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十一月雨
塞勒特島(8) 阿索卡沒有在他已經(jīng)開始習慣的那張床上醒來。睜開眼睛時,他首先看見陌生的石頂天花板,然后看見邁爾斯冷漠的臉。 男孩茫然地側(cè)頭,循著雨聲看向半開的窗戶:“還在……下雨嗎?” 邁爾斯用一種無動于衷的語氣回答:“別傻了,十一月下雨很正常。*” 阿索卡“喔”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兩分鐘后,他嘗試坐起來,“為什么我在這里?是誰把我綁起來?還有——為什么有人試圖掐死你?” 此時邁爾斯沒有穿女裝,而是像他首次出現(xiàn)在窗戶外時那樣,穿著男性化的襯衫和牛仔褲,馬尾辮簡單地扎起,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看起來相當斯文無害;除了他露出衣領的脖頸上印著鮮明的手指印,已經(jīng)逐漸變成紫色的淤傷。 平靜地咀嚼著甘草糖,他只回答其中一個問題:“似乎賈克斯認為他值得一個更有用的妻子,所以現(xiàn)在你屬于索耶爾了,我們可以進行很好的三人行?!?/br> 阿索卡瞪了邁爾斯一會兒,難受地從被捆成一束的毛毯里抽出手臂,將手背壓在前額上。他自診高燒已經(jīng)得到緩解,目前最嚴重的問題是缺水。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寬敞但堅硬的靠背長椅上,宛如醉酒(并被洗劫一空)的流浪漢;靠近頭部的位置能夠看見一張矮幾,上面擺放著木托盤,托盤內(nèi)有水杯和涂抹果醬的面包片。 阿索卡伸手夠到水杯,艱難地喝了兩口水,讓喉嚨不再干澀后,再次看向邁爾斯:“你能把我解開嗎?” 看出綠眼男孩完全沒有考慮先前得到的“解釋”,邁爾斯眨了眨眼,微笑道:“看來這里有人很自信。或者說,很信任他的男朋友?!?/br> “賈克斯不是我的男朋友?!?/br> 阿索卡鄭重地聲明,又道,“另外,我不是相信自己,而是相信你不可理喻的嫉妒心,絕不會容許我插足你們的關(guān)系?!?/br> “哇哦,你了解我!” 邁爾斯大笑著,幾乎從椅子上滾下來。他用力咬斷糖棍,瞇眼笑道:“在科學家制造出奈歐的克隆體之前,我不會得到三人行?!?/br> 最可怕的是,感慨的語氣說明他的確有過類似的性幻想。阿索卡在束縛中蹬了蹬腿,發(fā)現(xiàn)繩結(jié)綁得真的很牢,值得一枚童子軍徽章,他再次懇求:“邁爾斯?” 黑發(fā)青年將最后一截甘草糖扔進嘴里,搖了搖手指:“不,我不會給你解綁。首先,你的男朋友——” “他不是?!?/br> “你的奴隸主把你送來的時候,給我們留下了這個。” 邁爾斯將一張紙條遞到阿索卡眼前,上面用笨拙的字跡寫著“不要解開他”,甚至用下劃線加以強調(diào)。 “其次,我發(fā)現(xiàn)你沒穿衣服。” 邁爾斯惡劣地朝男孩擠了擠眼睛,“在這棟房子里,只允許一個twink光著身子走來走去?!?/br> “那只能是你?!?/br> 阿索卡懊惱地呻吟著,“拜托了,別讓那畫面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你就不能借一件衣服給我穿嗎?” “No?!?/br> “我會向賈克斯解釋的。” “Non。” “至少讓我能夠坐起來?” “Nein?!?/br> 阿索卡深吸一口氣,擺出最天真無助的表情:“幫幫我,肯尼斯-邁爾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邁爾斯瞬間睜大了眼睛,隨后啞然失笑,佯怒地將靴子踢到長椅邊緣,大聲道:“你怎么敢!” 但他沒有真正生氣,并且隨手從口袋里摸出一枚刀片,將毛毯束上的繩索切開,讓阿索卡能夠活動腿腳。 “事實上,我更喜歡星際迷航而不是星球大戰(zhàn)……但是讓我看看衣柜里有沒有適合你的金屬比基尼吧!” 謝天謝地,沒有。 阿索卡最終得到了一條黑白格子的長裙,邁爾斯甚至提供同色系的頭巾,他們都像是從六十年代摩登女郎身上扒下來的。但是他沒有更高的期待,因此也沒有抱怨。 邁爾斯在他放開舊毯子和穿上裙子的時候并未回避,審視的視線落在阿索卡左肩的咬痕上,他發(fā)出響亮的嘖聲。 “不要評判?!?/br> 阿索卡整理略長的衣袖,然后動了動肩膀,語帶雙關(guān)地道,“它依然很痛?!?