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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臨野并沒有走。 他答應(yīng)了方青宜離開,可他沒辦法挪動自己身體。酒店對面有個廣場,他坐在廣場的長椅上,注視人來人往,不知過去多久,忽然見方青宜從酒店正門走了出來。 方青宜沒開自己的車,而是打了輛計程車。 陸臨野沒有起身,目送計程車匯入車流,消失在十字路口。 夜色漸深,他只穿一件薄外套,晚間的冷氣侵襲全身。在從傍晚到深夜的這幾個鐘頭里,不知道有多少輛計程車停下又駛走。直到凌晨一點,他才終于從某輛車里等到了方青宜。 出乎意料的是,方青宜不是一個人。 方青宜似乎喝醉了,被另一個男人抱下車。那個男人看起來也是Alpha,個頭很高,挑染金發(fā),嘴里叼根煙,與方青宜姿勢曖昧。 男人背著方青宜進了酒店。 陸臨野心中一驚。 難道方青宜為了報復自己丈夫,找其他Alpha上床?還是那個Alpha趁方青宜喝醉酒,想對他不軌? 無論哪種猜想,都令陸臨野頭皮發(fā)麻、渾身焦躁。他再也顧不上方青宜的警告,穿過街道快步跟到對方身后。Alpha帶方青宜穿過大堂、進了電梯,電梯數(shù)字一路往上,在九層停下來。陸臨野急忙按另一部電梯追了上去。 “你放開他!”陸臨野眼眶發(fā)紅地怒吼。 “啊?”方明江錯愕,“你誰?。俊?/br> “該我問你吧!你他媽想對方青宜做什么?” “……做什么?”方明江不解地反問。他又要刷卡又要背方青宜,進房后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門,誰想一個不知從哪冒出的少年,莫名其妙揪著自己衣服,滿臉警惕之色,好像自己才是闖入者。 “我弟弟喝醉了,我送他回房間,有什么問題?” 聽聞此言,陸臨野緊繃的臉色碎開一道裂縫。 “弟弟?” 方明江一頓,突然反應(yīng)過來陸臨野在誤解什么。他嗤笑:“想什么呢小子,我他媽是他親哥?!闭f著一把打開陸臨野的手,扯了扯自己被弄亂的衣領(lǐng),“干嘛,怕我對親弟弟圖謀不軌啊?!?/br> 方明江說得這么直白,讓氛圍愈發(fā)尷尬。陸臨野窘得磕巴:“不是,我……對、對不起。” “算了算了,”方明江擺擺手,掠一眼陸臨野,“你認識我弟弟?” “是……” “叫什么?” “陸臨野?!?/br> “陸,”方明江剛念出一個字,電光火石之間,猛地打住話頭。他重新打量對方:“是你?。¢L這么大了。” 陸臨野不認得方青宜的哥哥,聽對方這么說,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小陸,你來的正好,”方明江正愁脫不開身,摸出一根煙銜在嘴里,攬過陸臨野肩膀,親昵拍了拍,“我有點急事要處理,沒時間待在這兒,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弟弟,我處理完再過來?!?/br> “什么……” “回見!”方明江不等他說完就走了。 房門砰一聲被關(guān)上,留下陸臨野待在驟然安靜的房間里。 方青宜側(cè)躺在床上,含糊說了句話。 陸臨野一怔,走到他旁邊。 “……水,”方青宜睫毛顫抖,很不舒服地擰著眉,“好渴?!?/br> 這下陸臨野聽出來了,方青宜想喝水。 他拿了一瓶酒店提供的礦泉水,擰開瓶蓋,把方青宜從床上扶起來,將水瓶遞到他唇邊,“給,喝吧?!?/br> 方青宜隱約聽見人聲,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發(fā)紅的眸子氤氳霧氣,目光失焦地瞧向眼前之人。 陸臨野的心臟一瞬停跳。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醉酒的方青宜。比起平素清冷、自持的模樣,眼下的方青宜,簡直生出幾分妖冶來。 他此時正抱著方青宜。方青宜襯衣之下皮膚的熱意清楚傳導,令他指尖失去知覺般發(fā)麻。