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團錦簇的車隊一路吹打著回到了黃云山腳。程子介正在擔心這上山的路，

    三女都是穿著高跟鞋，恐怕要吃點苦頭了，沒想到遠遠地就看到留守的張耀輝帶

    著幾個人等在上山的小路邊，身邊還停著三輛三輪車，也是被打扮一新，披紅掛

    彩。等程子介剛一下車，幾位伴娘就過來將三女接下了車，扶著她們又登上了三

    輪車，然后皮卡車上的人下了車，繼續(xù)吹打著，簇擁著三輪車向山上爬去。

    程子介這下真的佩服起這些人來了，每一步都被他們計劃好了。走在隊伍前

    頭，不時回頭看著身后的三輪車上，三女神色各異，但眉梢眼角無一不是洋溢著

    甜蜜。

    小廣場上已經(jīng)擺好了桌椅。眾人紛紛迎接了上來，鄧團長帶著新娘進了防空

    洞，程子介卻再一次被攔住了：「老大，你得在這兒招呼著，等會酒菜好了，再

    進來接她們出去開席?！?/br>
    程子介只得目送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防空洞口，然后回頭對著廣場上的大家

    笑道：「大家坐吧，我年紀輕，不知道什么禮節(jié)，各位見諒了?！?/br>
    暫時無事的眾人也是笑逐顏開，客套著逐一坐定了。程子介不知下一步如何

    是好，有些等得心焦，連續(xù)抽了兩三支煙，總算見到李建斌從那修繕了一半的房

    子里走了出來，開始指揮眾人端上酒菜。

    好歹是程子介的婚禮，看來壓箱底的存貨都被拿出來了。上次那頭大野豬的

    腌rou這次全部被烹調好了，加上這幾天又收集了一些野味，另外還有那些鮮魚，

    其他的則是鎮(zhèn)上收集的各種腌制品、蛋類，還有新鮮瓜菜……雖然和末日前沒法

    相比，但是每桌上都有大大小小十來碟菜肴，再加上煙酒飲料，也算是久未見過

    的豐盛了……遠遠看去，婚宴的氛圍可算得上相當熱烈。

    李建斌指揮了一會，看到酒菜上的差不多了，才走到程子介身邊，笑道：

    「老大，差不多了，準備開席。」

    程子介趕緊遞過一支煙：「嗯。我現(xiàn)在去帶她們出來？」

    「對?！估罱ū笮Φ溃骸溉グ??！?/br>
    「哎！」程子介大喜，一下子竄進了防空洞里。飛快地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

    鄧團長正站在門外，看到程子介，笑道：「老大等急了吧?！?/br>
    「是?！钩套咏槔侠蠈崒嵉鼗卮鸬溃骸竿饷嬉呀?jīng)準備好了?！?/br>
    「行，那我就不再煞風景了，哈哈。」鄧團長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皺紋已經(jīng)

    笑成了一團，對著程子介欠了欠身子，轉身走向洞外。

    程子介看著自己的房門，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推了開來。房間內(nèi)三女正

    坐在床邊，幾位伴娘和花童則是開著電視，津津有味地看著。

    一時間程子介只覺得心都快要跳出喉嚨了。房內(nèi)的眾人看到他進來，趕緊紛

    紛站了起來，一位年長一點的伴娘迎上來，笑道：「老大，要出去了吧？」

    「嗯。」程子介點了點頭，微笑著看了看床邊的三女，還是先走到鐘美馨面

    前，柔聲道：「美馨，我說過的，先娶你?！?/br>
    鐘美馨俏臉微紅，回過頭看了看蘇田田和蕭玉梅，心兒狂跳了起來。蘇田田

    和蕭玉梅都是微笑著鼓勵著她：「去吧?！?/br>
    事已至此，鐘美馨只得鼓起勇氣，看著程子介伸過來的手，抬起手臂，任由

    他挽了起來。程子介知道她還是有些緊張，柔聲道：「美馨，別怕，大家都會支

    持的?！?/br>
    「嗯。」鐘美馨點點頭，于是一位伴娘從另一邊扶著她，走向門口。

    「田田，玉梅，抱歉了，你們再等等。」程子介最后對留下來的兩女溫柔一

    笑。兩人都是微笑著：「嗯，我們知道，沒事的?！?/br>
    程子介挽著鐘美馨，穿過燈火通明的防空洞，接近洞口的時候，兩人不由得

    都有些緊張起來。幸好洞口等待著的李建斌看到了他們出現(xiàn)，招呼著洞外放起了

    鞭炮，喜慶的鞭炮聲沖淡了緊張的感覺，兩人對視了一眼，踏出了防空洞口。

    嗩吶和鑼鼓聲一時間混合著鞭炮聲響徹了山谷?？吹匠套咏槌霈F(xiàn)，已經(jīng)落座

    的眾人紛紛站起來，只是不少人帶著奇怪的神色。程子介知道他們的疑問是什么，

    隨著李建斌來到了廣場上宴席的主座，，站在自己的座位邊，等鞭炮聲停止，才

    舉起一只手。

    熱鬧的聲音頓時平息。眾人鴉雀無聲地看著程子介，程子介掃視了他們一圈，

    按捺著砰砰的心跳，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多謝各位，今天參加我的婚禮?！?/br>
    「托老大的福！」

