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難拒佟奶奶的熱情，又在佟家吃了晚飯。臨走時，面包似有所覺，“嗚嗚“地繞在程陽腿邊，十分不舍。程陽笑著跌跌撞撞地走到門關，開了門打算出去，誰知面包突然咬住程陽的褲腳往后拖。

    要知道程陽今天穿的是那種側面是全開排扣的運動褲，面包這一咬一拖，只聽見“劈里啪啦”一陣響，程陽的褲子開叉開到了大腿。

    靠在鞋柜處的佟禹澤見狀直接笑噴了，狗兒子為親爹報仇了。

    程陽回到了房間，手機正好在此時震動了一下，他在屏幕頂端的消息預覽中看到了白筱宛的名字：程陽，我想清楚了……

    他深吸了口氣，坐在書桌前，點開了信息。

    程陽，我想清楚了，我們分手吧。一直以來你都很照顧我，但是這并不是我想要的感情狀態(tài)，我期望的那種親密情感你給不了我，我也不希望你勉強自己……其實，我現(xiàn)在仍然喜歡你，但我們并不合適，你真的很好，我很羨慕未來那個能夠牽你手的人……就這樣吧，我們分開吧，給我一段時間放下你……開學我請你吃飯，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

    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在一起也有快半年了，程陽沉默了半晌，將消息又讀了一遍。他明白白筱宛說道是對的，或許分開的才是正確的選擇。他長長的呼了口氣，才緩緩打字回復。

    嗯，我明白了。謝謝你過去一段時間的陪伴，我很開心，也很抱歉沒能帶給你同樣的感動。你是個很優(yōu)秀的女孩兒，值得更好的人……說好了，開學我找你！今后如果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我永遠是你的朋友。

    發(fā)完消息，程陽仰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心口悶悶的。原來，真正結束一段感情是這樣的感覺。

    后面幾天程陽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他照例每天都去做志愿服務，卻后知后覺地沮喪起來，好在繁重的體力活兒和活潑可愛的面包讓他轉移了些注意力。

    佟禹澤有發(fā)現(xiàn)最近幾天程陽的情緒有些低落，他不好直接打探，只是委婉表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他講講。當時程陽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

    社區(qū)發(fā)了通知說后天解封，今天是程陽最后一次配送物資。結束時他去超市買了一打啤酒，又想起佟禹澤，想著要不找個人說說吧，和女朋友分手這件事他并沒有告訴許女士，自己憋在心里挺難受的。

    想起佟禹澤骨折了喝不了酒，于是程陽便去拿了一些鹵味熟食和蘭花豆之類的零食，回去的時候直接敲響了佟禹澤家的門。

    佟禹澤瞧見他手里的東西便明白了，他對程陽說到：“去我房間吧?！?/br>
    程陽看著佟禹澤單腳踩著那只鵝黃的小鴨子拖鞋，一蹦一蹦地去了房間，他在身后笑了笑便跟了上去。佟禹澤窩進懶人沙發(fā)又指揮他把小桌拖了過去，房間里還是沒有額外的椅子，程陽盤腿直接坐在了地上，將啤酒和零食擺在小桌上。

    他將佟禹澤準備打開的那罐啤酒拿了過來，朝他拋了個真空包裝的鴨翅，又扔了一袋蘭花豆到他懷里，說到：“骨折的人吃這個。”

    佟禹澤挑了下眉，沒說什么，撕開了鴨翅。

    程陽咕嚕了一大口啤酒，那份難過的情緒還縈繞在心中，他卻不知道怎么開口。佟禹澤也不問，坐在一旁吃手里的鴨翅。

    半晌，程陽的第一罐啤酒已經見了底，他才緩緩開口道：“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很大部分是我的原因，不夠……親密?！?/br>
    佟禹澤聽到這句詫異地望了望程陽，問道：“是……那方面嗎？”

    程陽似乎是沒有聽清楚，只是扔了顆蘭花豆到嘴里，連著殼一起嚼碎了，又開了一罐啤酒，繼續(xù)說到：“她說她很羨慕她閨蜜那一對……但我不行，我做不到……”

    不行？佟禹澤瞄了瞄程陽下面，心想：程日體力那么好，那方面，不行？這可真是硬傷了。佟禹澤想說，你不行不是你的錯，但又覺得這樣過于直接，太傷人了。佟禹澤想了想安慰道：“你有你的難處，她應該體諒體諒你的……”

    “筱宛她……很善解人意的，這半年一直都在遷就我……”

    半年都沒有？那看來程日他女朋友還是很愛他的。佟禹澤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們有去尋求過……額，專業(yè)的幫助嗎？”

    聽到這句話程陽有點困惑，：“專業(yè)幫助？我覺得還沒那么嚴重……只是……我不希望勉強她做不喜歡的事?！?/br>
    這下佟禹澤更加詫異了。勉強她做不喜歡的事？難道程日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嗎？BDSM？看程日這陽光大狗勾的樣子，不至于呀……佟禹澤斟酌了一下詞句，猶豫地說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這很正常，如果對方不能接受，分開也是沒辦法的?！?/br>
    程陽仰頭又灌了一大口啤酒，他手腕一抖，把空瓶拋入垃圾桶，用微醺的口氣說到：“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很少有女孩子喜歡那些……”

    佟禹澤咽了下口水，關切地對程陽說：“你有去深入的了解……你愛好的圈子嗎？”

    “到談不上深入……只是，愛好而已……”程陽還想再吃點兒蘭花豆，沒想到他那包吃沒了，于是便直接傾過身去拿佟禹澤手里的那包。

    由于程陽是盤坐在佟禹澤沒受傷那條腿邊的，這樣一傾身幾乎就是趴在了佟禹澤的大腿上。程陽這時已經干了三罐啤的，加上沮喪的心情，腦袋暈暈乎乎的。這樣一偏，上身借了力輕松不少，程陽干脆收回了手臂墊在下巴下，頭一歪趴在了佟禹澤腿上。他難過的說：“哥們兒就沒那么多問題，我倆就玩的挺好的……”

    佟禹澤早在程陽趴上他腿的那一刻就僵住了，后面那句話只聽見了前半頭：哥們就沒那么多問題……哥們兒不就是我嘛？程日他更喜歡男的？佟禹澤的心跳驟然加速，那……那是不是……我有機會？他深吸了一口氣，試探地問到：“你……有和男生試過嗎？”

    問完這句話佟禹澤有點兒緊張，他低下頭想看看程陽的反應，沒想到程陽已經閉上了眼睛，嘴里還咕咕嘰嘰地說著什么。佟禹澤聽不清，以為他在小聲地回答，彎下腰湊近了聽。

    “試……我……之前和室友天天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