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迎新晚會 下
晚上九點三十多分,作為壓軸最后出場的兩人,楚豐跟著初夏已經(jīng)前往側(cè)臺,剛一過去,便見到令他眉頭一皺的事。 聞人嵐將唇從任鼎的嘴上移開,卻是輕輕的往楚豐這邊瞧了眼,眼中滿含警告。 “嵐同學(xué),你......” 任鼎剛一開口,聞人嵐便用食指抵在對方的唇上,制止住任鼎接下來的話,“你應(yīng)該喚我什么?你忘了嗎?” 任鼎將唇前的手握住,苦笑道:“仙仙。”聞人嵐?jié)M意的反手握住任鼎,安靜的站在其旁邊。 “夏老師,抱歉打擾到你們了?!睂τ诖耍味€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到站在夏老師旁邊的楚豐時,卻是有些移不開目光,之前在臺上時,他便已經(jīng)注意到這位坐在第一排的美人,不過,能坐第一排的想來也是位老師吧。 原本微皺的眉,見到任鼎這般直盯著自己看,更是皺緊幾分,冷聲道:“好看嗎?” 想也不想直接吐出,“好看?!?/br> “你還真是色迷心竅,下次我給你醒醒腦子?!崩淅涞目戳搜壅驹谂赃叺穆勅藣购螅S便走遠(yuǎn)些,離這兩人遠(yuǎn)點。 初夏見著這幕,笑了笑后,跟有些摸不著頭腦的任鼎說了句沒關(guān)系后,便走到楚豐旁,傳音說道:“離任鼎遠(yuǎn)些,這個旋渦很深,這算是我給你的額外報酬吧,等下合作記得用全力?!?/br> 楚豐微低頭,在有些黑暗的環(huán)境中,嘴角卻是微微勾起,可是他已經(jīng)置身這個旋渦中,更何況,他并不想出去,自身的秘密,七年前那一戰(zhàn)與哥哥的失蹤,貝洛克族,氣運之子,夢元世界這些都與這神秘的太初學(xué)院有關(guān)。 “走吧,到我們了?!碧嵝蚜讼掠行┏錾竦某S后,初夏便抱著蘊華琴,襲一身淺綠色古裙,在白霧間飄然落地,音起,白霧盡散,滾滾紅浪攜狂風(fēng)暴雨而來。 楚豐看著這場景,心中微動,難怪初夏讓他盡全力,他們往常練習(xí)時,初夏也只是用簡單的琴音加上舞曲,如今看初夏這模樣,已是動了全力,更何況這曲子,還是門神通法術(shù)。 腳尖點起,團(tuán)團(tuán)的虛靈火在楚豐身旁燃起,不沾一縷衣物,如浴火的鳳凰,直落在這滾滾紅浪之中,楚豐在空中與彈奏之人只對視一眼,既然你要,那我就全力配合你! 兵戈起兮,戰(zhàn)火紛飛,場中的紅浪化作無數(shù)的紅色士兵,咆哮的戰(zhàn)意直沖整個大禮堂,在場眾人只覺心中涌起強烈的戰(zhàn)意,想隨那被士兵拱衛(wèi)之人,上陣殺敵! 與子征戰(zhàn)兮,路漫長,同敵愾兮,共死生,初夏望著那戰(zhàn)火中的身影,一滴淚從眼角處滴下,戰(zhàn)火間歇,徒留滿目蒼夷,琴音曲轉(zhuǎn)哀愁,訴不盡那背井離鄉(xiāng)的凄涼思念、戰(zhàn)友逝去的悲痛。 蒼夷大地上,那紅衣殘破、形單影只之人卻有那不屈的意志,目光所及之間,唯有那紅色灼目,那紅色身影自天地間舞動,無數(shù)的紅色靈氣自他身形中逸散,飄落于蒼夷大地上。 大地上深淵般的裂口合上,溪流重新流淌,黑色的土地間,點點綠意升起,形成蒼天大樹,人間清平,山河永寂。 琴畢,等初夏睜眼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滿臉淚痕,往臺下那人望去,對方是她往日熟悉的神情,沒有在學(xué)生面前那嬉皮笑臉、插科打諢的不正經(jīng),是掩藏于心底的悲痛與懷念,“師尊?!痹捖?,身子便不由得往下倒去,在閉眼時,終是見了那人緊張的神情。 此時大禮堂內(nèi)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席立人抱著初夏,手上青光一閃,與初夏相差無幾的琴便出現(xiàn)在手中,一聲琴起,無形的波浪席卷整個大禮堂,眾多的繁音隨琴音而過消失。 “現(xiàn)在,除臺上人外,所有人員離開大禮堂,即可執(zhí)行?!毕⑷遂`識一掃,手微動,場中的齊裕便被抓到身邊,其余眾人只覺一晃,便已全部到了大禮堂之外。 “這個拿去放到你們少閣主身旁,守著他直到他醒來?!毕⑷藢⒁粔K透明石頭扔給齊裕,便抱著初夏離開。 齊??粗种械氖^,眼中劃過震驚,這石頭可是靈魂石,而且還是這么大塊純凈度驚人的靈魂石!看了下盤膝坐在場中的楚豐以及他身旁卷起的白色風(fēng)浪,齊裕依舊果斷的拿著靈魂石向老大走去。 白色風(fēng)浪雖然很鋒利,將齊裕身上劃開眾多的口子,但卻也并不致命,齊裕長吁口氣,將手中的靈魂石趕緊放下后,便馬上出了這白色風(fēng)浪。 不過齊裕看不到的是,在大禮堂的后臺,葉旭一直盯著他。 綠意盎然,呼吸間滿是清新的草木氣息,楚豐站在這草木之間,只覺心靈安和,蹲下身子,輕輕碰了碰這地上的小草,心靈一凜,有股蓬勃、稚嫩的氣息傳入心中,“這便是你嗎?” 青草似乎聽懂楚豐所說,搖了搖草身,很少愉快,然天有不測風(fēng)云,暴雨很快便降臨這塊地方,凌厲的雨勢拍打在青草跟楚豐身上。 楚豐淋著雨,感受著指尖青草的情緒,那是滿足與害怕,身上濕冷的氣息令楚豐同樣的不適,從醒來時,他便發(fā)現(xiàn),在這個方圓百米之地,他全身實力皆無,如若凡人。 時間在慢慢過去,但這片地界宛若沒有時間一般,雨一直下著,方圓百里,除了楚豐以及那護(hù)著的小草,已經(jīng)再無他物。 楚豐握住那唯一的青草,躺在地上艱難的咳嗽著,然而每咳嗽一次,總是會被迫的嗆入周圍的泥土,楚豐感受著胸口的憋悶感,無奈的閉上眼睛,渾身冰冷入骨,再加上長時間被凌厲的雨水傾打,未盡食物,他現(xiàn)在只是簡單的動一動便已經(jīng)無法做到。 最終楚豐還是將那青草松開,他的手部肌rou已經(jīng)沒有活性了,唯一還能做的,便是這睜著眼,看看這最后的天地吧。 生命本就脆rou的青草,在雨水的打擊下,細(xì)弱的根莖、葉子,皆被擊破,最后埋于這泥土之中,兩顆黑色的眼球艱難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在最后熄滅前,楚豐見到了,濘泥的土地中,冒出的那點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