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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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氣總令人有些無奈,上午還是陰雨綿綿,下午卻又恢復(fù)了陽光明媚,給寂靜的咖啡廳更添一抹悠閑。 角落里坐了位頭發(fā)斑白的老人,服務(wù)員上前詢問他需要點什么,老人笑瞇瞇地說:“兩杯溫白開就行,人老了,睡眠不好?!?/br> “你老了,我可不老,換一杯拿鐵?!笨瓷先ト鄽q的青年走過來,調(diào)侃道。 “嘿,你小子,”老爺子無奈地看了來人一眼,隨即對服務(wù)員回道:“就按他說的?!?/br> “最近還好嗎?” 青年拉開椅子,將臂彎里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姿態(tài)隨意地坐下:“如你所見?!?/br> 微微勾起的薄唇,高挺的鼻峰,或許是鼻梁上的眼鏡遮住了些許他眼中的清冽,使得眉目間透露出一絲書卷氣。 明明是一副極好的相貌,老人卻微微嘆了口氣,惋惜道:“以后我們幾個老家伙也走了,你怎么辦?” 雙手交疊置于膝蓋上,右手拇指摩挲著左手虎口,青年倒不似老人的惆悵,不甚在意道:“總會遇見新的人。” 服務(wù)員很快將二人的東西端上來,然后又輕聲退下了。青年摘下眼鏡端起杯子嘗了一口便放回了托盤里,轉(zhuǎn)頭欣賞玻璃窗外車水馬龍的世界。 老爺子趁人不注意,悄悄從口袋里摸了兩粒枸杞出來扔進(jìn)杯子里,才心滿意足地小口嘬起來。 “上面的研究有進(jìn)展了嗎?” “沒有,還是那套說法?!?/br> “有時候真不知道該羨慕你,還是同情你?!蹦┝耍蠣斪佑謫柫肆司?,“這回呆多久?” 對面的青年似乎看見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的弧度越發(fā)擴(kuò)大,動也不動地望著街對面的某處,隨口答道:“不知道,五年?十年?也或許幾個月?!?/br> 面對他的無禮,老人也不在意,反而追著他的目光看出去:“瞅見什么了?” 青年饒有興趣地答了句:“兩只披著羊皮的狼?!?/br> 對街的母嬰店門口聚集了一群人,他們店今天搞活動回饋顧客,請了一個人穿著哆啦A夢的玩偶服在門口給小朋友發(fā)氣球,卻被人發(fā)現(xiàn)他是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那中年婦女抱著她四歲的兒子坐在地上哭喊著,嘴里含著一根棒棒糖。看著邊上的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小孩兒估計是被嚇壞了,縮在婦人懷里一抽一抽地打哭嗝。 哆啦A夢手里的氣球全飛了,里面?zhèn)鱽硪坏滥贻p的男音,他極力為自己辯駁:“我沒有拐賣他!我看他一個人坐在門口哭,以為他跟家里人走散了,就拿了顆糖哄他!” “這個女人突然跑出來抓著我,說我拐賣她兒子,我才不小心推了她一把。” 婦女和兒童永遠(yuǎn)是這個社會的弱勢群體,但中年婦女卻在某些方面有著無可匹敵的戰(zhàn)斗力。 “你放屁!我兒子好好的在里面玩兒,關(guān)你什么事?”她把小男孩拉到眾人面前:“小天,你說是不是他給你買糖讓你跟他走?” 小孩不知道怎么辦,只能跟著自己mama的說辭,喏喏地點頭,然后又縮了回去。 “真相”大白,已經(jīng)有人開始上前試圖制服這個人販子,扮演哆啦A夢的人百口莫辯,頭套都被扯壞了,露出一張稚嫩又漂亮的臉龐。 二十多歲的少年遇見這樣的事,臉上不見幾分驚慌,眼底反而盛滿了怒火,他擠開阻擋他的人群,把那個小男孩兒從婦人懷里拉出來,搶了他的棒棒糖一把摔在地上,男孩瞬間大哭。 “真特么晦氣!” 咒罵了一句,少年脫掉身上的累贅,穿過人群大步離開了。 母嬰店的工作人員出來賠禮道歉,少年本就是在這里兼職,店主將他的工資賠給那個婦人并承諾男孩今天在本店的消費一律免單之后,這件事才就此了結(jié)。 鬧劇結(jié)束回過頭來,青年笑著跟老爺子道別:“下午還有課,我就先走了?!?/br> “等等,下個月時越的訂婚禮,你有空就來看看?!?/br> 話落,老爺子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燙金的請柬,但上面的姓名那一欄卻是空白。 青年嗤笑一聲:“不會吧,你已經(jīng)老得連我的名字都忘了?” 他取下別在外套口袋上的鋼筆,在請柬空白處落下了三個字:宿別禮。 ——是夜。 公寓墻上的液晶電視正播放著一部愛情電影,宿別禮抱著貓坐在沙發(f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fù)崦恋拿l(fā),落地窗外是大片閃爍的霓虹。 美好的劇情總是能令人心生歡喜,男女主角為愛鼓掌的時候,宿別禮從身旁的茶幾上摸了幾粒貓零食喂給小家伙,卻忽然被撓了一爪子。 “你個小沒良心的,”他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原來是自己錯拿了咖啡豆,“是我疏忽了,抱歉?!?/br> 宿別禮重新拿了貓糧出來,看著手背上那幾道抓痕,似是想到什么,點了點貓咪的鼻尖,輕笑一聲:“倒是個有脾氣的??上?,血都沒見?!?/br> 電影放完,宿別禮關(guān)了燈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上床睡覺,臥室里只剩下窗簾縫隙透進(jìn)來的些許光亮。 此時若有人在這里,便會發(fā)現(xiàn),那閉著眼睛的人胸膛幾乎不見起伏,像是一具保存完美的——尸體。 …… KTV里五顏六色的光灑在那一群笑鬧著的少年少女頭上,讓宿別禮這個一邊偷閑的“老人家”也感覺年輕了不少,但這并不代表他就能欣賞的來他們口中那些曖昧又露骨的歌詞。 他帶的班級組織了這次團(tuán)建,一般來說這樣的聚會是不會帶上“班主任”的,但他不一樣,溫潤如玉的性格讓他與誰都能談得來,卻偏偏又有一身矜貴的氣質(zhì),再加上豐富多彩的見聞,使得他在學(xué)生中格外受歡迎。他的課堂可以說是一座難求,而作為他的直系學(xué)子,這群小孩兒也相當(dāng)“與有榮焉”。 趁著眾人不注意,宿別禮跟邊上的學(xué)生打了聲招呼就退場了,他習(xí)慣性找了一條人少的路走,夜風(fēng)吹散了臉上淡淡的酒氣。 公園門口的臺階上坐著一個少年,那大口大口喝酒的模樣,像是要把自己醉死在這里。對面是一個人聲鼎沸的廣場,有許多大爺大媽跟著節(jié)奏跳廣場舞,與孤寂的少年形成了鮮明對比。 宿別禮記得他,那天那個扮演哆啦A夢的少年,他心里似乎藏了許多事,漂亮的眼睛里閃著點點淚光。 破天荒的,宿別禮用他遺棄許久的能力悄悄窺探了一眼少年的內(nèi)心。 這條路少有人經(jīng)過,姜余延早就注意到身邊坐下的這個人,不過他現(xiàn)在沒心情聊天,更不想搭理陌生人。 “酒喝多了,容易長不高。” 話落,姜余延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易拉罐轉(zhuǎn)了個面放到他面前,上面寫著“XX可樂”四個大字。 宿別禮好歹也活了這么多年,倒不至于尷尬,就是有些好笑,果然還是小孩子。 沒人再說話,姜余延靜靜地喝自己的可樂,雖然這cao淡的人生總喜歡在他快熬出頭的時候給他挖好下一個坑,但他相信總有爬到頭的時候。 應(yīng)該是戴帽子的緣故,少年微卷的頭發(fā)有幾根調(diào)皮地翹了起來,他每次總是灌下一大口可樂,腮幫子鼓出來,然后又分幾次咽下,粉紅的舌尖探出來舔了舔唇瓣,亮晶晶的,十分誘人。 幾米開外一盞壞掉的路燈突然亮起,閃爍了幾下,最終又歸于黑暗,宿別禮那顆仿佛被按下暫停鍵的心臟,也猝不及防狠狠跳動了一下。 宿老師覺得,努力的孩子應(yīng)該有獎勵。 他伸出惡魔之手揉了揉姜余延的頭發(fā),趁人發(fā)火之前,溫柔地笑著說:“獎勵你一個愿望,什么都可以?!?/br> 頭皮傳來的溫度讓姜余延心跳漏了半拍,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耐煩地?fù)]開了那只手,兩人又不認(rèn)識,談什么愿望? 況且,他喝的是可樂。 “你可以慢慢想,這個愿望永久有效?!?/br> 宿別禮拿起旁邊的帽子蓋在他頭上,抽出一張餐巾紙寫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然后叮囑了一句“早點回家”就離開了。 看著紙上有些暈開的墨跡,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明明只是陌生人一句空口白話的安慰,姜余延卻覺得自己仿佛真的被老師表揚了,一切的辛苦和努力都值得了。 “傻B。” ‘哐’,只有易拉罐被準(zhǔn)確投進(jìn)了垃圾桶,還濺出來幾滴可樂。姜余延把捏皺的紙巾捋平整,小心翼翼地揣進(jìn)口袋,然后拍拍屁股起身,壓了壓帽檐,踩著一路昏黃的燈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