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搶鬼親(正君VS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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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搶親 南明皇城。 神策將軍府家的小公子定雪歿了,京中議論紛紛,有小道消息說定雪公子仗著定王府的勢,成日里橫行霸道,為一男妓與人斗爭而死。 此事成了茶余飯后百姓口中笑談。人多嘴雜,謠言漫天,說那男妓是如何如何絕色,定雪少爺是如何如何一擲千金,為美人沖冠一怒,最后血濺青樓,魂歸西天。 定雪死的不光彩,陛下又下令不準(zhǔn)厚葬,故神策將軍府十分低調(diào),只準(zhǔn)幾個要好親友吊唁。由于定雪尚未婚配就身死,將軍夫人心疼幼子早夭,不顧眾人反對執(zhí)意要尋一門陰親。 冥婚為南明廢棄的舊俗,即為早夭的男男女女結(jié)為“鬼夫妻”,避免其在陰間孤獨寂寞。將軍夫人聘鬼媒牽線拉橋,忙活數(shù)日,終選了華府五年前夭折的七小姐為妻。 將軍府大張旗鼓派媒人提親,美食珍饈與綾羅金銀抬了好幾大箱子,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只見一半的金銀璀璨生輝,另一半?yún)s是冥紙糊的器物,色澤艷麗而滲人。 雙方定親后馬不停蹄找先生算了好日子,哪知“成親”之前,天印軍的二公子伏辰親自帶了十幾箱彩禮,于東街敲鑼打鼓,眾目睽睽下求娶定雪。 此等驚世駭俗之事頓時傳遍京郊,眾人皆知伏辰搶鬼親的事。 “荒唐!”神策將軍勃然大怒沖進伏府,指著伏老將軍的鼻子罵,“這么缺德的事老子如何做得出!你這是要人家戳著脊梁骨罵我們!” 伏將軍臉色鐵青抽著水煙,半晌才深深嘆了口氣,無奈道一聲“家門不幸”。 原來神策將軍府為定雪尋“陰親”之時,伏辰就向父親提出此事,結(jié)果挨了一頓好打??伤麤]有放棄,一邊絕食明志,一邊長跪父親書房前不起。定雪死后他悲傷過度消瘦不少,如今滴水不沾,原本白皙清秀的面龐形容枯槁,比死人更像死人。年過八十的老夫人愛孫心切,哭哭啼啼的在書房大鬧一場,逼著伏老將軍同意了這門親事。 神策將軍鬧上門來,老夫人顫巍巍請他入了中門,眼淚流成了河,差點就要跪下。 “可憐天下父母心?!鄙癫邔④娡葱募彩椎?,“你們這是害了伏辰??!死者已矣,還這么拖累生者,是何等造孽的事!” “定伯伯!”伏辰叩首在地,泣不成聲,“小侄愛慕定雪十二年,求您成全小侄的心愿?!?/br> 神策將軍見伏辰好好一孩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哪有不心疼的,只是他官場浮沉多年,飽經(jīng)世故,嘆息道:“你還年少,不知人言可畏,終究會后悔的!” “小侄絕不后悔?!狈窖凵駡砸?,一字一句含著血淚回答。 伏定兩家見狀也無法,只好悄悄地辦了一樁活人娶死人的冥婚。 可伏定兩家為定王爺麾下最得力的兩只軍隊,權(quán)勢鼎盛,再低調(diào)也擋不住巴結(jié)討好的各路官員。伏辰本就人脈很廣,他的大婚自然引得權(quán)貴富商趨之若鶩,府里擺的十桌酒席根本不夠,沿著外街流水的宴席又加了四五十桌。 一場冥婚辦得觥籌交錯,奢華富麗,震撼朝野,不少文官口誅筆伐,斥伏定兩家荒唐,更有甚者,斥責(zé)定王爺“縱容”豪奴,枉顧國法。 定王爺很生氣,將伏定兩位將軍狠狠斥罵一頓,多虧伏辰早早求了小王爺蕭衍去說情,否則按照定王爺?shù)谋┰昶猓?dāng)場能強拆這場陰婚。 這場陰婚沸沸揚揚的鬧了半個月總算結(jié)束。 大理寺傳來消息,刺殺大單于的兇手陸遲被判死刑,藏刀在大單于的保護下免于一死,賜給大單于為奴,遣返回妲族。 定王府,南苑,堇棠院。 伏辰自成親后并未沉浸在痛苦之中,反而精神飽滿,神采飛揚,竟比之前還要光彩照人。他闊步走到堇棠院,被等候多時的小廝引著入了待客的花廳。 時至小雪,院中古老的銀杏樹被秋風(fēng)染成黃金色,青石板上落滿了厚厚的金色枯葉,乍看光彩耀目,細看有蕭瑟蒼涼之美。 夜卿皇在眾人簇擁下走出來,與伏辰寒暄兩句,客氣的讓他坐在下首。 “不必不必?!狈介L身玉立在側(cè),面帶笑容,“您有事盡管吩咐?!?/br> 夜卿皇端起一只瓷杯,掀開杯蓋,沁人心脾的茶香徐徐飄出:“本君聽聞,你向小王爺請求處死先前與定雪一起執(zhí)行刺殺任務(wù)的影衛(wèi)。” 伏辰心想,不過數(shù)十條賤命,何必請示主子呢?正君用詞倒是有趣。 見伏辰頷首肯定,夜卿皇好整以暇微笑道:“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是無辜的,也在刺殺任務(wù)中出了力,怎能如此處置呢?” 