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十個包子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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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瑜城是修仙者可踏足之地中僅次于王都的繁華之地。白色的泥漿砌成的墻壁堆硌起來的房屋蓋著用紅色瓦片改成的平屋頂。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的人總是會被喧鬧的人聲震得眩暈,眼前只能看到晃眼的紅色。每日卯時不到,攤販們便拉著車來城中拉起紅色的簾子,成百上千的攤販一聲大過一聲地吆喝著自家的貨物,一直到夜里子時三刻,家家戶戶的燈火才會全部熄滅。 紅色的屋頂從紅瑜城中心向外鋪展開來,漸漸褪色成灰色,這里的房屋便破舊不少,負(fù)擔(dān)不起城內(nèi)區(qū)屋子租金的人便住在這兒。再往外就是廢墟了,不過這廢墟也并非無用,一匆匆綠色的高木從廢墟的泥塵中聳出,結(jié)出可食用的赤色樹果。這種樹果可以榨出紅色的染料,每天的清晨,鳥兒都還沒醒來的時候,一群年輕姑娘就會來城郊摘走一大籃筐的樹果,用來做那些顏色鮮艷的衣服,或是給哪家新房漆上艷紅色的屋頂。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嚇跑了鳥獸,讓那些果子更肆意地生長起來,成為城市的養(yǎng)料。 即使到了夜晚,紅瑜城也不會安靜下來。紅瑜城西面的礦場里傳來叮叮咣咣的敲擊聲,石頭被鑿開,閃著紅光的礦石便被一雙雙烏漆墨黑的手給捧出來。這樣的紅礦一小塊便能抵上通常煤炭的十倍,是煉丹修仙不可缺的寶物。紅瑜城出產(chǎn)的紅礦變成金子銀子,回到紅瑜城里,又被熔成一座座新屋子、新商鋪。礦洞被礦工們過夜用的草屋圍堵著,想要進(jìn)出唯有一條破舊的礦路,在這兒工作的人一個月會有一次機(jī)會,想回家的人會坐在礦車上,被那些老馬拖著向城內(nèi)晃晃悠悠地駛?cè)ァ?/br> 位于城市中央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主城,墻壁上開滿了窗戶,就像在招攬那些進(jìn)不去主城的人來看看那里面的奢侈,從而淌下羨艷的口水。這時,如果有外鄉(xiāng)人問這座城池屬于誰,在門口來回踱步試圖討口飯吃的乞丐們便會回答:這都是姬家老爺?shù)臇|西! 姬家上上下下一共三個子嗣,長子一心向道無心繼承家業(yè),成天游歷于山山水水集天地之精華;長女更是荒唐無稽,十六那年就為了考舉剜去一頭長發(fā),女扮男裝上京去了。這么一來,剩下能繼承家產(chǎn)的便只剩下小兒子,姬無歡一人。面對這個幾乎可以成為“獨(dú)子”的小兒子,姬家老爺可以說是用盡天下只為博他一笑,從小到大,上到天材地寶下至小兒玩物,只要是姬無歡想要的,沒有什么是弄不到手的。 這樣一個受萬千寵愛的小少爺,現(xiàn)在正衣衫不整地躺在他婁丙的床上。狹窄的小床根本躺不下兩個人,他們四肢交疊、呼吸相容。姬無歡正兩指并攏插進(jìn)婁丙的屁眼里摳挖,雖然他說是“幫你把東西弄出來”,但動作卻越發(fā)旖旎,插得婁丙幾下差點(diǎn)呻吟出來,而且……婁丙驚悚地感覺到姬無歡胯下那物隱隱有抬頭的跡象,頂在他的腿根上下磨蹭。 雖然記憶模糊,但他還記得昨夜那玩意是怎么在他上下三口洞里進(jìn)出,一會兒插他的屁眼,一會兒cao進(jìn)處女xue里,完了還讓他把上頭的yin水和jingye全都舔掉。姬無歡那時的神情癡狂瘋魔,完全沒了平日溫文爾雅、婉轉(zhuǎn)動人的模樣。 趁著事情還沒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婁丙趕緊把姬無歡推開,不顧他的阻撓一個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我真得去做活兒了,你要是有別的事兒不用等我,我走了!”