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物
自己好像被關(guān)住了。 縛靈鎖仍未去掉的第三日,洛聞清隱隱意識到事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過去雖然身旁一直有人跟著,但行動還是自在的,想去哪里撒個嬌,軟聲好言兩句穆潯也就應(yīng)了。現(xiàn)在被縛靈鎖錮著,除了洞府,他哪也去不了。 按理而言,這種行為無論在洛聞清所處的哪個時代都會遭到厭惡和唾棄,也一度成為虛擬作品呢和真實案例中分道揚鑣的起點……但于他自己來說,這種“小黑屋”倒也不妨是種舒適的生活。 究其原因,洛聞清本就不是偏激尖銳的性子,在另一個時空里的獨身生活更令他早就學(xué)會享受宅家的樂趣。與喧囂相比,他更傾向安靜。 但讓洛聞清擔(dān)心的是師尊的狀況。 靈氣微微波動,他丟下手中書卷,起身快步走向玄關(guān)。自動伸長的縛靈鎖在地面拖動,冰冷的喀啦挪動聲令人聽著牙酸。迎向來人的青年卻是面色如常,甚至眉眼間明顯帶著擔(dān)憂。 即便擔(dān)心的對象是造成他無法自由活動的罪魁禍首。 “師尊,您身體還尚未恢復(fù),不可離開洞府太久的。” 被收服的炎龍殘骨躺在青年白皙的掌心中,全無先前的兇烈氣息。它安安靜靜地散發(fā)著微弱紅光,居然顯出幾分溫順之意。 摸上去居然是暖的。 洛聞清還記得烈焰焚燒時鋪天蓋地的熱意,幾乎能把人焚燒殆盡。如今小小一片臥在手里,紅光下的殘骨瑩白光滑,似是天生的法器。 “這東西能做什么?” 望著這片堪稱燙手的圣物,青年蹩起眉。憑著一腔熱血沖上去時,只擔(dān)心師尊的安全,從沒想過將這么燙手的東西收入自己囊中。 “喜歡留著便是?!睆纳砗髶ё÷迓勄?,穆潯埋進頸窩里,聲音發(fā)悶,“這次下界,為師給你帶了禮物?!?/br> 男人身上微涼,似乎還帶著些許潮氣。洛聞清動了動鼻尖,確定對方身上沒有血腥味才略放下心,任由對方越抱越緊,乖得不可思議。 “是什么?” 一抹冰藍在穆潯掌中綻放。清亮的液體蘊滿靈氣,源源不斷地從掌心藍光中涌出。 “北境冰源……師尊,您去極北之地了?”青年臉上驟然多了幾分急躁,北境不比扶桑城。那里可是魔修的地盤! 洛聞清聲音微顫,抓住穆潯身體的指尖也無意識地抽動著,“您受傷沒有,讓我看看!” 像是全然聽不到動作間鐵鏈碰撞帶來的冰冷之聲,青年飛快扯開穆潯的衣襟。皮膚依舊光滑,沒有任何新增的傷口。只是潛藏在皮rou下的咒紋若隱若現(xiàn),紅光微弱。 “你——”一口氣上來,洛聞清眼眶發(fā)酸。千叮嚀萬囑咐沒有絲毫用處,對方依舊不顧及他自己的身體。 這下叫他嘗到了夢中男人的心情,無力感和挫敗在心中蔓延,他輕輕垂下了眼睫。 夢境中的回憶叫洛聞清明白,自己并沒有資格指責(zé)男人。而如今被對方關(guān)在洞府之中,興許也并非選自愛欲…… 他越想越怕,眼里不自覺蘊上層朦朧水汽。雖本不是嬌氣的性子,但對上穆潯時,洛聞清卻總不能完美控制自己情緒。 “那您收好……”他喉嚨發(fā)澀,唇線繃緊,下一句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既然那樣重要?!?/br> “阿清?” 敏銳地察覺出小徒弟狀態(tài)不對,穆潯收起冰源一把將人摟進懷里。