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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巴回去,又能過自己的日子。

    可他算得周全,沒尾巴卻不愿意了,旁邊包袱里的寶物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愣愣地跑上來,抓住他,梗著脖子道:“你一定要帶上我!”

    狄三先不欲爭辯,轉(zhuǎn)身正要走,忽然感覺遠遠有其他人的靈力正向自己這邊靠近,雖不知目的是不是對著自己,無奈之下,只得帶起沒尾巴,一同換了個方向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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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來的人正是被狄戎委任尋人的圖南。

    偃甲狄三先在江湖上消失了整整半年,圖南便找了他整整半年,好不容易才通過曾經(jīng)的靈紋,查到他曾在鐺寧森外有所活動,幾乎將這森林搜了個底朝天。原本那些弟子都快放棄這片地方,其中一人卻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這個鹿蜀結(jié)界,不知算巧還是不巧,今日狄三先離開,正是他們計劃破界之時。

    依舊是那般風(fēng)雅從容之色,依舊是那身石青長袍,圖南慢悠悠穿過璀璨的金風(fēng)花田,踱步而入。

    幾個天門弟子小跑過來,恭敬地垂首稟報前面探路的弟子被人打暈,如今人已醒,但不知動手之人樣貌。剩下所有地方他們已四處搜過,除了靈獸痕跡,并未見那偃甲身影。

    圖南聽到這些,并無意外之色,輕笑應(yīng)下后,便讓所有弟子再去外部搜查,將結(jié)果回報天門。待人全數(shù)散去,他則一個人留了下來,走到洞外不遠處一樹桃花枝下,手中折扇輕輕一揮,地上浮土便被吹散,露出里面淺埋的破碎畫卷。

    這卷畫撕得并不很碎,他也不嫌臟,揚袍落座于滿地桃花之上,纖白指尖捻起碎片,十分有耐心地一個一個拼回原處,半柱香不到,狄三先曾親手毀掉的畫便又重見了天日。

    靈光閃過,所有相鄰的碎片邊緣自發(fā)地粘合在一起,圖南輕笑著,借著透過花影的日光,細細欣賞著這幅技巧圓融,卻毫無生氣的畫作,滿足地笑了。

    “絕望,憤恨,不甘……我的小太陽,闊別許久,當年我與阿冉被逼到絕處的心情,你可已經(jīng)知曉?”

    銀眸波光流轉(zhuǎn),他的指尖珍惜地在每一寸筆觸上拂過,仿佛是撫摸安慰著曾在這里作畫之人,那般輕柔,那般憐愛:“恨吧,越恨,便越能看透人心虛偽。你我同為偃甲,緣分天定,我等著你,與我一同站在頂點,向這群所謂正道的惡者,復(fù)仇之時?!?/br>
    第79章叮鈴洞泉

    另一邊,狄三先曾多次來往于季清與四方天門,自然知曉自己所處何處,但一來不想與任何中原正派再有瓜葛,二來亦不愿投靠天海岸,與父親作對,便隨意挑了個不通往這三個門派的方向前進。他身上衣物破舊不堪,沒尾巴更是一身藤條,怎么看怎么是惹眼的打扮,便找了個機會潛入農(nóng)家,留下散碎銀子,拿了兩身衣服應(yīng)急。

    卻未想沒尾巴竟不愿意了。

    沒尾巴本就身材健碩,一身肌rou賁張,普通農(nóng)民衣服穿在身上,繃得緊緊的,抬手就可能破掉,幾乎不能動作。衣服不合身便罷,他手上還抱著一條藤蔓編的尾巴,說什么也要綁在腰上,被制止后,含著眼淚道:“不行不行,沒有一條漂亮的尾巴,我……我還怎么贏那些雄性!”

    狄三先:……

    他本想解釋人類并不靠有無尾巴求偶,但看對方死抱著不撒手,仿佛生怕他強迫自己放棄的樣子,也松了口,默認了此舉。

    但這身衣服穿出去也著實有傷風(fēng)化,相比那身藤條并未好到哪里去,只可惜像是這種小鄉(xiāng)村衣服都是自家做的,要給對方找合身的衣服,邊只能去大些的城鎮(zhèn)了。

    狄三先在這之前已帶著沒尾巴趕了半月的路,并未察覺任何人追蹤,再加上身上的追蹤靈紋也已取出,想來暫且安全,便用黑布隨意裁了兩身斗篷,又帶上斗笠遮住頭臉,便去了附近的城鎮(zhèn)。

    進城前,他提前囑咐,讓沒尾巴在城外等著自己,沒尾巴拍著胸脯保證,絕對不亂與人搭話,也不亂吃東西,一切都等狄三先回來再說。

    可狄三先卻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剛離開一會,就有人盯上沒尾巴……腰間的金風(fēng)草了。

    那人一副富家公子打扮,對花草頗有研究,一打眼便看到了這個壯漢腰間的黃燦燦的金風(fēng)草,頓時眼珠子都轉(zhuǎn)不動了。他見這人臉并不熟悉,定是外鄉(xiāng)來人,不僅一臉癡傻之相,腰間還綁著一條草編的尾巴,一看就是很好騙的樣子,眼睛一轉(zhuǎn),便計上心頭。

    他今日本是去參加花展,車后正放著一株墨玉牡丹,色澤漆黑,花開兩盞,品相上佳,價值少說五千兩白銀,本是買了回去孝敬老爹的,但這金風(fēng)草則是可遇不可求,一株萬兩都賣得,若能將這三株全部騙來……

    貪念起,便要下手,雖然rou疼,富家公子還是示意小廝抱起那盆墨玉牡丹,撩起轎簾,便要去碰瓷。他先是狀似不經(jīng)意地走到那個年輕人旁邊,輕咳一聲,率先開口道:“不知這位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俊?/br>
    沒尾巴只記得朋友走前不讓他與人搭話,卻沒說別人與他搭話應(yīng)當如何,猶豫兩息,他撓了撓后腦勺,老實道:“我叫沒尾巴,住在叮鈴洞泉。”

    沒尾巴和叮鈴洞泉這兩個土到掉渣的名字,一聽便不是什么大戶人家,公子眼中鄙夷之色一閃而過,繼續(xù)道:“沒公子?在下不才,有株墨玉牡丹,相逢即是有緣,想請公子觀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