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番外一
我是被父親從床上拉起來扔出去的,爸爸及時身后接了一下,我沒有摔倒。 其實爸爸不接我也不會摔著,但是我肯定會讓自己摔著,反正屋子里到處都鋪著厚厚的毯子,摔了也不痛,但會人心疼。 哥哥迷迷糊糊的起來,想下床來看我,被父親抱住了。 “你都多大了,還那樣抱著他睡!” 父親臉色難看的盯著我,哥哥果然心疼了,想過來看我被父親帶走了。 爸爸看著我嘆了口氣,“你別怕,我去和你父親解釋,你喜歡和……哥哥親近也很正常?!?/br> 但是父親不買賬,他要趕我走。 好在哥哥這次終于硬氣了一回,他用力的推了父親兩下,父親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自己后退了兩步,氣得眼睛發(fā)紅,然后父親就威脅的看了我一眼暫時走開了。 夏季的星空特別干凈,尤其是在海島上,躺在三樓的露臺上,能聽到一波接著一波的海浪聲,我伸手抱著哥哥的腰,腦袋貼在他的小腹上。 我知道那里有條疤,雖然現(xiàn)在很淡了,但爸爸告訴我,我當年就是從那里出來的。 我有一個爸爸,一個爹地,一個父親,和一個哥哥。 他們都讓我喊他哥哥,但我心里很清楚他是我的誰。 我和哥哥長得很像,不過我的眉眼沒有他那么柔和,脾氣更沒有他的好,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常年住在四季如春的城市,每天穿著顏色清淺的衣服,看起來確實很像只大了我?guī)讱q的哥哥。 哥哥身體不好,眼睛看東西也不太行,他看我的時候都要貼很近的距離看,父親就不喜歡他對我這么親近,或者說父親不喜歡所有哥哥愿意親近的人,包括另外一個許哥哥。 許哥哥從爹地那邊算應該是我的大伯娘,他和大伯是同學,現(xiàn)在住在一起。 大伯有段時間也很想要個孩子,許哥哥和哥哥抱怨過,大伯想養(yǎng)就讓他自己生自己養(yǎng),后來大伯說我小時候超級能哭能鬧,他也不確定能養(yǎng)好一個孩子,所以就作罷了。 大伯說以后他的養(yǎng)老送終也要靠我,我已經(jīng)答應了,以后要把他埋在風水寶地,然后請人給砌個好看的墓碑。 大伯夸我孝順,還叮囑我一定要讓許哥哥和他一起合葬。 許哥哥目前還不樂意,不過我覺得他最后可能還是會同意的,大伯對他很好,他又很心軟,這點他是真的不如哥哥。 反正我的家庭關(guān)系就是這樣,在沒有系統(tǒng)性的去學校之前我并沒有覺得奇怪。 十三歲之前我一直接受的都是家族教育,沒有經(jīng)歷我同學那樣的早教班、幼兒園、小學……后面父親把我送進了寄宿制的學校,他說這種地方可以讓我學會獨立。 我為什么要學獨立!他只是看不慣我每天纏著哥哥! 可是哥哥愿意,他對我很好。 但哥哥對我越好父親就越生氣,爹地說父親其實有病,這種病不順著他就會犯,犯病的時候誰都別想好過。 后來我就改了名字,我叫顧長生。 午覺沒睡好,晚上我也想和哥哥睡,父親的臉又黑又長,但是哥哥拉著我走進臥室反鎖了門。 漫長的暑假還沒過兩天,我還沒有和哥哥去海灘撿貝殼、掏螃蟹、去坐船追鯨魚,父親就把我送走了,他說我長大了應該要學著管理公司。 可爸爸說我什么都不用學,只要過的開心就行,家里的產(chǎn)業(yè)都有各種各樣的職業(yè)經(jīng)紀人和家族管家在盯著,根本就不需要我。 父親真的下定決心的事情,沒有人能攔得住,被送走的那天,爸爸說他給我安排了兩個助理,爹地在外地巡視,笑話我不該在父親面前玩心眼,因為所有的手段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不夠看。 爹地比較嘴硬心軟,擔心我在外面得罪人被打,連夜把阿野送過來了。 阿野是個孤兒,他個狼孩,五歲之前都是窩在大山里和一群野狼生活在一起,爹地的下屬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他,因為攻擊性太強,沒辦法送去普通的福利院,爹地就把人養(yǎng)在了軍隊,按理說他就應該從軍的。 但在一次邊疆的解救任務里,阿野弄死了七個投降的恐怖份子。 如果不是爹地力保,他的余生可能是在軍事監(jiān)獄里渡過。 