懷中細瘦的身軀繃緊,似在無聲抵抗。 男人從未見過小徒弟這幅姿態(tài)。 “阿清,出何事了?”他瞧著心疼,動作和聲音溫柔至極。輕輕攏順青年墨緞般的長發(fā),穆潯低頭舔了舔?qū)Ψ骄o閉的唇。 “怎么眼眶都紅了。乖,為師在呢。” 照理說,小徒弟被自己囚在洞府之中是無法接觸到外面的,但男人也不能篤定這一點。即便那抹異世之魂的能量一再被削減,對于對方能力的范圍,穆潯依舊不夠清晰。 若是對方真的對小徒弟做了什么,他還顧忌什么天道,就算就天雷轟頂也要將對方抹除。 “師尊……” 洛聞清緩慢地收起五指,修長指尖將男人身披的衣袍揪成一團。他聽到穆潯嗓音溫柔地應(yīng)了一聲,掌心劃過自己后頸輕輕揉捏。 “您抱抱我。” 混著酸脹的苦澀熱流涌進心中,蕩漾著擊打著心房。洛聞清垂著眼,纖細的縛靈鎖落在身旁,堆疊在一起反射出微冷的光。他湊得更近,頭無聲揚起,將最脆弱的頸部展現(xiàn)給對方。 青年浸滿水汽的目光倔強,唇線繃得很緊。 “這不是抱著了?”穆潯收緊小臂,在洛聞清臉側(cè)落下細碎輕吻,“為師離開這段時間里有人闖進來了?” 洛聞清:“沒有?!?/br> 終是頂不住男人溫暖而專注的目光,他沉吟了半晌繼續(xù)道,“我只是覺得……師尊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身體。” 洛聞清隱隱能感覺到對方心中藏了一股瘋勁兒,同床時從睡夢中醒來,也會偶爾對上男人偏執(zhí)的目光。對方的不安和控制欲滲透在自己兩次涉險后最大程度地展現(xiàn)出來。這一陣衣食住行被穆潯一手掌握,日復(fù)一日地囚在這方洞府之中。這都沒什么,對他來說甚至過得很是舒服。 但前提是穆潯沒有背著他單獨涉險。 “為師心中有分寸?!蹦聺∩裆届o,抬手將小徒弟的鬢發(fā)撥到耳后,“況且,阿清不也是這樣?” 是指收復(fù)炎龍殘骨還是其他? 青年驀然語塞,心虛了一瞬依舊嘴硬道,“您總是有理的?!?/br> 這其實是相當(dāng)大逆不道的話,洛聞清一時腦袋發(fā)熱頂了出去,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蛟S是剛剛晉升,他近期的心境不大穩(wěn)定,很容易鉆牛角尖。 這種話怎能對師尊說…… 眼瞧著小徒弟難得使了性子卻又很快紅了眼圈自我反省,穆潯被可愛到心尖直顫,剛要張嘴安慰誰知洛聞清聲音輕軟,先發(fā)出聲。 “我不該這么說,對不起。”青年抿了抿唇,偷偷抬起的眼皮暈著淡淡粉意,“師尊罰我罷?!?/br> 忍住即將從喉間溢出的笑意,穆潯問:“那阿清想怎么挨罰?為師可舍不得把你送到刑堂挨靈鞭。” 洛聞清想了想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便趴在男人懷中乖乖地說聽師尊安排。 “好。” 舌尖勾著小徒弟地狠狠親了半晌,沐浴著青年迷離誘人的目光,穆潯拍拍自己的大腿,唇角微揚。 “先把身上的脫光,過來趴到為師腿上?!?/br> 這幾日忙著趕路奔波,他也想小徒弟想得緊,胯下更是快憋壞了。這下青年主動送上來,當(dāng)然要好好享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