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良宵
“夫人……”何公子雖未應答,但黃祺業(yè)知道他在聽,“柳郎死后,你就從沒對他人有過意思?” 何公子仍沉默不語。 黃祺業(yè)側過身,把頭支起來,接著問:“我不是說變心……就一念之間,也沒有嗎?” 何鳴鐘轉過去背對他。 想必琴雁柳也是好奇,格外安靜。上賓雅座看好戲,鬼耳朵豎起聽分明。 “夫人你再翻就要掉下床了,小心。”黃祺業(yè)伸手扶住何鳴鐘的肩,鼻尖差點撞在他肩胛骨上。他的話語有些急促,呼吸也略快。 “你又……”何鳴鐘察覺到他的異樣,警覺起來。 黃祺業(yè)自知失禮,慌張解釋:“沒有,沒有……”他捂住臉,身體熱烈的反應讓他羞恥,或許誘因是琴雁柳霸占他rou體時的諸多可惡行徑。空氣艱難地積攢到身體里,又艱難地往外泄漏。渴望淹沒他,可渴望本身卻模糊。他害怕,生疏地面對這顆相處二十余年的陌生的心臟,試探著擁抱這些前所未有的感受,甚至忍不住要匍匐親吻這腐爛的渴望。 禮義廉恥束縛他的身軀,今夜他如瀕死的魚,他有些感謝何鳴鐘的沉默。 琴雁柳看了許久,觀察黃祺業(yè)的一切反應。他想笑的,可最后卻笑不出來。幽幽的,一襲雪白的衣降臨黃祺業(yè)身旁,“你為誰忍呢?” 黃祺業(yè)緊緊閉著眼。 在這瞬間,何鳴鐘握住他的手。被子底下兩只略潮濕的手掌突然糾纏在一起,指縫交錯。何鳴鐘微涼的指尖擦過他的手背,像是一種默許。 黃祺業(yè)猛睜開眼,琴雁柳已然不在了。 “夫人?!彼従徔繑n過去,何鳴鐘在看他,是不是可以…… 黃祺業(yè)咬濕嘴唇,他已與何鳴鐘貼面,卻不敢吻,懦夫得令人發(fā)指。 何鳴鐘吻他,然后是肢體接觸,小臂置于他腰上,衣料起皺堆積在一起,為皮rou騰出相會的余地。黃祺業(yè)輕輕抓住他,嘴合不上,用唇珠描摹,小心翼翼收割來之不易的果實。 他夾住何鳴鐘的腿,貪婪地蹭動。何鳴鐘用手背隔開他也停不下來,蹙眉嗚咽,直到被抓住,他弓起身子突然顫抖起來,好一會兒才停止。他歇息片刻后終于發(fā)現(xiàn),在顫抖中已將何公子壓在自己身下。 “夫人,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第一次幫你了?!?/br> 聞言黃祺業(yè)不顧一切又吻上去,他解開褲子,想著,我也能為他做點什么……琴雁柳是怎么做的?把那個口子擴開…… 何鳴鐘從床縫里扣出一只琺瑯小匣,機關彈開現(xiàn)出內里的半盒軟膏。在這里,與誰用過,不言而喻。黃祺業(yè)丟開這東西,與他深吻,臀部下挪,不知羞恥地夾住何鳴鐘。何鳴鐘立刻皺起眉頭,急急吸一口氣,咳嗽連連。 “就來,就來……”黃祺業(yè)一鼓作氣破開rou眼,指作刀刃劈出通道。 何鳴鐘按住他,“不知道疼嗎?” 黃祺業(yè)舒展眉頭,苦海尋樂,“我為夫人……我為夫人如何不能?” 何鳴鐘的視線叫他的腿又要軟了,他難耐地繼續(xù)撐大洞口,雙唇微張努力喘息。何鳴鐘的手指探進他口中,沾上津液,潤到腿間洞里去。剛沾上點水漬黃祺業(yè)便伏倒下身,扭捏地靠在何公子肩上,將腿大張開。 他不像黃祺業(yè)那樣心急。耐心撐弄半晌,聽到胸口處那張嘴里已是yin息又起,不知已忍了幾時,何鳴鐘這才抽出手指,理開自己的衣物,雙指挑起軟rou,貼上黃祺業(yè)的臀,按部就班揉動。 黃祺業(yè)動也不敢動,rou口吸著何公子的夯貨愈發(fā)脹大,一顆心幾欲跳出來。 “疼就說。”何公子是要cao他了。黃祺業(yè)猛一激靈,咽下唾沫,咬著嘴唇點點頭。 兩人側身相對,黃祺業(yè)抬起腿纏上何鳴鐘的腰,露出洞眼讓他好進。