/br> 邁爾斯走過去,抬手幫他整理頭巾,并微笑道:“這并不奇怪。你看起來很可口,我也很想咬一口。” 房間外傳來猛烈的碰撞聲,阿索卡驚訝地回頭,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索耶爾戴著白色面具,但很快意識到,那只是精神病殺手蒼白空洞的臉。 索耶爾不像賈克斯那樣巨大得令人望而生畏,但同樣身材高大,而且精神狀況明顯失常。邁爾斯剛剛從綠眼男孩頭發(fā)間收回手指,就被殺手用力掐著脖子往外拖。 阿索卡屏住呼吸,以為自己會是下一個受害者,卻見邁爾斯雖然踉踉蹌蹌地被拖走,臉上卻依然掛著笑容,甚至不合時宜地介紹道:“嘿,這是奈歐,我親愛的男朋友,這是阿索卡,只是點頭之交……” 聽見外面的尖叫聲中斷斷續(xù)續(xù)地夾雜著怪異的尖笑,“點頭之交”的阿索卡決定不要跟出去,他百分百不想被卷入邁爾斯和索耶爾的沖突。于是他穿過另一道窄門,回到一開始醒來的房間,拿起又冷又硬的面包片,一邊咬,一邊觀察“邁爾斯-索耶爾”的住處。 塞勒特島的居民可能都擅長就地取材。與鞋匠家的石屋類似,這棟房子的主要建材也是石料,填料或許是泥灰和干草,阿索卡還看見一些用以支撐框架的木梁。它很粗糙,但同時很整潔,與邁爾斯通常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咽下一口不甚美味的干面包,阿索卡彎腰撿起被落在椅子上的那本雜志。他原以為那會是色情刊物,但似乎雜志內(nèi)頁的人體比預料中赤裸得更加徹底——從表皮到內(nèi)臟,從神經(jīng)叢到腺體。阿索卡花了些許時間來辨認文字,隨后發(fā)現(xiàn)自己對西里爾字母有粗淺的認識,不難判斷這是一本醫(yī)學刊物,而且日期已經(jīng)很舊。 邁爾斯不知何時回來了,抱肩靠在門框邊,歪著腦袋問道:“你能看懂?” 阿索卡搖頭,放下雜志:“或許我以前接觸過俄語?!庇址磫?,“你是醫(yī)生?” “自由記者兼攝影師。”邁爾斯說,但顯然這兩份工作都不是把他帶到塞勒特島上來的原因。他彎腰撿起那本雜志,卷在手中敲了敲阿索卡的胳膊,“跟我來?!?/br> 石屋內(nèi)的格局有點令人困惑,而且缺乏家具,到處都是光禿禿的,缺乏裝飾,過分簡潔以致不適合居住。阿索卡忍不住將賈克斯的木屋拿來對比,后者或許時常顯得凌亂,但非?!以絹碓接猩顨庀?。 邁爾斯將他領進其中一個房間,阿索卡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它有可能是整棟房子里最能彰顯邁爾斯風格的部分,略顯逼仄的空間里充斥著各種雜物,其中最吸引阿索卡目光的是房間中央的書桌——那實際上只是一張普通的木桌,但桌面上確實堆滿了書籍和紙張。他甚至有一個書架!雖然木架沒有被書籍填充,而是更多的被當做置物架使用,阿索卡還是生出一絲艷羨。 “你丈夫似乎不太高興?!?/br> 作為報復,阿索卡選擇使用代稱,隨后意識到邁爾斯不可能介意這個細節(jié)。 果然,他在書桌上翻找著什么,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沒關(guān)系,稍后我會讓他開心起來?!?/br> 看見邁爾斯脖頸間重疊的指印,以及不知何時增添的兩枚咬痕,阿索卡決定不去假設他將如何取悅索耶爾。 終于從雜亂無章的紙堆里找出一份被裝訂好的文件,邁爾斯將它遞給阿索卡,問道:“你能看懂嗎?” 阿索卡將它接過,低頭看了一會兒。“這是德語……我能夠,雖然不像法語那樣熟悉。但是不,我看不懂這些專業(yè)知識。” 不論他在失憶前曾經(jīng)獲得什么學位,肯定不是醫(yī)學相關(guān)。 “有意思。所以你至少掌握了三門外語。” 邁爾斯抽走文件,繼續(xù)翻找。 “可能只有兩門……我對俄語僅僅是入門級別的了解。” 阿索卡慢慢說著,同時皺眉思索,“你覺得這有助于我找回記憶嗎?” “我不確定……你認識一個名叫艾瑞克·圖波斯基的人嗎?” 不解地看著面前頭也不抬的黑發(fā)青年,阿索卡非常疑惑:“我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我應該認識他嗎?” 邁爾斯又抽出一張紙,挑眉看向阿索卡:“雖然這座監(jiān)獄的管理非?;靵y,但是每次押運船靠岸的時候,都會有一張名單。