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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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毅不知不覺收起了快要凝成實質(zhì)的黑氣,刀子也被他扔到一邊。他就著壓倒羅紳的姿勢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對方捧在手心里的金蛋,看上去對這玩意兒很感興趣。羅紳頓時松了一口氣。 “送我的?”男配俯身湊近羅紳,看似平淡地問著,發(fā)紅的耳朵卻出賣了他的心情?!爸x謝,我還是第一次……收到禮物?!?/br> 羅紳見鬼似的盯著楚毅堪稱“嬌羞”的表情,片刻后就想明白了。男配這副樣子才比較符合人設。 一般而言,性格決定人緣。不過楚毅竟然在此之前從沒收到過禮物,那他的人緣真是比想象中還要差。 “恭喜宿主!男配的暖心值達到20%并開啟友情攻略項!暫時脫離自殺危險?!?/br> 人生大起大落,羅紳不覺得自己有做什么,男配的暖心值居然直接漲了20%??赡苁侨睈鄣暮⒆颖容^容易被別人的善意打動吧。 楚毅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金蛋,拿在手里晃了晃,蛋里居然傳出了一些異響。他一愣,隨后皺起了眉頭?!袄锩嬗袞|西?!惫炙吲d得太早,也是,怎么可能有人會真心送他禮物,蛋里裝的八成是些危險品,就和那些無數(shù)次被藏進他貼身物品中的微型炸彈一樣。 不得不說,在女主面前,男配的劣性一直隱藏得很好,但他對世間一切事物的惡意猜測是很難抹消的。 所以羅紳只見之前還挺寶貝那顆金蛋的男配突然發(fā)狠地把蛋往他腦袋上扔,看樣子用了十成的力,不留一絲情面。要不是他躲得快,腦袋說不定就開花了。 金蛋磕在墻上碎成了渣渣,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是一粒粒金色的不知名物體。 楚毅望著滿地狼藉,眉頭皺得更深了。不是炸彈?那還能是什么?毒藥嗎? 羅紳也有點懵,顧不上思考男配突然變得怪異的緣由,對系統(tǒng)問道:“這蛋里怎么還有東西?” “金蛋只是作為容器存在,獎勵的實質(zhì)其實是里面裝的那些種子?!毕到y(tǒng)解釋說。 “你說那些是種子?” “沒錯,是從希臘神話位面找來的金蘋果種子。種在地里可以長出賺錢利器金蘋果樹,種在花盆里雖然長不成大樹,但也可以開出異常美麗的花朵,是本系統(tǒng)花了大量心思給宿主大人挑選的補償。” “好,我懂了,辛苦你了。”羅紳聽到這種子的作用,隱隱有了些頭緒,他記得女主貌似很喜歡花……“這東西要怎么養(yǎng)在盆里?” “很簡單!金蘋果種子已經(jīng)過多代培育,如今的栽種方式和牽?;ú畈欢?,宿主應該有原身的記憶,所以你只要照著記憶里的流程做就行了?!?/br> 楚毅見少年莫名其妙地又陷入了兩眼放空的發(fā)呆狀態(tài),這次倒沒失了耐心,而是默默地等對方回神。因為他想試著相信羅紳,相信他不是敵人。他冥冥之中可以感覺到對方和以前那些人是不同的。 “楚毅,地上那些是種子,可以種出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特殊花朵。要是你親手把它們種出來然后送給蕭醫(yī)生,她一定會很開心的!”羅紳一結(jié)束與系統(tǒng)的聯(lián)絡就欣喜地把這一消息告訴了男配,就男配對女主的重視程度而言,對方絕對不會拒絕這個差事! 而男配毫無栽培經(jīng)驗,到時候自己手把手的指導他,還愁刷不到好感度嗎?說不定還能順便種一些金蘋果樹改善兩位老人的生活呢!羅紳沉浸在美好的構(gòu)思中,忽略了男配看著他時眼里的復雜。 楚毅很納悶,對方貌似一直有意無意地在自己面前提到蕭醫(yī)生,難不成這個小屁孩暗戀她?想到這里,楚毅突然感覺有些不爽,冷聲道:“蕭醫(yī)生那么完美的女人,豈是你這個家伙能肖想的?” 聞言,羅紳瞬間僵住了身體,冷汗從背上冒出。他怎么又忘了這一茬,男配喜歡女主,自己在他面前對女主表現(xiàn)的這么殷勤,不是作死是什么! 好在男配看上去沒打算繼續(xù)追究他的過錯,只是蹲下身動作緩慢地把地上的種子一粒粒撿了起來,再用紙巾包好塞到羅紳手里,隨后偏過頭假裝看窗外的風景,嘴上問道:“你送我種子,是想讓我種花送給她?” 當然,你能刷女主好感度,我又能刷你好感度,咱倆雙贏?。×_紳可不敢真當著男配的面這么說,只是用充滿期盼的眼神望著他,點了點頭。 “好,如你所愿?!蹦信淇此@幅樣子,不知怎么就答應下來了。 于是負責這片病房的護士就發(fā)現(xiàn),最近病房里經(jīng)常傳出某位肺癌晚期患者中氣十足的罵聲,聽上去完全不像是個瀕死之人。 “硫酸加多了!我們是要處理種子外面包裹的重殼,不是要把整個種子都腐蝕掉??!” “你往育苗盒里扔紙巾是幾個意思!育苗塊哪兒去了?” “切個小口!