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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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即使是夜晚,夏天也有揮之不散的熾熱氣息。 他坐在電腦前給最后一個學(xué)生的論文打完成績才點了根煙,忽然彈出一個新聞令他瞇細(xì)了眼。 緊接著一個電話就打在了他手機上。 2 復(fù)興路沿途的梧桐開了繁茂的花。 燈光揮灑著藍(lán)紫色的靚麗色彩 ,坐落在復(fù)興路寂靜昏黃的巷子口的酒吧是年輕男女在燕城這座偌大魔幻的都市的宣泄口, 外人從那半掩的門往里看只能看到一個撲朔迷離的世界在沸騰。 他到的時候張鵬俊已經(jīng)喝地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見自己好友來了,興沖沖地?fù)]開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的手,大老爺們一下子站起來因為酒意居然還踉蹌了一下。 “程、程淞!淞哥!來來來,看看,猜猜這是誰?這我淞哥!燕大教授!太子黨里那可是頭一撥人,我淞哥當(dāng)年……誒,對了,淞、淞哥,你當(dāng)年咋的來著?我咋不記得了?!?/br> 小慧陪這個冤大頭闊少陪了一晚上,就光聽他在那東拉西扯吹大牛了,喝醉了的人說的話誰會較真?她要真較真,那她還陪過十幾個美國總統(tǒng)私生子、幾十個黑手黨教父、幾十個外星人呢。 但是現(xiàn)在一晚上的興致缺缺卻被眼前這個剛來的男人點亮了眼睛。 他看著張鵬俊醉得一塌糊涂的眼睛,沒搭理他一個人的自導(dǎo)自演,自己隨意坐在沙發(fā)上欺身倒了一杯酒,舉起杯子在張鵬俊眼前晃了晃。 “還喝嗎?!?/br> 這個瞬間,原本想搭話的小慧打了個類似寒噤的反應(yīng),她抬頭,發(fā)現(xiàn)這人視線和語調(diào)都一樣冷冰冰的,不知怎么她坐直了身體像回到了初中最嚴(yán)厲的數(shù)學(xué)老師的課堂上,連不規(guī)矩的手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到了大腿上。 隨后她便看到那個蠢貨闊少真跟他喝了起來,一會哭一會笑,跟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似的,但因為她本身的職業(yè)原因,所以總會碰見這些奇奇怪怪的客人,她都見怪不怪了,這一個只不過是哭得鼻涕泡子出來而已。 冤大頭闊少對面的白衫男人坐在流動的光里,用一只衣袖往上卷了一截的手拿著杯子卻一動不動,時而端詳玻璃杯里涌動在冰塊周圍鎏金般的酒,時而對醉鬼的醉話回應(yīng)一聲嗯,時而用半透明的墨鏡下的眼睛看向?qū)γ婵ㄗ?/br> 他將煙叼在嘴里,打開了打火機的翻蓋,直到嘴上的煙被幽藍(lán)色的火點燃了,才抽了一口吐出煙圈。 有的人只能是一次幸運地遇見。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相信了這個冤大頭闊少描述這位的話。 直到那個哭得沒力氣的醉鬼終于自己把自己喝趴下了,而那位白衫男人才將酒杯放到桌上,他撥通了手機號,另一只手摘掉了墨鏡,黑白分明的眼眸安靜地停在睡死在桌上的人身上。 “現(xiàn)在進來把人帶走。”他對著手機里這樣說,霓虹的光影絢爛在無眠的墻壁,給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鍍了一層難落的金。 