伏辰怔了怔:“定雪死了,他們護主不利,本就該處死?!彼C容望向夜卿皇,不客氣的反問,“若是無規(guī)矩刑罰,做屬下的只顧自己保命而不去效忠主上,貴人身死,賤奴茍活,豈不是要亂套了?” 夜卿皇感嘆于伏辰的癡情,再加之定雪才下葬不久,他說話也不得不委婉些,規(guī)勸道:“他們也未必沒有盡職,只是事出突然,措手不及,懲戒懲戒也是好的,可也該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伏辰早就知曉正君對王府里各位主子手握生殺大權(quán)十分不滿,先前在后院里,就立規(guī)矩不得隨意處死仆婢不得連坐罪名,因此還得罪了雎二公子??稍谀显?,似乎沒有正君置喙的地方,夜卿皇如今得小王爺寵愛,便想越俎代庖插手南苑的事,手也太長了。 “敢問正君,人命可有高低貴賤?”伏辰忽然問道。 夜卿皇沉默片刻,并未回答,只垂首飲茶一口。 這不回答,已是回答。 “等您能光明正大回答仆這個問題,再去考慮那些影衛(wèi)有沒有第二次機會吧?!狈秸Z調(diào)恭敬卻不失傲慢,“您總是為微不足道的仆婢著想,他們能回報您什么呢?這是徒勞無用的?!?/br> 在一側(cè)侍奉的陳平皺了皺眉,伏辰講話也太直白太放肆了。 哪知夜卿皇被這么針對后并沒有半點動怒或者退縮,他一雙清澈的眸深深凝視著伏辰,紅潤的唇緩緩?fù)鲁龇磫枺骸澳阌⒍ㄑ?,他能回報你什么呢?這亦是徒勞無用的?!?/br> 殺人誅心。 花廳內(nèi)氣氛陡然凝滯了,徹骨的寒意緩緩蔓延出。 陳平來堇棠院伺候兩年,多見夜卿皇溫文爾雅的好脾氣模樣,極少見他出言這樣強勢又一針見血。他想,原來正君以前不是不擅辯,而是選擇不辯。 伏辰抬眸與夜卿皇對視,眼中是不敢置信。 “此事需要本君回稟小王爺嗎?”夜卿皇恢復(fù)了一貫的溫和,“不過是幾條‘賤命’的事,不值得鬧到小王爺面前,你覺得呢?” 伏辰?jīng)]什么猶豫躬身回話:“是,如您所愿,若是無其他事,仆告退?!?/br> “請?!币骨浠薯槃莘愿溃八涂??!?/br> 等到伏辰的背影消失在金色的銀杏中,陳平為夜卿皇換上熱茶,臉上有擔(dān)憂色:“伏辰并非簡單易輿之人,您怕是要見罪于他?!?/br> “我們信念不同,維持虛假的面子也無用?!币骨浠史畔卤K,遣退所有侍婢,對陳平說道,“你可知道小王爺近來的新寵,春陰少爺?!?/br> “奴才知道,聽說古琴彈得好,人也美。”陳平回答。 “伏辰為小王爺推薦過多少佳人?這后院又有多少人與他有牽連?”夜卿皇骨節(jié)分明的素白手指攥緊杯沿,“春陰琴技不俗,曾名動京師,這般天才如何落魄至此?我派林穹查了查,竟發(fā)現(xiàn)了秘密。” 陳平心下一緊。 “自青樓里春陰潑了小王爺一杯酒后,春家平白遭遇橫禍,春家老爺入獄慘死,大少爺二少爺沾染烏香臥床不起,春陰賣身為奴被伏辰買下,哪有這樣巧的事?”夜卿皇清艷的眸中有罕見的憤然,“為諂媚主上,肆意毀掉別人闔家之歡,用兩年之久將一位有天賦的琴師逼成服侍權(quán)貴的yin婢,實在太過分了?!?/br> 即便是見慣了府里斗爭傾軋的陳平,聽到這些也膽戰(zhàn)心驚,渾身發(fā)涼。 “他們自認為高高在上,可隨意踐踏他人家園,哪有這般好事?”夜卿皇低聲道,“積沙成塔,積露成波,水能載舟亦能覆舟?!?/br> 陳平聽得半懂半迷糊,只連連點頭:“春陰少爺之事您要如何處置?” “靜觀其變吧。”夜卿皇放下茶盞,“他們不該瞧不起小人物,早前慕云閣的貓奴敢揭發(fā)沈從衣的惡行,藏刀為父母之仇情愿承擔(dān)刺殺大首領(lǐng)的死罪,凡此種種,他們都視若無睹?!?/br> 話說從堇棠院出來,伏辰陰沉著臉返回南苑,命小廝請來好幾位錢莊的心腹好友議事。只要南明與妲族的戰(zhàn)事拉開,云城明侯就要馬上上交“軍餉”,幾位大先生已打探好,云城的銀根向來緊張,若是幾大錢莊與隔壁郡縣不伸以援手,明侯定是無能上納軍餉的。 眾人正商議著,外面忽有探子來報,大首領(lǐng)今日秘密從南門出城,回妲族。 伏辰大喜,忙散了眾人,攜消息去尋找小王爺。 他們一直在等待大首領(lǐng)離開南明京城,截殺的刺客已經(jīng)埋伏在東南西北四處城門,以防備大首領(lǐng)金蟬脫殼。 大首領(lǐng)最大的失誤,就是他竟想帶著藏刀一起回妲族,企圖用愛感化這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少年。 伏辰猶自記得龍柏樹下硯侯與藏刀的對話,硯侯問藏刀。 “如果本侯可以讓你手刃殺害你父母的仇人,你愿意付出何種代價呢?” 藏刀激動地眼睛都紅了,他顫抖著堅毅的回答。 “我的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