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身不由己翻紅浪,鍾猶桂夜叩尋山門
建安三年,南屏寺迎來了初春第一場雪。 六出薄,但天寒。寺里上好的炭火都供上了貴人屋里,連同燙人的酒也灑得滿床瀲滟。 貴人是京里來的,場面也是京里給的。 浩浩蕩蕩使了群人來,不過為子祈福,倒弄得原先還算清冷的佛寺也免俗不得。 色色塵埃既染,如花街柳巷,又更似大戶尋常的門面。就是佛前情境也難如從前。 鍾猶桂被灌了些酒,昏昏地倚在榻上,又被揣著揉著按到了床被里。 他原是香客樓的住客,只是一朝失了依靠,僅存的錢財被奪了大半,手足親朋也被扣留在了別處,逼得他今夜只能舍身救人,承歡權貴之下。 “老爺……”鍾猶桂推辭著,身子軟,推得也軟,只得任人折騰,嘴里呢喃:“您醉了,歇會兒……” “菩薩,美人兒……”秦老爺膩著猶桂的脖子,聲聲酒氣撲散在他的肌膚之上,熱了又涼,涼了又熱,還未上口就先濕了一片,蒸得人兒多醉了幾分。 秦老爺正在興頭上,聽不得勸。一雙手來來回回在松散的衣裳里外摸著,三兩下就把自己與對方一身都剝個凌亂。 他香了猶桂一口,扶著那雙白皙的腿,將它兩支了開來,看那勝雪的身子羞得照上一層艷色,也不知是給臊的,還是凍著,只一貫止不住顫,惹人心癢。 鍾猶桂索性將自己送了上去,摟著對方的脖頸與之親熱。秦老爺便因風吹火,從他的美人尖一路吻到了胸前。 那里不似女子柔軟,甚至帶些若隱若現(xiàn)的骨紋,從前秦老爺最看不上這款纖細的種,他素來性子急,有時不知輕重,這麼脆弱的人兒一捏就碎了一個,不甚中用。 現(xiàn)如今碰上了這麼個妖孽,他倒什麼都不想管了。 “嗯哼……”鍾猶桂下頭吃了一記,胸前亦被咬了一口,既疼又頓,偏又趁了酒性,酥麻竄了滿身,只喊:“再重些、重些……啊……” 秦老爺?shù)捻毚讲吝^鍾猶桂的眉眼,腰臀使勁,盡往那兒沖撞,聲聲作響,只怕真不會壞似的,一雙手扣住了對方的腰支,將半生疼人的氣力全用了殆盡,才舍得在鍾猶桂緊縮的窄徑里小憩半刻。 鍾猶桂的腿早掛在了人后腰上,檀口香腮都是紅潤,憑著一點清醒才在喘息與歡愉里攬上對方的腦袋,一味索吻,怕喊出了不該喊的人。 秦老爺卻是天地無懼之人,近乎一夜的魚水之歡早讓他昏頭,每每離了猶桂的唇齒與舌,喊的便是心尖人的名姓。 “香兒……”秦老爺搖搖晃晃地撫摸著猶桂的臉,潸然淚下:“香兒,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找了那麼多人,這雙眼睛也好、聲音也罷,但凡與你相似的,我都想盡辦法留到了自己身邊?!?/br> “可是,”秦老爺終是支撐不住,倒在了鍾猶桂身上,肺腑之言也只全落到了他耳里:“他們就是沒有一個,能和你相比……” “若我當初保住了你……那該有多好……” 幾番cao弄后鍾猶桂已經(jīng)沒剩多少力氣,他任著秦老爺挨在自個兒身上,一手拍著他的背安撫,直到不省人事才推開對方,下床梳理。 草草穿了衣服,鍾猶桂在鏡前將領子拔了一拔,盤起發(fā)髻,便急急往住持的去處走。 守門的小沙彌早睡得昏天暗地,猶桂連睨也嫌懶,徑自推門入了里頭,三番交涉才將朱辭云給領了出來。 “哥……”朱辭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一雙帶血的手想擁住鍾猶桂的人,又怕臟了他的衣衫,只敢往自個兒臉上抹:“他們太過分了!……怎麼能……怎麼能……” 鍾猶桂拾出帕子,在那嬌俏的臉上細細地擦拭,再翻出藥箱,替對方包扎。 他明白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就是愈想愈覺得心疼,連話也說不出幾句,只怕一張口,也同對方哭成了淚人兒,到時,誰也哄不好,愁落了病根,就更糟了。 “哥,咱們離開這吧?”朱辭云吸著鼻子,說:“錢也不是沒有,咱倆找個合適的時間下山去,下了山總會有辦法,也省得在這讓人糟蹋!” “……睡吧。”鍾猶桂摟著他上床,掖好被子,臨了才憋出這麼句話來。 “哥……” “外頭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就咱們這處境,不論到何處都是一個樣。在這兒,倒還清境些。”鍾猶桂輕拍了拍對方的背,哄孩子一般細聲道:“你別擔心,哥既會保護好你,自然也會保護好自個兒?!?/br> “快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