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stained Love】
作者:妖男水無痕 2020年10月10日 字數(shù):4356 ======== 羅德島今日停泊,萊塔尼亞與卡茲戴爾邊界。 除了照舊的人道救援工作,還有一項就是稍作停留等待新成員登艦。 收到Logos的報告,巫王余孽已然敗退,代號泥巖的傭兵已經(jīng)同意和羅 德島建立合作關(guān)系。 人手自然是越多越好,況且泥巖也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但這些目前都不是行動預(yù)備組需要cao心的。 博士找到了堅雷,堅雷又找到了杜賓,幾番折騰,最后達成安排,預(yù)備組全 員休息兩天。 于是乎,克洛絲光明正大的打盹,斑點窩在墻角讀漫畫,梓蘭被一票小女孩 纏著,等等等等。 例外的是各位見習醫(yī)生,因為一票難民的臨時登船,他們也被抓去協(xié)助各項 檢查。 各位rou食動物倒是十分開心,因為芙蓉終于不會再進入廚房了。 但對于另一邊,A4組安賽爾的缺席引發(fā)了一點不大不小的麻煩。 *** 玫蘭莎沒有出去,她的房間也沒有開燈。 桌子上放的是一張白紙,一張照片,以及一把短刀。 紫發(fā)的貓耳少女正站在床邊。 脫下手套和感染監(jiān)測裝置,之后,拉開背后吊帶裙的拉鏈,讓裙子落到地上。 解下淺藍的胸衣,然后脫下內(nèi)褲和長襪,現(xiàn)在她就像剛出生那般赤裸了。 脫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疊好,放在枕頭一側(cè)。 ——會弄臟的。毫無血色的唇間吐出了這么幾個幾乎聽不見的音節(jié)。 她無法大聲說話,左肩源石碎片傳來的悲苦快要讓她發(fā)狂了。 玫蘭莎正跪在地,拿起了桌上的短刀。 握著刀鞘的左手還有些抖。 不知是不是空調(diào)有些冷,她胸前那對紅眼的小兔子打了腎上腺素一樣的跳動 著。 右手握住刀柄,但用了點力氣,也沒把刀拔出來。 似乎她身體中存在著兩個人格,一個想要用那把刀做點什么,而另一個在拼 命阻止。 玫蘭莎在笑。 她的嘴角帶著一絲痙攣向上挑起。 玫蘭莎也在哭。 目光已然渙散,淚珠順著面頰滑下,一直到痙攣微笑的嘴角。 ——利刃已經(jīng)出鞘。 *** 「——船上有不干凈的東西?」 安頓下泥巖之后,博士轉(zhuǎn)向了一旁的黑眼圈薩卡茲少年。 「污穢,不潔,令人作嘔?!梗蹋铮纾铮笊钗丝跉?,「這群難民……不算 單純。」 「好的好的,知道了,又要抓蟲子對吧?!?/br> 輕佻的薩卡茲女人從暗中一步一步走出。 「希望你們兩個能合作愉快?!共┦客崃送犷^。 「這絕非你最應(yīng)牽掛之事?!梗蹋铮纾铮罂戳丝矗?,又看了看博士。 *** 地板沾染了血色。 爆炸般無法想象的痛感從側(cè)腹一直傳到大腦。 對于慢慢的切開東西這件事,玫蘭莎原本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印象了。 唯一能記住的,是保持優(yōu)雅,用餐刀慢慢切開rou排。 除此之外,只剩劍如疾風,唯快不破,鬼神皆斬。 她怎么也想不到,再一次緩慢的切東西,是切開了自己。 傷口越來越長,刀刃已將肚臍一分兩半。 腹腔中向外爆發(fā)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嘴唇正在流血,幾乎要被自己的牙齒咬穿。 這時候,身體的抖動已經(jīng)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了。 只可惜,越扭越痛。 喘氣聲越來越重,玫蘭莎感覺內(nèi)臟隨時都會沖破刀口。 不可抑制的還有反胃。 牙關(guān)一時沒咬住,剛一放松,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下腹的血混著冷汗一路流下,從最羞人之處點點滴落。 玫蘭莎還是有剃毛的習慣的,畢竟之前一直穿超短裙如果走光了實在算不上 好看。 ——所以這就是東國鬼族切腹需要介錯的原因么,她想著。 ——然而這不夠,左肩的嗡鳴讓她多了另一個念頭。 不止這一刀橫切,還要豎著再來一刀。 ——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呢。 