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一場歡愛十分完滿,除了祁雪第二天早上發(fā)燒之外。 他醒的時候其實還沒發(fā)覺,身邊也涼了徐綽早就把一切收拾好離開了。他換好衣服來到前廳,像往常一樣的等著徐老爺。 “你臉怎么這么紅?”徐鈞關切的問,沒等祁雪反應就用手心手背都貼了一遍他的額頭,“發(fā)燒了?!闭Z氣肯定。 徐綽在一旁也看的真切,臉確實很紅,但他先前只以為祁雪是睡覺熱的,因為祁雪總會縮著將被子蓋過頭頂,他撈出來幾次也沒改過來一回。 “啊……”被說發(fā)燒的祁雪現(xiàn)在才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輕飄飄的好似踩在棉花上??墒呛枚硕嗽趺磿l(fā)燒呢?他上一次發(fā)燒都是雪天里被老班主撿到的那回了。 一頓天旋地轉,再睜眼祁雪已經(jīng)重新躺在床上了。他軟綿綿地支起身來想找水喝,卻發(fā)現(xiàn)這屋里除了一個沉著臉坐在遠處的徐鈞竟一個多的人也沒有。 而且印象里徐鈞很少單獨對他掛著這樣的臉色,他登時嚇的恢復了一點精神,虛著聲喊:“老爺……” 哪想徐鈞非但不領還跺了跺拐杖,怒道:“別叫我!” 祁雪尚在飄天踏云自然也不知道徐鈞因為什么這么生氣,也沒那個膽子再去哄只在床上沉默著,直到徐鈞再次開口。 “現(xiàn)在這里也沒其他人,”徐鈞捏著拐杖尋找支撐,“你告訴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后半句話堪稱平地驚雷,炸的祁雪耳鳴。 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重復著:“孩子……我怎么能有孩子呢?” 徐鈞冷笑,看著那一張因病紅軟好像傻了的臉咬牙逼問:“你肚子里的孽種到底是誰的,說!” 男人的尊嚴讓他一定要問出來究竟是哪個王八犢子綠到了他的頭上。 這下祁雪聽清楚了,他懷孕了。孩子當然是徐綽的,可是他怎么就懷孕了呢?他不是發(fā)燒了嗎? 徐鈞不知道祁雪在糾結什么,只當他不肯供出jian夫,走回來坐到他面前,準備用懷柔政策:“你是不是被強迫的,說出來?!?/br> 他真的有微末的愿望覺得哪怕祁雪是被強迫的都好。天知道大夫過來看診把脈恭喜他的時候,他該擺出怎樣一副克制的表情。以為只是個發(fā)燒沒想到還給他留了好大一個驚喜。 祁雪還是沉默,怎么想也知道不能把徐綽供出來,那樣全完了??墒撬膊恢勒f什么,怎樣才能盡可能的不激怒徐鈞好像已經(jīng)沒有用了。他不會想要一個無法再投誠的背叛了他的人。 而此刻,被罵成王八犢子的徐綽也在自己屋里兜圈。出于明面上的避嫌他并沒有看到大夫進去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在大夫一臉喜色的出來之后,他試探性地問,結果就得到了一句:“徐老爺老當益壯,小夫人有喜啦。” 相當諷刺。 他差點就想直接沖進去。 然后就看到里面的幾個下人被催了出來,只剩下徐鈞和祁雪在里頭。 這場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哪一出。自己實打實的綠了親爹還搞出人命,只是不知道祁雪到底會怎么說,所以他不敢莽撞。 直到有下人跑來給自己遞話:“少爺您趕緊去吧!徐老爺正在逼先生喝墮胎藥!” 新?lián)Q的下人拿錢辦事,對主子還是有那么點微末的忠心于是立馬與徐綽通氣。 他便再也顧不得多問,沖過去一腳踹開了房門—— “嘭——!” 祁雪正跪在地上被徐鈞捏著腮幫子強行灌藥,他努力閉緊牙關不少藥汁從嘴角邊留下,沾臟了貼著脖子系好的領口。 徐鈞看到?jīng)_進來的兒子,怔住了。 祁雪得了喘息,慌也似的抓住徐綽的胳膊逃到了他的身后。 這還有什么不分明的?徐鈞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急反笑:“好啊——!”徐鈞逼視著面前這對“jian夫yin婦”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荒唐,拐杖頓在地上,成了他唯一的倚仗。 徐綽安撫祁雪,轉身以相當坦然的目光回應徐鈞:“您滿意嗎?”