干脆利落的幾個字令這個卡座不到兩分鐘就來了一伙人,全是黑西裝的魁梧大漢,把小慧嚇得手指尖都在發(fā)抖,幾個人將冤大頭闊少抬走了,而黑西裝領(lǐng)頭的人似乎和白衫男人也認(rèn)識,他沒有走,反而是朝他伸手,“多謝您了程先生,要不是您我們都沒辦法將少爺送回家去?!?/br> 他抬眼看了這人半晌,沒有第一時間握上去,而那領(lǐng)頭的保鏢還是笑呵呵地把手這么伸著。 嘈雜的酒吧沉溺在氤氳的人造燈光中,光影交織在他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給人一種蜿蜒的靜謐感。他還是給了張鵬俊這個面子。 兩人握住的手也一觸即分,一個普通的社交禮儀罷了,雖然按理說保鏢是沒有資格跟程淞握手的。 如果說這是他想要的效果,那他沒有做錯。 忽然傳來幾聲出人意料的——“都不許動!警察辦案!” 3 對面卡座亂成了個馬蜂窩,王洋看著里面十幾個便衣警察雷厲風(fēng)行地將幾個人拷走,視力極好的他注意到其中那個領(lǐng)頭的男人按著對講機卻望著他們這邊,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 “程先生,您說我們是不是要進班房了?” 因為目光實在太明顯了。 等了將近一分鐘后,王洋才聽到耳畔傳來平淡的一句。 “他不敢?!?/br>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程淞剛一說完,對面那人立刻扭頭就走了。 這話說完,王洋側(cè)過頭暼了暼那一身白襯衫整潔干凈的人。已經(jīng)是個背影了。 他記性還可以,燕城的太子爺里分明就有剛才那波條子里的隊長。 4 “老大!你怎么還不走?。俊?/br> 原本跟著其他警員正要往外走的蘇晴忽然找不著頭兒了,穿過吵吵嚷嚷的人群往回走了十來米才發(fā)現(xiàn)邵權(quán)一個人拿著對講機跟個電線樁似的杵在那也不知道是在看哪,蘇晴只能看到他輪廓線條干凈利落的側(cè)臉,就是眼神過于嚇人了。 她順著他們頭兒森冷的目光望過去,乖乖,她差點沒把自己下巴望掉——這是哪個電影明星吧?!是她娛樂圈圈姐蘇晴太久沒刷微博了嗎!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邵權(quán)不知看到了什么讓他想一走了之的事物,扭頭就往她這邊來了,步伐凌厲,在她笑瞇瞇地準(zhǔn)備八卦幾句時被陰沉著臉的這人一巴掌呼嚕到腦門上——沖一點,可以總結(jié)出邵隊長男女平等。 這只挨過槍子受過刀傷的手其實更想撕碎點什么。 “蘇晴,你再不走我他媽上報趙局處分你!” 蘇晴:????? 一行人坐著警車回到市局,邵權(quán)下車對旁邊的李錦帆說,“你先去審訊室,我去抽根煙?!?/br> 口吻里還殘有尚未褪去的硝煙。 李錦帆正要問他怎么回事,被蘇晴拉住了,“老大現(xiàn)在炮仗吃的量得按噸往上記,遷怒目之所見的每個人,李副你要不想像我一樣不止呼吸是種錯,還能怪我的心跳聲吵著他了就別去。” “你在這陰陽怪氣個啥啊?!崩铄\帆無奈地對蘇晴扶額,擔(dān)憂地望了望沉入黑暗的那個背影。 “不就是他今天在那個酒吧不知道看見了什么人,我還從沒見過老大他這樣。”蘇晴雙手一攤,跟著李錦帆一前一后進來大門。 李錦帆皺眉,“他看見了誰?”同時跟路過打招呼的同志點頭示意。 “就一穿白衣服的男的,張得賊拉帶勁,我看比老大以前談的那些個高端了不止一百個檔次,你說他沒事兒吧,平日里出警還老叫我們不要分心,他倒好,逮嫌疑人的路上還能找對象呢?!?/br> 蘇晴本來就是開開玩笑,誰知李錦帆聽了她的話卻像想到了什么,眉頭跟著沉下來。 這是有事兒啊! 眼睛冒著光的蘇晴立馬扒拉著李錦帆的胳膊喋喋不休地詢問起來。 