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要在戰(zhàn)場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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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兩張……血蟾蜍細長的手臂點到第六張人面皮時,停頓下了動作。它以一個人類絕無辦法做到的姿勢揚起腦袋,脖子旋了一圈又一圈,仰望著血紅的月亮。此時圓月已經(jīng)降至山頭,被楓林遮去小半。再過大約半個時辰,太陽就會從東邊升起,它于是收回了正插在一個小二肚子里的左臂,用右臂麻利地取下他的臉,貼在自己背上,從空無一人的街道飛快地向后山爬去。 它的速度極快,明明擁有著二人寬高的肥大身軀,卻幾乎與一個成年人竭力奔跑時不相上下的速度。它所經(jīng)過的地方,以它左臂為中心,半徑約一米處都被飛濺出來的毒液腐蝕得寸草不生,不幸受牽連的人尖叫著捂住自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腐蝕的手臂。不過血蟾蜍不給予他們一絲目光,徑直爬上山林,向著它的廟宇匍匐。背上的人皮一顛一顛的,卻靠著黏液牢牢粘在它的黏膜上。 楓林向后褪去,逐漸分出一片空地。破爛的小廟近在眼前。它的臉上露出了常人難以看懂的喜悅——嘴角幾乎咧開到耳根,兩只空洞的眼睛毫無規(guī)律且互不關聯(lián)地向著相反的方向轉來轉去,發(fā)出粘稠的聲音。從它的嘴里,也漏出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被腹部貼在地面拖拽的聲音蓋過。 就在這時,它突然停下了動作。廟宇的門是打開的,一個時辰前它方才精心布置好的人皮不知被誰又撕落在地。這回更是過分,被毫無規(guī)律地撕碎成巴掌大塊的面皮七零八落地散在廟宇的各個角落,甚至還有些落在廟宇外,被風吹得滾了幾圈,沾滿了泥土。 “孩……” 它張大了嘴,里頭沒有舌頭或是牙齒,取而代之的是千百根細長的、沾滿血液的鋼針。兩道血水從它的眼里淌下,嘴上下一張一合,緊接著爆發(fā)出一陣尖叫:“我的孩子——!!”那聲音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老老少少混雜在一起聽不真切,震耳欲聾,“誰、是誰……殺、殺了……誰……”它支離破碎地從四肢分泌出粘稠的液體,左側的地面眨眼間就潰爛入底下三尺,散發(fā)出一股腥臭味。 “嗤、嗤” 從廟宇的頂端,傳來了粘稠的聲音。幾張人皮碎片從上飄落在血蟾蜍面前。它呆滯地扭過腦袋,轉了整整一周后才緩緩抬起。青年瑰麗的面容在血月下妖艷動人,鮮紅的袖子隨風飄拂,他纖長的手指正攥著兩張完好無損的面皮,在它的注視下慢慢撕開。多虧血蟾蜍將人皮剝得干凈,沒有多余的rou和脂肪,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從眼眶的部分先撕開鼻子、再將嘴唇也一起扯爛成一片片碎渣。 “啪嗒、啪嗒”的,碎片落在血蟾蜍跟前。姬無歡笑得人畜無害:“你說那是你的孩子?真不好意思啊,全都被我‘殺’了。”他轉了個身,寬大的紅袖劃破冰涼的空氣,半掩在他嘴邊,可從他的的眼角依舊透出森森笑意:“怎么,不是心疼你的孩子們嗎?你不來殺我?”說著,他輕輕一躍,從屋檐落到廟宇另一側。 空氣沉寂了約兩秒,血蟾蜍胸腔一股,千百種聲音匯聚成穿云裂石的尖叫。它的四肢就像是馬車的輪子似的旋轉著將身體運到廟的另一側,翻來覆去卻不見姬無歡的身影。