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的效果很好，甚至有點好過頭了，剛剛還曬得刺痛的皮膚一下子吹到強勁的涼風，不禁打了冷顫。

    該怎么描述現在的情形呢，像是闖進了銀行的最高等級保險庫？可我覺得這個描述不夠貼切，因為當時我的心并沒有這樣悸動過。

    這里的每一本書或許都會成為某個人心中的吧。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我還沒有讀過，不知道里面會是怎樣的內容，概念基本來自那找不到下卷的的所書寫的內容。

    這里是圖書館。理所當然地，踏進這里會讓鼻腔里全是陳置的書籍和空調調和過的奇特的氣味，但并不讓人討厭。

    我完全沒有讀書的習慣，那部我來回翻閱的書除外。于是像這樣從會留下出入記錄的正常途徑進入圖書館，還是頭一次。

    會來到這里，是因為轉遍了所有我能去的舊書店，卻始終沒能找到的下卷，處處碰壁后，一位書店老板說這里的圖書館保有了不少絕版書籍，建議我來碰碰運氣。

    但是要如何從這寶山之中找到一冊的書呢……

    「小朋友？」

    要挾這里的「負責人」？被槍指著的人大部分都會變得實誠爽快。

    「你好？」

    沒有多想就直接進來了，這樣的話得先退出去再潛入，雖然不喜歡使用暴力讓別人服從，但只是假裝威脅一下卻無妨。

    眼前投下了一片陰影，一位高高瘦瘦穿著熨帖襯衫臉帶笑容的女性走到了面前，然后俯下身來，原本比我高一個頭的人現在視線與我齊平了。

    「站在門口是要等什么人嗎？」

    原來是在跟我說話啊。

    「不……并沒有。」

    「是嗎？那你是有什么問題嗎？或許我可以幫到你?！?/br>
    壓低著聲音，黑發(fā)的女性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證件，上面寫著對方的職稱和名字。

    「……圖書館管理員是，知道所有管理的書都放在哪個位置嗎？」

    或許是因為問題太蠢了，聽罷面前的圖書館管理員瞪大了雙眼，隨后又呼呼地笑著。

    「嗯嗯？這樣的固有印象是從哪里來的呀，怎么你們都覺得jiejie那么厲害呢，這里的藏書可是比jiejie銀行戶口存的錢還要多哇！而且還在增加呢。當然，只要多給一些時間，我相信我是能辦到的。」

    圖書館管理員挑起眉毛握住拳頭輕輕捶了兩下胸口，這些肢體動作表示了自信，我明白，但我不懂的是她為什么要瞇起一只眼睛，進沙子了嗎。

    「但jiejie也才剛入職沒幾天呢，今天我們就先將就一下用電腦吧?！?/br>
    說著她便自顧自走到了電腦前坐下，然后問我那部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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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是兼顧了藏匿和逃脫的好位置，且身處制高點，狙擊也相當的方便。

    窗外的馬路站在宣傳車上那名正在演講的男子，是在里世界已經「榜上有名」的，最近飽受關注的政客。保安的車輛保持著距離，很輕易就能殺掉吧，估計是不會失敗的，倘若這里是美國恐怕就不會有這么容易，畢竟有肯尼迪的例子在先。

    真是份簡單的差事，我的腦子里有道聲音這樣說著。

    于是我毫不猶豫伸出了手，皮膚的感受器先將刺激轉變?yōu)殡娦盘杺魅肷窠?，再到神經中樞，傳出神經的過程傳導到大腦的一定區(qū)域來實行管理作出反映，最終感受到指尖上冷硬的觸感，收攏手指，握住了那堅硬漆黑的——硬殼精裝版。

    我并沒有收音機，自然也不需要修理。我只是對這樣標題的書會是怎樣的內容感興趣，沒有固定的取向，這數個月以來不停向感興趣的書伸出手，其中類占了大部分。

    那天，在電腦查詢后發(fā)現這里也沒有收藏那本的下卷，我正考慮跑遍各大圖書館，結果卻被留了下來。

    「看來你要的書這里沒有，但我可以幫你問問有沒有辦法加入本館庫存，今天要不要先去看點別的呢？」

    簡直像是被精神系異能力者催眠了一般，回過神來時身邊看報紙的大叔早就離開了，窗外昏黑一片，太陽已經徹底沒有入地平線，即將到閉館時間了。

    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和肩膀，真是奇妙，明明進食已經是5個小時以前的事情，身體卻有種飽腹感，如果要我盯任務目標5個小時，我只會瘋狂想完成工作去吃咖喱。

