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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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言落封的話后,沉默的人變成了我。 許久,我回過了神,我問:“為什么?” 言落封低低笑了一聲,“要問這么清楚?”他嘆了口氣,“你問我,可我也不知道,人和人之間分開得太久了就必然會有距離感,你不知道對方經(jīng)歷了什么,你也不知道對方當下對你抱有的感情和以前是否一樣,只有你們重新相處,隨著時間才能找回曾經(jīng)的情感,但大多數(shù),最后還是漸行漸遠了,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互相都只是人生過客,碎掉的鏡子怎么粘都不會像最初那么完美了?!?/br> 言落封說了很長一段話,大概因為現(xiàn)在是深夜,情緒便不自覺變得低落。 我明白他說的意思,這些道理是個人都知道,只是在經(jīng)歷中的人卻還是深陷其中,只有到了最后的結局,才會嘆一聲早就明白了的道理。 “你來問我這些……你不會還沒去找他吧?”言落封一語命中。 我沉默了一會兒,回道:“嗯,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和他分開比較好,自從他遇上我,就沒什么好事?!?/br> “言廣,”他叫了我,“想要的就去抓住,怕了就什么都沒了?!?/br> 我垂下眼眸,盯著白色的地毯,許久之后,輕輕嗯了一聲,然后我問:“你最近和你弟弟怎么樣了?一直沒看見他?!?/br> 言落封輕笑了一聲,“他啊……”最后一個字拖了長音,有些意味深長,“他被我打斷了腿,關在家里呢?!?/br> 我挑了挑眉,轉(zhuǎn)身走到客廳的沙發(fā)前坐下,“你忍心?” “不忍心也得忍心啊,誰讓他不聽話呢……”言落封聲音忽然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過后,他又恢復過來,說,“行了,別老打聽你干爸爸的私事,把你自己的爛攤子收收好吧。” 我不和他多爭,又扯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想到剛才言落封說的,不像有假,經(jīng)歷了那些事后,我還以為他們的關系多少能緩和一點,沒想到竟然愈演愈烈了,言落隨被言落封看上,也是可憐。 不過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人不能太八卦,不然也被打斷腿可就不好了。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個多禮拜,我已經(jīng)習慣了身邊沒有盛裕巖的生活,也不再會像以前一樣,回到家就下意識地尋找起盛裕巖的身影,我把家里的地毯換了顏色,把調(diào)教室封鎖起來,不再接觸BDSM,不再去俱樂部,更不去了解圈內(nèi)的任何消息。 明明人能養(yǎng)很多條狗,為什么輪到我,我卻變得像只能擁有一個主人的狗呢? 又過了幾天,我在周五的晚上接到了言落封的電話—— “該隱開了一家新的俱樂部,要不要過來玩?”言落封問。 我皺了皺眉,“該隱是誰?”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笑了一下,“也是,其實你也算不上進了圈……”他停頓了一下,開始給我介紹該隱,“你知道的,圈子里的人都會用代稱,該隱是圈內(nèi)的老人,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不算太熟,但也可以說是朋友,朋友開了新店,我自然要去支持?!?/br> “那干嘛叫上我?!蔽艺f。 “這不是……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么?”言落封聲音輕輕的,帶著一點狡詐的味道,好像在思量著,該怎么折騰人,“你來了就知道了,那家店是會員制的,我到時候讓人給你送張邀請函,可不準不來哦?!?/br> 言落封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無語地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嘆了口氣,上樓洗澡去了。 該隱的新店叫伊甸園,翻成中文都點土,但英文還算能看,地址比較隱秘,沒有人推薦引路,很難找到俱樂部的準確位置。 周六的晚上,我拿著邀請函,準時到達了俱樂部的門口。 