何鳴鐘頂過來,稍動一動,問他如何,他哪里講得出,何鳴鐘只得往里再探得深些,然后問他疼不疼。黃祺業(yè)一勞永逸,硬著頭皮講:“只管你弄。” 這回何鳴鐘便沒有再問,慢慢在他體內動起來。沒有脂膏鋪路,進出難免發(fā)澀,何鳴鐘還偏偏每一下都從頭抽到尾。黃祺業(yè)咬牙憋住嗚咽,身軀止不住地發(fā)抖,腿間麻酥酥的,身前也抬高頭,硬得發(fā)燙,夾在他與何鳴鐘的腹間。 弄了一會兒,何鳴鐘讓他自己來。他扶著何鳴鐘躺平,騎在人腰間搖動雙臀,嘴抿得很緊,一時舒服得仰頭,一時又羞憤委屈地要哭。何鳴鐘盯著他看,不知在想什么,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黃祺業(yè)想叫他不要再看,又怕掃了他的興,便趴下去吻他,讓他分神。何鳴鐘扶住他的頭回應,吻了不多時,何鳴鐘坐起來,叫他躺下。黃祺業(yè)怯怯把雙腿蜷起,何鳴鐘也不分開,一齊抬起來,并著腿弄他的xue,動作也更急。聽黃祺業(yè)口中泄春聲,著力搗他癢處,黃祺業(yè)搖頭,悶聲喘息數(shù)十回,陽具噴出白漿,身子抽搐,也把何鳴鐘的陽精也吸出來。 做完此番,何鳴鐘連連喘息,黃祺業(yè)再次扶他躺下,輕撫他胸口為他順氣。 “夫人,我可讓你舒服了?”黃祺業(yè)迫不及待問這個,任雙臀間流出白漿,分不出心思去管。 何鳴鐘轉開頭。 黃祺業(yè)點盞燭火,去為他倒來些水,喂他喝下。 “擦一擦?!焙硒Q鐘丟張帕子到他腿上。 黃祺業(yè)拿起帕子才看見身下狼藉模樣,臀間的異樣感更加明顯?;呕艔垙埬弥磷雍鷣y擦幾下,突然意識到這是平日里何鳴鐘咳嗽捂嘴的帕子,小腹一緊,臉guntang。 察覺他沒了動作,何鳴鐘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原來望著帕子在發(fā)呆。 “收拾妥當早點休息?!?/br> “啊……好。” 黃祺業(yè)穿上衣服跑出去,守夜的下人聽見動靜驚醒,黃祺業(yè)硬著頭皮叫他打盆水來。下人問他要水做什么,他半天答不出個一二三,只好撒謊,說何公子有點燒,敷冷帕子給他降降熱。 水打來,黃祺業(yè)把下人趕出去,說自己能照顧他。過了許久出來時,見人來接盆子,他順手就潑在樹下,還了個空盆,做賊般鉆回屋里。 何鳴鐘大約是睡了,半點動靜也沒有。黃祺業(yè)爬上床,挪動身子靠他近些,今夜恍如一夢。 琴雁柳從何鳴鐘的左耳朵里飄出來,重新跳進黃祺業(yè)心里。 “怎樣,我說讓你享福,不假吧?” 黃祺業(yè)又聽見琴雁柳的聲音,醍醐灌頂,“是你做的!” 琴雁柳大笑,回答:“哈哈哈舉手之勞。他的滋味如何?嗯……抑或是,我的滋味如何?” “瘋子!你真瘋了!他把你當作什么人,你現(xiàn)在又把他當作什么!”黃祺業(yè)美夢初醒,唯余失望。 可他的譴責于琴雁柳而言又有什么意義,琴雁柳如今是游樂人間的鬼,把悲歡離合、酸甜苦辣痛飲千杯也不夠過癮。 但在這件事上琴雁柳的確撒了個謊。他未曾真正cao控何鳴鐘的身體,只是在他耳邊,做了一回催化劑。他看黃祺業(yè)大起大落,又使他回味起自己的從前,笑著笑著幾滴血淚不禁灑出…… 這亂糟糟的關系里還有一員猛將應當一提。 渡部年歲不可考,連自己也記不清。他這漫——長——的一生,時至今日已見過太多的人和事,連紫線都已攢下兩捆。良宵苦短,他一條條把線抽出來找。 煩死了,煩死了,琴雁柳的到底是哪一條? 墻后的架子上,瓷瓶一個接一個地震動著,不時傳出蟲鳴般的哀嚎,凄厲又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