陸臨野后頸腺體有些控制不住地發(fā)硬。 他低下頭,嗓音變得沙?。骸翱旌人伞!?/br> 方青宜迷茫地眨了眨眼,過了幾秒,才似乎聽見他的話。他接過水瓶,仰頭喝得很著急,透明水液從唇角淌出,順喉結(jié)往下滑落。 陸臨野盯著方青宜喝水的樣子,無意識抬起手,用指腹替他一點點擦拭掉臉上、脖子上掛的水珠。兩人離得很近,呼吸交錯,他卻聞不到方青宜的信息素。他不由捏住方青宜彎曲的頸,把對方后頸的阻隔貼慢慢撕了下來。 若即若離的香甜氣息溢出……陸臨野把臉湊過去,埋在方青宜頸間,上了癮一般貪婪嗅著,雙臂力道越來越重,恨不將懷中清瘦的Omega嵌入自己骨骼。 直到一股力量猝不及防推開他。 陸臨野被推得往后一倒,見方青宜跌跌撞撞沖下床跑進洗手間,還沒夠到馬桶,就摔在洗手間的地上嘔吐起來。 游走的神智陡然拉回現(xiàn)實,陸臨野臉色微變,渾身刷地冒出冷汗。 ——剛才,他想做什么? 方青宜中午已經(jīng)嘔過一回,這會喝了酒再次嘔吐,簡直要把胃都嘔出來一般。他醉得厲害,清醒時的體面蕩然無存,吐得衣服與地上一片污穢,說不出的狼藉不堪。 吐過之后,他的意識愈發(fā)渾噩,癱軟在地上急促喘息。 陸臨野從后面抱住他,輕聲說:“我?guī)湍阆磦€澡?!?/br> 方青宜臉色慘白,難過地緊閉雙目,仿佛聽不見他說話。陸臨野見狀,不再征詢方青宜意見,起身將他抱進浴缸,自己也坐進去,給方青宜解襯衣扣子。 遮蔽身體的衣物一件件剝下,最后,只剩一條內(nèi)褲。 陸臨野見過方青宜的軀體——在臥室門口的那次,還有夢里的無數(shù)次。夢里,方青宜赤裸的軀體修長、白皙,如水中搖晃的月色。但那個隱蔽的地方,卻始終缺乏具象的朦朧。 可現(xiàn)在,伴隨內(nèi)褲從Omega臀部扯下,屬于方青宜的秘密,一覽無余映入少年低垂的雙眸。 陸臨野在生理課本上見過圖片。他覺得有點惡心,難以理解人類為什么會沉迷于通過那個地方交合??墒?,方青宜的……方青宜的,只讓他覺得美。 美得窒息。 陸臨野的呼吸亂了。 就像被海水淹沒,不得不憋氣求生。他取下花灑,調(diào)好水溫,幫方青宜仔細清洗身體,獨自忍耐體內(nèi)狂躁的沖動褪去些許,才艱難吐出自己灼痛的呼吸。 方青宜醉得像個漂亮娃娃,任憑他擺布,在浴缸里安靜躺著,閉上睫毛濃密的眼,儼然昏昏欲睡了。 陸臨野給他洗好澡,浴巾裹著抱出來放到床上,吹風機通上電,仔細吹干他的頭發(fā),找出浴袍幫他穿上,給他蓋好被子。 然后他走進浴室,清理了地面臟污,又把方青宜的衣服褲子,包括內(nèi)褲,統(tǒng)統(tǒng)洗干凈晾起來。 做完這一切,陸臨野才重新回到臥室。 他脫掉帆布鞋,手撐腦袋,半躺到方青宜身側(cè)。方青宜滿身酒氣沒有了,只剩沐浴乳溫和的清香,還有很不明顯的Omega信息素。陸臨野平時不敢長時間看方青宜,現(xiàn)在卻得以看得仔細。方青宜脖子上有顆痣,耳朵后面也有一顆。真是要命,這個人怎么連痣,都長得該死的勾人。 “方青宜……” 他貼近方青宜面頰,遲疑些許,到底沒有吻對方的唇,而是小心翼翼親了親耳垂。他把唇壓著方青宜的耳廓:“你離婚好嗎,再等等我,等我長大幾歲。我會對你很好,你丈夫給不了你的一切,我都會給你?!?/br> 方青宜腦袋在枕頭上不安蹭了蹭。 這樣的方青宜,乖巧得像是可以讓人為所欲為。他忍不住笑了,食指撫摸Omega眉骨:“皺眉做什么,明明很漂亮,皺眉多難看?!?/br> 方青宜眉頭皺得更緊:“不要鬧了……” 陸臨野笑著哄他:“我沒有鬧啊?!?/br> “不要鬧了……聞馭,”方青宜嗓音哽咽,似乎陷入夢魘,表情難過又疲倦,“我真的很累,不要再鬧了……” 陸臨野的滿腔情意剎那冷卻凝固。 他面色一寂,定定注視床上深受情傷的Omega,過了片刻,抬手把Omega眼睫的淚痕拭凈。然后,他往后一退,緩緩起身下床。 房門砰地一聲推開,段之隨氣喘吁吁走進來。 “抱歉我來晚了,”段之隨進門就說,“小恩怎么樣了……” 后面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因為他看到段小恩正坐在病床上,低下慘白的面龐,手指死死摳著床單。