    「我們要多謝老大才是！」

    眾人嘈雜了一陣，程子介繼續(xù)說道：「我知道大家有些奇怪，不過這么久了，

    有些事情，也有必要開誠布公地告訴大家，免得大家瞎猜?！拐f著回頭看了鐘美

    馨一眼，微笑道：「美馨是我mama，這個大家知道。她也是我妻子，這個，想必

    大家也能猜到，不然她今天穿著婚紗干什么呢。我前幾天打算娶玉梅姐，你們希

    望舉辦一個婚禮。但是玉梅姐以前我就有了美馨和田田，所以我就今天一起給她

    們一個婚禮，這樣才公平?！?/br>
    眾人靜靜地聽著。程子介頓了頓，繼續(xù)道：「尤其是美馨，我們一直藏著掖

    著，怕被大家知道，現(xiàn)在想想，真是沒有必要。這樣的世界，只要雙方愿意，沒

    什么不可以。所以我今天就要給大家公開，正式宣布一下，美馨是我mama，也是

    我的妻子?！?/br>
    眾人紛紛鼓起掌來。程子介揮了揮手：「其實，大家能活下來的人，這段時

    間都見過了很多生死，這些事情想必也看得淡了。你們也有很多人，娶了自己的

    親人，不妨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娶了就娶了，自己的親人更不該讓她們受委屈，

    對吧。明亮?！钩套咏檎f著看向一個小伙子：「你第二個老婆是你親jiejie，我沒

    說錯吧，沒關系的?！鼓抗庥质且晦D：「五洲，你小姨也嫁給你了，對吧?！?/br>
    兩個人都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是，老大?！?/br>
    「行了。以后大家都是親人，沒什么的，大方一點?！钩套咏槲⑿Φ溃骸杆?/br>
    以，我今天就要光明正大地娶我mama?！拐f著轉過身去面對鐘美馨，柔聲道：

    「美馨，從今天起，我們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br>
    「老公?！圭娒儡皳P著俏臉，美麗的眼睛泛著淚光，但卻大聲回答道。

    「親一個?！褂腥碎_始起哄。程子介也懶得看是誰，微笑著捧起鐘美馨柔滑

    的臉蛋，對著她柔潤的櫻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之后，兩人才喘息著分開。鐘美馨俏臉緋紅，心里卻是甜

