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純福利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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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性人設(shè)定：

    實驗體號——祝佑

    誕生自內(nèi)陸一個小城鎮(zhèn)內(nèi)，其父母在生下他之后很不負責任地將他丟棄在當?shù)馗＠洪T口的垃圾桶旁邊，意思是這個孩子，即便是福利院不要他也情有可原。

    福利院的葉青儀護士在看到了他之后，毫不猶豫地將其接到福利院內(nèi)，請奶媽將其哺育長大至斷奶，期間所有診療花費的資金都是由她自費提供。

    然而很遺憾的是，她在孩子一歲的時候罹患絕癥，無力繼續(xù)撫養(yǎng)一個還不太會走路說話的孩子。輾轉(zhuǎn)多處依然無人愿意收養(yǎng)這個雙性人孩子，在無奈的絕境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被折斷了。福利院新上任的院長不愿意收留這對無藥可醫(yī)的養(yǎng)母子，將他們驅(qū)逐出院。

    葉青儀在破舊出租房茍延殘喘之際，有一個年紀頗大的教授突然上門拜訪。

    他自稱是雙性人生理科學研究協(xié)會的負責人，在西南成立了一所規(guī)模較小的研究機構(gòu)，通過小道消息了解到這里的醫(yī)院曾經(jīng)出生過一個雙性嬰兒，但是因為那時候他們正在研究一個新的幫助雙性人群體延長壽命的藥物一時間無法抽身。

    如今藥物研究已經(jīng)進入尾聲，他們終于可以來找葉青儀及其養(yǎng)子。

    葉青儀對他有很多的懷疑和不相信，但是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去做選擇了。病痛將她折磨得說不出話?！八悄銈兊牧耍疹櫤盟?，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葉青儀和孩子在被接去西南部的醫(yī)院后沒多久，這位友善的養(yǎng)母就離世了。

    “讓你們受苦太久了，很抱歉?！苯淌谖罩菔莸氖?，深邃眼睛里是不盡的悲憫。

    一歲大的孩子還不懂什么是離別，哪怕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兩次離別。

    咬著拇指，呆呆地坐在玩具房看來來往往的人群。

    祝佑的名字是來到實驗所之后，教授武丞給他取的名字。彼時還不清楚這個孩子能不能長大，按照道理來講，加強身體的用藥是要到成年以后才能進行的，所以需要祝佑先能挺過早夭期。

    他承認自己把孩子帶到研究所不是一件什么好事，雖然藥物研發(fā)已經(jīng)在各種動物身上做了試驗，都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后遺癥也很少，也確實發(fā)現(xiàn)它能延長雙性人基因的分裂周期，在理論上能降低雙性人的早衰概率。

    但總要有第一批先行者。

    為了讓一型注射劑面世，他們想了很多辦法，但最安全可靠的就是在人體身上做實驗。

    目前已經(jīng)召集了一批雙性人志愿者參與到實驗，他們會用很小很小的劑量去做實驗，然后再考慮要不要加大劑量。

    這個過程非常漫長，一個周期幾乎就要觀察一年，以保證沒有惡性細胞的裂變等等。

    研究所的人們都很關(guān)注祝佑，因為這是第一次能夠觀察到雙性人的幼年形態(tài)的機會。

    以往的實驗者要么均已成年，要么就是家庭方面不允許他們長期與實驗者相處。

    祝佑是第一個需要他們二十四小時監(jiān)管的。

    這是他們的寶。

    在祝佑終于在研究所的小房間里熬到五歲的時候，武丞把祝佑接到家里來住，順便以后安排去上學。對此，大家都很歡迎。

    老婆、女兒，都很高興。

    除了自己的小兒子武星昀，這個兒子也小，不懂得什么叫幫助別人，成就自己。

    他剛上四年級，正是男孩子開始令人討厭的時候，調(diào)皮、聒噪、沒輕沒重，講話沒有分寸。

    有時候會打這個弟弟，說他嬌氣，老是哭。

    祝佑沒接觸過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同齡人，他身邊一直都是穿著白大褂的叔叔阿姨，大家也不會經(jīng)常和他聊天，最多的聊天內(nèi)容就是“你今天感覺怎樣”，“新的環(huán)境還舒服嗎”，“來測測血壓”。

    他太喜歡現(xiàn)在的家了，爸爸mamajiejie都對他很好，除了武星昀，這個他摸不透的人。

    “星昀，來看看弟弟，mama要做飯了。”