你的編號是096,對吧?艾瑞克·圖波斯基正是它對應的名字?!?/br> 阿索卡依然不理解,他的大腦是一團漿糊,但憤怒正在滋生:“所以就是這個圖波斯基——他綁架了我,給我下藥,讓我頂替他來這個服刑?” 邁爾斯繼續(xù)將那張紙塞進他手中,“我怎么會知道?你能它嗎?” 阿索卡本以為手里拿到的是邁爾斯提及的名單,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其實是另一份文件,因陳舊而泛黃干脆的紙張上全是蚯蚓般扭曲的文字,穿插著奇怪的圖示。 勉強耐心地看了一會兒,阿索卡逐漸明白:“這是利緒字母……內(nèi)容似乎是一首詩:讓我們走吧,就你我二人,當十一日帝國吞噬蒼穹,人形溶爛如蛤蜊擺上早餐桌……” 揉著太陽xue放下紙張,阿索卡困惑地搖頭,“這多半是一位使用利緒文字的艾略特?!比缓笏读艘幌拢八晕掖_實至少掌握了三門外語?!?/br> 邁爾斯晃了晃那首詩:“而且其中包括一種極小眾的語言?!?/br> “這肯定說明了什么,不是嗎?” “也許你有一個相當復雜的家庭?!?/br> 阿索卡失笑,“也許我從小被當成特工培養(yǎng),被教授了各種語言——這甚至能夠解釋為什么我成為被犯罪分子綁架的對象,那個圖波斯基可以是我一直在追捕的目標?!?/br> 邁爾斯哈哈大笑,未及阿索卡看清楚,手指間就夾著刀片揮出來,恰恰停在后者耳邊。幾秒鐘后,鋒利的刀刃才緩緩收回,依然割斷幾縷栗色發(fā)絲。 阿索卡睜大眼睛,捂著喉嚨后退一步,只見邁爾斯若無其事地將刀片收回腰帶間,似笑非笑地道:“不,看來你不是亞歷克斯·萊德。” 但邁爾斯確實是個危險分子。調(diào)整呼吸,又定了定神,阿索卡找回聲音,沒有質(zhì)疑剛剛發(fā)生的事,而是問道:“你在哪里見過那份名單?” “在醫(yī)生手里。它沒有多大用處,除了每年清點人數(shù)時,用來核對上一年埋葬了多少人?!?/br> 阿索卡看著邁爾斯,不難從語氣中推測,他并非直到昨天才知道“圖波斯基”一事,但從未想過告知自己。雖然這個名字對阿索卡確實毫無意義。 他垂下眼睛:“你是怎么來到塞勒特島的?” 如果邁爾斯的回答是“搭乘輪船”,阿索卡不會驚訝,但他只是笑了笑,坦率地道:“以過激手法謀殺十七人……”眨了眨眼睛,又道,“這是警方給出的數(shù)字。”暗示他的作案不止于此。 盡管如此,邁爾斯并未像他的伴侶那樣成為傳奇,至少阿索卡不記得他??駳g殺手撇了撇嘴,似乎對此有些失望。 “雖然只是一種假設,漂亮小子,當你找回記憶,也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名叫圖波斯基,或者不像想象中那樣無罪。” 阿索卡愣了一下,隨后平靜地道:“那么我會接受事實。” 黑眼睛里浮起某種惡意:“然后接受命運,在監(jiān)獄島上陪另一個男人玩過家家?” “當然不!”阿索卡頓了頓,才低聲道,“即使不考慮過家家的那部分,我也討厭這座島?!?/br> 邁爾斯大笑著屈指彈了男孩眉心一下,從書桌上滑下來,聲稱假如他們繼續(xù)呆在書房里,索耶爾很快會來用斧頭砸門。 - 阿索卡站在邁爾斯-索耶爾家的開放式廚房里,每隔一段時間,就不得不放下廚刀,轉(zhuǎn)身用手背擦掉眼淚。他的眼眶發(fā)紅,兩頰也因刺激變紅,看起來已經(jīng)相當可憐。 約摸一個小時前,邁爾斯提議指導他如何制作辣醬,因為在這個季節(jié),塞勒特島上幾乎所有“主婦”都已經(jīng)開始貯存食物。早先簡也提醒過這件事,但阿索卡還沒看見賈克斯為過冬發(fā)愁,他以為為時尚早。 “大多數(shù)人在萬圣節(jié)前做準備,這里沒有冰柜,我們不能光靠腌rou和腌魚過冬。”邁爾斯說,“賈克斯可能沒有這種意識,他一直在交換物資。更重要的是,他過去沒有妻子。” 賈克斯在他之前沒有其他“女人”的念頭在阿索卡腦中一閃而過,他想起為了從克雷登手中換取自己,賈克斯放棄了幾個季度的藥品控制權(quán),這意味他只剩下自己種植和飼養(yǎng)的資產(chǎn)。阿索卡不會將之前的賈克斯稱為富裕,但顯而易見,現(xiàn)在賈克斯需要養(yǎng)活兩個人。 于是他認真地向邁爾斯學習如何制作辣醬。后者拿來的黃色果實不像阿索卡印象中常見的任何一種辣椒,但它們風味十足,很快就將他嗆得淚流滿面,手指也像被火燙傷一樣疼。 邁爾斯比他更謹慎熟練,而且觀賞綠眼男孩的悲慘遭遇對他而言似乎是一種取樂方式。