你這都快切成兩半了!” “用40度溫水泡種子!快把你手上的熱水壺放下!那個是剛燒開的!你想把它們燙熟嗎!” “每個育苗塊里放一到兩個種子……不要亂撒!好好埋進去!” 護士忍無可忍地過去,怒道:“吵什么吵!病房里請保持安靜,其他病人不用休息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羅紳連忙道歉,壓低了聲音繼續(xù)指導楚毅種花。 看到楚毅的迷之cao作,羅紳一陣心痛,害怕對方把種子都給糟蹋了,恨不得自己上手幫忙??上眢w狀況不允許。他用以支撐身體活動的能量有限,必須得省著用。 最后男配磕磕絆絆地把種子安置進了育種盒,看著垃圾桶里那些被用作實驗、已經(jīng)報廢了的種子,羅紳眼前一黑。 其實楚毅并不是真的不會種花,某些常識他還是懂的,無數(shù)次犯錯挑戰(zhàn)羅紳的底線只是因為他喜歡看到羅紳急得跳腳的樣子而已,很有趣。 金蘋果花的生長周期和牽牛花差不多,一周左右發(fā)芽,20天左右就得把狀態(tài)穩(wěn)定的小苗移植到花盆中,然后再悉心照料一段時間,估計就能開花了。羅紳需要做的就是在這期間多刷男配好感度,先把他的暖心值刷滿。 畢竟要治好男配的憂郁癥遠比說起來困難得多,羅紳決定先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天羅紳睡的很沉,第二天中午都沒有醒來,直到晚飯飯點,他才因一些不和諧的聲音迷迷糊糊睜眼。 這一睜眼,映入眼里的景象瞬間讓他清醒了一半。 兩個高大的西裝男站在楚毅床邊,其中一個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嘴里叼著支點燃的香煙,放肆地把病房搞得烏煙瘴氣,樣子卻有些狼狽,西裝沾了不少污漬,腳邊還有一只碎裂的碗。 楚毅的表情陰鷙而冷漠,手里端著一鍋冒著熱氣的湯,而盛菜盛湯的碗已經(jīng)被他扔到了那人身上?!鞍褵煖缌??!?/br> “哈,我們難得來探望你一次,你就這態(tài)度?”男人彈了彈煙灰,陰陽怪氣地說,“如果我不滅呢?你是不是還要拿湯潑我?我好怕哦?!?/br> “我再說一遍,把煙滅了。”楚毅端著鍋的手上青筋暴起,看樣子已經(jīng)忍到了極點,處在爆發(fā)邊緣。 “照他說的做?!绷硪粋€男人開口了,他頂著一張同楚毅有著六分相似的臉,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和楚毅是有血緣關系的。 痞子般吊兒郎當?shù)哪腥瞬粷M地嚷嚷起來:“憑什么讓我聽他的啊,楚傅!不過是一個雜種……” “少說兩句,還有外人在。這孩子身體估計不好,把煙滅了。”羅紳發(fā)現(xiàn)那個被稱做楚傅的男人看自己的目光有種隱晦的歉意,看樣子他倒也不壞。 痞子男最后再吐了個煙圈,這才不情不愿地把煙從嘴里取下。隨后他瞇起眼睛,突然彎腰把guntang的煙頭按在了楚毅的手背上。 “嘶……”手上傳來的劇痛令楚毅條件反射地收手,鍋子傾倒,冒著熱氣的湯水順勢潑到了他的身上,接觸到的皮膚瞬間變得通紅。 “靠!你干什么!”楚毅還沒什么表示,羅紳倒是先跳了起來,從病床上沖下來對著那個家伙的臉就是狠狠一拳,打完之后自己的手都麻了。 男人措不及防吃了一拳,嘴角頓時出血了,他收起笑容,殺氣騰騰地死盯著羅紳,羅紳預感不好,頓時往后縮了縮,可下一秒就被對方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澳?,找死嗎?!蹦腥烁缴?,用全身的重量壓迫著手掌下的脆弱脖頸。 感受著越來越清晰的窒息感,羅紳慌了,奮力掙扎起來,但奮力一拳過后剩余的能量顯然無法支撐他逃脫。 突然對方的手徹底松了,空氣重新涌入胸腔,羅紳劇烈地咳嗽起來,因缺氧而發(fā)黑的視線逐漸恢復清明,抬頭正好看到楚毅的水果刀刺進了男人的大腿,水果刀在男人的體內(nèi)攪動,割開動脈,拔出時鮮紅的血立馬噴涌而出。 “啊啊啊啊!”男人抵住傷口躺在地上慘叫,大動脈被完全劃破,血拼命往外噴灑著,很快鋪滿了病房的地板,病房里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楚毅把刀扔到一旁,面不改色地欣賞對方瀕死的絕望掙扎。明明是在醫(yī)院,卻沒有人喊醫(yī)生來救他,楚傅同樣冷漠地目睹了這一切,在男人徹底沒了動靜后這才對楚毅說:“我會幫你和隔壁床的小孩換個病房,現(xiàn)場他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 而羅紳,則徹底呆住了,盡管楚毅在一旁半摟住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他的后背,可他還是受了極大的精神沖擊。 男配在他面前捅死了一個人。 血液蔓延到他的腳下,他不受控制地后退,鞋底黏膩的觸感仿佛撥動了腦中的某根弦,頭突然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