    輕部政子——也就是那位圖書管理員小姐，和同事交了班正在檢查確認圖書的位置，看我桌上還擺著一摞的書，便問我需不需要拿回家繼看。

    「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你有辦過借閱卡嗎？」

    我搖了搖頭。

    「那我去拿一份表，你念，然后我?guī)湍闾睢！?/br>
    「謝謝?！?/br>
    輕部小姐很快就拿著紙和筆回來到我身邊坐下。

    「姓名是？」

    「織田」

    「嗯嗯～信長公那個是吧？下面的名字是？」

    「作之助」

    殺手代號只是用了織田這樣常見的姓氏，就算直接用真名倒也不怕被認出來。

    「好的～出生年月日是？」

    幾個來回把或真或假的資料填妥后，輕部小姐遞給了我一張寫好了編號的卡，我在空白的地方填上了姓名。

    「然后你拿著想借的書去門口柜臺找我同事登記就好～剩下的我?guī)湍銛[回去吧，畢竟等下就閉館啦，到時候工作人員以外的人士是不能逗留在這里的了。」

    ……輕部小姐真是熱心的好人啊。

    「哈哈哈一臉認真說得真夸張，記得還書呀，要好好珍惜地翻閱哦?！?/br>
    我點了點頭抱著書從她身邊經過，可能是因為在效果很好的空調房待太久了，一般來說隔著幾厘米擦身而過并不會讓胸口也覺得暖起來吧，難道是因為寬松的襯衫保溫能力太差……

    「那個……小朋友，就算借十本，還書的期限和一本一樣是不會變多的哦?！?/br>
    坐在位置上的女性從那棟書后探頭向我說道。

    我做過很多錯事，經常讓自己感到后悔，比如說這件事就很后悔。

    當時的我不置可否地點頭，而現在的我想一槍托敲那個點頭的人腦袋上，理所當然地沒在期限內還上。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想起來書還沒看完，差點手抖向還溫熱的尸體又送了一發(fā)子彈，當時那股自信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到現在都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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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有同行用香煙就可以殺人，而織田作之助并不是那么靈巧的人，會使用的東西也就是匕首和手槍這樣很常規(guī)的殺傷性武器，他通常分別將他們藏在寬松的襯衫和褲管下面，自覺毫無新意。

    盡管接下的任務從未失敗過，但也不過是截止現在為止，不代表以后不會失敗，正如他看到的無數個未來。比起見過的那些上天入地五花八門的異能，他自認能力并不出眾，想要日后不在某次任務中喪命，還得要想想辦法。

    把發(fā)育途中的身形和變聲期前的嗓音也利用到底吧，織田作之助曾經這樣想過。于是考慮去學習偽裝技巧，先是用「給meimei的生日禮物」為借口購置了一條連身裙，然后學習進度就卡住了。因為對他來說要模仿女孩子的言行舉止實在是太困難了，更何況跑起來的時候裙擺居然會卡到雙腿之間導致難以邁開，體驗過后不禁油生了半分對街上淑女們的敬意，面對這樣的試煉，到底是使用了怎樣深奧的技巧呢。

    呃。

    「哈啊……」

    像是在痛苦，又像是在感嘆什么。

    「好孩子，先別吞下，張開嘴讓我看看?！?/br>
    發(fā)散的思維回到原處后，鼻腔里嘴巴里都是男性的腺體分泌液的味道?？椞镒髦鷱堥_了嘴，任由男人把戴著戒指的右手拇指塞到自己的嘴里攪了攪，男人似是滿意了，又捏著舌頭看著他將白濁飲下。

    然後又把織田作之助摁到被單上，盡管兩人間有著頗大的體型差，過分的潤滑和擴張還是很快就讓他們契合都一起。男人跪立了起來，把織田作之助的腿拉開架到自己的上面，現在少年的臀部緊貼著男人的袴部，導致少年的腰部徹底懸空了，無法落到床墊上。那是為了更好讓jingzi種在zigong采用的傳教士位，當然這種事情與他無關，只是增加了事后清理的難度，畢竟不能期盼目標用套子。

