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校運會
國慶假期完美收官,拖著行李走出公寓的時候,顧辭遠(yuǎn)還有些意猶未盡。 “怎么過得這么快啊。” 郁然戴著一頂棒球帽,正低著頭擺弄行李箱的把手,帽檐遮住了他的眉眼,顧辭遠(yuǎn)看不著他的表情,又想湊上去撩他,然而還沒走近,郁然就“砰”地一下踢了一腳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只留給顧辭遠(yuǎn)一個“我還在賭氣”的背影。 得,昨天嘴太欠,又把人惹惱了。 小長假回來之后,大部分人看起來都懶懶散散的,心還沒從那種或刺激或放松的假期狀態(tài)里收回來。大課間的時候,班里的幾個女生圍在一起,小聲討論著她們放假期間去哪旅了游,看了誰的演唱會,時不時爆發(fā)出一陣清脆的笑意,惹得后排的男生頻頻抬頭。 郁然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窗外慢悠悠在天空上飄蕩的云,不知怎地就想到了昨天剛到家時的場景。顧辭遠(yuǎn)家沒人,非常自然地就跟著他進了家門,郁家父母都在,像是特地等著他們似的,瞧見人回來了,上前就接過行李。 夏mama一邊看郁然給她買回來的特產(chǎn),一邊似真似假地埋怨他亂花錢。 “這些東西哪里沒有呀?就你倆傻,當(dāng)特產(chǎn)買回來,保不準(zhǔn)還被人騙了呢?!?/br> “別聽你媽在這兒壞氣氛?!庇舭职止室饨蚁膍ama的短,“她這幾天沒少刷你們玩的那地方的短視頻,看人家賣個什么都想要。” “我那就看看,我又不是真要買,哎,然然,你們都去了哪些地方?。课以谖⑿派虾湍懔奶炷阋膊焕砦?,有沒有拍些照片視頻給我看看???” 微信……他這幾天幾乎全都跟顧辭遠(yuǎn)在公寓廝混,哪有心思看什么微信。 郁然偷偷瞥了眼顧辭遠(yuǎn),對方正坐在沙發(fā)上,臉不紅心不跳地喝著郁爸爸給他倒的果汁,夏mama催促他把手機拿出來給她看看照片,郁然從包里掏手機的時候,帶出了一截紅繩子,他用指尖纏上去,拽出一陣清脆的鈴音,這是……顧辭遠(yuǎn)買的那個鈴鐺! 盡管這間屋子里除了他跟顧辭遠(yuǎn),沒人知道這個鈴鐺曾經(jīng)見證過什么,郁然依舊心虛地慌忙將繩子塞了回去,還壓到了最底下。那截紅繩和那幾聲音響,一下將郁然帶回了他們在公寓里經(jīng)歷過的所有激烈纏綿,就像是一個開關(guān),瞬間打通了兩個世界。 他感覺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但也的確什么都發(fā)生過了。 此刻在這間教室里,他們的同齡人談?wù)摰氖锹糜?、偶像和演唱會,只有他,忍不住反?fù)地去想,他和顧辭遠(yuǎn)zuoai了。 “郁然?!币粋€女聲由遠(yuǎn)及近,杜雨見郁然沒應(yīng),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郁然,我在那邊叫你好些遍了,你怎么了?” “???”思緒被打斷,郁然呼出口氣,捋了把額前的劉海,“沒事,怎么了?” “就是,今天早讀的時候,我去找顧辭遠(yuǎn)確認(rèn)名單,他說他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郁然,你是不是忘記了???” 郁然一愣:“什么名單?” “你??!”杜雨顯然也沒料到郁然是這個反應(yīng),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忘得這么干凈??!你放假干什么去了啊郁然?” 這可又問到點子上了,郁然現(xiàn)在對放假、干什么這幾個字眼格外敏感,還沒等他飄忽著眼神想轉(zhuǎn)移話題,杜雨已經(jīng)急道:“哎呀不管了,今天早上我跟顧辭遠(yuǎn)說了校運會的事情,我嘴都說破天了他就不肯點頭,非說必須讓你跟他確認(rèn),確認(rèn)什么呀我就想不明白了?!?/br> 杜雨將幾張報名表放到郁然桌子上,反復(fù)強調(diào):“靠你了啊郁然,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拿下顧辭遠(yuǎn),報名明天最后一天了,我相信你,這可是為了我們整個班級的榮譽!” 郁然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某個方向,顧辭遠(yuǎn)就像是早有預(yù)料一般,剛好和他對上視線,他用指節(jié)敲了敲桌面,另一只手晃了晃一直握著的手機。 等杜雨走后,郁然打開微信,看到跟顧辭遠(yuǎn)的聊天框里,明晃晃地多了一條消息—— “晚上來我家睡,你讓我報什么項目我就報。” 晚上一起睡,類似的字眼在郁然和顧辭遠(yuǎn)的聊天記錄里可以找到無數(shù)條。 但國慶假期之后,郁然很難不會多想,這句話的意義是否還跟之前一樣。 他覺得顧辭遠(yuǎn)就是吃準(zhǔn)了他不會拒絕杜雨的請求,更何況這次本來就是他忘記在先,還只剩下這最后的彌補機會了,簡直是上天賜給顧辭遠(yuǎn)的絕佳機會。 “你這人怎么這么沒有集體榮譽感啊,你參加項目是為了班級參加的,又不是為了我?!彼詣e想著我會犧牲自己做什么事情! 顧辭遠(yuǎn)將床上的被子攤開,看著兩個擠在一起的圓滾滾的枕頭,滿意一笑:“就是為了你報的啊,不為了你報為了誰報?” “……”郁然從書桌前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跨步走到顧辭遠(yuǎn)面前,勢要扭正他這種卑劣的思想,“當(dāng)然是為了班級!為了集體!怎么會是為了我報的呢……而且,運動會上拿獎,是不是對你也會有幫助???” 顧辭遠(yuǎn)看著差不多到自己下巴左右的男生,順勢攬住他的腰,靠近了些:“但是,然然,前兩年我沒有參加校運會,也是為了你啊,不報是因為你,報當(dāng)然也是因為你,你覺得呢?” 順著顧辭遠(yuǎn)的話,郁然隱隱約約回想起前兩年的這個時間段,似乎都是因為他生病住院,顧辭遠(yuǎn)一直陪著他,也跟著請了假。 看到郁然臉上出現(xiàn)猶疑的神情,顧辭遠(yuǎn)繼續(xù)道:“這種校運會對體育生來說只是娛樂性質(zhì),獎項不做什么數(shù)?!?/br> “……哦?!痹具€感覺自己有些占理的郁然瞬間漏了氣。 “所以,我都打算為了你報好幾個項目,寶貝,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給我一點獎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