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被愛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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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餐前的鐘聲響起,阿蘭撫摸著承載了巨款的電子手環(huán),往餐廳慢慢走去。 以往就餐時間,通往餐廳的路上總是人山人海,但最近前去餐廳的囚犯明顯減少,大約是因為‘未知’的兇手散布下來的死亡陰影。 沒有目標的‘隨機’殺戮,最讓人畏懼。 進入餐廳后,阿蘭向已經坐在長桌前的安德魯含笑致意,然后徑直繞過了他所在的長桌,往二樓上。 軍警和囚犯的就餐時間是錯開的,所以此刻二樓人很少。阿蘭環(huán)視四周,所有的就餐椅都是統(tǒng)一制式的黑色,只有上次他與穆爾一起吃早餐時坐過的那把椅子被鋪上了寶藍色鑲金邊的法蘭絨布面,下邊墜著流蘇,看起來很浮夸,與整個二樓的氛圍格格不入。 大概是穆爾指定了座位,林就從休息室的哪張沙發(fā)上裁下來了這塊布,鋪在這把椅子上。 阿蘭自然的就座,還在思考是去左邊的窗口打飯還是去右邊的,空腹一上午的話要不要先吃些熱食再吃甜點?所以要先去右邊打正餐嗎?可是有點想吃甜食誒,還是先喝點熱湯暖胃?……只是十幾秒鐘的思考,就有軍雌送上餐點, “祝您用餐愉快,阿蘭先生。” 阿蘭驚訝的站起身雙手接過餐盤,“軍官大人,您太客氣了,一個囚犯不值得您特意送來餐點,請務必讓我自己來吧,千萬不要再讓我這樣惶恐?!?/br> 軍雌笑著說:“是我自愿的,阿蘭先生,聽說您會來二樓用餐后,我特意申請了用餐時間在這里駐守,就是為了能見您一面。” 阿蘭詢問的看他。 軍雌解釋道:“您曾經提過一份議案,關于整治貧民區(qū)黑惡亂象,以及保障貧民基本生活條件的?!?/br> 阿蘭點頭,“是的,不過這份議案在皇室聯(lián)合審查階段被否決了,最后是陛下力排眾議,以口諭的形式下旨清理整治部分貧民區(qū)。” 軍雌露出大大的笑容,一口白牙閃閃發(fā)光,“即便如此,我們東部白卡鎮(zhèn)的人依舊非常感激您!以前我們那邊有個地下拳場,還有個黑市,各種各樣的外來人在鎮(zhèn)上橫行霸道,雌蟲被抓去打黑拳,動不動就會死,雄蟲被拉去陪酒陪睡,我們卻維權無門!您的議案和陛下口諭一出,鎮(zhèn)上的警察終于行動了,一舉搗毀了地下拳場!哪怕后來故態(tài)復萌,總歸也沒有以前那么囂張了,我們的生活好過了許多,我才有錢有精力讀完書,考了軍校,才能見到您?。 ?/br> 他越說越激動,阿蘭不得不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的情緒,“雖然說在賽陀見到我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我很高興能在軍雌的隊伍里見到你,你是近兩年新參軍的嗎?” “是的,執(zhí)政官閣下!”軍雌挺身敬禮,大聲報告,“報告執(zhí)政官閣下,我叫凡林,現(xiàn)服役于獵鷹啟明星第八團二十五支隊,今天是我參軍的第六百三十一天!” 阿蘭露出欣慰慈愛的表情,“好孩子,我們提出這么多的議案,就是為了讓你們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不過也不要這么叫我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執(zhí)政官了?!?/br> “在我心里,您永遠是最稱職最公正最體桖民情的執(zhí)政官閣下?!蹦贻p的凡林認真的看著他,他濃眉大眼,笑容淳樸,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年輕人特有的生機和活力, 他嘟囔著繼續(xù)說:“和那些皇室蛀蟲不同……” 阿蘭打斷他,“好了,凡林,介意給我一點時間用餐嗎?” 凡林一拍腦袋,“啊對不起!