俱樂部在一棟大廈的地下層,跟著帶路的人在停車場七拐八拐了好一通后,對方推開一扇安全通道的門,向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走下樓梯,一瞬間像是穿越,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怪不得叫伊甸園呢,歐洲中世紀的風格,天花板上是神魔大戰(zhàn)的壁繪,白色的柱子連接天花板和地板,上頭雕刻著花紋,更有栩栩如生的蛇像蜿蜒盤踞在柱子上。 地下室燈光昏暗,播放的音樂慵懶輕盈,繾綣的女聲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勾引,偌大的地下室里,主人坐在卡座上聊著天,奴隸則跪在地上,專注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此外也有單個的,DOM的身份很好辨認,戴著面具的便是,他們有自己的小圈子,湊在一起交談著。 再往前有一個很大的舞臺,大概是用來公開表演的,看得出這家店經(jīng)過了很用心的裝修,無論是硬裝還是軟裝都十分出色。 我接過侍應生遞來的面具,戴上后,走入其中。 我來到言落封定下的卡座,他人已經(jīng)到了,看到我,沖我招了招手。 我看了看他周圍,問:“你沒帶奴?” “我來呢,主要是陪你?!毖月浞饽弥槐?,慢慢地酌飲。 陪我干什么?我皺了皺眉,但還沒問,言落封就說:“表演快開始了?!?/br> 看來今天是有公開表演,其實我對這些都沒什么興趣,奈何找我的是言落封,一開口就沒給我拒絕的機會,我只能拿著爆米花,做這里最無聊的看客了。 地下室的燈光全暗了,舞臺上則亮起了白色的定位光,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舞臺上。 片刻后,從舞臺兩邊走上了兩個人,當我看到其中一個赤裸全身,戴著項圈和貞cao帶的人時,我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伊甸園,今天是每周例行一次的公開鞭打表演,接下來……不要眨眼哦。”那個穿著騎馬裝的DOM拿著話筒說了一番話后,便放下話筒,拿起了事先準備好的鞭子。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人,神情一變,成為了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他冷聲道:“跪下?!?/br> 那人沒有跪下,而是露出了羞恥和仇恨的神情。 “看什么?”調(diào)教師走近那人,用鞭柄抬起了那人的下巴,“別忘了,你已經(jīng)不是貴族家尊貴的小兒子了,你被我買了下來,你的身份就是我的奴隸。” “看來今天是奴隸主和落魄貴族小兒子的角色扮演。”言落封低聲說道。 我的視線無法從那個人身上移開,舞臺很高,我只能仰望,我知道他看不見我,但我還是緊緊盯著他,片刻都不肯移開視線。 “為什么他在這里?”我問。 言落封笑了笑,“我怎么知道?如果不是我上次湊巧來這兒玩,我也不知道,他會在這里當SUB?!?/br> “什么意思?”我抿起了嘴唇。 “就是那個意思,”言落封也看向舞臺,“他在這里入了職,負責舞臺表演,當然……如果有出價高的DOM,也可以讓他陪夜,很多人都喜歡這么做,畢竟養(yǎng)一個奴要花費的精力可太多了。” 我下意識就要站起來,言落封看穿了我的心思,更快一步按住了我的肩膀,“坐下,表演開始了,就不能結束了?!?/br> 舞臺上的“奴隸主”對著他新買的奴隸一頓語言侮辱后,一鞭子下去,打得那奴隸直接跪了下來。 隨后,鞭打表演正式開始。 調(diào)教師的手法很好,每一鞭落下的速度和力度都是一樣的,連在背上的鞭痕都是對稱的,具有觀賞性的,很快,我就在底下聽到了其他人漸漸粗重起來的呼吸聲。 十鞭過后,那個奴隸的臉已是通紅,眼睛也濕了,身體陣陣輕顫,被貞cao帶束縛的yinjing已經(jīng)充血了,但卻不能勃起,只能維持在軟棉的狀態(tài)。 “呵……被打竟然會有反應,沒想到貴族的小兒子這么yin賤,連貞cao帶都壓不下你這下賤的欲望?!迸`主又是一鞭,只聽那奴隸呻吟一聲,眼神已經(jīng)迷亂了。 但表演還要繼續(xù),奴隸咬了咬嘴唇,倔強地說道:“我的父親會來救我的……他會殺了你,把你的頭顱砍下來,掛在城門口上!” 奴隸主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是么?那就看看,是他來得快,還是你在我的鞭子下墮落得快?!?/br> 一鞭又一鞭,不再有所停留和保留,奴隸被抽得倒在了地上,露出的白皙臀rou很快也遭了殃,印上道道紅色的鞭痕。 “啊……啊啊……”奴隸叫著,像是求救又像是享受,他的眼神一會兒迷離一會兒清醒,如此生動的表演將所有人都拉入了場景中,好像他們看到的,是中世紀某個地方真實發(fā)生的故事。 重重的一鞭,擦過后背,臀尖,探入股縫,激得奴隸抻長了腰肢,他yin態(tài)畢露,身子亂顫,好像達到了高潮似的,可前面還被束縛著,連硬也硬不了。 演出達到了高潮,不少人起了反應,開始讓自己的奴隸服侍自己。 在這之中大概只有我,不僅沒有任何反應,反而身體一陣陣地發(fā)涼。 