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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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陽依舊是那個康陽,荒涼寂靜,宛如死城。鬼城所見所聞如黃粱一夢,曇花乍現(xiàn),不管聞人書用什么辦法都沒辦法再找到那間棺材鋪,自然也就無法一探究竟。 奉稞是四人中唯一一個未入陣、一直在城外找人的,表示自己在天黑前并未感受到什么異樣,一方面他信得過聞人書的本事并未著重注意,另一方面他確實在城外找到了幾個還活著的人,需要照顧,便沒分得出精力來。直到在土坡上看到一只看著十分眼熟。正在啃枯草的騾子,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 而后他在城中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只看上去很奇怪的白燈籠。才想仔細查看,就見那白燈籠里的光便忽地一抖,燭火點燃了紙糊,只剎那便燒得旺盛,成了一堆灰。 “……再之后,就看見你們?nèi)齻€躺在地上?!?/br> 奉稞將自己所見所聞同聞人書一一交代,后者聽罷沉思片刻,未再過問。調(diào)轉(zhuǎn)話頭問:“風(fēng)尋骨呢?” 奉稞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自那日過后至今過了兩日。聞人書在城中仔細探查過再無異常,便找到一處落灰并不算厚的客棧,自行收拾了幾間房出來,兩間自己住,其余的放置在城外找到的活人。 好消息是這些人只是餓得狠了,身上沒什么病癥需要治,喝過幾頓米粥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好得也就差不多了。壞消息是,這些人并非是康陽中人,而是從北邊逃荒過來的,關(guān)于疫病的線索就此中斷。 倒也不是一無所獲。據(jù)這一行人說,他們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北邊打了仗,能干活的都被抓去充軍,剩下老弱病殘無依無靠,糧食也早就不夠吃了,沒了活路,迫不得已遷向別處。又問起可知道康陽發(fā)生了什么,皆是不知。 只有一骨瘦伶仃面色枯黃的小姑娘猶豫著同他透露,其實他們一行人初來乍到時都進過城,而其中半數(shù)人又在城中過了夜,而后再無蹤跡。起初他們還會讓人去找,有些回來了,有些也想那些人一樣失蹤了。后來她發(fā)現(xiàn),去找的人若是天黑了還沒出城,那便是回不來了,加之夜半時又傳出凄慘哀嚎之聲,那之后便再沒人敢進城。 聞人書聽罷笑了,嚇唬她:“那你還敢住進這客棧?不怕我是吃人的妖怪,把你們喂得肥肥胖胖再一口吞進肚子里?” 小姑娘顫了顫身子,明顯是怕,可又說:“你吃吧!飽死總比餓死好?!?/br> 聞人書煞有其事地道:“你這么瘦,一看就不好吃,倒是你懷里抱著的這個小娃娃細皮嫩rou的看著不錯?!?/br> 嚇得小姑娘抱緊了懷里的meimei。 奉稞嘆了口氣,本想過來安慰人,不料小姑娘一見到他怕得更厲害,反倒向聞人書身邊湊近了,惹得聞人書哈哈大笑。小姑娘不明所以愈發(fā)緊張,那之后再沒敢主動過來找他,每日吃的倒是多了些,估摸著是想當(dāng)個飽死的。 姜瑤自那日后便一直未醒,索性呼吸和心跳都還在,像是睡著了??吹镁昧吮阕屓松鲥e覺,好似下一秒那雙眼睛便會睜開,一面揉著眼睛伸著懶腰,問旁人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風(fēng)尋骨便也只當(dāng)他睡著了,在床邊守著。如同石雕木刻的像、恒久不化的冰。好不容易染上的那么丁點活氣,也隨著這人的睡去一同沉寂下去。 如他們這般的修道者早已辟谷不食,莫說是兩天兩夜,他若非要這輩子都不吃不喝守著,也沒人能勸得了。 聞人書時不時過來看看,替人診脈、探查,得出的結(jié)果依舊是一切如常。 身上全無外傷,魂魄雖羸弱卻也完好,只是沒什么精神,同這具身體一并睡了似的安靜。倒是他肚子里那團怪異的靈氣一如既往,時不時鬧騰兩下,都被風(fēng)尋骨強硬地按了下去。 這日他照例診過脈,臨出房門前卻停下,看向風(fēng)尋骨,緩緩道:“我一直想問來著,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風(fēng)尋骨如冰雕似的五官似是微微動搖了些許,淡淡瞥了他一眼,復(fù)而將目光落回在姜瑤身上。 “你認(rèn)錯了。”他說。 聞人書見他有所反應(yīng),便得寸進尺,道:“十?dāng)?shù)年前,我曾去過一次鳳棲山,只可惜那山里妖氣太重,未敢深入,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我便見過你?!?/br> 風(fēng)尋骨仍舊說:“你記錯了?!?/br> “不過我記得,我當(dāng)時去鳳棲的目的,好像不止是因為游山玩水……”聞人書話頭一轉(zhuǎn),又道:“說來也奇怪,我那顆珠子好像特別喜歡你?!?/br> 這一次風(fēng)尋骨沒有出聲。 “我不會認(rèn)錯。”聞人書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姜瑤,未再說什么,闔門離開。門外,奉稞環(huán)手抱劍,斜看了他一眼。 聞人書聳肩,無奈道:“唔……不承認(rèn)啊。”他慢吞吞地向外走,奉稞便跟在他后面。 奉稞說:“說不定是你猜錯了。” 聞人書伸了個懶腰,慢吞吞道:“當(dāng)今世上除了他,我不曾見過第二條白龍。” 奉稞便說:“那現(xiàn)在一條也不剩了。” 聞人書嘆氣:“可惜啊……” 奉稞又問:“如果真是他,你打算怎么辦?” 聞人書笑了笑,側(cè)目看向他:“殺了他?” 奉稞皺了皺眉,未曾答話。聞人書沉默了一會兒,忽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開個玩笑,我怎么可能殺人?!?/br> 奉稞遲疑地看向他:“真的?” “你猜?” ……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走了一段很長很長的路。他告訴自己不能忘,要記得。可不能忘的是什么?要記住的又是什么? 不能忘……要記得…… 路斷了。強烈的下墜感讓他從夢里醒來,心跳如鼓點,呼吸急促。 “阿瑤?” 月如霜銀若雪,于夜色中蘊著暗金的光。 “風(fēng)尋骨……” 他下意識地念出這個人的名字,混亂的思緒一點點清醒。還不等他說話,懷里便猛地撞進個人來。風(fēng)尋骨撲在他身上,胳膊抱得死緊,生怕一松手他便要跑。 姜瑤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好奇道:“這是怎么了?” “我好想你?!彼媚X袋蹭著姜瑤的胸口,幾乎像是在撒嬌了,“……好想阿瑤。” 姜瑤心里泛起一陣或許可以稱之為“母愛”的柔軟情緒,聲音也輕緩地哄著:“我也想你?!?/br> “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br> 那聲音分明是一貫的冷淡,卻讓他聽出幾分委屈,無奈道:“我這不是在么?!?/br> 風(fēng)尋骨抱著他,沉默了很久。 “阿瑤……” “恩?” “……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