說完,便頭也不敢回地大步往外跑了。 或許是昨晚余韻未散,婁丙跑了幾步就腰酸腿疼的,撐著膝蓋在錦鯉池旁喘了幾口氣。這時太陽已經(jīng)從天邊升起,算起來也有辰時了。姬家多的是婁丙這種雜役,一到早上飯?zhí)美锉闶且黄松饺撕?,通常他都是卯時半多就起床,這樣一刻的時候就能趕到飯?zhí)贸陨蠠狎v騰的第一口飯。 他摸了摸自己咕嚕嚕叫的肚子,不禁心生怨氣。要不是姬無歡早上攔著他,他怎么會趕不上早飯?隨即他一個眼神掃向池塘里紅紅白白的錦鯉,偷偷吸了口口水。池中魚像是察覺了他的想法,就像是一塊石頭扔進(jìn)水池里散開的水花似的四散而逃。 “唉……”這下連“打獵”這個選項都沒了,婁丙只好唉聲嘆氣地往書樓走。 在阿甲偷吃被打死、老乙不敢偷吃被餓死后,婁丙被人販子賣進(jìn)了紅瑜城,陰差陽錯進(jìn)了姬家。那時候姬家的書樓還只有三棟——三棟已經(jīng)夠多了,可年年姬家老爺都會為自己愛書如命的太太從大陸各處搜刮來各種書籍,這短短七年里竟然建起了四棟新書樓。婁丙的工作則是將這里掃得一塵不染,再按照書名和分類把書本堆放整齊。 這可為難了剛到這兒的小婁丙,畢竟一個剛足歲十一的奴籍娃娃能識幾個字?他每天就像是在和生命賽跑,又得加緊認(rèn)字換口飯吃,又得想辦法在那之前不被餓死。于是他就成了繼阿甲和老乙之后,那個偷吃有沒被打死的仆役。 當(dāng)十一歲的小婁丙被廚子重重摔進(jìn)廳堂時,他嘴里還塞著一大片包子皮。廚子氣得直跺腳,指著他向管事的控訴道:“這小子偷吃!” 管事的一吹胡子:“這偷吃就偷吃了,你們自己下頭管管不就得了?何必找到我這里來?” “他要是偷吃一兩個包子,我都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就算發(fā)現(xiàn)了至多也就警告兩句不容他再犯得以。但他吃的是二十個!整整二十個包子!”廚子拔高嗓音,“我去看的時候一排蒸籠都散落在地上,全都被他吃光了!” 不知是不是廚子的錯覺,當(dāng)他說完這話,躺在地上的婁丙嚼了兩口吞下包子皮,勾起一個極為譏諷的笑,仿佛在告訴他“你想吃也沒了”。他都給氣樂了,指著婁丙的鼻子大罵:“你笑啥呢,誰要從你嘴里搶吃的啊,也不嫌臟!” 管事的毛筆一放挽著衣袖走到二人身邊,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斟酌道:“通常偷吃不需重罰,更何況是這個年紀(jì)的小娃娃,一天十二個時辰肚子都會餓。可你說說你,一吃就是二十個,根本不怕叫人發(fā)現(xiàn),這就是不把規(guī)矩放在眼里了。打他二十大板……”他頓了頓,上下打量了兩眼婁丙可憐的身子板,嘆了口氣,“這樣,食物的罪過就用食物來償還,這兩天把他的晚飯給去了,叫他好好反省。” 換別人肯定松了口氣,婁丙卻是一臉天都要塌下來了的樣子。他被廚子拖走時還在大喊:“不要啊,要不你打我吧!三十大板、四十也行?。 ?/br> 管事的哭笑不得:“下次不得再偷吃了!” 早上吃了二十個包子,還沒到申時呢,婁丙就揉著空憋憋的肚子倒在書樓二層,兩條小腿從勾欄里伸出去,在空中晃悠。他的肚子就像個無底洞似的“咕?!?、“咕嚕”亂叫。書樓樓頂有一扇通天的玻璃窗,經(jīng)常有烏鴉之類的鳥雀停在上頭,婁丙便盯著它們,喃喃自語:“紅燒、清蒸、煲湯、醬爆……”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食欲,鳥雀撲騰著翅膀就飛走了。連這點(diǎn)念想都沒了,婁丙生無可戀地抱著書啃了起來。書皮干干的,舔起來還有點(diǎn)澀澀的味道,倒是不乏嚼勁,想來咬文嚼字大約就是這個意思吧。 心情不佳時,往往連天空都不作美。本來還能曬曬太陽,一大片烏云飄過,連陽光都沒了,書樓里陰森森的一片。 “吱吖——” 婁丙已經(jīng)沒了力氣翻身,只抱著書側(cè)了側(cè)腦袋。他身處的是第二棟書樓,放的都是些江湖兒女情誼的書卷,自視甚高的書生們瞧不上這里,唯一會來這里借書的只有和他一樣的仆役們,可這個點(diǎn)兒除了他以外,大家應(yīng)該都在崗位干活兒。