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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越行獲得了夏余的聯(lián)系方式。

    他開心地心花怒放，身后仿佛飄滿了玫瑰。

    指腹小心地摩挲著唇角，軟綿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上面。若有可能，他想再回味一次。

    “……”

    夏余揚了揚下巴，身姿倨傲，雙瞳艷得奪目。

    “記住?！?/br>
    “只有我聯(lián)系你，你不準(zhǔn)聯(lián)系我?！?/br>
    楚越行乖乖應(yīng)好。

    “哦，對了?！?/br>
    夏余咬牙切齒地?fù)v弄著后xue，想把jingye導(dǎo)出來，黏膩的白濁總也弄不干凈。

    “下次記得戴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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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余一瘸一拐地回了住處。

    他新租的屋子不新不舊，沒添什么東西。

    上個家也是，搬進來的時候和離開的時候，沒什么兩樣。

    他不是沒生活過，而是沒存在過。

    與人的交際，與環(huán)境的交互，與鄰里的溝通。

    夏余覺得那是不必要的。

    通通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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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余的雙親去得早。

    早在和江丞戀愛之前，他們就離世了。

    夏余借住在了姨母家一段時日，雖然他們?nèi)撕芎?，但終歸不是自家人。

    他有段時間過得相當(dāng)之渾渾噩噩，清醒的時候，意識仿佛在灼燒。

    他覺得自己是非人的異物，只是一個背負(fù)著人的皮囊，行走的油脂袋。

    滴滴落下的鮮血，很快也會燃燒起來，僅剩焦黑的炭灰。

    他與世界的聯(lián)系斷了。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人的一生，有兩次死亡。

    一次是rou體的衰竭。

    另一次是自己的存在，被所有存在于世的人們遺忘，拋棄在塵埃中隨風(fēng)而去。

    他那荒誕的人生也會像笑話一樣，飄散云煙。

    夏余也說不清楚，或許……

    他在等待自己的第二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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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小鍋煮著面。

    清湯寡水加點鹽，什么都沒放。

    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幾日，忽然的門鈴聲響起，把他嚇了一跳。

    他從門縫里探出頭，對上秦哲文那張溫厚的臉。

    “啊，小余……”

    看他安好，秦哲文似乎松了口氣。

    “今天是周末了，我想來看看你。“

    “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到處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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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掌心緊張地冒汗。

    在重大商業(yè)洽談的時候都沒怎么虛過，反倒在夏余面前鼓不起勇氣。

    “最近也有新電影上映，是愛情片?！?/br>
    秦哲文咬了舌頭，扼腕。

    自己在瞎說個什么勁，兩個大男人去看愛情片，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夏余被他逗樂。

    本以為上次那事后，兩人會斷了來往，沒想到還能這般融洽地站在一起。

    他邁前一步示意男人跟上。

    “走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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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院里，夏余有一搭沒一搭地吸著珍珠奶茶。

    兩人并排坐著，若是探身過去，肩能碰到肩。

    雖然劇本很俗套，但是笑點蠻密集的，夏余看得入神，津津有味。

    秦哲文借著影片放映的光，偷偷著打量著他。

    似乎要將青年的眉眼刻入眼眸，一笑一顰生動，亦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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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余是個怎么樣的人？

    秦哲文是看不懂的。

    越是靠近這個人，秦哲文越看不明白。

    若他是一本書，或一部老電影，反復(fù)拿在手中琢磨，或許能品出味來。

    但他兩者皆非。

    他不是既定好結(jié)局的死物，他活生生地屹立在別人面前。

    他太復(fù)雜，讀不懂。

    同時又太單純，怕被人欺負(fù)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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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在秦哲文心里，他是把夏余當(dāng)成弟弟看待的。

    這樣自甘墮落的夏余，不能由著他一個人。

    他愣愣地凝視著夏余的指尖，被修剪成漂亮的圓弧形，像陽春里嬌俏的花枝。

    一路沉吟著送夏余回家。

    臨到門口了，夏余即將消失在鐵門后邊，才手足無措地開了口。

    “下次……”

    “我還可以邀請你出來玩嗎？”

    夏余頓住。

    他笑起來的模樣，宛若夜風(fēng)吹散清寒的月影，碎落一地斑駁的銀輝。

    “好啊?！?/br>
    “哲文哥有空的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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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余已經(jīng)很久沒收到過友人之間的邀約了。

    曾經(jīng)，他有那么幾個還算過得去的朋友，但圈子不同。成年之后彼此失了聯(lián)系，各自建立了家庭。

    人與人的相遇，就像浮萍。

    擁簇在一望無際的綠中，順著水波遷移。

    舊日美好的光景封存在回憶中，伸手只能抓住無謂的虛影。

    秦哲文人太好，好到連一個無謂的故友都要幫襯幾分。

    夏余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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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手機屏幕上彈出一個聊天窗。

    他看了眼。

    是楚越行，發(fā)了個呆蠢的小白兔表情。

    背景滿是花瓣和愛心，抱著毛絨毯子，特別少女的情調(diào)。

    頂上是兩個鏤空的花體字：晚安。

    “……”

    夏余嘆口氣，回了個「早著，沒睡」。

    這是他們第一次聊天。

    手機那頭，楚越行從床上蹦跶起來，光著腳丫繞著屋子跑了一圈。

    他家的柴犬一直盯著他，覺得主人終于瘋了。

    楚越行激動地手指都飄忽了，反反復(fù)復(fù)輸了幾行又刪掉，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他這幾天抓心撓肺地想聯(lián)系夏余，又怕青年生氣。

    就每天瞅瞅夏余的頭像，生怕錯過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