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戚楓第一次敲響姜陵家的門,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算得上狹窄的樓道里,多少有些好笑。 還沒等他想好說辭,門便開了一個小口,一個中年男人探頭探腦地看著戚楓,一臉警惕。 “你找誰?” 戚楓依稀記得姜陵的父親并不是眼前這個人的樣子,心下有些疑惑,還算客氣地問道:“姜陵在家嗎?” “姜陵?我家沒有這個人啊,你是不是記錯了。”男人臉上冒出點不耐煩,作勢要關上門,戚楓著急阻止,居然將門上的安全鏈拽斷了。 這是使了多大的力氣,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戚楓,心里有些害怕。 “我給您報酬,您好好想想姜陵在哪好不好?他們家應該是這房子的上一個主人?!逼輻魈统鍪謾C要轉賬,被男人制止了。 “房子是一個女的買給我的,她老公出車禍死了,他兒子犯事了在局子里,我不知道她老公姓啥,她姓周,和我差不多大就成了寡婦,很慘的……” 戚楓聽到那句兒子在局子里就猜到十之八九是姜陵,只是他沒想到姜陵的父親居然去世了,怪不得他來學校的時候那樣悲痛,情緒也不太對勁。 莫名的,他的心里脹脹的,不太舒服。 “您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應該離這兒挺遠的,他兒子犯的事不太光彩,有人嚼舌根子?!蹦侨说穆曇艉鋈坏土耍樕系谋砬橐捕嗔朔N隱秘的幸?!奥犝f是嫖娼被人抓了,拘留了半個月。他爹去局子里撈人,那天下了大雨,沒注意,和大貨車撞上了,搶救了好幾萬塊錢,沒用,當天晚上就走了……” 戚楓渾渾噩噩地下樓,不小心撞到了人也任憑那人破口大罵,完全失了精氣神。 他沒想到姜陵家居然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只是想給姜陵一點懲罰作為出軌的代價,他那時還想著,姜陵在里面待半個月就知道他的手段,以后必然不敢再去找祝羽闌,自己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他的號碼早就被姜陵拉黑了,戚楓還以為他在鬧脾氣跟他拿喬,心里好不痛快,還想好了等兩人和好如初后該玩點什么花樣給人留個教訓,細細算來,那時候姜陵剛被放出來,胳膊上別了黑布條,在靈堂跪著向死去的父親道歉。 他也許再也見不到對方了,單憑這件事,兩個人便再無可能,姜陵不報復他都算心善。 姜陵在自己心里算什么?他這樣問自己,他討厭過姜陵,出于玩弄的心態(tài)把人拖上床,拿他當泄欲工具發(fā)泄不可告人的暴虐,自作多情地把姜陵對自己小心翼翼的害怕美化成想要觸碰卻縮回的愛意,占有欲越來越重,連戚楓自己都覺得不正常,很多次,看見姜陵在自己身下高潮,他迷醉地看著對方,心想姜陵這輩子只能對他露出這種表情,他要感和別人上床,他就打斷姜陵的腿把人關起來,天天挨cao。 姜陵是休學還是退學?他去了哪里?戚楓一概不知,他攔了輛車,從城北區(qū)跑到城南區(qū),找到姜陵的概率極低,但他真的不知道應該做什么。深秋夜晚的風凜冽,他仗著自己身體素質(zhì)好穿了單衣就跑出來,此刻才感覺到寒冷。 姜陵一個人在警局的那天也是這么冷嗎?那天還下著大雨,他的衣服被自己撕壞了,只能穿不合身的衣服,被雨水澆了一路,孤苦伶仃等著人來救他,心里不知道該有多絕望。 那時會有人告訴他唯一來救他的父親已經(jīng)出了車禍嗎? 他的過呼吸會不會發(fā)作?戴著鐐銬蹲在地上,無助地顫抖。 一想到這些,戚楓心里好像被捅了一刀似的,拳頭連續(xù)幾次打在墻上,一點都感覺不到痛似的,把兩只手弄得鮮血淋漓。周圍人躲著他走,跟看神經(jīng)病似的,他倒是渾不在意,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