    有次倒是用上了，但是那個人只是想讓他表演灌精，出于對成熟男性的崇拜，饑渴到要撿男人用過的套子——之類的亂七八糟設定。

    「啊啊啊…！嗯…好漲！居然……進到這種地方……嗚嗚好厲害??！」

    「嗯……噫啊！太深了……！不能…再……進去了??！啊啊啊啊?。。。『盟?！要撞壞掉了……啊啊啊啊?。。。。。。。?！」

    不時抽泣著，又不時捏著嗓子用鼻音濃重的聲音呻吟，其實織田作之助也不知道這樣喊得對不對，因為他貌似是所謂的「直腸冷感」，即使前列腺被大力關照也僅僅是恍惚一下的程度，但是完全在容忍范圍內，還好他的第一性征仍然會因為刺激自行勃起，否則就不僅是演技好不好的問題了。

    相比起來還是一周吃不到咖喱會比較抓狂，或許我已經咖喱成癮了吧，那還真是可怕。他想道。

    這樣的體位他當然是會順著重力滑脫下去的，男人明知道事實，卻還是像要防止他逃跑般一把掌住少年的腰，挺身進到更深的地方用力抽插，織田作之助痛得腰部向上拱了一下又摔回男人的腿上，倒像是別人即將高潮時扭動身體拱腰迎合的表現。于是又被男人用如yin蕩、公交車、小小年紀性愛上癮等語言羞辱了一番。

    少年的體型還是太小了，很容易就能被成人的尺寸使用到結腸狠狠斥責，男人也將這種正常的人體生理扭曲為「因為男童是世上最純潔的婊子」。

    那人一頓抽插著同時又扣著織田作之助髖骨的位置按壓，那酸麻的感覺倒是比腸內的運動貢獻要大，讓他大腿根的肌rou不自控地繃緊又放松，恰似因為性興奮出現的肌rou痙攣。

    仿佛攀升到能讓大腦沸騰的熱度，讓男人漸漸也不再用污言穢語調笑他眼中勾引大人的年幼婊子，語言能力退化成只知道交配的畜生，不管不顧地放聲喘氣，偶爾冒出不成字句的擬聲詞，和身下yin穢的水聲相搭配。

    很快男人把自己的體重都壓到身下的少年上，然后xiele。

    而織田作之助在對方泄在里面的瞬間，用脫衣服時偷藏的手槍把男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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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吸了吸鼻子，工作后吃到的辣咖喱真的是好吃哭了（此處使用夸張的修辭手法），口腔里滿滿的都是濃厚的香辛料的味道，通過咀嚼涂滿在嘴巴里面，他幸福地又往嘴里含了一口。

    「呼……呼……」

    因為太燙，織田作之助吐出了舌頭扇風。

    他知道坐在身邊的男人正在巡視自己的脖頸跟手腕，他挺想問我也是用工作換取來的酬勞吃飯，你有什么問題？你要好好吃飯，尊重廚師的勞動成果。

    但他嘴巴忙著吃咖喱，吃飯還是說話那他當然是選擇前者。

    織田作之助常穿的藏藍色襯衫第一顆扣子被目標弄壞了，本來就過于寬松不合身的襯衫領口無奈敞開，袒露出大片膚色，不過他倒是感覺恰好，扯了扯領子讓夜風灌進去帶走了一些吃飯時升高的體溫。為了吃飯方便，他把袖子挽到比平常更高的手肘以上的位置，一切都是少年成長期特有的纖細。

    「多少錢？」見他似乎吃飽喝足了，那個不專心吃飯的男人立馬開口說道。

    「……？600円。」織田作之助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這么便宜？啊，是附加的料金的價錢吧……？」

    「物美價廉。不，不收服務費的?！?/br>
    難道是第一次來這家店，點到的料理不合胃口？那怪不得了，看別人吃得有滋有味，自己那盤卻評價一般的確很讓人糾結。

    織田作之助舉手跟服務員示意了以后往桌子放了六張百元鈔，然后起身離去，那個點了不合口味的飯的男人似乎想對他說什么，但這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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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過很多錯事，經常讓自己感到后悔，比如說我現在就很后悔。

