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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五百兩,怕辦不出個名堂來啊?!?/br> 田氏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曾大老爺一說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數(shù)一數(shù)家里還剩下多少銀子,結果發(fā)現(xiàn)所剩無幾了。 “這可怎么辦???” 她焦慮地在屋子里轉來轉去,“若這件事辦不成,老爺定會很生氣?!弊钆碌氖遣坏蠣敽苌鷼?,如果再被家里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不過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里,五千兩的銀子便所剩無幾,她可討不了好去?。?/br> 事到如今,她也有些后悔買了那許多東西了。 “對了!” 田氏想到了一個主意,然后就急急忙忙走到了梳妝臺前,在上頭翻找著,半響抱了個紅色匣子走了過來,在桌子上打開,rou疼道:“這是我剛買的頭面,只在二郎中舉的那天戴過一回。” “你,你拿去當了吧。” “換點銀錢回來?!?/br> “真,真當了???”鐘mama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可是上好的紅寶石頭面,如此大小和色澤的很是難得,別的地方都沒處尋去啊。” “讓你去你就去!”田氏不舍地別開臉,將手攏在袖子里,抿著唇道:“找個口風緊的鋪子,當個活的,等有了銀子再,再贖回來。” …… 曾淑面無表情地聽完,然后問道:“所以,母親把她新買的頭面當了?” 鐘mama瞄了眼曾淑,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止,大太太的那套頭面,買的時候要六百多兩銀,但是當鋪說活當只給三百兩。所以,所以后面又當了一套金的,得了一百兩。” “后,后面又當,又當了幾個擺,擺件?!?/br> “都是庫房里,庫房里不常用的?!?/br> 童氏追問道:“都是活當嗎?總共當了多少銀子?”不怪她這般關注,活當和死當是不一樣的,活當?shù)搅巳兆涌梢匀ペH回來,但是死當人家恐怕已經(jīng)轉手了,追都追不回來,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鐘mama連忙回答:“都是活的,都是活當。這些東西總共當了兩千兩銀,如今都在大太太手里頭呢?!?/br> 童氏聽完想了想,然后轉頭對曾淑道:““淑姐兒,事到如今,這些東西都得贖回來才好,不然恐怕沒辦法交代啊?!?/br> “是啊,”曾淑嘆息一聲,合上了手里的冊子。 “都得贖回來?!?/br> 不然曾家大房恐怕就要換一個人主事了。 步履沉重的曾淑,一邊從大哥大嫂的小院子里出來,一邊往母親的院子走去。她這是要去和母親攤牌,從她手里把當票拿來。 本來大嫂童氏也想要跟著一道的,但是曾淑想著日后大嫂和母親要日夜相對,這種類似于逼宮的事情恐怕會引起母親的反感,這樣對大嫂并不好,于是拒絕了。童氏見狀只好嘆息一聲,然后塞過去八百兩銀票。 童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高門,這八百兩恐怕是大嫂手上所有的現(xiàn)銀了,曾淑只覺得懷里沉甸甸的。 她走在路上。 感覺這個自己從小長大的府邸,前所未有地陌生起來。 可她出嫁也才半年多而已。 “淑姐兒,”田氏見女兒進來先是一喜,就要招呼她坐下吃點心,但隨即發(fā)現(xiàn)她神情嚴峻并無絲毫笑意,于是這心里頭就咯噔了一下,頓了頓道:“你,你這副模樣,是怎么了?” 曾淑先是讓屋子里的人出去,等她們把門關上之后她才緩慢地,一步步地走到了已經(jīng)開始緊張的田氏身邊。 “淑姐兒?” 田氏先是慌張四望,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然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側過身子拉著曾淑的手道:“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嚇娘啊?!?/br> “娘,”曾淑沒和她打馬虎眼,直接道:“我都知道了?!?/br> 田氏心頭亂跳,“知,知道什么?” 曾淑直截了當?shù)卣f:“我已經(jīng)知道了,您缺銀子,然后把家里的東西拿出去當?shù)氖虑榱?。?/br> 田氏瞬間瞪大了眼睛,半響呵呵了兩聲把手縮回來,干笑道:“你,你這孩子,胡說些什么呢?”她忽地站了起來,“你快回去了吧,娘給你收拾東西去……” “娘!” 曾淑大喊一聲,“您不用再瞞我了,鐘mama什么都招了?!?/br> 田氏的背影僵住了。 曾淑繼續(xù)說道,不過這一回她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哭腔,“娘,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您先是給外祖母她們置辦了許多東西。然后又,又給你和爹還有我和二哥買了好些,所以如今銀子就不夠使了?!?/br> “沒,沒有?!?/br> 田氏沒有回頭,有些慌張地說:“娘還有銀子呢,”她快步走到藏銀子的地方把匣子取了出來,然后抱緊著走回到曾淑的面前,打開給她看,“你看,有銀子呢。” 曾淑見她到現(xiàn)在還想瞞著,心里頭真是萬分的復雜,紅著眼眶道:“那您把二哥中舉那一日戴的那副紅寶石頭面找出來給我看看,如果您能拿出來,那我就信,如果拿不出那您也不要再想著瞞著我了。” 田氏能拿得出來嗎? 自然是不能的。 她目光躲閃,啪地一聲把匣子的蓋合上,緊緊地抱著,“淑姐兒,這事你就別管了,娘自有辦法解決的?!?/br> “你乖啊,這事娘都已經(jīng)解決了!” “娘!”曾淑實在是看不下去她這般的執(zhí)迷不悟,質問道:“您說的解決辦法就是當東西嗎?您今日當了頭面首飾,明日當玉器擺設,那再過一些時日沒有銀子的時候是不是就要當家里的田契了?” “您可曾想過這件事若是被別的人發(fā)現(xiàn)了,您會是個什么下場?” 田氏語塞,她當然知道會有什么下場。 監(jiān)守自盜的不肖子孫,失去管家權,被責罵一番都是輕的,最怕的是被送去莊子上或者老家,甚至是被休回娘家去…… 但她還是抱著幾分僥幸的心里,對曾淑道:“淑姐兒啊,你爹說重陽要大辦一場,然后府里的月例也差不多時候要發(fā)了,這些都是費銀子的事。” “娘之前是大手大腳了些,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了,等撐過了這幾個月家里有了銀子娘就去把東西贖回來!” “你放心,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曾淑無奈地看著她,然后道:“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不然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娘,您把當票和銀子都給我,我讓人去贖回來……” “贖回來做什么?!” 田氏臉色變換,然后停留在漲紅上,她沖著曾淑大聲地道:“你,你這孩子,你是不是見不得你娘好?。磕锘盍诉@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得了這管家權,你是不是要折騰沒了才甘心啊?” “辦不好這重陽節(jié),你爹定是會生氣的?!?/br> “再說了,”田氏瞪大了眼睛,“沒有了銀子,往后家里要怎么過日子?啊?要怎么過日子?” “你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