它四處張望著,就聽從樹林側傳來清亮的呼聲:“我在這兒呢!”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就見姬無歡正悠哉地沖他揮手,“你在看哪里呀,不是要殺了我嗎?” 血蟾蜍震怒,甚至沒有伸展分叉兩條胳膊,而是怒吼著追了上去。然而血蟾蜍的身子巨大,在樹林里雖有毒液可以腐蝕樹木,卻也難敵伸手敏捷的姬無歡。別看他是個小少爺,從小卻也應姬家老爺?shù)拿顚W了武術,雖不能敵江湖俠士,在這種樹林里甩開一個身材笨重的大塊頭卻是不在話下。很快的,血蟾蜍就放棄追逐,而是抬起左臂,分叉成數(shù)千根尖針向姬無歡刺去! “呵。”姬無歡一勾嘴角,引誘那些針在樹叢中轉了幾圈。血蟾蜍也不甘示弱,早就在去路埋伏好另一批針,直直刺向姬無歡——然而姬無歡像是聊到了它的動作,一個轉身,“滋”的一聲,袖子被融破了個大洞,他有些失落地噘了噘嘴:“這件衣服我可喜歡了?!蹦_跟輕輕在地上一旋,躲開數(shù)根飛出的毒針。 幾根毒針插在地上,姬無歡睜大了眼睛,不過只是一瞬,他就矮下身子,又避開數(shù)十根向他扎來的毒針。先前扎進地里的針附近的土壤已經(jīng)發(fā)臭,他不敢再多作停留,健步如飛地三步并做兩步奔向廟宇。到底是凡夫俗子,幾番追逐下來,就算是淺習武術,他的喘息也開始逐漸加重。即使血蟾蜍在林中掙扎了數(shù)秒,姬無歡距離廟宇一步之遙時,血蟾蜍已經(jīng)追到他身后數(shù)尺之處,向他伸出猙獰的左臂。 眼前是廟宇,身后是血蟾蜍,姬無歡一躍而起,竟是一腳直接將廟宇的后墻踹開。雖廟宇已經(jīng)是斷瓦殘垣,卻不至于如此輕易就被踹爛。姬無歡不給血蟾蜍錯愕的機會,一腳踩上屬于它的臺座,一根繩索自木梁懸掛而下,他一把抓住,雙腳一蹬,在血蟾蜍的爪子碰到他前,蕩到對面,輕巧地落在階梯上,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動作這么慢,可傷不到我呀?!?/br> 如果妖魔也有羞惱的情緒,血蟾蜍此刻一定是羞憤不已。它甩動著肥大的身軀向姬無歡撲去,被姬無歡踹開的洞足夠大,它擠進狹窄的廟宇,爪子重重拍在地上,想要再抬起來邁出下一步時,卻怎么也動不了。它錯愕地看向自己被釘在地上地左肢,只見下頭都是被壓爛腐壞的人皮,右肢下同樣。 “怎么能這么對待自己的孩子們呢?!奔o歡掩嘴輕笑,“既然你的毒液能腐蝕自己的rou,那我想你的黏液應該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吧。” 那些看似毫無規(guī)律地落在地上的碎皮鋪在香火盒前,恰好是血蟾蜍邁出一步的腳下,將它黏在地上動彈不得。它不甘地想要向姬無歡伸出右爪——在發(fā)現(xiàn)陷阱的同時,它就開始分泌黏液,將右爪解救出來。 然而比他動作更快的是婁丙,他掀開香火盒躍上血蟾蜍的背脊,用力一踏,它的身子便失去重心跌在左臂上。剎那間,伴隨著“滋滋”的聲音和血蟾蜍的悲鳴,一股濃郁的腐rou味充斥在廟內(nèi),婁丙在確認它無法動彈后,迅速向姬無歡跑去,上下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得到對方“無妨”的答案后,才終于松下一口氣。 他回過頭,看著趴在地上苦苦掙扎的血蟾蜍。那東西有著一張充滿慈愛的臉,張開嘴后里頭卻是一根根錯綜復雜的尖針,沾著不知是誰的血,氣喘吁吁。婁丙居高臨下地一腳踩在它胸前,將它徹底粘在地上。他利索地將血蟾蜍的腦袋也懟進毒液里,不出片刻,血蟾蜍便再也沒了動靜。事情發(fā)展得太順利,以至于他醞釀了半天就快脫口而出地話語一下子打亂,他好幾次張嘴想說什么,卻只憋出一句:“……你害得我沒包子吃了。” “噗嗤。”