而聞馭靜靜站在不遠處。 段之隨原本下午到,然而遭遇航班延誤,直到傍晚才落地K市。他一下飛機就接到聞馭電話,連行李都沒放便直接趕赴醫(yī)院。 段小恩剛從昏迷中蘇醒不久,也不知聞馭跟他說了什么,病房里的氣氛頗為壓抑。 “既然你哥來了,那我走了?!甭勸S說。 段小恩仍然垂著腦袋,對聞馭的話語沒有做出反應(yīng)。聞馭收回目光,沒再說什么,自顧自轉(zhuǎn)身往外走。 他走出病房,一邊打電話一邊往樓梯方向走。 方青宜仍然不接電話。 后頭有人追過來:“聞馭,你稍等!” 聞馭停住腳步,冷冷轉(zhuǎn)過身。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段之隨趕到他面前,口吻充滿歉意,“小恩他確實是……” “他今天——”聞馭打斷,“試圖在我妻子面前自殺?!?/br> 段之隨一愣,表情變得復雜。 聞馭丟下話,不加掩飾表達出不愿再與段之隨交談的態(tài)度。段之隨嘴巴張了張,到底識趣地咽下了原本打算說的話,佇立原地目送聞馭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嘆口氣,轉(zhuǎn)身返回病房。 段小恩還是那樣坐著,一動不動。 “哎,說了讓你不要回來,”段之隨走過去關(guān)上窗戶,痛心地說,“跟你說了很多遍,他如果想要挽留你,就不會三年多不來找你……你這樣折磨自己,到底何苦呢。” 段小恩緘默不語。 段之隨關(guān)好窗戶,在床邊坐下,脫了外套搭在手臂上:“你不回來,還能存在想象,回來,連想象也沒了,難道這就是你希望的?” 段之隨絮絮叨叨,又說了許多。忽然,段小恩仿佛從麻木的狀態(tài)里驚醒,渾身一顫,潸然淚下。 他為什么一定要回來?為什么要用這樣一種……一種卑劣、不堪的方式,讓自己變成丑陋的存在。 因為……想象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東西。 哪怕明明知道,聞馭其實沒那么愛自己,聞馭放手就是真的放手,可他還是心存妄想,以至于在異國的三年多里,沒有一天能夠正常的呼吸。 所以他回來。 寧可最后一絲想象被撕得粉碎,也好過在想象里日夜煎熬。 終于,他聽到了聞馭內(nèi)心暗河最深處的話語——殘忍至極的話語—— “小恩,我丟下方青宜把你送來醫(yī)院,不是因為你比方青宜重要。” “我的確做不到對你見死不救,放任你發(fā)病不管。但是,你知道我抱你離開的時候,腦子里最強烈的念頭是什么嗎?” “比起救你,我滿腦子都在想,我不能讓你死在方青宜面前?!?/br> “三年前那個犯人被捅死,對方的血濺在方青宜制服上,每次想到那個場景,都讓我反胃得難以忍受。我不能讓你復制那個場景,讓他再經(jīng)歷一次。” “不要再因為我傷害自己了,”最后,聞馭用分辨不出情緒的低沉聲線說,“你的做法沒有意義?!?/br> 段小恩壓抑的啜泣,在段之隨的話語里,終于變成放聲慟哭。 他雙手死死捂住淚水打濕的面龐,纖細的身形搖搖欲墜。段之隨將他抱住,輕輕拍打他的背。 ——那天,他被mama關(guān)在屋子里。屋子很黑,沒有電,身上被毆打的地方疼得厲害。他趴在欄桿上,呆呆望向窗外。平民窟的景象日復一日,都是同樣的死氣沉沉。 可是那天,墜落的太陽投落最后一道碎光,一個黑眸黑發(fā)的少年騎輛自行車,毫無征兆從他窗前掠過。像是突然被按下暫停鍵的一幀畫面,少年的形象如劃破死水的刀刃,牢牢印刻在他的瞳孔。一瞬間他忘記了呼吸,忘記了黑暗的屋子,也忘記了渾身的疼痛。 他以為他擁有過。 可直到現(xiàn)在,他才絕望意識到,即使對方陪他渡過了從少年到青年的光陰,那人心底最隱蔽的領(lǐng)地,卻始終不曾向他打開。少年如幻影不可捕捉,仿佛初見那日,清俊身影在最后一縷日落殘像里,一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