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洺這么一通胡攪蠻纏地亂搞，季雪好不容易恢復的身子又虛弱了幾分。

    季然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

    他把季洺喊了出來談話。兩個人站在教學樓的天臺上，蕭瑟的風凜冽了衣角，襯得季洺臉上的神情格外不自在，“……我又不是故意的?！?/br>
    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對，和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是兩碼事。

    尤其是當他對季雪食髓知味之后。

    身為雙胞胎，季然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要比季洺凌厲成熟上幾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向季洺的眼神里滿是不贊同，“那你就可以對病患下手了嗎？”

    “那天你不也沒?！?/br>
    大哥苦苦哀求他們的時候，季然可是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季洺張了張嘴想爭辯，又驀地想起自己也是元兇之一，到了喉嚨口的句子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我會跟他去道歉的。”

    自從知道季雪與他們并沒有血緣關系后，季洺就很抗拒“哥哥”、“大哥”這一類稱呼。似乎只要他不說出來，他就能減輕一點荒謬之感。

    季然與季洺全然不同，他甚至是享受著這種禁忌背德帶來的刺激感。

    “你知道就好。”

    季然很看不上季洺這副莽撞的模樣，就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隨便給他一點誘惑就會上鉤了。

    “不過你也不用向大哥道歉了，反正我們做的這些事……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會原諒我們的?！?/br>
    季然說的不錯，季雪不僅不會原諒他們兩個，甚至會產(chǎn)生仇恨。

    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被打破，苦苦掩蓋的秘密就這么被揭開了遮羞布，扔在地上隨意地踐踏嘲弄，季雪怎么會不恨。

    每當想起雙胞胎對他做的事，季雪就會厭惡得胃里都翻江倒海。

    可是他能做什么，報警嗎？

    說他被自己的弟弟強jian了，然后把自己雙性人的身份暴露出來，接受大眾異樣審視的目光嗎？

    他不能這么做，外界的評論會擊垮他脆弱的精神防線。

    他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就算是他的養(yǎng)父母，在這種事情上，就能做到完全的公正發(fā)么？

    季雪不敢賭他人的人性。

    女醫(yī)生在季雪燒退清醒的時候，趁著雙胞胎不在，曾經(jīng)偷偷問過季雪：“他們……做的時候，戴套了嗎？”

    即使她的用詞比較委婉，季雪聽了還是臉紅。他搖搖頭，說：“沒有?！?/br>
    女醫(yī)生塞給他一盒緊急避孕藥。

    她說：“雖然你的女性生殖器官沒有普通女性發(fā)育得那么完善，但各項指數(shù)都是正常的。如果他們什么措施都沒做的話……你懷孕的幾率就比較大了?！?/br>
    女醫(yī)生的笑容里帶了幾絲歉意，“我沒有辦法為你多做些什么，起碼補救措施要告訴你吧?！?/br>
    用藥指導是七十二小時內服用一次，十二小時后再服用一片或兩片。

    可緊急避孕藥的效果也不是百分百的。

    季雪很害怕，他不愿意在這場強jian里懷上那對惡魔的孩子。

    絕對不行，那樣他的整個人生都會毀了的。

    季雪想著，是不是自己多吃幾次藥的話，意外就可以避免。

    季然看到的時候，季雪已經(jīng)用完了好幾盒。

    他從垃圾桶里撿起包裝盒，放在季雪面前，問：“這是什么？”

    季雪扭過頭不看他。

    “避孕藥。”

    季然沉默了一會兒，“你這么討厭我們嗎？”

    季雪聽了想發(fā)笑。強jian了他，還指望他能對他們抱有什么深情嗎？

    他攥緊了床單，指節(jié)都捏得發(fā)白。他不想顯得自己太歇斯底里，努力平復了一會情緒后才開口：“討厭啊，討厭死了?！?/br>
    他抬眼看向季然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難道你覺得我會給兩個強jian犯生孩子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季雪感覺季然眼里的光泯滅了一瞬。

    “好，我知道了?！?/br>
    季然微笑道：“既然這樣，我會給哥哥買最好的藥的。畢竟哥哥懷孕的話，我和季洺就不方便cao哥哥的小屄了。”

    “我們家養(yǎng)了哥哥這么多年，哥哥總得用身體做出點回報吧？”他暗示道。

    頗具侮辱性的話語，仿佛兄長在他眼里，只是一個干凈的、發(fā)泄性欲的玩具。

    季雪氣得渾身發(fā)抖，待季然走后，他癱坐在地上，抱住膝蓋將自己的臉埋了起來，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季然依言給季雪帶回了藥，上面寫滿了季雪看不懂的字符。

    季然說是“最好的”，季雪也就沒有去查。就算是季然給他的是慢性毒藥，季雪也無所謂。

    他的生理期按時到了，這讓季雪松了口氣。

    即便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依舊不得不在父母面前，裝出同雙胞胎兄友弟恭的模樣。

    季夫人心思細膩，她察覺到季雪與兩兄弟間不同尋常的氣氛，以為是雙胞胎的成人宴快到了，季雪因為成年的時候家里并沒有舉行宴會，心里不好受。她把季雪拉進房間里，輕柔地問：“怎么了，雪兒，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季雪眼神飄忽，“……沒有啊，mama。”

    “是因為小然小洺的成人宴，讓你不高興了嗎？”

    “不是的?！?/br>
    如果不是季夫人提醒他，他都要忘了，季然季洺的成人禮就在下周舉辦。到時候，各界名流商要都會到場。

    ……他們侵犯自己的時候，甚至還沒有成年。

    而他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

    一旦事情敗露，他會被打上“勾引未成年”的旗號嗎？

    他不敢想象下去。

    季夫人擔憂地看著她的大兒子。她直覺季雪有事在瞞著她，但畢竟季雪早已長大，她不可能再像小時候那般事無巨細。她拍了拍季雪的肩膀，說：“那時候家里……不說了，以后等雪兒結婚了，我們辦一個巨大的婚禮，好不好？”

    “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奔狙┟銖娦α诵?，“只是工作上的事太多了，有點麻煩，媽你不用擔心我。”

    他怎么敢去害其他姑娘。

    季夫人也沒想出哪家的女孩兒是合她心意，又與季雪般配的，就暫時揭過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