執(zhí)政官閣下,抱歉我太激動了,您快吃飯,嗚嗚,一定餓極了,還要聽我說這么多廢話……” “不是廢話,”阿蘭坐下拿起刀叉,笑著看他,“我的議案給予你們幫助,你的反饋亦闡明了它的價值。我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有用的,能夠真正給予需要的人幫助,改善他們的生活,這就夠了。” 凡林崇敬的看著他,大眼睛同樣閃閃發(fā)光,“我很崇拜你,阿蘭先生……我們那幫兄弟都很崇拜你……”不知為何他說著說著臉紅了,聲音也越來越低,“我家里……貼滿了你的海報……有一張你去法院掛職時候拍的照片,穿著大法官的衣服,手持權利的天平,特別……特別的……漂亮……” 阿蘭低頭輕聲笑,“謝謝你,凡林,你還年輕,崇拜他人是非常正常的。只是你一定要選擇好對的對象,以他為榜樣,讓自己能在崇拜中獲得正面的提升……像我這樣的情況,其實已經不適合‘被崇拜’了?!?/br> 凡林大聲反駁,“才不是!!公開罪名說你殺人放火強權貪污,我一個字也不相信!肯定是那幫皇室……” “好了好了,凡林,”阿蘭用叉子輕輕碰碰陶瓷的碗沿,“讓我吃飯吧,我要餓死啦。” 凡林長吸了一口氣,滿臉通紅,“肯定是污蔑!阿蘭先生,您這樣光風霽月的人,是最容易被排擠構陷的,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自有事實說明!” 阿蘭被他逗笑了,“好啦好啦,凡林,謝謝你的開導——現(xiàn)在我能吃飯了嗎?” 凡林面紅耳赤的退后,阿蘭這才開始細嚼慢咽的進餐。 用完餐離開的時候,不止凡林跟過來送他,旁邊還圍上來幾個年輕的軍雌,都用亮晶晶的眼神看他。 “我們原以為您會是不茍言笑,很嚴肅的那種政治家……”其中一個磨磨蹭蹭的說,“之前不敢上來搭話,還好凡林膽子夠大……” 凡林推了推他,“不知道是誰說本人比照片漂亮太多,因為太漂亮了所以更害羞了更不敢搭話哦!” 有一個棕色頭發(fā)的年輕軍雌猶猶豫豫的開口:“那個……對雌蟲說‘漂亮’不太禮貌吧?” 幾個人都愣了愣,安靜下來,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凡林猶豫的開口,“摩拉,你不知道阿蘭先生其實是……?” 阿蘭笑著解圍,“我是雄蟲,摩拉,雖然沒有特意保密,但因為曾經做過執(zhí)政官,而歷任執(zhí)政官似乎都是雌蟲,所以大家好像想當然的以為我也是雌蟲……這沒什么,性別并不影響我執(zhí)政的效率,畢竟作為執(zhí)政官,大眾只需要關注政績而非性別或長相?!?/br> 摩拉漲紅了臉,喏喏的,“對不起,執(zhí)政官閣下,我不知道……” 凡林插嘴說:“我們之前也不知道,是那天阿蘭先生在醫(yī)務室被穆爾上校刁難的時候聽到的?!?/br> 另一只雌蟲緊跟著說:“哇!那天穆爾上校是真的很過分……!” 阿蘭矜持的笑笑,只說:“能讓大眾忽視我的性別,何嘗不是另一種成功呢?” 他轉頭看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來的穆爾,年輕的軍雌們瞬間噤聲,紛紛朝他敬禮,“穆爾上校!” 穆爾的臉總是緊緊的繃著,銀灰色的眼珠同樣冷肅,他緩緩環(huán)視了幾個軍雌,把幾張朝氣蓬勃充滿活力的臉盯的萎靡下去, 阿蘭出聲:“穆爾上校,隊伍里有這樣充滿朝氣的年輕血液,可以讓整支隊伍無論何時都保持著樂觀積極的態(tài)度呢?!?/br> 穆爾深深的看他一眼,揮退了軍雌們,看起來有點疲憊的斂眉,“阿蘭,你吃完飯了嗎?我有話想對你說?!?/br> 阿蘭笑著說:“我吃完了呀,正準備走呢?!?/br> 他抬腳轉身就走,不想來之不易的好心情就這么被穆爾破壞。 穆爾大約沒想到他會這么干脆的離開,下意識往前追了一步,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立即又放開手,站在原地低聲說:“……名單,你還要嗎?” 阿蘭頓住腳步,艱難的在被穆爾破壞心情和賽陀監(jiān)獄在押人員名單之間搖擺。 “好吧,”他轉身,“那我就陪賽陀首領再吃一次飯吧?!?/br> 他的原定計劃并不會因為穆爾而被改變,那么在他身上浪費一點兒時間換取名單,還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