    「……」

    可能是辣椒素也可能是前列腺素導致了腹瀉，直腸到肛門都有一股墜痛，尤其是肛門熱辣辣的，似乎被火燒過一樣。

    不應該在那樣劇烈使用過后立即吃刺激性的食品，我第……忘了多少次這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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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著沙色外套的男孩又出現了，他看起來剛修剪過頭發(fā)，之前遮住眼睛的劉?，F在長度剛剛好，后發(fā)用剃發(fā)推處理完露出了青茬下的膚色，怪可愛的。

    我小聲同他說：「你又來了呀，作之助醬真是好學的小朋友呢，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結果他卻低下了頭，是害羞了嗎？我好奇地觀察，結果是……看不出來。他小小年紀就板著臉，功力還很深，還沒見過小朋友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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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形成新的習慣大概需要21天，這是他上次借的書上記錄的知識。

    昨天名為夏目漱石的壯年男人為他帶來了新的希望，同時也帶來了迷茫。涼風迎面撲來的瞬間他還愣了一下，他今天來圖書館不過是因為肌rou習慣，自從發(fā)現館藏里面有現行的義務教育的整套課本后，他花時間大致過了一遍，對那本的解明度又上升了許多，越理解他就越覺得那是一本好書。所以他才想看更多書，然后再從那本里品味到更多。

    要自己下筆動手寫什么，織田作之助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更何況是為那本作續(xù)。

    或許是因為下卷真的寫爛了，在男人的概念里才成為了誰寫都會比作者寫得更好的東西吧，畢竟說了看完后想把頭骨掀開把腦子給掏出來洗一通這樣的話。

    對方根本不知道織田作之助是怎樣的人，當時他正用殺人得來的錢在茶館喝著茶讀書，男人卻說他有資格描寫人類在怎樣生活、要怎樣死去。如果說他在決定別人的死法，這倒是沒有錯。

    「你又來了呀，作之助醬真是好學的小朋友呢，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織田作之助伏下眼思考，自己之前去書店翻找那部的時候，好像的確沒有看到別的顧客，執(zhí)行任務去的地方和這里的物價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漲，總的來說是相當多的數字，可以說金錢的概念在現在的日本每天都在改變著。

    那天，借好了書以后他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書店，那家有著告訴他圖書館位置的店長的書店。

    「……」

    盡管海報還張貼著，外面精心打理的盆栽已經被收了起來，曾經的書店門口拉上了封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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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有隨時換安全屋的必要，這種情況下不方便購置太多的書，后來他只留下極少一部分，其他在看完以后捐給了愿意接收的學校圖書館，來自輕部小姐建議。

    他仍然去圖書館。那個店長的推薦很有道理，盡管體量不大但是館內有不少難得的絕版書籍，這是量上去以后才能體會到的。他現在他對館內的區(qū)域劃分很熟練，也偶爾看一下輕部小姐賣力設置的「本館推薦」圖書角，對方選書的品位很好，每周推出不同的主題，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這是準時還書的好孩子的獎勵哦。」

    一天，輕部小姐遞給了他一張貼紙，除了精美的圖案外仔細辨認能看出圖書館的全名。

    據對方說是圖書館員們精心設計，不同季節(jié)還會有不同的紋樣，而累計到一定次數還會在門口的白板上被排名表揚（出于隱私只會標記圖書館卡發(fā)卡編號）。

    而在那之后的某天，他決定不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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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準時還書是要有懲罰的，富商的兒子的話便是如此。

    看著對方弄出來的一地狼藉，我想道，我已經比一般的期限超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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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帶著那幅畫搬到了橫濱獨棟的住宅，和屋主簽了長期契約，在橫濱市立中央圖書館辦理了新的借閱證。

    至于那張貼了貼紙的借閱證，我只是把它放到家里的某個角落。說某個是因為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使用過，自然也不會特地去把它翻出來了。

    偶爾回想起來，我會很佩服輕部小姐，盡管除了對方工作時的一面外什么都不知道。但對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在她的經營下遲早會吸引到更多人來圖書館吧……然后大家都能在這里找到能填飽饑餓心靈的文章。

    ……

    而或許，在某一天，我寫的也能被收藏到圖書館的某一角吧。

    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我這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