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法師塔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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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里用一種嚴(yán)肅而復(fù)雜的眼神審視著他,混合著震驚與困惑、可能還有一絲不合時宜的欣慰,但很快全化為憤怒。 “你甩了他?!彼隙ǖ?。 對門,隔著欄桿,黑袍法師靠在門框上,抱起胳膊。 “我開始后悔把這事告訴你了?!笨ǘ蛩拐f。 “你把他甩了!”——現(xiàn)在她語氣里控訴占了多數(shù)。 卡厄斯默默移開視線,躲避雌獅的兇狠瞪視。 “……暫時的?!彼行┬奶?,辯解道。 對方眼神犀利:“你還想和他復(fù)合?!”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卡厄斯也煩躁起來。 “希蕾拉·火熒,你到底想什么樣?我和他在一起,你不高興;我和他分開,你也不高興;現(xiàn)在我說這是暫時的,你還不高興?” “你有什么毛?。俊?/br> “[你有什么毛?。”希里原句奉還,“卡厄斯!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多少心理斗爭,才允許你帶走他!” “現(xiàn)在你突然又出現(xiàn)在我眼前,[一個人]!把他留在外面……就像、就像拋棄——” 「就像拋棄只狗一樣」———卡厄斯幫她補(bǔ)全這句話。 他想起伊恩聽到自己決定時那種茫然無措的眼神,似乎這個總是游刃有余、處變不驚的男人遇到了什么重大變故:分手難道比一條龍還要難搞嗎? 黑袍法師想著,又覺得這樣調(diào)侃有些缺德,不過不妨礙他繼續(xù)回嗆希里。 “哦,”他挑眉,“所以你期望的劇本是:他把我甩了,回來找你,痛哭流涕認(rèn)錯,懺悔自己識人不清,悔過自新,重新變成你聽話的小跟班?” “我希望他從一開始就沒跟你離開?!毕@镆а狼旋X,“如果那時在塔里我能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 “在塔里?” 昔日導(dǎo)師陰沉著臉:“我知道他在意某個學(xué)徒……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你?!?/br> 麗芙和希里都知道,伊恩不在輪值期間都會頻繁跑去法師塔,大姐甚至興致勃勃列了份可疑名單。 卡厄斯頓時來了興趣。 “所以…你以為他暗戀的是誰?” 他很快恍然大悟,隨即爆發(fā)一聲大笑。 “不是——”希里還試圖辯解,然而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她。 卡厄斯毫不留情,繼續(xù)笑道:“你以為、你以為是特洛熙……哈哈哈哈……” “伊恩…和特洛熙……噗?!?/br> 他頂著女施法者的死亡視線,大肆嘲笑, “我以為你不懂人情浪漫已經(jīng)很慘了,但哈哈哈…伊恩和特洛熙……我猜你應(yīng)該是唯一一個會這么想的人……” 他對了對手指:“他們兩個……相信我,就算被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待一晚上,都不會有什么事?!?/br> “夠了……!” 希里惱羞成怒:“我以為會是個女孩!你這樣笑有什么意思嗎?” “有啊,”黑袍法師回答,“會讓你更顯得滑稽、讓我更愉悅。” 笑著笑著,他突然警覺起來。 “你收她為徒是不是因?yàn)檫@件事?”卡厄斯瞇眼,“該不會…你還鼓勵她去加入緘默騎士團(tuán)吧?” 希里立刻抓住翻盤機(jī)會。 “聽起來你有些后怕,尚有自知之明。” 她反擊:“你也知道特洛熙比你更穩(wěn)定吧,至少她不會突發(fā)奇想拋下同伴,做出無法預(yù)估的行為?!?/br> “你覺得她比我更適合伊恩?”黑袍法師語氣變得危險起來,“你想讓她們成為一對?” “我希望他們能彼此支持!”希里喊道,“特洛熙有心事,我看得出來,但她不需要靠和一個男人戀愛來解決這事?!?/br> “愛情確實(shí)不能解決問題?!彪y得地,卡厄斯同意希里的發(fā)言。 對方并不領(lǐng)情:“不要把這當(dāng)做你糟蹋感情的借口?!?/br> “無論你在想什么陰謀詭計,”前教廷法師上上下下,充滿懷疑地打量他,“我都不會讓你得逞?!?/br> 卡厄斯嗤笑:“得了吧,都和我關(guān)一塊了怎么說話還像個教廷法師?” “我們沒被關(guān)在一起?!?/br> “沒錯,你只是暫時來法師塔頂樓觀光的?!笨ǘ蛩孤柤纾皣?yán)于律己的教廷大法師為了體察底層學(xué)徒生活,特意來此暫住,令人感動?!?/br> 希里沒再對這種低水準(zhǔn)的蓄意嘲諷進(jìn)行反應(yīng)。于是,兩位高階法師隔著兩道鐵窗,陷入難得沉默中。 