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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億寰地產副總裁辦公室外,Beta女秘書正忙碌地打電話,解釋老板今天有臨時安排,需要推掉原本的日程。 所謂臨時安排——不過是說辭。老板前段時在家磕傷了腦袋,差不多兩周沒來上班,昨天剛回來一天,晚上似乎又跑去喝了一夜酒,頂著滿臉宿醉未消的疲態(tài),臨近中午才現(xiàn)身公司。 女秘書說話時,一個人走過來,停在她的辦公桌旁。 女秘書很自然地抬了下眼睛。來人衣著干練,個頭很高,眉目非常英俊,散發(fā)凜冽強勢的Alpha氣質。她的腦子突然卡了幾秒殼,有些慌張地通完電話,問眼前之人:“先生,您有事嗎?” “我找趙總?!?/br> “抱歉,先生,趙總今天不在,”女秘書扭了扭肩膀,“……要不您留張名片,等他回來,我向他匯報?!?/br> 男人掃了眼房門緊閉的辦公室:“他在里面吧?!?/br> “不是的,”女秘書下意識否認,“趙總他……” 男人似乎篤定趙馳就在里面,不再對女秘書多說什么,徑直往不遠處的公室走去。 “先生!”女秘書刷地起身,“您不能擅自進去!” 她個頭矮小,追不上男人的步伐,眼看著對方一把推開門,未經允許走進了副總裁辦公室。 趙馳正放倒椅子,仰頭眺望窗外抽悶煙,聽到門口動靜,轉臉一看,不由詫異地瞪大眼睛。 “請您出去!我要喊保安了!”女秘書追到后面。 “……沒事,”趙馳緩了幾秒,朝秘書擺擺手,“你出去吧,把門關上?!?/br> 女秘書氣喘吁吁,點點頭,退出辦公室,依言關上了門。 趙馳把兩條腿搭在辦公桌上,往后仰靠椅背,抽著煙說:“隨便坐?!?/br> 聞馭在他對面坐下。 趙馳腦袋的傷沒好透,頭發(fā)里還纏著紗布。他躲在家里休養(yǎng)了十幾天,對外說法是洗澡不小心磕傷了頭。這兩天終于可以出來見人,又跑去酒吧通宵買醉。 “做什么?”趙馳吐出煙圈,“跑過來又不說話,跟我大眼瞪小眼?” 聞馭一言不發(fā),仍然只盯著他看。 趙馳被他盯得不自在,煩躁地動了動轉椅,牙齒又疼了起來。 聞馭這個人,原本只是個不被聞家承認的私生子,因為聞家沒有正統(tǒng)繼承人,他才交了大運,被聞家認可。趙馳有個經常一起鬼混的富二代圈子,聞馭從不參加他們的社交,透出一種游離于上層階級之外,不愿與他們來往的孤僻氣息。 事實上,不只是他,他們那個圈子的人都有同感。聞家家大業(yè)大,聞馭在生意場上眼光獨到、決策果斷,的確是個人才,他們口頭不愿承認,內心都希望跟聞馭走近。但聞馭從不參與他們組織的私局。 “他放著老婆在家里,不也在外頭找人,床伴換來換去?自己玩也是玩,干嘛不跟我們一塊?”一次飯局,有人閑來議論。 趙馳記得,那天方明江也在。 方明江聞言,笑著抬起頭:“跟你們玩? “對?。≌胰浩凉郧傻腛mega,一起玩不shuangma!爽翻天哈哈!” 方明江笑得更厲害了,眼睛瞇成一條縫,“那你可真不了解聞馭。” “怎么說?” “一、二、三……”方明江從桌上拿起一根筷子,一個一個清點會所包廂的人頭,把人挨個數(shù)完,筷子一轉,指向他自己,“咱們這兒的人,在聞馭眼里,就是一幫廢物、垃圾,聞馭可看不上。 “還想把他拉進來?”方明江笑得直聳肩,把筷子插進旁邊Omega女性低胸禮服裙擠出的乳溝里,“聞馭在外頭找人,與其是讓自己愉悅,不如說是想給我們方家、給我三弟難堪。你真以為他跟我們一樣,管不住自己下面那根jiba?” 方明江沒心沒肺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興致被掃得精光,包廂里的氛圍瞬間凍結,直到被其他人打個哈哈,當做沒聽見地轉移話題。 那幕場景,趙馳至今記憶深刻。 他以前沒把方明江的話當回事,一直以為聞馭只鐘意那個出生一般,又是Beta的段小恩,對方青宜是聯(lián)姻的需要,缺乏感情基礎。 直到這次的事,他才猛然驚覺,聞馭對方青宜,即使不“喜歡”,也絕非“無感”。 那天,聞馭確確實實震怒了,即使聞馭克制著沒下死手,但有片刻,趙馳仍然產生會被對方殺死的恐懼——過了大半個月,趙馳每每想起,依然渾身發(fā)冷、心有余悸。 兩人同齡,他不愿把對聞馭的畏怯表現(xiàn)出來,抖動雙腿,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把桌子上的煙盒和打火機推過去,主動打破兩人僵持的沉默。 “來一根?” 聞馭目光靜靜停留于煙盒,過了幾秒,抽出一支,啪地一響,用打火機點燃。 趙馳說:“有一天,我撞見方青宜抽煙,我還挺意外的,我一直以為他很乖,是不會抽煙的。“ “你老婆抽煙,你知道嗎?” “我知道,”聞馭臉色平靜,“不過他從來不會在家里抽,因為……他一直認為我很討厭煙味?!?/br> 說著,他把煙放進嘴中,淺淺地抽了一口:“其實我也沒那么討厭,只是不抽而已。” 趙馳一愣,心中涌起說不出的滋味。 “言歸正傳,”聞馭拿過煙灰缸,用食指叩了叩敲煙灰,“方青宜是我老婆,不要再動他,否則,我不會放過你?!?/br> 趙馳臉色一變,不甘示弱道:“怎么,威脅我?我就動了,你難道跟趙家對著干?” 聞馭頭也不抬地笑了。 趙馳被他輕蔑的態(tài)度弄得僵硬,還沒開口說話,手臂突然被一把扣住,緊接著一股怪異的劇痛,在他手背猛烈地撕開。 聞馭把指尖燃燒的煙頭,死死摁進了他的手背。 趙馳痛得慘叫。壓制他手臂的力道很大,煙頭在他皮膚上迅速燒出血rou的焦氣,聞馭黑眸陰沉地抬起來,盯牢趙馳,一個字一個字說:“從小到大,除了你爸媽裝模作樣地打你幾次,你有沒有挨過真正的打?”聞馭說話時,幽冷的氣息兜頭罩向趙馳,“你爸媽沒有教會你的事,需要我來教你?” 趙馳臉色煞白,渾身冒虛汗,聞馭涼涼地收回目光,張開五指,松開了手。 他把摁滅的香煙往桌子上一扔,沒有理會頹然陷入椅子里的男人,站起身,自顧自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