5 兩旁的梧桐遮蔽了光,公路上的冷調(diào)光盈滿了藍(lán)色,這個時間段的人行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他把車泊在路邊。 保時捷里的人推開車門,站在路燈下抽煙的人最先瞅見的還是伏在車頂那只卷了一截衣袖的手,緊接著是站直了的身體和敞開的領(lǐng)口,那抹冷冽的顏色落在眼里,瞬間猶如有一把鋼刀刺在了心里的錯覺在猛烈翻攪,像有一根火柴落在滾油上。 程淞走到一家還開著門的小賣部里買了一罐酒,昏黃的光卷上發(fā)梢,他出來時,站在對面的人夾著煙的左手抖了抖。 夜色里光暗不明,他只看到暖黃色的逆光,和經(jīng)年不變的硬朗輪廓,陰鷙又鋒利的臉被籠罩在陰影里,印在昏黃路燈下的的畫面像是一張時光洗滌過的老照片。 在這都能遇見。 程淞拉開易拉罐喝了一口,邁著和往常一樣的步子。走到人面前時,將易拉罐里的酒全部澆在人頭上。 變故在一瞬間,邵權(quán)拿著煙的那只手猛地往前一伸握住了他的領(lǐng)子,那雪白的衣料立即被燙出一塊焦黃逐漸漆黑的顏色,野性十足的眉眼染上了憤怒,宛如來自德克薩斯州的暴風(fēng)云,兇悍地舉起另一只拳頭毫不留情地一拳揍了下去,拳風(fēng)凌厲,程淞頭一偏躲了過去,邵權(quán)握住他領(lǐng)子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錦接著捏得變形的易拉罐落在地上滾出一連串刺耳至極的聲音,在脖頸被桎梏著的窒息中他踢中邵權(quán)緊實的腹部,同時狠狠攥住他后腦勺的頭發(fā),將他踢地往后時順勢把他壓在墻壁上,邵權(quán)依然死死握著他的脖子不放,程淞沉著臉一手反擰著他的另一只手,一手提著他的頭往墻上重重地嗑了四下,一時間昏黑的空間里只有喘氣的聲音,光在空氣傳播,他看見了里面飄浮的灰塵顆粒和冷冷的光暈。 “冷靜點了?” 6 悠悠歲月,百年校史,燕大坐落在燕城大學(xué)密集的大學(xué)城里。 此時的燕大課堂窗外有徐徐的風(fēng),迎著烈日密密麻麻的樹葉縫隙溢滿了光。氣泡、白水、夏天。像是一場完整了就不再完整的夢。 “笛卡爾的哲學(xué)起點是懷疑。他認(rèn)為一切東西都是可以懷疑的,而可懷疑的事物,我們也都應(yīng)當(dāng)認(rèn)為是虛妄。這種懷疑的目的則在于將歷來信以為真的一切見解統(tǒng)統(tǒng)清除出去。這樣的懷疑之后是一種一無所有的狀態(tài)。不過我們在懷疑這些事物的真實性時,我們卻不能同樣假設(shè)我們是不存在的。因為要想象一種有思想的東西是不存在的,那是一種矛盾。” “所以老師是想說這世上是沒有神的嗎?”舉手的學(xué)生問。 他暼了這個學(xué)生一眼,繼續(xù)說:“但他又指出人的精神的本性以及精神比物體更容易認(rèn)識。因為人的精神的本性可以通過懷疑而直接確認(rèn)它們,而人的身體以及獨立于思維之外是否有物體存在,我們是不知道的。對笛卡爾來說,要得出物體的存在,必須借助于上帝作為橋梁,原因在于我們不知道不確定的外界事物是否能自我呈現(xiàn)自己,以及我們的思維是否接受這種呈現(xiàn)。于是他否認(rèn)得出了上帝的存在。人心后來在復(fù)檢其具有的各種觀念時,它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其主要的觀念——一個全知、全能、全善的神明觀念。它看到,在這個觀念中,不止含有可能的偶然的存在,而且含有絕對必然的、永恒的存在。它既然看到,在至極完美的神明觀念中,含有必然的、永恒的存在,因此,它也當(dāng)顯然斷言,這個至極完美的神明就存在著。” “那老師,有神論跟一見鐘情這事有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