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手續(xù)是在一個月之后辦完的。在辦事處，大約是空氣不流通，于傾覺得胸口有點悶，出了一身虛汗。站著站著腹部也覺得墜脹，坐下來大約又是金屬椅子涼，又悶悶地痛。他想，自己還是要好好吃飯好好運動。自己原來還有一些腹肌，最近好像也軟了下來。這一個月，大概是被心情影響，他并沒怎么好好吃東西。沒有胃口，勉強吃了又犯惡心。季臨大概也看他臉色不好，一開始還只是陪著他遛遛狗，后來干脆把這樁差事自己攬了過去，說自己把狗從jiejie家?guī)н^來了，總是要遛狗的，讓他在家休息。

    他實在打不起精神，便也沒拒絕。但是，他想著，不能因為對方的溫柔就過于放縱。他也該打起精神迎接新生活了。

    季臨回家時，在樓梯上遇到了于傾。樓高只有四層，因此是沒有電梯的。他停在臺階中間，微微躬身，頭埋在身前，一手緊握著扶手，指節(jié)攥得微微有些發(fā)白，另一只手則捂在自己的小腹上。季臨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他跟前，扶著他的肩膀，問“怎么了？”于傾聽到聲音好像嚇了一跳，直起了身松了手，做出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跟他寒暄。季臨打量了他一下，他今天穿得較平常更正式，穿了西褲和襯衫，手上拿著一個透明文件夾，站直了顯得人更精神挺拔。臉色雖然還是有點憔悴，但人好像微微圓潤了一點，有了些許小肚腩。季臨看他微皺著眉，明顯還是不舒服卻在強撐，也不戳穿他。于傾大約是看他在打量他手上的東西，又或許是為了緩解尷尬，揚了揚手上的文件夾，自嘲地笑笑，說：“剛走完離婚程序?！?/br>
    季臨承認自己是有些卑鄙地覺得開心的。那天那個場景下他心底綻開的喜悅，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對于傾大概早就動了心。只是于傾結(jié)了婚，自己又不知道他的取向，就也只能當(dāng)做對方是個很不錯的鄰居。還好還好，季臨想，他到得還不晚?，F(xiàn)在對方離了婚，他卻覺得開心，內(nèi)心對自己也有些不齒和對于傾的些許歉疚，于是默默不語，只是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慢慢上了樓。到了門前，又叮囑他留著門，他換個衣服就帶家里的小沒良心和于傾的狗去遛一遛。

    等季臨換好衣服，果然對面的門開著一條縫。他輕輕推開，見于傾靠在沙發(fā)背上，歪著頭，顯得有些虛弱，一只手放在身前，揪緊了腹部的襯衫。季臨有點沖動，悄悄過去，把手覆在他的手上，輕輕問：“肚子不舒服？”于傾被嚇了一跳，甩開了他的手，聲音有些冷：“沒事。”大約又覺得自己的反應(yīng)有點過火，輕咳了一聲，緩了語氣，重說：“沒事，就是出門辦事，有點累了?！笨蓜幼鏖g又不像沒事的樣子，他抬了手，似又要捂住腹部，但又礙于季臨，于是便又垂了下來，緊握住了沙發(fā)扶手。

    季臨也暗自懊惱，覺得自己唐突，便沒說什么，給狗套了牽引繩便出門了。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于傾有意避開了季臨，自己牽著狗出了門。一覺醒來他覺得身體好像好了很多，昨天晚上兩人間的氣氛也顯得有些曖昧和尷尬。不管那是什么，都讓于傾有些心神不定。他想，自己現(xiàn)在還沒精力應(yīng)對太多，還是簡單一點好。

    于傾牽了狗緩步走著，過了一會卻又感覺腹部有些揪著疼。找了個長椅坐下，手搭在腹上揉了揉，也感受到了肚子好像比以前圓了一點，漲漲的。大約是喝了風(fēng)著涼了？他坐著慢慢揉了一會兒，好似感覺又好了一點，只是隱隱的還有些痛意。這時卻看見季臨帶著他家的小沒良心跑了過來。季臨因為運動出了些汗，小麥色肌膚上的汗水在陽光的反射下簡直像在發(fā)光。于傾挪開了眼睛，季臨卻在他旁邊停下，說：“正好有件事要麻煩你。”

    季臨公司臨時要準(zhǔn)備會議資料，全部英文要翻譯成中文。因為季臨有留學(xué)經(jīng)驗，任務(wù)便布置到了他頭上?！半m然我看得懂，可是自己下筆，卻發(fā)現(xiàn)翻譯成通順的中文真的很復(fù)雜，”季臨露齒一笑，“還麻煩你幫我潤色一下。”