臺上的奴隸開始墮落了,墮落在奴隸主能帶來快感的鞭子下,他甜膩的呻吟聲充斥整個地下室,隨著鞭子破空的聲音,他又一次達到了無精高潮。 表演結束了,所有人還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舞臺暗了下來,那慵懶的音樂再次響起,那些受不了的主奴已經(jīng)交合起來,我卻再也無法忍耐,站起來,找到經(jīng)理,對他說:“剛才臺上那個SUB,是你們店的?” 經(jīng)理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回道:“是,但他今晚已經(jīng)有了預約,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安排店里其他的SUB?!?/br> 我皺起了眉頭,“如果我就要他呢?” 經(jīng)理為難地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才能解決這個兩難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我身后忽然響起了一道男聲:“林先生,取消我今晚的預約吧。” 我回過頭,看到一個戴著面具,身穿西服的男人,他走到我身邊,對經(jīng)理輕輕揮了揮手,看樣子這個人就是預約了那個奴隸的男人。 “希望你能有個不錯的約會。”男人微笑著說道。 我沒理他,我只需要達到我的目的就行了,雖然這個男人讓我感覺不太好,但我沒空和他浪費時間,跟著帶路的人上了二樓。 二樓是一間間獨立的調(diào)教室,我來到尾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已經(jīng)有人了,他正跪在房間正中央,聽到有人進來了,抬頭笑著想迎接,卻在看到我后,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guī)祥T,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回過神,滿臉害怕,左右張望著,想要逃,我一把揪住他的頭發(fā),迫使他抬起了頭,“怎么,來的人不是那個男人,很失望?” “沈、沈言廣……”他難堪極了,艱難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立馬給了他一個巴掌,“叫什么?你們店的SUB就這個規(guī)矩?” “主……主人……”他立馬換了稱呼,但還是不敢看我,眼神游離,好像在尋找著能逃走的機會。 但我怎么可能讓他逃呢…… 我真是……真是恨不得想打斷他的腿啊。 “過來?!蔽易е念^發(fā),把他拖到了床邊。 我坐在床上,他跪在我腳前,低著頭,瑟瑟發(fā)抖。 我踹了他一腳,“解釋?!?/br> 他的身子歪了一下,隨后趕緊撐著地重新跪好,他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用力得指尖都發(fā)白了。 “說話!”我又踹了他一腳。 “我……我……”他“我”了半天,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我起身,把他踹倒在地上,隨后一腳一腳狠狠踢在他的身上,“你在這里干什么?嗯?我問你,你他媽在這里干什么!” 我得把他的腿打斷才行,不,不夠,還得斷了他的雙手,干脆把他弄成一個人彘好了,這樣他就不會亂跑了。 我他媽的一年里每天都在想著他,他呢,竟然在這里當妓! 他很缺錢么?他有缺到需要來這里出賣自己的身體么? “把嘴張開!”我掰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打開嘴巴。 紅艷艷的舌頭上仍有著那顆漂亮的舌釘,是我當初親手給他穿的,舌釘也是我讓人定制的,我看著那顆舌釘,心里陣陣發(fā)涼,連手指都木木的。 我用力捏住那顆舌釘,要把它拿下來,“你還戴著它干什么?戴著干什么?” 他察覺到我的意圖,瘋狂掙扎起來,他開始哭,哭著搖頭,含糊地求我不要這么做。 我不管他,狠狠地把舌釘扯了下來,傷口破了,他的舌頭流了血,我把舌釘用力扔開,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一把推開我,趴在地上開始找那顆舌釘。 “別找了!”我吼道。 他沒聽,渾身顫抖,神情有些瘋狂。 “我叫你別找了!”我一把把他拽起來,“我告訴你,我們結束了。” 我扔開他,抬腳要走,我走到門口,抬手握住了門把手。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在我要打開門的時候,我的腿一下被抱緊了,我低頭,他哭得稀里嘩啦的,抬頭看著我,他舌頭受傷說不來話了,只會搖頭哭。 這個混蛋……再晚一步,我就真的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