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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古代架空]春風(fēng)度劍(完結(ji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8

分卷閱讀148

    冷,胸口仿佛燃燒著一團流淌的火焰,哪怕身畔衾枕已空,也源源不斷地散發(fā)著溫暖。

    這一覺睡得實在很舒服,薛青瀾裹著被子在寬敞的床榻上打了個滾,被推門進來的聞衡撞了個正著,被驚動的人聞聲回頭,恰好看見他眼中瞬間如冰消雪融,泛起春水漣漪般的盈盈笑意。

    剛睡醒的嗓音有些沉沉地發(fā)啞,連聲調(diào)也懶洋洋的:“你去哪兒了?”

    聞衡快步走過來在床邊坐下,就著他伸出的一只手,將薛青瀾從床榻上拉起來,任由他沒骨頭一樣歪倒在自己懷中:“這么不巧,我剛出去催了催晚飯,一眼沒看到,你就醒了。這回總算是睡好了?”

    薛青瀾哼哼唧唧道:“豈止是好,簡直是好過頭了,我渾身的骨頭都要睡軟了?!?/br>
    “一覺睡十個時辰,骨頭軟算是輕的,頭暈不暈?”聞衡順手拎過床邊袍子給他披上,“再不醒我就要往你被窩里潑涼水了,這么睡下去人都要睡傻了,下床醒醒盹,晚飯馬上就好。”

    從京城到明州再到湛川城,路途何止千里,薛青瀾晝夜奔波,跑死了一匹馬,卻沒有說過一個累字;然而這位千里獨行的壯士現(xiàn)下落在聞衡手里,就像一只被養(yǎng)得飛不遠的金絲雀,連從床邊到門口這幾步都是趴在聞衡身上蹭過去的。待出了房門,薛青瀾才終于想起“臉面”這回事,不肯叫旁人看去他與聞衡的親昵情狀,一拂衣擺,當(dāng)風(fēng)而立,施施然又是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峻氣勢,把剛進院子的范揚唬得不敢大聲,小心地上前見禮:“薛公子好。”

    薛青瀾不露痕跡地瞟了一眼低頭忍笑的聞衡,頷首淡淡地道:“范先生好?!?/br>
    聞衡向前一步,和藹地道:“范揚聽說你回來了,特意要過來一起吃飯,想必是上次一起喝酒,領(lǐng)教了你的好酒量,所以這回還想與你一醉方休?!?/br>
    話音未落,殺氣頓生,兩人齊齊向他怒目而視。

    范揚純粹是被聞衡在京城客棧那番話嚇的,一聽說薛青瀾來了,就著急忙慌地跑來,生怕一個錯眼不見,他們家公子就要為愛走天涯。薛青瀾則是被他戳中了“醉貓撲蝴蝶”的舊事,惱羞成怒,恨不得當(dāng)場找個地縫鉆進去。

    聞衡恍若不覺,抱臂微笑道:“怎么,我說的不對嗎?”

    范揚被他目光掃到,陡然一激靈,連忙扯出一個勉強的干笑,圓場道:“……正是,當(dāng)日金卮羽觴樓中有幸見識薛公子海量,在下好生欽佩?!?/br>
    薛青瀾咬著后槽牙,忍辱負重地道:“豈敢,范先生謬贊?!?/br>
    聞衡滿意地在兩人肩上各自一拍,贊許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樣才好。今晚就當(dāng)是為青瀾接風(fēng)洗塵,酒逢知己千杯少,你們兩個如此投契,正該多喝幾杯。”

    范揚:“……”

    趁著范揚滿臉恍惚地往前走時,薛青瀾扯著聞衡落后一步,低聲道:“衡哥,我哪里得罪過范總鏢頭么?”

    聞衡轉(zhuǎn)頭看向他,訝然笑道:“怎么這么問?”

    薛青瀾悄聲道:“你攛掇我們喝酒,不是想借機緩和我與他的關(guān)系么?難道是范總鏢頭覺得我是魔宗出身,不該與你往來?”

    聞衡望著他凝重的側(cè)臉,一肚子壞水陡然軟成了一團棉絮,他默然良久,方輕聲道:“睡了這么久,竟然沒睡糊涂?!彼冈谘η酁戭~頭上一敲:“不過你就沒想過另一種可能嗎,萬一我是故意捉弄你呢?”

    薛青瀾茫然地看著他:“?。俊?/br>
    極幽微曲折的人心算計他都能即時領(lǐng)悟,偏偏聞衡這一問,卻叫他露出了猶如孩童般懵懂純稚的眼神,顯然是打心底里把聞衡當(dāng)成了最信任依賴的人,從未設(shè)想過聞衡會做出任何不利于他的事,甚至連玩笑一般的防備都沒有。

    “怕了你了,祖宗,都怪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甭労饽笾η酁懙南掳汀⑺哪樲D(zhuǎn)向另一邊,不讓他再盯著自己,遭不住地咬牙笑道,“就因為你這句話,我今晚少不得要陪你們兩個同醉一場。”

    第84章狹路

    因夏季天熱,至晚暑氣方消,晚飯就擺在庭院中海棠樹下。初升新月掛在檐角,深藍天幕上碎星如河,光是凝目望去便令人感到清涼。院中掛著各種辟蚊蟲的藥囊,夜風(fēng)送來淡淡的草藥香,就著井水湃過的鮮果,連燥熱的酒意也能盡數(shù)平復(fù)。

    除了薛青瀾被聞衡按著認真吃了不少東西,另外兩人都是慢慢飲酒,菜動得少。他們?nèi)齻€早已不是第一次同桌吃飯,彼此熟悉,又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都怕在對方面前掉份兒,因此這頓飯吃得異常和睦。

    湛川城雖然不像金卮羽觴樓一樣有那么多風(fēng)雅的名酒,本地十年陳的“瓊蘇”也足夠甘醇醉人。薛青瀾飲了半壺便覺微醺,聞衡酒量卻出人意料的好,一壺見底面不改色,雙眼依舊清明有神。

    范揚喝高了有點上頭,一手持杯,一手拉著聞衡絮叨:“我本不該越俎代庖,但公子身邊只我一個王府舊人,有些話我不催促,恐怕就沒人惦記了。公子如今練得一身絕世神功,又成了純鈞派的長老,苦日子總算熬到了頭,該多想想終身大事,早些定下來,延續(xù)香火,也好讓王爺王妃心安?!?/br>
    薛青瀾面無表情地飲了口酒,恍若未聞,聞衡含笑睨了他一眼,轉(zhuǎn)過頭對范揚道:“你個沒開竅的倒是先cao心上我了。咱們范總鏢頭也是個堂堂七尺,頂天立地的好

    男兒,也知冷知熱會體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