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蘭代替我那個混賬奴隸向您道歉
宣煬被帶出來的時候,瞇起眼、望了一眼天空,太陽暖洋洋的,反倒襯得他面無血色。 “走吧。” “是?!?/br> 刑場,是一個封閉的內(nèi)室,人都還沒走進(jìn)去就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捆綁奴隸用的刑具上的血滲進(jìn)木頭里,和木頭融為一體、變成棕黑色。宣煬被捆在一個“大”字型的刑具上,手腳都被麻繩緊縛,連脖子都被鐵鏈鎖著。 30鞭,是人體根本承受不住的數(shù)量。宣煬閉著眼安靜等待死亡來臨,他的阮庭不要他了,他一點求生的欲望都沒有。這些天,他都沒有辦法睡覺,一閉上眼就是阮庭看他的畏懼眼神,就好像他是什么陰間餓鬼。 人群慢慢聚在一起,大家都想知道蘭首席的私奴為什么會被公開處刑,但更想知道的還是蘭首席的奴隸是不是比其他奴隸更優(yōu)秀,能夠忍下這30刑鞭。宣煬沒有看過臺下一眼,他最在意的人都不來,這些人是誰又有什么重要。 聚光燈被開啟、打在身上,烘烤般讓宣煬有些難受,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從前更難受的那些他都熬過來了,這根本不算什么。 “歡迎大家前來觀刑…” 宣煬聽不清臺上的主持在說什么,他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沒有休息好,每天都在耳鳴,“嗡嗡嗡”的,有時候還夾雜尖銳的金屬聲。 “…情館首席蘭…” 宣煬睜開眼,擰著眉會議。什么?他剛說了什么?蘭怎么了? “行刑開始。” 宣煬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他一個受罰的為什么不在臺子的正中央而是在側(cè)位呢?宣煬不加停頓地看向中央,有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被兩個人按著捆在了刑架上,和他一樣、是個“大”字型。宣煬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淚水糊住了他的視線,“不要——不要啊——不要碰他——你們別碰他!!求你們別碰他——司洛先生!司洛先生??!是奴隸錯了!求您別碰他!!”,沒有人理他,所有人按部就班,最終阮庭戴著半臉的面具,上半身赤裸著被捆在刑架上。 阮庭不在意地笑,他捆的人很多,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被捆在刑架上呢。他又看向不遠(yuǎn)處那個哭喊哀求的奴隸,真是個笨蛋,這么喊有什么用,最后還不是自己難受?阮庭清了清嗓子,揚聲開口,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能聽清他的聲音,“辛苦司洛先生行刑。我是蘭,被客人投訴的正是我的私奴,我愿意一力承擔(dān)所有責(zé)罰?!?,阮庭攥緊拳頭又松開,“我準(zhǔn)備好了,可以開始?!?/br> 司洛握著長鞭,這一根長鞭是專職刑罰的,抽暈過奴隸,也抽死過奴隸,唯獨沒有抽過當(dāng)主人的。司洛看了一眼宣煬,又收回視線看阮庭,阮庭顯得有些緊張,他也緊張,阮庭那樣的小身板,別說15下,就是10下都撐不住。 司洛抖了抖手腕,打出了一個鞭花,“蘭,我要開始了?!?/br> “啪!”。第一下抽來的時候,阮庭的呼吸都停滯了,從沒有體會過的疼痛迅速從后背擴散到四肢,連指尖都沒有放過。 “不要打他??!我求求你們!不要打他??!”,宣煬聲嘶力竭,手腕被磨破還在掙脫,“求你們了!司洛先生!求求司洛先生?。 ?/br> “啪!”,兩下而已,阮庭把自己的舌頭狠狠咬破,太陽xue隨著疼痛、突突突跳起來。 “啪!”,阮庭被縛的雙手緊緊攥成拳,將痛哼硬生生憋了回去。 “啪!”,一樣的頻率、一樣的力度,阮庭再也看不清他的奴隸,汗水蟄了他的眼,越來越多的汗水試圖滑進(jìn)眼睛,他不得不把眼睛閉起來。 “啪!”,阮庭開始耳鳴,除了他自己的心跳聲,其余什么聲音也聽不清,他嘗試睜開眼,看見他的奴隸在劇烈地扭動身體,又重新合上。鬧什么呢小狗,乖乖等我回家。 “啪!” “呃——”,阮庭忍不住了,痛哼從喉嚨里擠出來,大腿、膝蓋都發(fā)軟,他不得不依靠刑架的力量支撐身體。 “啪!” “啊——嗯!”,阮庭急促地呼吸起來,眼前發(fā)黑,身后感覺濕乎乎一片,司洛掌刑,不會出現(xiàn)被抽破皮流血的情況,多半是汗水。破不破皮的,他倒也不是很在乎,只是手有點麻,手腕尖銳地疼,應(yīng)該也磨破了。 “不要!不要打了!是我錯了!我錯了!罰我!殺了我也行!別碰他了我求求你們!我求你們!你們別碰他??!” 臺下一片寂靜,每個人都說不出話,抱著各種心思來看熱鬧的人現(xiàn)在都咽不下這份熱鬧——崩潰求饒的奴隸和為了保護犯錯的奴隸而受罰的主人,他們對蘭不由得產(chǎn)生一絲敬意,明明已經(jīng)抖得站不穩(wěn),卻還是不肯松口。 是的,這一條是有補充條例的,責(zé)罰對半,但如果主人無法完成全部責(zé)罰,可由奴隸繼續(xù)完成。懲戒和守護,意義正在于此。 “等等?!?,一個女人從座位上站起來,所有人都看向女人,司洛也停下手了,饒有趣味地看向臺下。 “這單投訴是我的,我的奴隸就是小年。”,女人從包里取出一張黑底白字回執(zhí)函,“我已經(jīng)消氣,我撤訴。”,女人將紙撕得粉碎,“我相信蘭先生的奴隸是一時沖動,這場刑罰,到這里結(jié)束吧?!?/br> “謝謝您!奴隸知錯,奴隸知錯了!謝謝您的大人大量!謝謝您!”,宣煬用腦袋不停撞向木板,“奴隸給您磕頭,奴隸感謝您!”,宣煬看向臺子,“司洛先生!求您救救主人!求您!” 司洛將鞭子遞給工作人員,伸手去解麻繩,阮庭淬了一口血沫,被司洛架著站穩(wěn),阮庭顫音朗聲道:“小年的主人,麻煩您上臺一趟。” 女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上了臺,從包里抽出一張濕巾紙遞給阮庭,“擦擦吧。” “謝謝?!保钔グ衙婢哒?,隨手一扔,露出滿是汗珠的蒼白臉龐。阮庭用濕巾擦凈下巴的血沫,“洛,麻煩你松開我。” “好?!?/br> 阮庭搖搖晃晃站在臺子上,“阿煬是我的奴隸不假,但他也是我的戀人,他做了這樣的事,嚇到了小年,還害小年生病,我作為主人難辭其咎?!保说雇藘刹絺?cè)過身子,因為阮庭膝蓋一彎、跪在了臺子上,還向女人的方向俯身下去,“蘭代替我那個混賬奴隸向您道歉,感謝您大人大量不與我們主奴二人計較,等離開島,我一定親自去看望小年。” “你、你起來。”,女人和司洛將阮庭扶起來。 “各位。”,阮庭低低笑起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苦,受過最大的傷可能就是打籃球的時候摔斷了手,可我那個混賬奴隸,他為了我,一個人在這里苦苦支撐6年,也是為了我才吃盡調(diào)教的折磨。今天,我想讓大家?guī)臀易鰝€見證…” 阮庭深吸一口氣,“從今日起,我和宣煬兩個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