索耶爾進來過幾次,從刀具架上取走或放回某種工具,或者僅僅是站在旁邊盯著他們看,阿索卡每次都又緊張又尷尬,緊張是出于索耶爾充滿壓迫感的存在,尷尬則是因為邁爾斯堪稱災難的調(diào)情方式——邁爾斯稱其為調(diào)情,在旁觀者看來,更像是在千方百計地激怒對方。 從任何方面來看,他們都是奇怪的一對。邁爾斯對待索耶爾的態(tài)度很難被看作情人,有些時候他將后者視為偶像崇拜吹捧,另外一些時候,他表現(xiàn)得像是最惡劣的家長,故意逗哭孩子,然后用加倍的寵溺慣壞他。 索耶爾當然不是孩子,然而邁爾斯這套喜怒無常的情感陷阱似乎對他有效,他對黑發(fā)青年的容忍和占有欲rou眼可見。阿索卡幾乎對此深表同情。 在某個時間,邁爾斯和索耶爾一同離開廚房,之后再也沒回來,但偶爾傳來的金屬敲擊聲和笑聲說明他們就在附近。阿索卡在郁悶中繼續(xù)處理那些辣椒,他無法控制流淚,唯有小心屏住呼吸,避免攝入更多辣椒素。 身后出現(xiàn)腳步聲時,阿索卡以為是邁爾斯終于返回,但一只手突然出現(xiàn)在他腰上,“哦,你來了?!?/br> 男孩扭頭看向賈克斯,同時抬起手背準備擦臉,后者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腕,將廚刀取下,然后小心地用拇指輕擦阿索卡濕潤的眼眶和面頰。那些皮膚很快變成粉紅色。 阿索卡瞇起眼睛,發(fā)現(xiàn)賈克斯身上穿的是他昨晚臨時借用的那件襯衫,它在自己身上相當寬松,但在賈克斯的肌rou線條上緊繃。阿索卡同時聞到木香和汗味。 與此同時,賈克斯正不悅地拉扯著男孩身上的裙子,喉嚨里發(fā)出指責的咕嚕聲,眼神里滿是質(zhì)問。阿索卡快速眨了眨眼睛,先發(fā)制人地將手指戳在賈克斯胸膛上:“都是你的錯!” 賈克斯眼中閃過錯愕,緊接著見男孩板著臉地道:“你把我單獨留在別人家,沒有任何解釋和交代,我醒來的時候還以為你把我轉(zhuǎn)手給索耶爾了!” 停留在阿索卡腰側(cè)的兩只手瞬間握緊,賈克斯的面具將他所有可以被看作辯解的聲音悶在后面,而男孩的手指還在用力戳他,責怪他:“你本可以給我留下一件衣服,而不是把我綁起來,讓我赤身裸體地被困在陌生的地方?!?/br> 賈克斯彎腰,將面具壓在阿索卡的發(fā)頂,像只生病的小狗一樣嗚咽。當時他專注于不要擾醒沉睡中的男孩,并沒有想太多,至于捆綁……賈克斯會在稍后承認繩索中的阿索卡看起來很合適。 被悶死在擁抱中的前景并不有趣,阿索卡用雙手推開賈克斯,想了想,又指出后者的另一點過失:“你昨晚咬了我,那很痛,而且有感染的風險。” 更重要的是,讓他被邁爾斯嘲笑。 賈克斯悶哼一聲,手指在阿索卡肩膀上徘徊,隔著織物輕碰傷痕的位置,又迅速移開。清晨時分,他檢查過那里的咬傷,它不再滲血,紅腫并結(jié)痂,可以預見的是,即便完全恢復,男孩肩膀上仍然會留下一個清晰的傷疤。 破壞了阿索卡完美無瑕的皮膚,賈克斯不無歉疚,但制造出專屬標記的興奮依然在他胸腔里膨脹。 阿索卡敏感地察覺到從男人身上散發(fā)的驕傲情緒,讓他同時感到危險和自憐,不假思索地,他握住賈克斯的右手,張嘴咬住掌側(cè)。 這原本是一個沖動的動作,但當賈克斯沒有立即抽回手,而是低頭專注地盯著他看,阿索卡的心臟開始狂跳。猶豫轉(zhuǎn)瞬即逝,直到在舌尖嘗到咸味和鐵銹味,他才意識到自己在用力,以及他確實有兩顆尖利的虎牙。 賈克斯仿佛沒有痛覺,血線順著阿索卡唇角溢出的時候,他將另一只手伸進男孩的栗色頭發(fā),撫摸并托住阿索卡的后腦勺。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綠眼睛,陸續(xù)從男孩眼中讀出疑惑、興奮和畏懼。 直到阿索卡進入不知所措的狀態(tài),賈克斯才捏住他的下巴,從男孩嘴里取出自己的手,兩排整齊的牙印刻在他手掌側(cè)面,乍一看鮮血淋漓,但賈克斯對男孩嘴唇上沾染的血跡更感興趣。 他在面具下舔著嘴唇,慢慢用食指抹掉阿索卡下唇處唾液和血的混合物后,忽然抬起面具下端,將手指塞進口中。 阿索卡恍然回神,呼吸急促,猛地揪住他的襯衫前襟:“停下——這太奇怪了!”他嘴里還能嘗到賈克斯皮膚和血液的味道,感覺很好,或許這才是真正奇怪的事情。 賈克斯順從地放下面具,流血的右手垂在身側(cè),左手則重新回到阿索卡的下巴。他抬起男孩困惑而漲紅的臉,視線從濕潤的嘴唇移到焦灼的綠眼睛,然后傾身彎腰。 