也許是—— 玫蘭莎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向桌子。 那里本應(yīng)該是—— ——那只是張白紙。 「——不是這樣的……」 意識到之后就已經(jīng)遲了。 真正的情況不是那樣,她不想死,也不應(yīng)該死。 然而橫貫腹部的傷口阻止了她的求救。 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對不起,安賽爾。她這么想著,上身一軟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之前,她腦中最后 感知到的是切碎房門的怪物,凱爾希醫(yī)生的臉, 還有味道刺鼻的應(yīng)急理智合劑。 *** ——真是該死。 博士用了最大的力氣將一顆源石咬成碎渣。感覺舌頭被碎片劃破了,但疼痛 感沒有占領(lǐng)主體意識。 現(xiàn)在他最需要的是理智和清醒。 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去將給難民老頭醫(yī)療檢查的安賽爾撲開。 老頭手中握持的黑色刀刃明顯是純源石所做的匕首。 那家伙見事不好,剛要張嘴念咒,被Logos抬起手上下牙鎖在一起,再 也說不出話。 而且他也不需要再說話了。 高跟鞋的急促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芙蘭卡手中的鋁熱劍已經(jīng)光芒刺眼。 一劍,梟首。 沒有預(yù)想中的血濺四方,因為傷口已經(jīng)被高溫碳化。 「再怎么說,重要的徒弟被這么胡來,我可是會哭的。」 不是能笑出來的場合,她卻在笑。 「我剛想跟你說留活口來著。」博士搖了搖頭。 「被巫王余孽溜上船來,實屬輕敵?!梗蹋铮纾铮蟛[著眼,「穢物消亡不足 掛齒,無需擔心……解析這般邪術(shù),只消給我。」 這時候,安賽爾卻動了。 「芙蘭卡小姐,您說……學生?」 芙蘭卡輕輕吸了口氣,沒有說話。 少年的瞳孔放大了。 他也沒再說什么,推開博士沖了出去。 *** 聽著阿米婭再吃下去就又要花錢開采源石的責備,博士不為所動。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信息量確實有點大。 追殺泥巖的那一路人馬其實還分了另外一支,專門潛入羅德島內(nèi)部破壞。 地~址~發(fā)~布~頁~:、2·u·2·u·2·u、 給玫蘭莎送信的信使本身就有問題,那封信被下了咒,明明只是白紙,在玫 蘭莎看來卻是父母因為自己的感染者身份而被迫害后的絕命書。 被斬首的老頭則是血巫的一員。這種源石技藝的效果是通過感染部位暗示和 催眠,讓玫蘭莎在絕望之下完成十字切腹的獻祭儀式。 這種薩卡茲的舊玩意一旦完成會發(fā)生什么,博士也不確定是自己沒聽懂還是 Logos沒說清。畢竟那家伙的說話方式實在不怎么容易理解。 但總之,在圣域加教條力場加腦啡肽和藥物配置的頂級醫(yī)療之下,沒有再出 更多的人命。 玫蘭莎還在睡,現(xiàn)在的問題在另一個人。 推開門進去,博士聞到的是熏香的味道。 安賽爾正面對著墻側(cè)躺著,聽到門的響聲也沒轉(zhuǎn)過身來。 「行了吧,你這面壁思過呢?」博士順手把門關(guān)了。 「……博士?!股倌赀€是沒有轉(zhuǎn)身。 「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感覺?!?/br> 「您不知道?!?/br> 「我知道?!?/br> 「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你告訴我我想的是什么樣。」 「我不是因為玫蘭莎遇險了才……」 「說重點?!?/br> 少年翻了個身仰臥著,但臉還是沖著墻。 「——在那個時候,我擅離職守了?!?/br> 「所以呢?」 「我害怕了,我拋下了本該檢查的病人,我害怕有更大的危險?!?/br> 「你在騙自己?!共┦空苏得薄?/br> 「但那時候我真的在害怕……」 「你害怕的不是那些人?!?/br> 「……」 少年這一下猛地又把身子翻了回去。 「一定要記住,醫(yī)生不是也不能只是理性的機器,只有理性存在的醫(yī)學跟那 種惡心的咒術(shù)毫無區(qū)別?!?/br> 少年沒有反應(yīng)。 博士摸出了一根炭烤沙蟲腿,自顧自的嚼著。 「喜歡的人受這種無妄之災(zāi),這反應(yīng)挺正常的。