍋,他不背也得背。 想著,時遇還是拿出了一枚通訊玉簡,怎么辦,還是有點丟人。 手上法力打入,通訊玉簡很快就亮起藍光,接著,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又怎么了?” 金長老的聲音很明顯有些不耐煩。 “……”這突如其來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不會之前問過吧?! “金長老,我身上突然被打了一道禁制,好像還是自己打的,我想問下,這個禁制……有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 “我這還沒說啥呢……” “你還想說啥,前不久你才找我要的禁制之法,現(xiàn)在又來問我???好家伙,你可真行啊,你往自己身上種禁制???” “這……當事人現(xiàn)在也很后悔?。 ?/br> “得了……自己琢磨去吧,既然你自己種的,那你自己肯定給自己留了后路,別找我了,我挺忙的?!苯痖L老話音一落,通訊玉簡瞬間黯淡無光。 時遇望向夜霖,“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只是說可能,我的后路,也許就是金長老?” 夜霖不忍直視,忍住不笑道:“也許?” “蒼天啊……” 時遇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本沒有挫折,只是自己作得多了,也就成了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