在邁爾斯的口哨聲響起之前,賈克斯就快速后退了,就像他剛剛在男孩鼻子上咬了一口,而不是隔著面具與他生硬地輕碰。 阿索卡低頭捂著臉,通過手掌體驗到自己面紅耳赤。當然,他手指上還殘留辣椒素,所以那種刺痛和火辣的感覺其實很復雜。 邁爾斯無視了賈克斯正在流血的書,他笑嘻嘻地朝綠眼男孩道,“看來某人的感冒已經(jīng)痊愈了。” 或許。但邁爾斯提供的肯定不是什么常規(guī)療法,阿索卡還是更喜歡熱蒸汽、軟毛巾和撲熱息痛,而不是對著辣椒醬痛哭流涕。 剩下的罐裝和密封工作由邁爾斯完成。阿索卡站在旁邊觀摩學習,他們不約而同地排擠了賈克斯。 賈克斯看起來并不在乎,他坐在廚房外的一把椅子上,與回到室內(nèi)的索耶爾面面相覷。兩個“丈夫”相對沉默,氣氛出奇詭異,又莫名和諧。 阿索卡低聲詢問:“邁爾斯,索耶爾……他也不說話嗎?” “肯尼就好。不,奈歐沒有緘默癥,他只是不愿意開口?!?/br> 邁爾斯——肯尼快速看了他男朋友一眼,假笑著道,“我偏愛沉默寡言的男人。” 阿索卡短暫地評估了一下,他不會將賈克斯劃分在沉默寡言的陣營,他只是不說話,但總有聲音、眼神和肢體語言的回應。就像現(xiàn)在,賈克斯的視線頻頻投過來,催促著阿索卡的回應。 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阿索卡低聲道:“我偏愛紅頭發(fā),長腿……”在肯尼發(fā)出感慨之前,他緊接著道,“還有豐滿的胸部?!?/br> 他強調(diào)“胸部”的語氣逗樂了肯尼,他大笑著看向廚房外的兩個男人,瞇眼觀察了兩秒,扭頭朝阿索卡道:“我不知道賈克斯的頭發(fā)是什么顏色——但他確實有驚人的胸部輪廓?!?/br> 阿索卡懊惱地咆哮。 離開邁爾斯—索耶爾家時,他們帶走了一罐自制辣醬。阿索卡驚訝地發(fā)現(xiàn),賈克斯居然為鄰居帶來一罐雞湯作為隨手禮,而肯尼在清洗干凈那只陶罐后,順手裝滿辣醬作為回禮——就像他們只是普通鄰里一樣。 他們步行返回木屋。肯尼說過兩家住處很近,但其實比阿索卡想象中更遠,需要穿過地勢復雜的密林,并翻過一段低緩的山丘。賈克斯沒有沿途標記的打算,所以阿索卡猜他無法單獨拜訪肯尼,否則會像那個伊朗孩子一樣迷失在尋找朋友之家的途中。 他們都離群索居。 肯尼的反叛或許是邁爾斯夫夫無法融入社區(qū)的原因,但賈克斯是一直孤立在塞勒特島的邊緣嗎?他是如何在監(jiān)獄島上建立聲望并掌握權(quán)利的? 好奇像雪球一樣在阿索卡心中越滾越大,但他沒有詢問,而是隨意地向賈克斯建議:“我們也應該開始儲備過冬物資了。” 賈克斯捏了捏他的手心,表示同意,更多地是贊賞男孩在語句中使用“我們”。 — 回到木屋后,阿索卡明白了賈克斯在天亮前將他送走的原因。昨夜的暴雨不僅淹沒了前院,而且摧毀了部分屋頂,阿索卡站在客廳里,看見地板兀自潮濕積水,沙發(fā)等家具也被挪開,天花板明顯經(jīng)過休整。 他瞥了一眼賈克斯,“我本可以留下幫忙的?!?/br> 賈克斯比劃了幾個手勢。阿索卡所掌握的語言里應該不包括(不規(guī)范的)手語,但賈克斯將手掌貼向前額的意義很明顯:當時他在生病,沒有用處。 “好吧,至少我還可以打掃衛(wèi)生?!?/br> 賈克斯不需要他的男孩打掃衛(wèi)生,他在阿索卡彎腰之前就將后者抱起。他們的臥室相對而言沒有受到暴雨侵襲,阿索卡很快被放置在床上——他注意到床單已經(jīng)更換過——賈克斯在一分鐘內(nèi)脫掉了他身上的裙子,粗魯?shù)厝釉诘厣稀?/br> “嘿,我應該把它洗干凈,還給邁爾斯……” 賈克斯哼了一聲,抓起床邊的紙袋,塞進阿索卡懷里。 通過柔軟的觸感,阿索卡已經(jīng)猜測到紙袋里是什么,但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什么……” 他抓住男人的手腕,驚訝地注視著本應該仍在滲血的傷痕。賈克斯的手背上還留有斑駁血跡,但那些牙印……一個小時前留下的深刻牙印,此時僅僅是微不足道的創(chuàng)傷。 就像是有人加速了愈合過程。阿索卡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即使經(jīng)過敷藥,它依然強烈刺痛。 “這不公平……” 阿索卡瞪著那只手。 賈克斯歪了歪頭,努力理解男孩的委屈情緒。