    廚房里忙里忙外，她手沾上油也顧不得用毛巾擦，只是抹在圍裙上，又是炒菜又是忙著擺盤，根本來不及扭頭去找找孩子們在哪。

    武星昀牽著祝佑的手，把他拉到院子里的一處水缸前，指著里面深幽幽的水說：“你跳進去，我就給你你最想要的東西?！?/br>
    他沒想到祝佑真的跳了進去，那時候祝佑特別瘦小，沒有缸高，當著他的面爬上去，撲通一聲就掉了下去。

    掉進去就連呼吸的余地都沒有了。

    兩手在水缸里掙扎，卻什么也抓不住，不管腿部如何用力地上躍，都讓他像被石頭一樣壓在底下上不來。

    祝佑很快感覺身體里的氣沒有了，悲哀地想：原來哥哥讓他做的是這樣的事情，是這樣的……痛苦。

    大家都對他很好，他本以為自己的新哥哥也會喜歡他。

    武星昀那時候年紀小，并未想過自己可能要承擔的后果，他在恐懼之中，發(fā)出了無能為力的嚎啕大哭，然后嘗試著伸手去將水缸里的祝佑拉上來。

    是jiejie武琞發(fā)現(xiàn)了他們，她的力氣很大，將已經(jīng)沒有力氣撲騰、肺里嗆了幾口水的祝佑拉上來。她沒有去管很害怕地看著他們的弟弟，而是先用急救法讓祝佑將肺里的水咳出，讓他恢復了呼吸。

    祝佑緩緩轉(zhuǎn)醒，看到是jiejie救了他，安心地握住了她的衣角。

    jiejie抱著渾身濕漉的祝佑，帶他去洗澡換衣服。

    武星昀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回頭看了一眼水缸，覺得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深，讓他心生后怕。

    廚房里做飯的母親，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樣發(fā)生的，也不知道為什么晚上吃飯的時候，祝佑好像很疲倦的樣子。

    他用勺子吃飯，吃了一會就開始打瞌睡，兩只眼睛眼皮耷拉著，頭不住往下點。

    母親以為是雙性人體弱的毛病犯了，正想打電話給老公叫他回來帶祝佑去研究所看看。

    結(jié)果自己的女兒攔她說祝佑可能是發(fā)燒，下午去玩，把自己弄濕了。

    她幫祝佑收拾了碗筷，把他抱去了房間。

    喂了一點輕效的退燒藥，把門關(guān)上以后，jiejie教訓武星昀。

    “你這腦子怎么長那么大的？再怎么不喜歡他，他也只是個比你小的弟弟，是因為相信你才敢去做這些嘗試的，結(jié)果你不僅沒做好哥哥，還害他差點溺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誰也幫不了你，怎么辦？”

    武星昀經(jīng)過一晚上的內(nèi)心折磨，已經(jīng)有了答案：“沒有下次了，對不起。以后我會保護好他的?！?/br>
    自己弟弟其實并不是一直幼稚，jiejie也知道。出生在生物學家家庭，他們受到的教育其實遠比一般家庭復雜和豐富地多。

    他們被要求掌握基本的生物學和醫(yī)學知識，并且覺悟也要很高。武丞說不管你們以后做什么，都要盡量為大眾去考慮，自私的快樂是很短暫的，但奉獻的快樂是無窮盡的。

    jiejie畢業(yè)以后做了一名律師，她雖然沒辦法說自己能像父親一樣研發(fā)藥物來救助雙性人，但她盡可能地善良。看到自己的弟弟做出的行為，她有些失望。

    好在武星昀真正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承擔了這個責任，他說他會照顧好弟弟的。

    武琞便沒再說什么，只叫他盡量不要被感冒傳染。

    比起生病感冒這件事，還是承擔責任更加重要。

    祝佑和武星昀住同一個房間，睡上下鋪，之前因為星昀喜歡下鋪方便，祝佑就睡在上鋪?，F(xiàn)在也不好讓一個病人爬上爬下，不好照看。星昀帶著歉意主動把自己的床借給弟弟睡。

    祝佑迷迷糊糊地躺在和平時不一樣的床上，感覺床板好硬，枕頭也是那種芥麥枕，讓他有種回到了小時候，住的地方很貧窮的感覺。

    過去的那一段記憶，他早都已經(jīng)淡忘了，但是畢竟是生長的地方，根植在深處的記憶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他知道照顧他的是武星昀，在一整晚的照看之下，他漸漸地又放下了心防。

    “對不起?！?/br>
    他聽見武星昀的聲音很低，還帶著確實的愧疚，然后就感覺被洗得涼涼的毛巾貼在他發(fā)燙的額頭，緩解了他的難受。

    希望他們的關(guān)系能更好些。祝佑這么想著，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