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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古代架空]春風(fēng)度劍(完結(ji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2

分卷閱讀182

    快意,更談不上瀟灑,畏首畏尾,自縛爪牙,行的是悲壯義舉,可百年之后,在青史上連一個墨點也沒留下。

    天不知道,地不知道,古師國人不知道,中原百姓更不知道,沒有人記得他們割舍了什么,就像那些已經(jīng)沒人認得的古師國文字。昆侖山巔終年被雪,百年無垠的寂寞里,他們對得起的,惟有“俠義”這兩個字。

    宿游風(fēng)常年混跡于市井當(dāng)中,講故事自帶一種說書氣質(zhì),抑揚頓挫,連薛青瀾這種骨子里有點離經(jīng)叛道的人都聽得入了神,見他停住喝茶,忍不住追問道:“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么,”宿游風(fēng)慢悠悠地道,“世事無常啊……”

    后來師國軍隊打進了京城,中原王室南渡,然而此時百姓已經(jīng)回過神來了,各地義軍紛起,師國東進的步伐逐漸艱難起來。師國雖有高手坐鎮(zhèn),中原武林亦不乏能人,兩國膠著十年,最終一股號稱“齊軍”的義軍自密州突起,數(shù)次大敗師國軍隊,收回天守,又繼續(xù)向西,踏破了師國國都玉鑾城,至此師國徹底亡國。次年齊軍首領(lǐng)自立為帝,半據(jù)天下,又過了兩年,北方安定,齊太祖出兵明州,前朝末帝rou袒以降,九州從此歸于一統(tǒng),延續(xù)半世的戰(zhàn)火終于熄滅。

    然而這并不是結(jié)束,齊太祖行伍起家,飽經(jīng)戰(zhàn)亂之苦,深覺師國之禍與這群自恃武力的武林高手們脫不開干系,因此在立國之初,趁師國戰(zhàn)敗、中原武林亦被十幾年的戰(zhàn)爭極大消耗的時機,齊太祖采取了前所未有的禁武措施,中原武林迎來了最黑暗的一百年。在這百年里,朝廷不但將武林門派清洗一空,甚至連民間也不許私藏刀兵,大部分武學(xué)傳承就此斷絕,古時候的武功心法至今十不存一。

    直到齊朝中期,禁令放寬,一些小門派才重新出現(xiàn)在江湖上。雖然來路已經(jīng)斷絕,但武學(xué)這個東西就好像打不死一樣,對著秘笈能學(xué),對著山水風(fēng)云、獅兔虎猴也一樣能學(xué)。劍譜被付之一炬的曠野如今變成了一片樹林,卻又有人砍下樹枝,用木頭削成了刀劍,不知疲倦地在樹底下一遍又一遍演練著粗糙的劍法。

    再過百年,一個名叫袁師道的劍客夜宿越影山,半夜忽然見山頂騰起一束青光,氣沖斗牛,他便循著這異象一路登上山頂,找到青光所發(fā)之處,最終在懸崖峭壁的縫隙里拔出一把寶劍,劍銘刻著兩個古字,正是“純鈞”。

    純鈞現(xiàn)世,地宮開啟,天問宗在武林衰落前夜封存的武功秘笈,陰差陽錯,反倒成了純鈞派的立派傳承之始。

    它就像是吹開凍土的第一縷春風(fēng),帶著某種希望的預(yù)兆,此后司幽山褚家劍派、陸危山垂星宗、明州招搖山莊、連州還雁門等門派陸續(xù)崛起,中原武林如枯木逢春,重新煥發(fā)生機,迎來了一個名家輩出、群星璀璨的時代。

    “難怪史書記載齊國滅師,只有寥寥片語,從沒見過詳細記載,原來是都殺干凈了?!甭労庖苫蟀l(fā)問,“那么馮抱一為什么要收集這三把劍?他是想打開地宮拿秘笈,還是有什么別的想法?”

    宿游風(fēng)嘆道:“馮抱一這個人……怎么說呢,他是個比你純粹十倍的武學(xué)奇才,根骨絕佳,資質(zhì)上乘,但性情古怪孤僻,很少和人打交道,我也沒弄清楚他逃出步虛宮到底是想干什么。照你的說法,這三十年來,他除了叫人去偷兩把劍,別的什么也沒做,難不成他就是在步虛宮待得膩歪了,想換個地方頤養(yǎng)天年?”

    聞衡涼涼地道:“這也難說,步虛宮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連當(dāng)乞丐的都有,他當(dāng)個侍衛(wèi)也不稀罕?!?/br>
    宿游風(fēng):“……”

    他屈指向聞衡敲去:“反了你了!”

    薛青瀾托著下巴沉吟道:“馮抱一是什么來歷?或許他是有什么舊怨舊仇,所以要借朝廷的手復(fù)仇?”

    宿游風(fēng)答道:“他是從昆侖山腳下村子里撿回來的棄兒,從小在步虛宮長大,就算是有舊仇他也不記得,應(yīng)當(dāng)不是這個原因。”

    聞衡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問道:“馮抱一既然在步虛宮長大,他知不知道這三把劍的來歷,能不能分辨出劍的真假?”

    宿游風(fēng)仔細想了想,不確定道:“我知道的這些故事,還是從我太師父那里流傳下來的,幾百年的事口耳相傳,不知還剩下多少真相。馮抱一守了十年藏書,想必也是知道的,但他具體了解多少,這卻難說。至于那劍長什么模樣,我還從沒見過,步虛宮也沒有圖樣子,傳說中的東西怎么分辨真假?他肯定是靠猜的。”

    聞衡點點頭,道:“他是靠猜,我們也是靠猜,這么猜來猜去,恐怕永遠也沒個準(zhǔn)頭,看來還是要親自與他對質(zhì),才能明白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

    宿游風(fēng)嘿然笑道:“小子,你還沒死心?我已經(jīng)說過,馮抱一年紀(jì)長你兩倍,武功是你的十倍,你去了只能是白白送死——”見聞衡開口欲駁,他立馬伸手一指薛青瀾,“就算你以前不怕死,有了他之后呢?難道也不怕么?”

    聞衡還沒說什么,薛青瀾卻先笑起來,道:“前輩,別的事我或許還勸一勸,唯獨在這件事上,我決不會阻攔他,若要他身負血仇茍活一生,那比死還痛苦;我寧愿同他一起去殺馮抱一,江湖兒女,死在一處不也很圓滿么?”

    宿游風(fēng)讓他氣得顫巍巍的,一句“圓滿個屁”險些就要脫口而出,然而聞衡搶在他之前按住了薛青瀾,嗔道:“什么死了活了,這話也是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