然后他站起來,解開襯衫紐扣,讓上半身赤裸,再跪到阿索卡旁邊,將男孩的手指拉到自己肩膀上。 不是很難理解的暗示,阿索卡不自覺地磨了磨牙。他盯著男人寬厚的肩膀看了一會兒,視線下移到肌rou緊實的胸膛,忽然想起肯尼的調(diào)侃,耳朵開始發(fā)紅。 散布在這具身軀上的各種傷疤有助于分散注意力。阿索卡伸手碰了碰賈克斯腰側(cè)的一片攣縮性傷疤,它面積不大,但很陳舊,應該是來自童年時代的意外燒傷。 讓阿索卡更加在意的是附近的幾個貫穿傷,它們肯定是彈孔,所以賈克斯在某個時間被多次射傷,子彈穿過他的皮膚和臟器,但依然存活下來? 除此之外,阿索卡還在他鎖骨下方找到一處砍傷,而腹部的交錯疤痕應該源自利器反復穿刺。阿索卡越檢查越心驚: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以及,他是怎么活下來的? 賈克斯放任那些柔軟的手指在皮膚上滑動,感覺就像有溫度的羽毛。但男孩已經(jīng)光著身子在冷空氣里坐了太久,賈克斯握住他的手指,從紙袋里翻出一件灰藍色的毛衣,套在阿索卡頭上。 被蒙頭蓋住的阿索卡打了個噴嚏,隨后將毛衣拉下來,蓋住發(fā)涼的大腿。針織裙柔軟舒適,而且厚薄適宜,阿索卡感激地握了握賈克斯的手,然后往前靠了靠,將嘴唇貼在后者等待已久的肩膀上。 將牙齒壓在皮膚上的時候,阿索卡有了更好的主意,他轉(zhuǎn)而用確保大量毛細血管破裂的方式吮吸。賈克斯吃驚地摟住男孩的腰,相比微不足道的刺痛,溫軟嘴唇在他皮膚上移動的感覺更加強烈。 這是親吻。他激動地抱緊阿索卡,快樂地低吼著,當他們一起滾到枕頭上時,接觸被打斷了。 阿索卡看著那枚深紅的印記,幾乎正在滲血。他擦了擦嘴,看向嗚咽不止的賈克斯:“你喜歡這個?” 皮革面具下的棕眼睛懇求地看著他,賈克斯點頭。阿索卡笑了笑,再次趴在他身上,慢慢地吸出一個新痕跡。 — 暴雨后的整整兩天,賈克斯都沒有出門。他只花了一小半時間休整房屋,其它時候都在確保阿索卡呆在臥室,似乎是出于某種執(zhí)念,他認為生病的人必須在床上休息,即使阿索卡再三保證已經(jīng)退燒。而且所謂“養(yǎng)病”越來越像是借口,阿索卡懷疑賈克斯只是在制造理由,方便他們毫無節(jié)制地互相摸索。 除了暴雨之夜的危險試探,賈克斯沒再試圖將手指或其它東西塞進阿索卡的身體,他們又回到了互相手yin的階段。 但賈克斯對男孩的嘴產(chǎn)生了新興趣,即使無法保存太久,他還是喜歡讓阿索卡在身上制造吻痕。而最讓他激動的,則是看著男孩將柔軟的嘴唇緊貼在肌rou紋理上,從胸膛一路輕吻到腰腹,光是看見紅潤的舌尖在腹肌上輕舔,賈克斯就幾乎在面具下缺氧窒息。 阿索卡很容易被這種興奮感染。他能夠從纏在頭發(fā)里的手指讀到催促和暗示,也想知道,如果接下來環(huán)繞住賈克斯yinjing的不是手指,而是他的嘴……會發(fā)生什么?無論如何,羞怯不是存在的障礙,他只是……等待時機。 第三天早上,賈克斯端著餐盤走進臥室的時候,看見他的男孩已經(jīng)穿好衣服,跪坐在床上,雙臂交疊在胸前。 “你不能永遠把我困在床上?!?/br> 事實上,如果賈克斯愿意,他可以。但阿索卡蠻橫地宣布,“我需要活動腿腳?!?/br> 好吧。賈克斯放下餐盤,坐到男孩身邊,抓起床頭柜上的鉛筆和紙條,簡單地寫道:幫我,雞。 “雞?什么意思?” 賈克斯朝窗外放晴的天空指了指,再朝前院方向比劃。阿索卡很快明白過來,日前的大雨可能摧毀了院子里的雞舍,賈克斯打算重建一個。 “好的,我會幫忙?!?/br> 阿索卡樂觀地道。他很清楚賈克斯獨自完成這項工作是輕而易舉的,但把它變成合作會更愉快也更有意義。 賈克斯一共養(yǎng)了七只雞,都是母雞。阿索卡對養(yǎng)殖幾乎一無所知,但也詢問過為什么不引進一只公雞豐富她們的生活,也許還能收獲一些毛絨絨的小雞。然而賈克斯對擴大養(yǎng)殖規(guī)模并不感興趣,只要餐桌上還有足夠的雞蛋和雞rou。 阿索卡也沒有執(zhí)著于此,畢竟他是負責喂食和打掃籠舍的人。這群溫順無害的彩羽女士不僅是食物,還有點像寵物,阿索卡甚至為她們起了名字。 賈克斯已經(jīng)平整了土地,舊雞舍的殘骸被拆除成建材,幾只母雞被關(guān)在臨時雞籠里。阿索卡點了點她們的名字:“愛麗兒、貝兒、茉莉、白雪、辛迪……辛迪?辛迪去哪兒了?” 他扭頭看向賈克斯,卻見后者迷茫地聳聳肩。阿索卡后知后覺地想起邁爾斯家餐桌上的那罐雞湯,好吧,他們可能在三天前分吃了灰姑娘。