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默默打量其他的人，來自于上位者特有的威嚴(yán)確實(shí)讓在場的諸位無論年齡都顯得對其無比尊敬。文森特說過，他的哥哥要比他的父母照顧他的還要多，那種看起來頗像畏懼一樣的感情大多是來自對于兄長的敬仰。有可能是第一次正式見到路德維希就是在一個較為輕松的環(huán)境里，白華其實(shí)沒有感覺到太多的壓迫，他能看到更多的是和文森特身上如出一轍的驕傲與自信。

    “文森特，我們多久沒有像今天一樣一塊吃過飯了？”他們是兄弟，路德維希很自然地拍了拍文森特肩膀，然后耳語，“過幾天你再過來一趟，不許帶著白華?！?/br>
    文森特打了個寒顫，“大哥你不會還生氣呢吧?！?/br>
    路德維希挑眉不說話，倒是霍克夫人替他解釋道，“怎么可能，文森特，。你的性格我們誰不知道啊，是不可能老老實(shí)實(shí)接受家里的安排，所以找到你行蹤之后你哥哥他早就不生氣了。不過說真的，文森特，要是小白華沒受傷的話你該不會還是不肯過來吧?！?/br>
    文森特自嘲地笑笑，“有可能，畢竟賭當(dāng)年的一口氣，我一直不好意思低頭?！?/br>
    “但你還是回來了呀?！?/br>
    “是啊，哥，我到底還是得回家?！?/br>
    “所以說說你的那位小朋友吧，”霍克夫人調(diào)皮地對著白華眨眨眼，“你帶他過來可不止朋友這么簡單，讓我猜猜，我們家族合照上又要填新成員了是不是？”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白華身上，白華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平靜地環(huán)顧四周，最終將目光鎖定回發(fā)問者那，“夫人，您說錯了我們根本不是朋友。”

    “白華，你！”

    “他是我最愛之人，是遠(yuǎn)超于任何人的戀人。”

    在文森特的記憶力，他很少看見白華笑。無論是開懷大笑還輕輕淺淺的微笑，他基本上都沒怎么見過。白華總是神色漠然，帶著他自己的憂傷龜縮在角落里。光把白華的角落和世界分成了兩個地方，他拒絕別人踏入，也沒人想踏入那里。

    文森特認(rèn)識白華的時間不長，從去年十月份到現(xiàn)在不過六個月。他從碰見這小孩的那天起就，如同鉆牛角尖一樣想把白華從他陰暗的過去拉出來，他想了很多種方法，甚至把白華帶到自己家里人面前企圖通過自己的“語言綁架”逼著他同意自己。沒錯，就是今天，文森特計(jì)劃著在所有人面前搶先宣布對于白華的主權(quán)，就算當(dāng)事人一萬個不愿意，他也不會當(dāng)時拒絕他。

    然而，事實(shí)遠(yuǎn)超出他的預(yù)料。

    文森特真的沒想到會是自家狼崽子主動，對所有人說出連他都不敢說的話。

    “霍克先生，我發(fā)自肺腑地愛戀他。”

    文森特只覺得自己心臟馬上就要跳出胸腔，如果不是礙于自家大哥，他一定立即離席把狼崽扛回家。

    “哦？白華你能告訴我你喜歡文森特什么嗎？”路德維希放下手里的餐具似笑非笑，與文森特同樣灰藍(lán)色的眼睛宛如深淵一般令人琢磨不透，他目光平靜卻可以洞穿人心，“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無緣無故的愛?！?/br>
    “我不知道?！卑兹A再次打破了眾人的預(yù)估，他沒像文森特等人想的一樣沉思良久，白華在路德維希問他之后連一秒都不到的間隙里作答，“我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我很安全，我不用顧忌什么，更不用害怕。大概是我真的享受文森特給我的關(guān)懷，不是父母或者兄弟姊妹的那種，也不是友情……”

    “所以我決定請求您允許我和文森特在一起，”白華突然提到音量，不再是那副蒼白病弱的模樣，男孩的臉頰因?yàn)樗募佣陨苑杭t，那雙總是透露哀傷的眼睛此刻堅(jiān)定甚至挑釁，“我知道您在醫(yī)院里看到了我最不好的一面，我不否認(rèn)我是個從里到外都糟糕透了的人，不過我還是希望……希望我至少能有個機(jī)會……”

    白華從未在別人面如此講過話，那些有點(diǎn)毫無邏輯的陳述先一步耗盡了他的勇氣，以至于他已經(jīng)沒力氣把剩下的東西說出來，他看見那位威嚴(yán)的先生似乎輕笑一聲。

    “小家伙，我不會片面去了解一個人。這是其一，其二，我沒時間管我那比你還要不聽話的弟弟在和誰談戀愛，這是你們的自由無需向我報(bào)告我也沒有權(quán)利管控。最后，我們都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比誰高貴也不比誰低賤?！?/br>
    “霍克先生，您同意了！”