    蜜無比。程子介溫柔地看了她一眼，回過頭去面對眾人，繼續(xù)大聲道：「我之所

    以先帶美馨出來，是因為美馨除了是我妻子，更是我的mama。我今天要結婚，等

    會要娶田田和玉梅的時候，她還是mama的身份，看著兒子娶媳婦。」說完，扶著

    鐘美馨：「媽，你坐好，我這就去帶你媳婦出來?！?/br>
    在眾人的又一次掌聲中，程子介看著鐘美馨坐好了，才微笑著邁開腳步，回

    到了防空洞里。

    「田田，玉梅，讓你們久等了?！够氐椒块g，程子介微笑著走到床邊，對她

    們溫柔地微笑著：「我們出去吧。」

    于是和先前一樣，伴娘們扶著新娘，花童們舉著婚紗的后擺，程子介一只手

    挽著蘇田田，一只手挽著蕭玉梅，踏著明亮的燈光照耀下有些潮濕的地面，來到

    了小廣場上。

    等待著的眾人紛紛站了起來。程子介先等鐘美馨落座完畢，才挽著兩女來到

    她面前，微笑道：「媽?！?/br>
    鐘美馨心中百感交集?？粗鴰洑獾某套咏椋瑑深w晶瑩的淚珠不覺滾出眼眶。

    程子介也知道鐘美馨心中的思緒，微笑著湊上前來，伸手為她擦去淚珠，柔聲道：

    「媽，開心嗎？」

    「嗯?！圭娒儡斑煅手骸感〗埽瑡屨骈_心。田田，玉梅，現(xiàn)在沒什么條件，

    委屈你們了?！?/br>
    蘇田田和蕭玉梅也知道現(xiàn)在的儀式很嚴肅，一起恭敬地垂著頭，輕聲道：

    「媽，沒有，我們能跟著程子介，是我們的福氣。」

    「傻孩子?！圭娒儡吧斐鍪忠恢皇掷粋€，笑道：「就今天叫一聲媽，以

    后還是叫我jiejie就行，我可不想被叫老了。再說以后我們還是好姐妹。」

    「嗯?！箖膳饝?，這時身邊的伴娘端上兩杯茶，兩女趕緊接過來，在鐘

    美馨面前伴娘們擺好的墊子上跪了下來：「媽，請喝茶?！?/br>
    奉茶之后，李建斌暗示著程子介，帶著兩女一起給鐘美馨磕過了頭，鐘美馨

    才微笑著示意可以了。于是程子介笑著拉起兩女，轉身對大家笑道：「好啦！從

    現(xiàn)在開始，田田和玉梅，都是我的妻子?！拐f著也不等眾人起哄，主動就摟著兩

    女痛吻了一番，然后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大聲宣布道：「開席了！大家吃好喝

    好啊——」

    整個小廣場頓時籠罩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中。只有程子介在人群中看到了徐莉

    莉和胡春玲坐在一角的桌子邊，都是羨慕地看向自己的方向，不由得心中有些難

    受。按理說，現(xiàn)在也該一起娶了她們才是。

    現(xiàn)在不方便，對不起了。程子介帶著歉意的目光迎上了兩女眼神，她們都明

    白程子介的歉疚，于是報以含情脈脈的微笑。其實也是兩個好女人，以后一定要

    找機會，給她們一個名分。程子介默默地想著。三人眉目傳情了一會，程子介才

    將注意力轉回身邊的三位新娘身上。

    ６９大小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中，程子介在李建斌的提醒下，為每一席都敬了一圈

    酒。但是這次眾人倒沒有要求他喝酒，除了知道他不會喝，還因為本地的風俗：

    結婚日新郎以茶代酒，已經(jīng)形成了慣例。畢竟是每個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讓別人出洋相并不人性化。饒是如此，二三十桌下來，程子介已經(jīng)喝茶都喝的想

    吐了——因為每個新娘他都要帶著去敬一圈。

    終于一圈酒敬完，程子介回到主席?？粗宅槤M目的菜肴，喉嚨里卻不時泛

    上茶水的味道，一點食欲都沒有了?？粗鵁狒[的廣場，想起了什么，叫來李建斌，

    低聲問道：「怎么沒看到耀煌?！?/br>
    「老大?！估罱ū蠼裉煲埠鹊目旎睿t著臉笑道：「耀煌和老魯——呃，那

    個電工，在水電站?，F(xiàn)在發(fā)著電呢，那兒要人照看?！?/br>
    「哦?！钩套咏椴挥傻糜行┣敢?，李建斌主動解釋道：「老大，你別cao心了，

    他們也愿意的。等會我叫人給他們送一份酒菜過去?！?/br>
    「行，那麻煩你了，替我給他們好好道個謝?！?/br>
    「知道?！估罱ū笮χ唛_了。程子介這才坐回座位，看著身邊自己的新娘

    們，婚紗潔白，笑靨如花，想起忙碌一上午，都沒好好和她們說過話，于是先拉

    起鐘美馨的手：「媽，還是你說得對，要是就我們兩個人，就沒有今天的熱鬧了?！?/br>
    鐘美馨一雙明凈的秋波溫柔地看著他，輕聲道：「是啊……你看，現(xiàn)在電也

    有了。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總有一天能過上以前的生活的。」

    「嗯。」程子介微笑著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地一吻，然后轉過頭去看

    著蘇田田：「田田，開心嗎。」

    「嗯。老公，」蘇田田溫柔地親了親他的臉：「剛開始逃生的時候，我真沒

    想到能有這么一天……」說著看了看一邊的蕭玉梅，對程子介輕聲道：「老公，

    我們都在一起這么久了，今天你就多陪玉梅姐說下話呀?！拐f著站起身來，把蕭

    玉梅拉了過來，讓她靠在程子介身邊坐下。

    程子介這才笑著拉起蕭玉梅的雙手，看著花環(huán)下嬌艷而又帶著可愛的俏臉，

    柔聲道：「好jiejie，我真開心。」

    蕭玉梅輕輕地抿了抿嘴唇，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動人的杏眼里卻閃耀著熱

    烈的光彩，本就嬌嫩酥軟的聲音更顯得甜美動人：「好弟弟，謝謝你。」

    「謝我什么呀……」程子介倒有些摸不著頭腦。

    蕭玉梅看著他，突然摟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地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謝謝你

    娶我?！?/br>
    「這有什么好謝的……」程子介不由得好笑起來，但是蕭玉梅將臉埋進他懷

    里，低聲道：「老公。你不知道，我發(fā)現(xiàn)自己也喜歡你的時候，真的很害怕。怕

    我年紀太大了，怕你看不上我，怕你不肯要我，怕你……反正，我現(xiàn)在很幸福，

    真的要謝謝你。」

    「田田也結過婚啊……」程子介笑著輕撫她裸露的香肩，微笑道。

    「我知道，可是田田還是個姑娘啊，再說了，我認識你以后心里還總是掛著

    我以前那個老公……」

    「要不是你掛著他，恐怕就跟了別人了，我就娶不到你了，哈哈。」程子介

    笑著，正色道：「也就是你一直掛著他，我才覺得你心地好。」

    「嗯?！故捰衩沸χ?，突然湊到他耳朵邊：「好弟弟，我給你生個孩子，好

    不好?！?/br>
    「咦？」程子介大吃一驚：「現(xiàn)在條件很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