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山洞中只留下一條銀白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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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庭君每年這幾日都不大舒暢,除了周期比較長,比普通女性的經(jīng)期還要準(zhǔn)時,從氣海而起的虛弱感連帶著周身靈力也有些不穩(wěn)——可能縱欲也算原因之一,畢竟化神元精每滴都非常珍貴??傊畬?shí)力會跌一大截,以至于一般不會用真面目示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他愿意在這個時候回青云,花行尊是有些沒有想到的。 道庭君卻不以為意,照舊回到了自己房間打坐靜心。 他在花樓尋了許久才找的之前那間屋子,空間窄小潮濕,如何清理過幾天又會變成那樣,用一些俗世說法就是天生的風(fēng)水不好,是極樂之地難得可以用來施展些……不那么合適的咒術(shù)的地方。 靈氣在氣海里轉(zhuǎn)了一個小周天就被蓬勃的妖氣給堵住了,沒人知道一劍霜寒的道庭劍尊體內(nèi)妖氣居然烈性如火,不消一會就將試探的幾道靈力完全吞食殆盡。 他抹去唇邊鮮血,不再運(yùn)功調(diào)息,而是安然合上了雙眼。 雨早就停下,從屋檐滴漏的雨水像是敲在心尖上,屋里的火燭不知什么時候也熄滅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呼嘯的風(fēng)聲。 他有那么一個瞬間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身體虛軟,仿佛血液都被凍住了一般的寒冷,然后意識很快抽離出去,他看到荒原之上白雪皚皚,近乎血色的天空把雪也映照成淡粉色,有兩個人這片淺紅原野上劍拔弩張。 不,是兩個人……前面那個青年背上還背了一個男子,那個人身上的雪白衣袍盡被鮮血打濕,看上去如浴血而出,看仔細(xì)了,就能發(fā)現(xiàn)他全身上下布滿了鐵絲一樣的傷口,手腳和臉頰都奇異地生了細(xì)小的鱗紋,但似乎又被人想要強(qiáng)行扒下來過,連接鱗片的皮rou也是血淋淋一片,和不知名的傷痕連在一起,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一寸好的肌膚也找不到,更別提看清本來面目了。 道庭君知道那是“自己”。 是被剝丹后第一次遇到季長云的時候,季長云幫他取回了寒珠,而之后… 黑衣男人打斷了這道的思緒,他冷冰冰地瞥了青年一眼,近乎憐憫地開口:“尊上已經(jīng)懷疑你了?!?/br> 他沒有繼續(xù)動手,因?yàn)檠z的其他人已經(jīng)被他們遠(yuǎn)遠(yuǎn)拋在身后。 那時候的季長云還算“年輕”,或許內(nèi)里早就變成了不知名的怪物,但至少皮相仍舊鮮活得如同二十幾歲的青年,他手里捏著長劍,背上拖著不成人形的“道庭”,搖搖晃晃地站在了黑衣男子面前——那是季長云在血獄少有的稱得上是好友的人,三十六羅生門現(xiàn)任門主,南單君洲——盡管他們都沒有承認(rèn)過所謂的友誼。 在血獄這種地方,沒人敢露出絲毫軟肋,稍有不慎,昔日情誼就是入骨纏綿的毒藥。 “懷疑?”季長云勾了勾唇角,他腹內(nèi)有傷,氣息略微不穩(wěn),但緩過氣來也很快,“血獄里什么事能瞞過陛下,用得著懷疑嗎?!?/br> “但他畢竟是外來者,你只要交他出去頂了那個入侵者的位置……” 季長云冷笑道:“你是在教我怎么欺瞞陛下?” 孔洲并不答他,他知道自己逾越了,沉默地看著青年放下背后的人,小心翼翼把丹藥嚼碎了敷在最深的幾道傷口上,又去探他脈搏,卻因?yàn)槭种割澏稁追瑳]有碰對位置。 孔洲少有看到季長云這般慌亂的時候,頓時有些無奈,沒有再故意刺激他,輕聲道:“你為了個外來的小妖冒犯尊上就罷了,何必還要把人劫出來,尊上既然說了留他一命就不會食言,還為此暴露了你的暗線……實(shí)在不值?!?/br> 他看著季長云幾十年心血化作泡沫,怎能不氣。 “外來的小妖?”季長云輕輕拂過“道庭”眼角邊幾處斷裂的白色鱗片,忍不住搖了搖頭,“你不是從未看過我化作原型嗎?他現(xiàn)在血脈反噬成這般模樣,你難道真的想不明白……” “什么原型,你不是北冥蛟龍之后……” “道庭”忽然抽搐起來,睜開的雙目已經(jīng)完全化作獸狀,雙腳并攏在一起隱隱有蛇尾幻影出現(xiàn),他用鮮血淋漓的手抓過了季長云的手臂,尖利的牙齒刺破了手上血管,大口地吸吮起來,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絲毫人性。 “他才是那條蛟的后裔……魔尊不會留他一命的,”季長云摸了摸男人鬢角白發(fā),極為冷靜,“你走吧。” 男人似乎是在吞食季長云血里的某種東西。 孔洲也是妖族,再怎么遲鈍也到底明白過來:“你根本不是什么半妖——你吞了這小子的妖丹?你還和他待在一起,真的瘋了不成?” 季長云沒有再說話,用另一只手輕輕扣住了驚鴻,然后在孔洲驚訝的目光中將他寶貝至極的佩劍扔到他腳旁,似乎不想再看地別過頭,抱著扣住他手腕不放的男人站起來,踉蹌地往雪原深處行去。 剝丹的后遺癥過了整整五十七年,終于裹著血脈反噬的邊角重新卷土而來。 這處是一潭冰泉,周圍沒有任何植物,冰泉盡頭有一個不小的山洞,是季長云在“狩獵”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 “咳咳…季長…咳……別管…走……”男人終于清醒了一些,嘴里的血止不住地涌出來,好像要把肺腑里的血都流干似的。 季長云不想讓對方再說話,捂住嘴就沾了一手的血,他手指都不自覺地顫抖,第一次會為某個人的死亡感到畏懼。 “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我沒想到……” 沒想到會害死你? 實(shí)在太惡心了這種話,他怎么可能不設(shè)想過道庭君死去的場景,哪怕已經(jīng)為對方護(hù)住心脈了,可那只是下意識的舉動,他當(dāng)時的確不在乎道庭君的生死……至少沒有想得那么在乎。 他一直都這么冷血。 季長云空茫地想著,嘗了一口手指沾上的鮮艷液體,明明是只冷血的蛇類半妖,血為什么還這么guntang? “道庭”已經(jīng)沒有任何聲音了,他手腳都生出越來越多的鱗片,切割開血rou生長出來,像是在被自己凌遲。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盤在山洞中央的最后只留下一條巨大蛇蟒,還沒發(fā)育完全的翅膀露出一點(diǎn)嫩芽,整個身體足有三四十尺長,最粗的地方成年男性也只能勉強(qiáng)環(huán)抱,它的瞳孔縮成一條縫,眼瞳的顏色在黑暗中近乎金黃,蛇身上的鱗甲是漂亮的銀白色,只是太多地方都斷裂開去,露出血rou模糊的內(nèi)里,但它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爬出窄小的山洞投入冰泉,輕輕松松洗掉了身上血跡,長長的蛇尾一卷,把跟著走出來的青年也帶下了水。 寒潭的水非常冰涼,青年任由這條巨蟒纏了上來,絲毫不怕被它絞短脖頸。 道庭君的意識終于又投入了獸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