    “我要是不同意，我怕文森特立刻就把我的餐桌掀了大罵我不配合他?！?/br>
    白華茫然地偏過頭沒料到文森特一把將他摁到胸口，文森特?zé)霟岬男呐K把跳動聲傳進(jìn)咫尺之距的白華的胸膛里。白華很快就明白，他又被文森特“算計(jì)”了。不過算了，他已經(jīng)懶得計(jì)較那么多。他現(xiàn)在只剩下對文森特他們的善意的貪戀，白華早就不記得與自己真正的家人們在一起究竟是何時。他像是在森林里固執(zhí)追逐燭光的小鹿，一頭撞進(jìn)文森特設(shè)給他的陷阱。

    這場對于即將加入霍克家族的新家庭成員的歡迎儀式在日暮中結(jié)束，傍晚的夕陽總是會給人一種想藏起來安眠的沖動。車子沿著他的來過的路返回，和雙胞胎兄弟玩累的白蘇躺在后車座上睡覺，白華保持他一貫的癖好對著窗外發(fā)呆。

    文森特趁著等紅燈的時候瞥一眼白華，“狼崽，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你哥哥當(dāng)時不同意我們怎么辦？”

    文森特覺得有點(diǎn)好笑，伸手掐了掐白華的臉，“沒有如果，他還是很喜歡你的?！?/br>
    “我知道！但我還是說如果！”白華扭頭，用一種格外急切和期待的眼神瞪著文森特，由于太過專注白華根本沒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停到家門口。

    “我會帶著你一起離家出走，就像當(dāng)年一樣的離家出走?！?/br>
    “那你大哥會不會生氣??？”

    “會非常生氣，然后把咱倆逮回來，一起胖揍一頓。我跟你說啊狼崽，我大哥可比我下手狠多了?！?/br>
    “哦，文森特，你小時候總挨揍？給我講一講，我想聽。”白華好奇。

    文森特瞇著眼睛打量努力掩飾期待的小狼崽，小狼崽壓制滿臉的幸災(zāi)樂禍盡量表現(xiàn)出關(guān)心，文森特在心里冷哼一聲，笑得卻格外親切，“對啊，我挨收拾的時候就像這樣——”

    白華一點(diǎn)防備都沒有就被那個混蛋拎到腿上，“文森特！你干嘛，白蘇在后面呢！”

    “噓——”文森特俯身壞笑著貼過去，“想把蘇蘇吵醒嗎？”

    “可惡，”白華立即壓低嗓子，小心翼翼地開始掙扎生怕碰到什么東西把meimei吵醒讓她看見自己這副糗樣，“你開車呢，想犯法嗎！”

    “看看窗外狼崽，我們早就到家了。”混蛋文森特一把摁住白華的腰，好不容易起身的白華瞬間前功盡棄。似乎調(diào)戲處在崩潰邊緣的狼崽子別有一番樂趣，文森特那只游走在白華身后的右手順勢從白華的腰間滑進(jìn)他的褲子。白華猛驚，條件反射般撲騰起來。一切都在混蛋文森特的掌控里，當(dāng)男人看見自家小男友羞得臉紅，馬上惡趣味地捏了一把被布料松松垮垮包裹住的臀rou。

    “唔！文森特！”

    “啪?！?/br>
    文森特在褲子里給小家伙一巴掌，就算被布料層層阻隔那聲音也不算小，“我家狼崽子不聽話，”文森特半強(qiáng)迫半誘導(dǎo)地逼著小家伙跨坐在他的腿上，那只在白華褲子里瘋狂占便宜的手完全沒有打算離開。

    “小狼崽，換個稱呼。”

    “行！混蛋文森特！我以為你是個正經(jīng)人，你怎現(xiàn)在……啊！你干什么！”

    文森特快樂地揉捏那兩團(tuán)柔軟的rou不時拍一巴掌，可憐的白華經(jīng)不起折騰，腰肢酸軟無力掙扎，他唯一能做到反抗只有言語。然而來自白蘇的壓力讓這只白華失去了最后的手段，只好迎合文森特以求得他一時心慈手軟放過自己。

    不過文森特從來都是得寸進(jìn)尺。他很是無賴地把頭埋在白華脖頸輕輕撕咬，“狼崽子你叫我什么？”

    “混蛋文森特！”

    “啪?！?/br>
    “重新說！”

    白華被欺負(fù)的連眼圈都紅了一度，他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在路德維希家里說的那堆話，他就不該給文森特這個機(jī)會。身后那塊倒霉的臀rou又是被揉捏又是被拍打，白華不得不投降屈服。他趴到文森特肩膀上，聲音因?yàn)闃O度害羞而斷斷續(xù)續(xù)，“老，老，老公——”

    “真乖！”文森特?fù)Ьo懷里的小人胡亂地親吻，那模樣很像一只得到小魚抱枕的大貓。

    白華被文森特蹂躪的身子骨已經(jīng)軟成一攤，害羞得連頭都不肯抬起來。直到文森特心滿意足他才能如蒙大赦一般逃出車廂。

    文森特抱著已經(jīng)睡糊涂的小姑娘望向白華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從他和白華不期而遇開始，時至今日，這份屬于他們的幸福終于姍姍來遲。夜色還沒準(zhǔn)備好，他仍有充分的時間去享受他的白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