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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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初凜看完了那兩張傳票,一言不發(fā),半晌后,將桌邊的東西猛地掃到了地上! 關(guān)于公司的那些,的確是他和雁戎仗著家里有人,外加腦子靈活,自認為做得滴水不漏。那些cao縱記錄,會計證據(jù),全都放在了之前的那棟房子里。是誰背叛了他們,一目了然。 李若辰居然告他們!他怎么敢? 雁戎很快反應(yīng)過來,說:“去找他撤訴。” 李若辰這種行為,無異于以卵擊石。如果事情真鬧大開了庭,李若辰反而會被他們兩家里的人給盯上。 “我cao……!”韓初凜憤憤地罵了一句,這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他爸打來的。 “你在外面胡搞些什么!”韓父的吼聲震耳欲聾。 “爸,我被人算計了,你別管我,我自己能解決?!表n初凜說。 “你自己能解決個屁!你,去看看新聞!韓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韓初凜心頭浮上不詳?shù)念A(yù)感。 雁戎拿起手機,快速點開了社交網(wǎng)絡(luò)。 “西城外國語”這個詞條被刷得很高,點進去,是一篇采訪形式的長篇圖文。撰稿人應(yīng)當對西城外國語相當熟悉,先是交代了西城外國語里,大多數(shù)學生非富即貴的身份作為背景,又隱晦地交代了學校里靠父母說話,階級觀念濃厚的狀態(tài)。 重磅的內(nèi)容是,被采訪者說自己在學校里,遭受了長達一年的強jian和校園霸凌,甚至在高考結(jié)束之后也并未解脫,一張張的配圖,是李若辰曾經(jīng)被拍下的那些色情照片,只不過給關(guān)鍵部位打了碼,只留下了各種青紫可怖的淤痕。 雁戎死死地握著手機,指根發(fā)白。 評論里炸開了鍋,罵人渣,罵畜生,說這兩個人是仗著家里權(quán)勢欺人的惡霸,該被就地正法。 還有人說自己有人脈,用各種拼音縮寫點名了兩個兇手是哪家哪家的太子,這類評論刪得很快。 韓初凜知道是他爹在給他擦屁股,把網(wǎng)絡(luò)熱度降下去。 韓初凜和雁戎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一個去做帳補漏洞,一個去找李若辰讓他不要癡心妄想,螳臂當車。 雁戎留在公司里辦公,他在電腦上敲打著數(shù)字,胸膛里充斥著被背叛的屈辱和痛苦,過完一個賬目,他的手機屏幕彈來了幾條消息。 “錄音1.mp3” “錄音2.mp3” “雁少,您要的東西。有什么需要再吩咐我?!?/br> 這時候,雁戎理應(yīng)分秒必爭地先將賬目理好,他卻一刻也不能等,戴上了耳機,點開第一個文件,播放。 “……好的,那咱們就開始了哈。這個第一次呢,咱們不是正式的心理輔導,而是對你的測評結(jié)果進行一個基本提問,明白了嗎?” “明白了。”李若辰輕輕的聲音響起來。 這確實是一個最基本的提問,用于了解個體心理健康狀況,雁戎每年體檢的時候,都會做這一項,他每次都沒有說真話,游刃有余地掩蓋內(nèi)心的黑暗,偽裝成一個正常人。 “你說你自己有自殺傾向,這種傾向強不強烈呢?” “不算強烈吧?!崩钊舫矫悦5卣f:“就是,有的時候突然覺得活著沒意思,要自己想很久很久,才能打消這種念頭?!?/br> “好,那你自殘過嗎?” “沒有?!?/br> “你說自己偶爾出現(xiàn)幻聽,什么內(nèi)容的幻聽,方便告訴我嗎?” “就是……有人罵我?!崩钊舫筋D了一下,“罵我是垃圾,罵我賤,罵我……” 他未完的話,大抵是不好意思在老師面前說,雁戎知道那個詞是什么。 婊子。 他點開第二個錄音。 “又見面啦,我記得你,第二次來是不是?這次我們主要是以傾訴為主,你把你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把我當成樹洞,告訴我就好?!?/br> 錄音里沉默了許久,李若辰似乎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講述,最終再說話時,喉嚨已經(jīng)有些干涸,語序混亂,“他們總是打我罵我,他們是我高中宿舍里的室友,我當時,很害怕,但我不知道怎么辦,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不知道怎么樣才能擺脫他們。我其實不想死的,一點都不想,但我真的很痛苦?!?/br> 他慢慢地,說了很久,傾瀉出了積壓在內(nèi)心的痛苦,最后說道:“……我想要報復(fù)他們?!?/br> 雁戎覺得自己和韓初凜有巨大的分歧。 韓初凜想要李若辰的心,他不要?!靶摹边@種東西,虛無地仿若水中月。他不在意李若辰本人的意愿,李若辰心里再多怨懟,再多憤恨,只要不在面上表露出來,人也乖乖的,他什么都不在意。韓初凜一意孤行,他就冷眼旁觀,甚至在李若辰過生日那天沒由來地幸災(zāi)樂禍。 看,你要的“心”。 此時此刻,他聽著李若辰惶然的聲音,痛苦分著枝杈,密密匝匝地圍繞著心臟收緊,令人窒息。 天地倒轉(zhuǎn)。 仿佛某個衛(wèi)星終于在引力作用下進入軌道,信號接通,這個世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連同著他的認知。 雁戎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比起韓初凜來,他才是那個自作聰明的傻子,而一旦想明白了,他在李若辰身上施加的所有痛苦與暴虐,都將十倍百倍地在此后余生,經(jīng)久不息地奉還。 從現(xiàn)在開始,刀俎不再是刀俎,而魚rou也不再是魚rou。 韓初凜開著車,回家找李若辰,正在高架上堵車,收到了雁戎甩來的兩個音頻。 他不以為意,隨手點開。 李若辰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內(nèi)響起。 結(jié)尾,心理老師用很甜美的聲音說:“好了,那咱們今天就到這里。你很勇敢,明天一定會更好的。來,吃顆薄荷糖獎勵一下?!?/br> “謝謝。老師再見?!?/br> 薄荷糖。 “老師調(diào)課了?” “嗯?!?/br> “想吃糖我給你買?!?/br> “祝你生日快樂……” 原來在過生日的前四十分鐘,李若辰就坐在學生心理健康中心,訴說著自己的痛苦。而他,搶走了李若辰的糖,給了李若辰一巴掌。 他自以為是,妄想把角色從施暴者扭轉(zhuǎn)成保護者,可事實是,他從來沒變過。 韓初凜錘了下方向盤,喉間涌出失控的哭泣聲。他頭一次領(lǐng)教心如刀絞是什么滋味,他只能用眼淚來緩解這種痛苦,雙手抱著頭,將自己蜷縮起來,抵御一箭貫穿的致命傷害。 “先生,先生,您該往前開了。” 交警敲開車窗,里頭是個英俊得宛如電影明星一般的男人,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個人卻哭得極為傷心,帶著種絕望的痛苦。 “我錯了,我錯了……” 交警不明所以地勸慰他:“先生,我不是要干什么,您往前開就行了,后面堵得還很嚴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