聽起來有點殘忍。 同情地看著雞籠里剩下的公主們,阿索卡選擇接受她們不僅很好看,而且很好吃的事實。 簡短交流后,他們分配了工作。當賈克斯負責設置環(huán)繞雞舍的鐵絲網(wǎng),阿索卡會敲打一些木板,因為建材實際上已經(jīng)準備好,任務似乎并不復雜。 然而盡管天氣涼爽,阿索卡的額前還是逐漸擒出汗珠,它們間或滴落在他手臂上,或者手底的木板上。他一個接一個地敲打鐵釘,期間失誤了幾次,不禁小聲咒罵,每逢此時,賈克斯就會放下手中的工作,過來安慰地拍拍他的背,糾正或指導下一步應該怎么做。 雖然氛圍是辛勤勞動和大汗淋漓,阿索卡還是注意到,當他彎腰附身為雞舍坡頂釘上木板時,賈克斯的視線粘著在他屁股上。褲子中間的凸起很明顯,還有他看見男孩揮舞錘子時的輕微呻吟。 但是工作最終順利完成了,謝天謝地,阿索卡已經(jīng)筋疲力盡。賈克斯也結(jié)束了鐵絲網(wǎng)的布置,接過錘子,完成最后一點加固程序。 他們的成果并不完美。釘子有點不平整,木板之間的嵌合也不嚴密,但它畢竟是個完整的雞舍模樣,阿索卡覺得很感動,這是他用自己的雙手建造的東西。 “把母雞們放出來吧,賈克斯?!?/br> 賈克斯點點頭,很快將雞籠提過來。一陣嘈雜的咯咯聲后,母雞們進入,立即開始環(huán)顧新環(huán)境。愛麗兒啄著泥土尋找草籽,貝兒開始探索雞舍,白雪則滿足于坐在原地…… 阿索卡聳了聳肩,覺得她們都有自己的個性,非??蓯?。賈克斯不知何時離開了,回來時,捧著一杯放涼的茶水,阿索卡這才意識到自己口干舌燥,感激地接過。 仰脖喝掉大半杯茶,阿索卡將杯子還給賈克斯,繼續(xù)開心地看著母雞們各自活動,但最終,她們都進入了雞舍。阿索卡連忙彎腰細看,完美,草堆厚薄適宜,房舍高低得當,她們會住得很舒服。 一種自豪感在阿索卡內(nèi)心涌現(xiàn),同時另一種感覺也在他身后增強。兩只手環(huán)在男孩腰上,他試圖直起身子,但當賈克斯的重量壓下來,這并不輕松。 不過大個子的手臂是強有力的支撐,阿索卡附身抓住柵欄,感覺到賈克斯的勃起隔著織物抵在他屁股上,有節(jié)奏地頂送,讓他比想象中更加興奮。 還有害怕,“別……別瘋了,我們在外面!” 賈克斯依然緊緊地抓住男孩,讓他保持在原地。他們都知道,在沒有任何提醒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有人穿過賈克斯布置在木屋周邊的各種陷阱,而不發(fā)出任何動靜。 但阿索卡還是滿臉漲紅,現(xiàn)在是中午,現(xiàn)在是戶外,現(xiàn)在……現(xiàn)在賈克斯的一只手從他身上移開,然后拉開他的褲子拉鏈。阿索卡看見他的褲子落在腳踝,緊接著下身微涼,賈克斯將他的裙子推到腰部,內(nèi)褲拉到大腿上。 羞恥在血液中沸騰,阿索卡握緊柵欄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賈克斯在他身后喘著氣,很快就將yinjing抵在男孩身上,握住它輕拍柔軟的臀丘,然后滑入股縫之間,舒服地摩擦。 “賈克斯!等等,等等!” 男孩的聲音足夠響亮,賈克斯慢慢停下動作,依然抱著他的腰。 阿索卡在調(diào)整呼吸的同時快速運轉(zhuǎn)大腦,他需要掌握分寸…… “摘掉面具。” 賈克斯若有若無的磨蹭完全止住,他低頭看著男孩明亮的綠眼睛,它非常堅定,就像阿索卡的語氣:“摘掉你的面具,然后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br> 賈克斯的表情完全被皮革面具遮擋,但棕眼睛里逐漸冷卻的欲望是很明顯的。阿索卡的身體因僵硬而挺直,不確定和畏懼則在體內(nèi)增長。 賈克斯抬起一只手的時候,他瑟縮了一下,但發(fā)現(xiàn)男人只是將他的臉往前推,讓他目視前方。阿索卡微微顫抖著,一只手向后伸,抓住賈克斯的襯衫。 喃喃自語般的咕嚕聲從后方傳來,似乎沒有威脅性。阿索卡緊張地等待著,四周忽然變得異常安靜,空氣仿佛在他們身周凝固了。 輕微的扣搭聲響后,阿索卡的視線范圍內(nèi)出現(xiàn)一只古怪的面具,它基本由獸皮拼湊而成,皮料色澤不一,但都因陳舊而發(fā)黑。阿索卡下意識地接過它,沒有回頭。 一只溫暖干燥的手出現(xiàn)在他喉嚨上,輕輕握住男孩的脖頸,確保他不會突然回頭。