你知道凱爾希和閃靈她們都 在搶救,你卻不顧一切沖了過去,在你看來這不僅擅離職守,還是對老師和同事 的不信任。」 少年沒有反應(yīng)。 「不要為此自責,也沒人會責怪你。承認你是個人,承認你有做不到的事情, 你才不會變成怪物。」 少年終于說話了。 「我平時明明不是這樣的?!?/br> 「盡早發(fā)現(xiàn)這一面不是壞事。下次也許該讓凱爾希訓練你一下非戰(zhàn)斗時的心 理狀態(tài)……該說的也都說了,我走了?!?/br> 說著,博士把沙蟲腿的殼往垃圾桶里一丟,作勢就要站起來。 安賽爾實在是憋不住了。 「博士……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成為您這樣?」 「那你千萬別問我,我是個失憶的人好嗎。順便,這熏香她送你的吧?!?/br> 黑袍人離開了房間,只留下死一般的靜寂。 *** 萬事停當,羅德島重新起航。 混上船的血巫已被盡數(shù)抓獲,博士,凱爾希,以及各位精英干員正在開會討 論如何防止類似的精神攻擊再次趁虛而入。 那些暫時和安賽爾關(guān)系不大,他今天的任務(wù)只有一件。 清洗干凈的房間里不再有血腥味,只剩下帶有些許安神效果的熏香。 燈光開的是最柔和的一檔,為的是不刺激人的精神。 玫蘭莎側(cè)躺著,給了他一個后背。 這不免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因為這姿勢跟昨天晚上他對博士一模一樣。 最后還是玫蘭莎先開了口。 「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br> 「沒關(guān)系,我信任凱爾希老師她們?!?/br> 「你沒有。昨天晚上發(fā)生的她們已經(jīng)告訴我了?!?/br> 「……」 「我真的太難看了。真的……很對不起?!?/br>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br> 少年的手已經(jīng)握成拳頭。 「果然呢。」 「不要再這么說了,我昨天晚上跟博士談過了,而且我已經(jīng)明白了。」 「……」 「作為醫(yī)生,冷靜沉著是必須的,但我曾經(jīng)以為……那代表著不能摻雜自己 的感情?!?/br> 「唉?」 「能夠面對自己,也是作為醫(yī)生……作為人必須的。」 「——」 「所以……我喜歡你?!?/br> 少女愣住了。 少年也愣住了。 安賽爾覺得他一定要干點什么來打破寂靜。 「我……我去檢查一下藥?!?/br> 然而他沒走成。 他的手腕被抓住了。 玫蘭莎的力氣完全不像一個受傷恢復之人。 抓著他的手腕,順著寬松的病號服一路往上,最后按在了少女剛開始發(fā)育的 左胸。 「求你了……告訴我,我還活著?!?/br> *** 如果說理智是琴弦,不免過于單薄。 安賽爾原本以為自己的理性是鋼纜。 然而不出一天,絞成的鋼纜就斷得只剩一根鋼絲連著。 現(xiàn)在,最后的鋼絲也斷了。 兩人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慢慢脫著對方的衣服。 不知玫蘭莎是因為痛覺殘留還是緊張,手一直在發(fā)抖。 肌rou線條分明的少女和少年在別處可能不會多見,但是在羅德島,這樣的身 材可以說是常態(tài)。 在別處能夠多見的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和只有理論知識的少年。 他們也不例外。 渙散的視線。 肌膚上的紅印。 逐漸急促的呼吸。 以及,信息素擴散全身引發(fā)的情欲。 前戲雖不熟練,但對兩個沒有經(jīng)驗的人,已經(jīng)足夠。 托了源石技藝的福,玫蘭莎的下腹早已愈合如初。 但就算這樣,安賽爾還是小心翼翼,只怕有所閃失。 雖然燈光并不明亮,但玫蘭莎的臉還是有了一抹rou眼可見的緋紅。 她保持著平躺的姿勢,一點一點屈起了雙腿。 陰影中,最隱秘的部分卻始終看不真切。 但安賽爾看清了。 畢竟某種程度上,他也是夜行動物。 「我……我會弄疼你的?!?/br> 玫蘭莎笑了。 坐起身子,又一次跟少年交換了一個深長的吻。 「沒關(guān)系……不會比昨天更疼的?!?/br> *** 羅德島的這一天,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