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行動
就在刑驍被藥性折磨地昏天黑地的時候,在這間主甲板下二層的VIP艙室外,整艘逍遙號都陷入了一場足以令橫港商政兩界翻天覆地的巨大恐慌中。 拍賣會的直播信號被警方順利截取,經(jīng)證實,這場拍賣會已被拍出的十數(shù)件物品中有超過一半為非法途徑所得,其中不乏從國外走私回來的國寶級文物,賣方、買方以及拍賣會承辦方都將承擔極重的刑事責任。 而更令人發(fā)指的是,這場拍賣會甚至還涉及人口買賣。 當刑驍赤裸的身體出現(xiàn)在飛揚號巡邏艦的作戰(zhàn)會議室內(nèi)將近二十多塊液晶顯示器上的時候,單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曾被他掀進江水里還能笑嘻嘻地爬上岸的人,猛然成了屏幕里美艷至極卻脆弱得不堪一折的人形貨品,他被鮮紅的絲帶綁成了一團,頭上戴著兔子耳朵,屁股里塞著兔子尾巴,因為失焦而迷離的目光顯示出他此刻極可能已經(jīng)被人用藥物控制。 就在他震驚在當場的時候,耳朵里又傳來了拍賣官繪聲繪色的聲音,短短幾句話不僅把刑驍?shù)纳硎廊P托出,甚至將刑驍作為刑淵慎獨寵禁臠的事和兄弟luanlun的關系來為他的身價添磚加瓦,實在是讓人惡心得翻江倒海。 單釗無法想象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昨天中午才見過剛刑驍,天知道刑驍在這短短一天之內(nèi)都經(jīng)歷了什么。 而負責截取這場拍賣會信號的技偵部警員、甚至在今天早上還匆匆見過刑驍一面的岳松也同樣震驚到無以復加。 他知道刑驍這些年過得不好,卻從不知道刑驍和他親哥竟然是這種關系,更沒有想到他有一天會以這種荒誕的方式看到自己曾渴望擁有過的刑驍?shù)纳眢w。 刑驍是他在最單純的年紀里喜歡上的人,哪怕如今他們分道揚鑣,他仍確信這個世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替代刑驍在他心里的位置。 于是岳松不顧劉棟阻止,向這場行動的總指揮提出要一同前往逍遙號的請求。他是技偵部專攻衛(wèi)星通信技術的,這次順利截取直播視頻就有他的功勞。 當單釗和岳松在甲板上擦肩而過的霎那,兩個人再度對視了一眼,但此刻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此行的目的竟是完全相同。 *** 警方突入得太快,逍遙號上大半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有少數(shù)幾個率先察覺不對的坐上了快艇從快速通道逃了出去,但也被飛揚號上的準星一一瞄準,再無機會。 穿著黑色制服、手持95式突擊步槍的特警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占領了這場拍賣會位于游輪控制中心的直播中樞,并在第一時間切斷了游輪上全部信號。 第二、三批次登陸的特警部隊則分別占領游輪的主體部分和上層建筑,將躲在艙室中和在通道內(nèi)奔跑的嫌疑人員全部控制。 單釗所在的小組是第二批上船的,任務是跟隨組長負責三層甲板的搜查,但他此刻心里記掛著刑驍,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急躁。 特警組長看出單釗不正常情緒的波動,但現(xiàn)在不是詢問緣由的時候,為避免隊員因沖動犯錯,他調(diào)了單釗和另一個隊員去位于四層甲板的控制中心協(xié)助正在那里工作的技偵部警員,那里有第一批次的特警部隊在防守,他們只需要過去做個交接,不算什么重大任務,單釗反對卻被駁回。 然就在單釗二人往控制中心去的路上,迎面看到了疾步朝他們跑來的岳松。 單釗知道對方是技偵部的人,于是立刻抓住岳松手臂問:“你怎么在這里?控制中心出事了?!” 岳松搖頭說“沒有”,他剛才通過船內(nèi)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刑驍所在的那間VIP艙室被人搶先一步闖入,刑驍很有可能會落到犯罪分子手里成為人質(zhì),他已經(jīng)通過傳訊器通報了上去,但還是不放心,于是自己匆匆跑過來。 他邊跑邊和單釗他們解釋,單釗全副身心都掛在了刑驍身上,完全沒有分神去思考岳松為什么也會這樣緊張刑驍。 而此時,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刑驍仍赤裸地躺在那張真皮大沙發(fā)上,他的身體熱得異常,頭發(fā)里全是汗,眼睛沉得睜不開,聽到有人破門而入也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徐意在見到刑驍?shù)臅r候狠狠驚了一下。 他從前不是沒見過被下了藥的人會是什么狀態(tài),但被下藥后又五花大綁地捆起來并戴上兔子耳朵兔子尾巴的,他確實是第一次見。 徐意返回這里是因為知道警方已經(jīng)成功突入,他擔心有人狗急跳墻,趁警方還沒搜到這里先一步劫了刑驍當人質(zhì),于是立刻趕了過來。他到的時候門外果然有兩個打算闖進來的人,都被他就地解決了。 但解決那些人容易,可面對這樣的刑驍他卻有些無措。 偏偏面前的人毫無自覺,在他靠近后就哼哼唧唧地貼了過來,一面艱難地喘著氣,一面半睜著水光粼粼的眼睛望著他。 好在這種無措只持續(xù)了一瞬,徐意到底也是見過世面的,不會輕易動搖心志,但他剛要取出隨身攜帶的折疊刀將綁著刑驍?shù)募t絲帶割開,突然就聽身后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動靜。 徐意也是警官出身,反應敏捷、身手利落,立刻側身躲避,就見一個穿黑色制服的年輕特警憤怒難當?shù)爻麤_了過來,眼神兇狠、招式凌厲,甚至沒有出聲示警就直接發(fā)難。 徐意無意與之纏斗,便在閃躲之余舉起雙手想要說明白原因。 但憤怒讓單釗失去了判斷的能力,當他進到這間艙室、看到徐意伸手向刑驍?shù)哪且凰?,他腦中出現(xiàn)了一秒的完全真空。 他在這一刻完全確信了他喜歡刑驍這件事,喜歡到可以違背自己的意志,喜歡到可以連那些年的憎恨都徹底背叛。 好在隨同單釗而來的另一名特警還保持著清醒,他立刻阻止單釗,將徐意保護了下來。等確定單釗不會再做出過激舉動,才將徐意拷住帶走,留下單釗解救那位受害的年輕人。 從艙室出來的時候,那名特警對等在門口的岳松說:“里面已經(jīng)確認安全,但你進去的時候注意一點,我的隊友情緒不大對?!?/br> 岳松匆忙道了聲謝,快步走了進去。 這時候,刑驍從剛才那場打斗的動靜中清醒過來了一些,昏昏沉沉中,隱約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刑驍,刑驍,喊得慌里慌張的,叫他覺得自己沒救了。 那人穿著黑色的制服,手里拿著槍,眉眼因為緊張和焦躁都皺在了一起,但刑驍還是在他右側眉梢上看到了一條半寸長的淡色舊疤。 于是他張了張口,啞著聲問:“……是單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