姬無歡忍不住笑出聲來,抬起婁丙的腿讓他靠在自己懷里,“別湊太近,要是它還有力氣,反咬你一口怎么辦?” 話音剛落,婁丙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是一片暗紅,仿佛置身于溫熱的水袋之中,他蜷縮著身子,隔著厚厚的“墻壁”,他感受到了溫柔的撫摸。女人低低歌唱著:“快快長大吧,我親愛的、親愛的孩子呀……”可下一刻,眼前僅剩的紅色也迅速褪色,成了一片枯萎的暗黑——他感到腹部一痛,似乎是一根細長的針,穿過那層“墻壁”,刺穿他的腹部,用力一攪。女人哭著撫摸他:“別哭、別哭……孩子呀,下輩子你一定會投個好胎,一定不會再受苦了!” 他的意識逐漸變得渾濁,再次睜開眼時,只見自己手里握著一把大刀,對準了面前血紅的龐然大物——正是方才還匍匐在地的血蟾蜍。他身后護著什么人。“婁大哥,那是什么東西!”那人同樣握著一柄修長的白刃對準面前的怪物,一頭柔順微卷的黑發(fā)隨風微微飄揚,“既然如此,你退下,我先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機收拾它!” “不行,萬一你遇害——”婁丙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見那漂亮青年已經(jīng)一個箭步上前,持刀砍向血蟾蜍的頭部。血蟾蜍動作迅敏,一側身子,就舉起左臂朝著青年揮下。情急之下,婁丙一用力,砍斷了血蟾蜍的右臂,它失去平衡甩在地上,攻擊也錯開。青年趁機一刀砍下它的頭顱,血淋淋的大腦袋咕嚕咕嚕地滾到婁丙腳邊。 “婁大哥,太好了!我們快回去,等仙長來了再過來看看它是否是死透了吧。”青年欣喜地握住他的手,“多虧你搭救,不然我剛才可能就死在它手下了!婁大哥救命之恩,無歡永生難忘?!?/br> 婁丙只覺得臉上一熱,不好意思揮開他的手,又為兩個大老爺們兒牽手的事兒感到一絲尷尬。他只好錯開眼神,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要被那風華絕代的容貌勾走了魂。忽地,他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本倒在地上的血蟾蜍飛躍而起,用毒針刺穿了青年的左肩。 “少爺!”他聽到自己喊。 “……大哥、婁大哥!” 婁丙猛地回過神來,只覺得眼前一亮,天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卷起漿白,山下的火光也停息,他正靠在姬無歡腿上。他趕緊爬起來,頭又是一陣劇痛,他捂著腦殼痛苦地呻吟道:“發(fā)生什么了,我、我怎么……” “你剛才突然暈過去,我還以為你中毒了呢!”姬無歡簡直快要哭出來,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泫然欲泣,“你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一點頭疼,婁丙活動著四肢,感覺自己健康無礙。他總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卻已經(jīng)記不清是什么,只留有滿頭霧水。他撐著膝蓋爬起來,不知是不是因為終于放下心來,他渾身酸痛,心砰砰跳個不止,左眼皮也頻頻抽搐。他記得眼皮跳似乎是分左右眼,卻忘了哪個是財運、哪個是厄運。他一條胳膊架在姬無歡肩上:“無歡,我……” “小心!” 姬無歡忽地將他推到一邊,倒在地上的瞬間,他看到血蟾蜍的身子膨脹到數(shù)倍大小,從它的胸部往上張開了約一人寬的大口,將姬無歡一口吞入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