可以說問的委婉又十分張狂,好像很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一點也不意外。 徐鈞突然不知道說什么了,破口大罵好像也無濟于事。但徐綽還是分外仁慈地告知了他真相。 他說:“您離開家的時候我們就搞在一起睡了,”笑的很諷刺,“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睕]有任何羞愧感。 這種時候誰有氣勢誰好像就是對的。徐鈞猝然被一頂綠帽壓住,還能站著已然是他最后的堅持。 徐綽依然在補充細節(jié):“說實話,我也沒想過會有這個孩子?!彼@喜的,“畢竟做過太多次了——”他頓住,以看笑話的態(tài)度用這些話一字一字地戳著徐鈞的脊梁骨,咂摸了一下重新道:“現(xiàn)在想想應該是上個月有的吧?!?/br> 其實他并不確定是不是那個時候,但這并不妨礙他欣賞來自父親的精彩臉色。 徐鈞堵著一口無處疏解的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徐綽見狀,把人按坐下孝順地給徐鈞倒了杯茶。低眉順眼地諷刺到了極點。 杯子果斷被徐鈞揮到地上,因著地毯倒是沒碎懸懸的在地上跛了幾圈,沒聲了。 就像他發(fā)泄不出來的怒火。徐鈞現(xiàn)在悔的腸子都青了,到底是戲子出身,還是和那些下賤勾欄貨沒什么兩樣! “你,你們——”他組織不出語言,一直堵著的那口氣就像一塊壓在心口的石頭,梗的他臉上發(fā)白。怒目圓睜著朝后仰了過去——中風了。 自此徐鈞臥床,徐綽便成了唯一的主事人。 他是沒什么心理負擔的,畢竟打從這么做開始良心就已經(jīng)被他給扔了。但不代表祁雪不會。 他經(jīng)常在半夜里被噩夢驚醒。夢到自己被灌下了打胎藥流了一地的血,幾個面目猙獰的人還拖著他要去沉塘,路上甚至有不少人看笑話。整個濟安就這么大,大家全知道了。 今天他也是哭醒的。 徐綽不在,他一個人落寞地扣著被角撫摸著肚子,確認一切都是假的。 他現(xiàn)在其實不應該太傷心的,對孩子不好。但他現(xiàn)在根本高興不起來。 徐綽從書房回來的時候,祁雪還是這副郁郁寡歡的樣子,他是心疼又生氣還舍不得說重話。 祁雪就是這個樣子的,像做錯事的孩子,認了錯又不想改還想被原諒。他把祁雪摟在懷里,哄小孩兒一樣地拍著背讓他睡去。一夜無話。 第二天,祁雪鬼使神差地站在安頓著徐鈞的門口張望。這地方其實還是原來他住的那間屋子,徐綽沒怎么想過要給徐鈞治病,死對頭一樣的干熬著他。整個地方也像染了屋里人的病氣一樣,遠比過去蕭條。 他有問過徐綽為什么這么恨徐鈞,他的表現(xiàn)絕對不止是得勝之后的報復。徐綽倒也不隱瞞,他打小就不喜歡他這個爹。但他的出生意味著他沒有別的選擇,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一個自大又自負且好色的男人。 從他被母親留在這個家里自己離開開始,他就越來越厭惡這個人。于是在提出出國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但很多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繼承了他的一些劣根性。雖然這更像是很多男人的通病,但他自認即使這樣自己也比那個人控制的好。 這是一種天然的勝負欲。 祁雪沉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這里,他就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走了。 晚上還怕徐綽不高興,自己先坦白了。 徐綽沒說話,祁雪很不安:“我以后不去了……”說著往他的懷里拱了拱。 “嗯,不許去?!彼娴暮懿幌矚g祁雪還想著別人,但他沒辦法在這個時候生氣,只能泄憤似的咬了祁雪肩頭一口。 祁雪抖了一下,這讓他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許多迷亂的畫面。但他現(xiàn)在需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