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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嘉融慣常會留在西苑直至茶具全部收拾干凈,今晚倒是來了個稀客,洛晨半倚在廚房門把手邊,安靜地注視著他,似乎想找人傾訴: “我剛剛聽到一個很有趣的故事?!?/br>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有往下說的打算。嘉融只覺得這人真愛神神叨叨,剛想離開,手腕便被用力抓?。?/br> “你覺得你值得信任嗎?” 又是一個怪問題,他并沒有回答。 (三十一) 臨睡前,主人又叫嘉融幫他擦拭頭發(fā)。他穿著白色浴袍,懶懶地坐在皮質(zhì)靠椅上,腰帶寬松,胸前還掛著些許水氣。 淺金色發(fā)絲濕軟細(xì)碎,揉搓時讓人不免放輕動作。主人還故意把頭往后傾,嘉融夠不著側(cè)部頭發(fā),只能微微踮著腳,靠到離他不到一指的距離。 惡作劇總有收尾片段,只擦得半干,細(xì)碎的吻就順著脖頸仰起弧度慢慢滑下。溫柔只是偽裝,越軌行徑一旦被縱容,主人的惡劣本質(zhì)便會立刻彰顯。 輕啄、吮吻,再到動用起牙齒,在鎖骨處重重咬下一口。不需要動用一滴酒精,房間已經(jīng)彌漫起酣醉的熱氣。主人的手從腰椎骨滑落到臀隙,簡單一托,便把他整個人都抱到身上。 這個姿勢太羞恥,明明騎在主人身上,嘉融卻覺得自己才是那匹赤裸的馬駒。眼前人不斷指揮著他搖晃腰肢,像馴獸師般嚴(yán)苛又無情,只有把整根都乖乖吞下,才能獎勵一個輕吻。 嘉融漲紅著臉起伏,下半身緊緊絞住支撐他平衡的硬物。見主人氣息都開始燙熱,又偷偷放慢動作,企圖用可憐狀換取些許憐惜。 興致正濃,被輕易放過簡直是癡心妄想。察覺到嘉融求饒的小心思,主人直接抱起他的腿根,剝奪掉對方主動權(quán)后,劇烈抽頂起來。雙腳懸空,嘉融忐忑地把重心都放在主人身上。硬物插進(jìn)前所未有的深度,小腹燃燒起某種熾熱的鈍痛,嘉融被玩得神色迷離,一門心思只能放在調(diào)節(jié)紊亂的呼吸。 腳趾隨著快感微微抽搐,在內(nèi)射時刻動情地蜷縮。盡管小馬駒百般配合,馴獸師卻仍舊不愿施與歇息片刻。射進(jìn)去的jingye又被帶出,曖昧的腥臊味中重新混著rou體交纏的悶響。 主人輕輕按揉嘉融發(fā)紅的眼尾,壞笑著說: “你這副樣子,被別人看到該怎么辦?” 房間太大,yin靡的水漬聲在其中回轉(zhuǎn)得愈發(fā)清晰,嘉融被頂?shù)蒙蠚獠唤酉職猓÷暬貞?yīng): “只給主人看……嗚嗯,只給主人看……” 窗外一片漆黑,月光都被烏云蓋住。嘉融覺得世界上只剩他和主人兩個,他們纏綿著、熱吻著,動情地交換著彼此的體液,像兩塊灼燒融化的薄冰,在靜夜中不知羞恥地茍合。 “可是已經(jīng)有人看到了。” 主人突然把嘉融轉(zhuǎn)向房門方向頂弄,門縫外昏暗幽黑,此時卻赫然出現(xiàn)一只發(fā)亮的眼睛。 他們竟然被人偷窺著! 過于驚悚的畫面嚇得嘉融腳背繃直,下半身瘋狂痙攣。xue口攪緊的刺激感惹得主人都發(fā)出一聲悶嘆,他不以為意,加大抽插力度,頂?shù)眉稳谏眢w不自覺往前傾去。 丑態(tài)被盡收眼底,嘉融哭咽著想從性愛中掙扎,斷斷續(xù)續(xù)對主人說不要。 “怕什么?!?/br> 只聽到一聲輕笑,兩顆眼球便從門縫外的偷窺者臉上墜落,帶著鮮血,咕咚咕咚,緩緩滾到他的腳邊。 嘉融被嚇得雙眼翻白,在暈厥前一刻達(dá)到最后的高潮。 方瑞幾乎靠一張嘴撐過前兩個世界。他身材臃腫,體力欠佳,無論是搜證還是逃亡都缺乏優(yōu)勢。人到中年,卻依舊要腆著臉奉承隊伍里腦筋轉(zhuǎn)得快的年輕人。乍看是個累贅,但處事圓滑。懂得看眼色,積累下來的社會生存伎倆倒也幫他混得如魚得水。 常裝熱心腸,可以做和事佬,愿意接任何臟活累活,畢竟生存下來,才是最要緊的事。 可幽深蜿蜒的前路快要蠶食僅存的勇氣,他突然陷于無盡黑暗中,廊道彎彎繞繞,只剩腳步聲是深夜的回響。 噠——噠——噠—— 小腿走得酸軟,卻始終沒見到半個同伴,他被未知的茫然和死寂徹底包裹,這不是靠嘴皮子能解決的困境。 恍惚間,似乎有一束光從某個房間的門縫中透出。像抓住救命稻草,他欣喜地向前奔去,再次感嘆: 我總是幸運(yù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