后來阿野就成了個編外人員,他很喜歡在部隊,那里有他可以全然信任的戰(zhàn)友,他還養(yǎng)了一只狼,那只狼也立過戰(zhàn)功,現(xiàn)在比他還強,人家至少是正式編制的,每個月有工資、有福利、有休假、還有一只很聰明的母狗伴侶,狼生圓滿。 所以阿野被派遣過來當保鏢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全身上下只拎著一只黑色挎包。 我知道里面裝了什么,一套換洗的衣服,簡易的洗漱用品以及簡單的藥品。 一身簡單的工裝,袖口和褲腳都是緊緊束起來的,布料都是比較粗糙硬挺的那種,擋住了肌rou的輪廓,但是擋不住那張黑臉,這人握起拳頭能一下把我打死,可不管他看著怎么嚇人,我都不害怕他,因為爹地養(yǎng)大了他。 我笑了,也不知道這性子是像了誰,我看到別人不樂意又不得不隱忍的時候就會高興。 “房間隨便挑,別客氣。” 我說完就不看他了,繼續(xù)像得了軟骨病似的癱在沙發(fā)上,看向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 封程陽端著托盤從西廚出來,看到阿野禮貌的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半跪在我面前,給我擦手喂飯,連牛奶都要插著吸管抵到嘴邊。 聽到阿野的關(guān)門聲我又笑了,以前我跟著爹地去部隊玩的時候,他就最看不過我被嬌慣的樣子,每次都一副要把我扔水泥坑里滾一圈的表情。 樂極生悲被嘴巴里的牛奶嗆住了,封程陽拿著手帕給我擦,上半身越湊越近,被我伸手推開。 “離我遠點,呼吸都噴到我臉上了?!?/br> “不是故意的,別生氣,嗓子嗆疼了嗎?” 封程陽笑著拉開距離,他對我似乎永遠沒脾氣,他比我年長八歲,我十歲之前他是我的玩伴,十歲之后他是玩伴兼保姆,我去學校之后他就開始學著給家里做事了。 他家里往上數(shù)三代都是在封家做事,他父親替爺爺擋過刀死了,他母親改嫁,他在封家長大,和大少爺一般的待遇,以前身邊也是跟著兩個阿姨照顧的。 不過封家以后都是我的,這是爸爸的原話,就算是我叫顧長生,就算是我不學無術(shù)、嬌生慣養(yǎng)、一無是處,就是因為我姓顧,我爹地姓周,封家的東西誰都別想多碰一指頭。 “再吃一塊,你今天都沒怎么吃東西!” 封程陽插著切好的牛排遞過來,我轉(zhuǎn)過頭扭開。 “怎么了?誰惹你了?” “父親!他憑什么不讓我和哥哥睡!我們才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封程陽把沙發(fā)旁邊的茶幾移開,自己跪坐在墊子上,伸手給我捏著腿,他捏得很舒服,我趴在沙發(fā)上,不用開口他都知道用什么樣的力道給我按腰揉肩。 我快要睡著了,他抱著我起身去了臥室。 洗漱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下結(jié)束,換好了睡衣,房間里的燈帶都關(guān)了,只留下一盞兔子形狀的壁燈。 “我陪你睡好不好?” 封程陽趴在床邊壓低了聲音問,我哼了一聲,翻過身不理他。 這是明確的拒絕,我不喜歡和別人睡,我只想和哥哥一起睡,只有哥哥不管怎么抱著都舒服。 隔天我還沒起床,父親派的人就拎著裝滿了兩個公事包的文件讓我過目簽字,封程陽不會在我睡覺的時候來打擾,有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替我處理。 所以當我被人從床上拎起來的時候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阿野絕對是故意的,我被按在浴缸里清醒,封程陽聽到動靜跑過來,語氣硬邦邦的請他出去。 我像個落湯雞被封程陽抱出去,擦干了身上換了干凈的衣服。 “要我趕走他嗎?!?/br> 我揉了揉眼睛,就像是阿野無法拒絕爹地過來當我的保鏢一樣,我也無法拒絕爹地不讓他過來。 爹地在某些時候和父親一模一樣。 我沒打算學習什么管理公司,封程陽幫我和那些人交接,看著父親那邊沒什么動靜我就徹底不管了,他本來也不是為了讓我學什么東西,就是要趕我走而已! 在屋子里悶了三天,打游戲打到日夜顛倒,最后被幾個玩伴喊了出去。 騎馬又曬又顛,風還吹得臉疼。 半圈都沒到,我就縮回太陽傘下面不動了,眼睛透過墨鏡看著騎馬繞大圈的阿野,他很喜歡這種運動,或者說與其和他討厭的人在一起,他更喜歡和動物玩。 