婁丙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來的大閑人,這個點(diǎn)來借這種情談戀話。 只見一個和婁丙差不多高的小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進(jìn)來,左右看了一圈,見沒人在里頭,才趕緊關(guān)了門,想必也是怕被人看到來借這種書。婁丙在心里盤算著,決定借此敲詐一下這個冤大頭。 他清了清嗓子,大喊一聲“賊人”,從二樓坐著畫手扶梯“嗖”地一聲滑了下來,落地時差點(diǎn)崴了腳,趔趄好幾米才終于站住。他雙手叉腰,比了比發(fā)現(xiàn)對方比自己矮一些后,更是氣勢十足地昂起下巴:“你是什么人,來借這種書!如果不想被我告訴其他人,你就老老實實地——”他壞笑一聲,吊足了胃口才道,“把你的晚飯上供給爺爺我!” “你是……”對方非但沒有被他嚇到,反而像是激動得聲音都在發(fā)抖。小孩猛然握住婁丙的手,烏云散去,明媚的陽光驅(qū)走陰影,露出了他那張精雕細(xì)琢的小臉。一雙大大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水潤潤的粉唇,身著一身紅衣就像個瓷娃娃似的。 婁丙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么漂亮地女孩兒,一時間竟不知是先道歉好,還是繼續(xù)勒索她。只見那女孩兒露出欣喜的笑容,還想說什么,卻被一聲“咕嚕?!贝驍嗔嗽捳Z。兩人視線緩緩挪到婁丙的肚子上,女孩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要不我先帶你去吃點(diǎn)東西吧?!?/br> 那便是婁丙和姬無歡的初遇。之后只要姬無歡在紅瑜城,幾乎每天下午申時,他都會給婁丙帶些吃的,兩人依著書架,春天賞花秋日賞葉,夏天脫了鞋去錦鯉池里抓魚,冬天則戴上手套打雪仗,反正怎么不合規(guī)矩怎么來。 婁丙于是就這么逐漸養(yǎng)成了給姬無歡留門的習(xí)慣,七年過去了,他躺在第二棟書樓二樓的角落,日曬最好的位置。大門“吱吖”一聲,他就知道坐著扶手滑下去,他已經(jīng)不會再跌跟頭了。 姬無歡抱著一大包東西匆匆趕來,兩人坐在門前的石階上,一棵老桂樹下。油紙一打開,濃郁的rou味兒和香甜的面香蓋過桂花味,二十多個包子白白胖胖地擠在油紙袋里。婁丙迫不及待地一手拿過一個,火急火燎地往嘴里塞。姬無歡則不緊不慢地拍著他的背:“慢點(diǎn)兒吃,又沒人跟你搶?!彼f著從懷里掏出另一只盒子,打開精致的蓋子,里頭躺著三片桂花糕。 婁丙狼吞虎咽吃下四、五個rou包,才擦擦嘴換過點(diǎn)勁兒:“倒是你,光吃這么點(diǎn),夠么?”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吃那么多。”姬無歡笑笑,攆起一塊桂花糕托在手里。金燦燦的花朵落在糕上,也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一笑百媚生。 “……我剛認(rèn)識你時還以為你是女的呢。”婁丙撇了撇嘴,“長這么好看干嘛?” “我就當(dāng)你在夸我?!奔o歡哼了聲,往婁丙身邊挪了挪,“你一提,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我?guī)闳ワ執(zhí)?,就給你點(diǎn)了一碗面……我后來才知道你那偷吃二十個包子的傳說,一碗面肯定不夠你吃啊,你那時候怎么不跟我說呢?” 婁丙突然被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得老臉一紅,一邊啃包子一邊含糊道:“這、我當(dāng)時不那么餓唄!” 騙人的,他當(dāng)時餓極了??墒强粗吭诓妥狼?,一雙小手撐著臉笑得如花似玉的姬無歡,他就覺得胸口漲漲的,再也塞不下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