阿索卡屏息等待著,直到另一個人的嘴唇落在他脖子上,細細的喘息聲立即泄露出來。 賈克斯立即撤退,但男孩的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襯衫前襟,并繼續(xù)用力。所以他只是徘徊了幾秒,就又回到剛才的位置,親吻男孩的脖頸和下巴,用舌尖舔,用牙齒輕咬。 阿索卡沒有辜負信任,他完全沒有偷看,只是微微側(cè)頭,將更多的敏感皮膚暴露給賈克斯。他在濕軟唇舌的探索間捕捉到些許尖銳的刺痛,多半是來自賈克斯那幾顆造成覆合障礙的尖牙,但那沒關(guān)系,只是增添更多的快感。 唯一的問題是賈克斯嘗試了好幾次,才在男孩脖子上吸出鮮明的吻痕。當它完成的時候,阿索卡伸手摸了摸,感覺又熱又痛。 “賈克斯,你相信我嗎?” 賈克斯將腦袋擱在男孩肩膀上,用力地蹭了蹭。阿索卡反手摸了摸他短而硬的頭發(fā),用余光分辨出那是一種深沉的赤褐色,“現(xiàn)在我要轉(zhuǎn)過身來……但是我會閉上眼睛。” 賈克斯猶豫了幾秒鐘,才松開環(huán)住男孩身體的手臂,看著他慢慢轉(zhuǎn)身,眼睛依然是緊閉的。賈克斯緊張地盯著他,想知道阿索卡有什么計劃。 阿索卡手中緊握著那個面具,心情同樣緊張。他用空閑的手摸索到賈克斯的手,將它握住,然后慢慢放低身體,跪在地面上。 他看不見,眼前只有黑暗,和陽光穿透眼皮帶來的紅暈。但記憶已經(jīng)足夠了,阿索卡知道自己面前有一根完全勃起的jiba,粗壯,跳動,布滿血管,把它塞進嘴里不會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不過手中粗硬的皮革觸感帶給阿索卡另外的感受,賈克斯信任他不會隨時睜開眼睛,這簡直是孩子氣的天真。雖然阿索卡并未打算違背約定。 他終于伸出手,握住那根堅硬的東西,比印象中更燙,也比印象中更重,有強烈的男性麝香氣味,并不令人反感。阿索卡呼出一口氣,將嘴唇湊上去。 可笑的是,有一瞬間,他試圖回憶自己是否有過koujiao經(jīng)歷,以了解應該怎樣做。但事情一旦開始就變得容易了,阿索卡開始親吻它,從尖端到底部,再往復,同時在手掌間滾動沉重的球囊,但他用舌尖探測到搏動的靜脈時,頭頂沉重的喘息聲變成前進的動力。 比較困難的部分是用嘴唇含住整個尖端,舌頭不可避免地掃過裂隙,阿索卡嘗到咸澀的前液味。然而這似乎觸動了賈克斯按鈕,他發(fā)出嘶嘶的吸氣聲,抓住男孩的頭發(fā)并向前挺腰。 阿索卡扶住男人的大腿,那里的肌rou緊繃。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賈克斯的yinjing在舌頭上急切地滑動,甚至在牙齒上磕碰。 定了定神,阿索卡拉了拉賈克斯的手指,然后決定重新掌控節(jié)奏。他鼓起臉頰,一寸接一寸吞咽,驚人的腰圍對他的下頜是一種考驗,但他還是可以接受更多、更多……直到賈克斯的yinjing越過懸雍垂,扎入食道。 男孩的喉嚨鼓起,滿臉通紅,淚水從緊閉的眼瞼溢出。與此同時,賈克斯也在激動中漲紅了臉,他想象過很多次,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jiba消失在一張美麗的嘴里,超出他的反應機制,潮濕火熱的天堂已經(jīng)令他休克了。 阿索卡排空臉頰,然后上來喘氣,再重復之前的事情,直到找到某個節(jié)奏。他的腦袋在賈克斯胯間擺動,男人則抓住他的頭發(fā),來回晃動臀部,越來越濃郁的氣味逐漸淹沒他的感官。 他沒來得及撤退。當然,他能感覺到賈克斯的睪丸在他手上收縮,yinjing在他舌頭上跳動,但阿索卡沒有意識到那是信號,直到第一股jingye射到他的上顎,他才有意后退,但此時賈克斯已經(jīng)按住他的腦袋,將他固定在原地。阿索卡能感覺到jingye順著喉嚨往下流…… 他向后跌坐在土地上,捂著喉嚨咳嗽,面具從手指間滾落。他睜開眼睛,但淚水模糊視線,他什么都沒看到,只知道賈克斯撿起了面具,然后穿好褲子,蹲在他面前。 當男孩終于停止干嘔,賈克斯才伸出一只手,將他扶起來。 阿索卡捂著喉嚨,感覺有點痛,舌頭掃過齒列的時候,他想起之前失誤的刮擦,于是抿了抿唇,“抱歉,我猜這不是最好的koujiao體驗?!?/br> 賈克斯沉默地看了他幾秒,沒有任何回應,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