    于傾受他照顧太多，又是正式，便不好拒絕。便答應(yīng)下來。

    兩個人在于傾家里一直討論到中午，大約是太聚精會神，于傾倒覺得身體的不適感沒有之前嚴重。還是季臨提出到了午飯時間，于傾這才意識到。季臨為了感謝于傾自告奮勇要下廚，于傾也不好坐等著，便和他一起進了廚房。站了一會兒，卻又覺得站不住，只好白著臉拉開餐椅坐下，手在餐桌下按著抽痛的肚子。

    季臨拉開烤箱，廚房里的香味濃郁了起來，可于傾聞著只覺得反胃。但這時候去吐又太失禮，只能強自壓抑著。直到菜端上了桌，于傾勉強咽了幾口，實在是忍不住胸中的翻滾，捂著嘴撲到水池前吐了起來。到后來什么都吐不出了，還是在一陣陣干嘔。季臨嚇了一跳，沖過去替他一下下順著背。于傾吐完，覺得腹中又起了一陣針扎似的疼痛，讓他直不起腰來。他躬身忍了一會兒，痛意卻不消退，便也顧不得什么，只對季臨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太舒服。你要是不介意，我回去躺一躺，碗留在這兒我來刷就好了?！?/br>
    季臨怎么肯走。他默默收拾完廚房，又找到主臥。臥室的門沒有關(guān)緊，只見于傾側(cè)身躺著，小毯子揉成了一團，被他用手按著頂在了自己的腹部。季臨走到床前，他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便睜開眼睛，眉頭緊鎖，唇色發(fā)白，聲音也嘶啞虛弱：“不好意思，今天你的文件恐怕沒法幫你翻譯完了?！闭f著竟出了一頭的汗，呼吸也重起來，像是抑制不住痛意。

    季臨心急，又不知如何是好。他想送于傾去醫(yī)院，于傾卻是拒絕。于是季臨便強硬地拉開了于傾的手，掀開他的衣服，想探一探他是哪里痛，也好知道怎么幫他買藥，或者問一問是否嚴重。拉開衣服，只見于傾的腹部有一點隆起，鼓鼓的，卻很緊致，并不松弛。于傾已經(jīng)沒有余力去阻止他，只是閉著眼低低呻吟。季臨輕輕按了按他的上腹，見他并沒有什么動靜；待碰到下腹，他卻忍不住叫出了聲。

    季臨心里焦躁，轉(zhuǎn)身出去幫他帶好了門，站著客廳翻著通訊錄，想著給哪個學(xué)醫(yī)的朋友打個電話問一下。于傾躺在床上，腹內(nèi)深處一抽一抽地疼。他稍一動，便感覺有一股熱液從后xue涌了出來。這感覺忍不住讓他的抽動了一下，身體深處卻涌出了更多的液體，灼燒著他的xue口。所有一切的征兆突然在他的心里連成了線，拼湊出了那個他意外中的答案。他坐起身，靠著床頭，顫抖著手，微微抬高下身褪下了自己的褲子，每個動作都會帶著一股股熱流從他身體內(nèi)部涌出。血跡在身下的被褥暈染開，他的小腹抽搐著，深色的血塊隨著血液一股股地從他下身初流出。他感覺有什么，隨著這些血塊從他的身體內(nèi)部剝離開來。

    于傾覺得胸口很悶，閉上眼的一瞬間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季臨還在門外打著電話，他低低叫了兩聲他的名字，對方卻很快聽到了，掛了電話迅速地進了門。

    季臨進了門，看到的場景讓他的心瞬間揪了起來。于傾在床頭靠著，一只腿伸直，靠近門口的腿微微曲起，好似在徒勞無功地遮掩著什么，但是卻顯得折起的腹部更加凸出。他下身的血已經(jīng)染紅了一大片，小腹還在輕輕抽動著，帶出了又一波血塊。

    季臨愣了愣，可他畢竟也在Gay圈里待了很久，有些事情即便并不常見，卻也有所耳聞，立刻意識到了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于傾嘴唇輕輕抖著：“去拿我的手機……找到通訊錄里的趙醫(yī)生，他知道我身體的情況……”季臨在廚房里找到他的手機，牽過他的手解了指紋，幫他找到人撥通，將手機遞給了他。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于傾仍是側(cè)了側(cè)身，用手遮著話筒處，快速交待了自己的情況。

    季臨轉(zhuǎn)身去浴室抽了幾條大浴巾，回來將于傾輕輕抱起來，抽掉了血污的床單，將浴巾墊在他的身下。又轉(zhuǎn)頭用熱水打濕了毛巾，替他輕輕擦拭下身的血污。于傾全副身心都在抵御著痛楚，無力拒絕，卻仍在他碰到皮膚時腿根抽動了幾下。季臨扶住他的大腿，不讓他躲，耐心地將他下身漸漸凝固的血液擦干凈。擦到下身的xue口時，于傾悶哼了一聲，輕輕縮了縮，似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