如果她也想用不說話來折磨人,那將是兩敗俱傷,卡厄斯暗暗想到。 真是奇怪了,這么多年來,他們從未心平氣和聊過天,此刻對話卻如老友般稔知。 過了一會兒,希里再次開口:“你不該來這里?!?/br> “要不現(xiàn)在你送我回去?”卡厄斯反問。他依舊不滿希里高高在上的說話語氣,但不像最初那樣針鋒相對。 停頓半晌,他又說:“我不是為了自己而來的?!?/br> 那更糟糕了,希里想。 “我寧愿你是為自己而來。”她嚴(yán)肅道,“用他作為理由,意味著接下來你所做的一切,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也不得不一同承擔(dān)?!盵br] “[他快要死了]?!笨ǘ蛩拐f。 他看向希里。猛然拋出的事實(shí)讓女人措手不及。她半張著嘴,一時無言。 “舊傷和詛咒正在消耗他,解開教會緘言咒是唯一辦法。那些流言蜚語又有什么在意的必要?” 黑袍法師握住鐵欄,魔金手銬發(fā)出清脆碰撞聲。 “你是要待在塔里,等待著死訊傳來;還是和我一起,做些逾矩的事呢?” 那雙猩紅眸子透過縫隙,注視著女施法者。夕陽余暉透過狹小的了望窗,在石磚地板上投下道道光欄,隔在兩人之間。 希里瞪向卡厄斯:“你在用他威脅我?” “我只是好奇答案?!苯鸢l(fā)法師并未退縮,“不,或者說,我連答案也不怎么好奇,只是陳述你心中的掙扎———答案還不夠明顯嗎?希蕾拉。” “你能在查希提網(wǎng)開一面,就證明,你的‘原則’從不是不可打破的?!彼c(diǎn)明。 女人嘴唇抿成一線,卻無從反駁。 “你是個魔鬼?!彼罱K說。 “隨你如何定義我?!笨ǘ蛩够卮?,“知道我們最大不同是什么嗎?” “我從不活在別人定義里。” 在法術(shù)天賦與造詣上,二人不相上下,希里甚至略強(qiáng)于卡厄斯,她能在法師塔體制中走到塔尖,能夠成為教會乃至整片大陸的驕傲與權(quán)威,足以彰顯她實(shí)力。 可這一切身份都來自于他人。被給予的,自然可以被剝奪。一旦她質(zhì)疑了給予她身份的權(quán)力本身,權(quán)力便會讓她出局。 而卡厄斯很早便跳出了這場游戲,他不屑于——或被迫放棄了——在這套規(guī)則里成為佼佼者。 也許,沒有遇到圖謀不軌的導(dǎo)師,他也會像曾經(jīng)憧憬的那樣,沿高塔一路向上攀爬:學(xué)徒,高級學(xué)徒,教廷法師,高階教廷法師……直到成為第二個希蕾拉·火熒。 但變數(shù)已然出現(xiàn)。 “…我們確實(shí)存在不同想法?!毕@飺u頭,“但這不代表你是正確的?!?/br> “沒有規(guī)則…沒有原則,你將看不清自己腳下,卡厄斯?!彼f,“混沌也許意味自由,可它也是無序的。失去信仰、無視他人評價……你將自己置于更高的迷失風(fēng)險中?!?/br> “你能在這里質(zhì)疑我的選擇,動搖我的立場,不因?yàn)槟阏莆照胬怼!?/br> 她語氣沉重而清醒:“而是因?yàn)槟阈疫\(yùn)?!?/br> “你幸運(yùn)地一次又一次免受損失,于是也將這當(dāng)做了一種能力,認(rèn)為游離規(guī)則外的冒險總是值得的。”希里靠上欄桿。 “它從來不是?!?/br> “那些沒落在你身上的懲罰,將有人在替你承擔(dān)?!?/br> “如果魔鬼要讓你墜落,一定會先讓你爬得更高?!?/br> 她與卡厄斯四目相對。 火系法師沒有她jiejie那樣柔和的臉龐、溫順而俏皮的眼神。相反,她長得不夠秀美,又常常顯得過于嚴(yán)肅,以至缺乏魅力。一向被稱贊的,是麗芙雅的美麗、善良與博愛,是以賽亞的英俊、謙遜與溫和。人們總是喜歡喜歡他們的人。希蕾拉的學(xué)識、力量和性格無法讓她變得可愛,可這些正是讓她保持自我的根本。 卡厄斯有一點(diǎn)說錯了:假如希里真想被他人定義,完全可以學(xué)著變得體貼、圓滑。 “無論你想做什么危險的事,收手吧,卡厄斯?!?/br> 她想起藏在口袋里的鑰匙。 “我會幫助你離開這里……不是為了你?!?/br> “那是為了誰?” “其他所有人。你的一意孤行將會給這座城市帶來仇恨與災(zāi)難。”希里嚴(yán)肅道,“大陸已經(jīng)陷入預(yù)言中的災(zāi)難……不要將這里變?yōu)橄乱蛔橄L帷!?/br> “…你寧愿相信飄渺虛無的預(yù)言,也不愿相信面前活著的人?!?/br> 黑袍法師失望地后退,遁入牢房陰影中。 這才是他們總無法融洽相處的原因。他們太過相似,一樣固執(zhí),一樣優(yōu)秀,卻軌跡不同,理念各異。 “你不可能一直幸運(yùn),”希里提高聲音,朝對面房門說道,“走向毀滅…只需要一次運(yùn)氣不佳。” 下方傳來隱約腳步和喧鬧聲,高塔學(xué)徒們正走向禮堂,為晚禱作準(zhǔn)備。聲音順著螺旋階梯一路爬升,傳到兩位囚徒耳中。 等這一陣嘈雜過去后,希里聽到對面黑暗中傳出回答。 “那就等到我跌落的那天,看著我毀滅?!笨ǘ蛩拐f。 “到那時再批判我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