不遠處的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湊在一起討論他,同齡人里哪個不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阿野這樣的在圈子里根本沒有。 尤其是他跟在身邊一點也不像個保鏢,果然有女生過來打聽他,主要還是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或者有女朋友也無所謂,不介意在外面玩就行。 我說他不介意,然后遠遠的看著他剛下馬就被幾個女生圍住了。 對待小姑娘的態(tài)度倒是軟和很多,就算是不耐煩也不會擺臭臉,滿臉的不自然更讓這群見慣了燈紅酒綠的女生覺得新奇又刺激。 我要回家,阿野跟著,沒把人釣到手的女生不甘心,和另外幾個男生約著要去山里露營,要住在里面過夜的那種。 我當然知道這些人心里打著什么主意,有錢有閑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就是要找樂子的。 我應了,回來的路上阿野說天氣不好,不建議我去。 “你是保鏢,就是要在危險的時候保護我,陰雨天你就怕了?” “你可以不去?!?/br> “我去,你不想去也行?!?/br> 阿野沒說話了,他又開始生悶氣。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山里,同伴加上各自帶上的保鏢,二三十人還是有的,帳篷一個比一個的好看。 我看著阿野準備的小帳篷無比嫌棄。 “這么???怎么??!” “沒讓你住?!?/br> “你當然不會讓我住,擔心我打擾你的好事對吧!我才懶得管你,我還會缺地方睡覺嗎!” 篝火晚餐很熱鬧,不僅有rou還有酒,放著勁爆的音樂,喝嗨的幾個人差點就當眾把自己脫光了。 氣氛很快就變得曖昧,圍坐在一起的人已經(jīng)開始有抱在一起的了。 我蹲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片子不是沒看過,現(xiàn)場還是頭一次。 只不過還沒怎么開始,頭頂突然打了雷,接著就起了風。 天氣變化迅速的只在瞬間,緊接著開始下雨,雨滴砸在身上有點疼。 才剛開始就有帳篷被吹上了天,我還沒下去,身子一輕被阿野抱了起來,然后往相對高處的地方跑。 尖叫聲四起,風聲越來越大,我抱著阿野,不怎么害怕,因為確定這個人不會讓我受傷。 他就是這樣的人,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到。 身上的衣服都濕了,被風一吹就覺得冷。 阿野終于找到了一個小山洞,他靠在山巖上,我靠在他懷里,時間久了就硬邦邦的不舒服。 “別動!” 他語氣很不好,我就是個無理取鬧的紈绔,對著他又打又咬,他沒什么反應,我自己的手好疼。 最后賭氣抬頭咬住了他的脖子,唯一沒有衣料保護的地方,我聽到他悶哼一聲,剛要得意自己把他咬疼了,下巴就被捏住,然后眼前的黑影放大,嘴巴里多了條肥厚滑膩的舌頭。 “唔……嗯唔……” 我被緊緊的箍在懷里,這人像是公報私仇的咬住了我的舌頭,特別疼。 身上的濕衣服被他扯開了,雙腿被分開跨坐在他的小腹上,他曲起的雙腿在后面抵著我的腰背,封死了所有的后退的路。 他像是要準備享用大餐的野獸,事前把要獵物舔舐一遍。 “啊……阿野,你、你喝酒了嗎?” “別!別碰那里!” “我錯……啊唔……” 阿野咬了我一口,和我咬他的位置差不多,但是他咬的更疼,像是想要把我的喉嚨直接咬破了弄死我。 “別動!” 阿野低吼了一句,我不敢動了。 就算是隔著厚重的衣服我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繃得很緊,他拉著我的手腕擰到身后,胸膛挺起,小小的紅珠被舌尖頂著舔咬。 閃電劃過的時候能看到胸前貼著的腦袋,絲絲酥麻從被吮吸的位置流竄到全身,婉轉(zhuǎn)的哼叫被掩蓋在雨聲里,身體軟綿綿的歪在懷里,腦袋靠著堅硬的臂膀,第一次知道被人親嘴也是一件特別累人的事。 不過他也就只敢這樣親我,就算是再給他十個膽子,撐死了也就是脫了衣服到處舔一會兒,再往下,他連碰都不敢亂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