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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條街就是慶王府。聞衡越走步子越滯澀,范揚(yáng)越走越沉默,連薛青瀾也不自覺地被他們兩個帶得滿臉凝重。這也許就是古人說的“近鄉(xiāng)情更怯”,哪怕這個“家鄉(xiāng)”對他們而言,是猶如驚碎的美夢一般的意象。 轉(zhuǎn)過另一戶的院墻,慶王府的飛檐斗拱、碧瓦朱甍,驟然毫無遮掩地展露在他們面前,絲毫不給人喘息的余地。這一刻,多年悲喜如高墻轟然倒塌,碎磚瓦礫滾滾而下,每一粒都閃爍著微光,沾著殷紅的血—— 聞衡踩在一塊青石地磚上,再也無法往前邁出一步。 他以為心里裝著別的事,假作順便路過,逃避正面相對,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但是全錯了,真正刻骨銘心的過去,甚至不需要親身走入其中,哪怕只是遙遙一眼,也足以引動天崩地陷。 七年過去了,他飽嘗了風(fēng)霜變故,血海深仇也能不動聲色地一筆帶過,可眼前的慶王府不是被他仇恨的對象,這里每一處亭臺樓閣,甚至一扇門、一條街,都承載著他人生前十五年里關(guān)于“家”的全部記憶。 所有失去的東西都烙在了心里面,聞衡學(xué)會了與恨相處,卻無論如何也學(xué)不會與過去作別。 范揚(yáng)難抑痛哭,害怕失態(tài)引人注意,快步走到一邊背陰處去擦眼淚。獨(dú)留聞衡近乎自虐般地在那里一動不動。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夏風(fēng)熾熱,他卻被十五年如海的悲慟從頭澆下,遍體生寒,潰不成軍。 直到一只微冷的手撫上面龐,小心翼翼地替他拭去眼淚。 他下意識地握住了那只手,好似藉由這個動作,就能在無盡海浪中抓住一塊浮板,讓他重新鎮(zhèn)定下來。 薛青瀾任由他攥緊,感覺不到疼似的,輕聲問:“衡哥,這里是你長大的地方,對不對?” 聞衡澀聲道:“是?!?/br> “我一直想,什么樣的地方才能養(yǎng)出你這樣的人。”薛青瀾給他擦著眼淚,低低道,“綺閣金門、錦衣玉食尚且不夠,還要一對慈愛父母,許多忠仆義婢,這些人教養(yǎng)你,陪伴你,將你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衡哥,你很好?!毖η酁懪踔膫?cè)臉,一字一句、鄭重地道,“你遠(yuǎn)行歸來,他們見到你,必定也覺得喜悅欣慰?!?/br> 他說的真誠直白,毫無矯飾,其實(shí)細(xì)究起來,也不過是很平常的幾句家常閑話??陕労鈪s忽然像被什么打碎了,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著酸澀閉上眼睛,抱住薛青瀾,將臉深深埋進(jìn)了他的頸窩。 七年前沒有哭出的眼淚,終于姍姍來遲。 “青瀾?!彼卣f,“我沒有家了?!?/br> 薛青瀾用力地環(huán)抱住他,用無人能聽到的聲音,不知是對他還是對自己許諾:“有的。一定有的?!?/br> 第68章銀蝶 范揚(yáng)驚得忘了擦眼淚,目瞪口呆地望著不遠(yuǎn)處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懷疑自己是太陽被曬昏了頭,有生之年竟能看見他們公子動一動凡心——那“禍水”居然還是個男人! 當(dāng)年那對鐲子果然是打來娶媳婦的! 到底是光天化日之下,聞衡與薛青瀾沒抱多久,很快就分開了。除去眼底微紅,聞衡臉上已不大看得出哭過的模樣,恢復(fù)了一貫的鎮(zhèn)定沉靜。薛青瀾小心地低聲問:“好些了?還要進(jìn)去瞧一瞧么?”聞衡卻搖頭說“不必”,深深地看了故宅舊居最后一眼,便攜著他的手,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范揚(yáng)猶自發(fā)愣,待兩人走遠(yuǎn),才想起自己被落下了,忙大叫道“等等”。薛青瀾一回頭,見他急匆匆趕上來,又是好笑,又是尷尬。他才剛擁抱過聞衡,心底里的憐惜還沒散去,因此口氣格外溫和:“方才走得太急了,對不住?!?/br> 范揚(yáng)還沒從前頭那個場面緩過神來,不知該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這位男“世子妃”,只好“呵呵”干笑兩聲,不尷不尬地道:“沒事,沒事。” 聞衡瞥了他一眼,沒多話,問薛青瀾道:“好容易來京城一趟,還有什么想逛想玩的去處?明日可就沒空了?!?/br> 薛青瀾本想說回客棧,轉(zhuǎn)念一想聞衡重游故地,眼下面上雖然平靜,只怕心里還滿是郁結(jié),于是道:“在日頭下走了半天,不如找個風(fēng)光好的地方歇腳,喝口茶去去暑氣,免得曬傷了?!?/br> 聞衡從前覺得他心思太素凈,小小年紀(jì)就無欲無求的,恐怕他被薛慈拘束了天性,沒想到薛青瀾長大后,反而入了垂星宗,瞧著是要走邪門歪道,可惜兩次照面下來,除了學(xué)會喝酒,也沒見他放浪形骸到哪里去。 到底還是少不經(jīng)事,且在他面前仍有拘束。 聞衡略一思索,問范揚(yáng)道:“我記得芳晝池旁有個金卮羽觴樓,若是還開著,咱們便去坐一坐?!?/br> 范揚(yáng)笑道:“我去歲押鏢到京城時還聽人提起過,可惜當(dāng)日走的匆忙,沒來及去喝一杯,既然公子有雅興,我少不了要湊個熱鬧?!?/br> 三人向皇城東面走了六七里路,但聞歌吹隱隱,一股熏風(fēng)挾著清涼水汽撲面而來,待行得近了,便見一片浩瀚廣淼的水面,近岸處堆簇著翠葉菡萏,十里紅香。一道長橋臥波,如白龍懸脊,勾連兩岸,湖中三座沙洲并立,楊柳綠陰里掩映著亭臺樓閣。景色雖不比南邊那樣精巧,亦有動人之處,足堪賞玩。 夏日里池邊游人不少,多是來納涼游玩。三人經(jīng)浮橋上沙洲,見橋頭立著一塊湖石,上書“瀛洲仙境”四個大字,薛青瀾奇 道:“這是什么說法?” 聞衡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