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桉其人
好在喻桉并沒有多待,送完飯后便離開了。 “你和他怎么認識的?”幾乎是剛看見喻桉消失在視線中,謝迎兒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在酒吧工作的時候認識的,怎么了,你認識他?”姜陵隱瞞了他們的交易關系。 “離他遠點,真的,他不是正常人?!敝x迎兒抿著嘴,眉頭緊鎖“他怎么會和你做朋友?” “我認識他,他和我是一個初中的,他比我小一級,后來轉學了,我......我知道的不多,我只是聽說,他殺了人,對,他殺過人......” “怎么會?”把喻桉和殺人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姜陵只覺得不可思議。 “真的,他媽煤氣中毒死的,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他什么事都沒有,他媽死了,當時警察都把他帶走了,他爸出現(xiàn)了,他爸家里很有錢,把他帶走了,后來我就不知道了?!?/br> “不會吧,他那個時候才多大,哪里會干這種事?”嘴上為喻桉開解,但姜陵還是莫名想到喻桉空蕩蕩的左眼眶。 他說,他的眼睛是被他mama挖出來的。 姜陵頓時不寒而栗。 “他父母離婚了,他跟著他mama,但是他mama對他不太好,還很窮,只要他mama死了,他就能被有錢的爸爸撫養(yǎng)。” “照進現(xiàn)實?”姜陵干笑了一聲。 謝迎兒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我不單單是因為這個才讓你離他遠點的,這種捕風捉影的傳聞太多了,不見得是真的,但是,這個人心里確實有問題?!?/br> 她壓低了聲音,像是鬼故事里滲人的旁白:“我見過他虐貓,在學校里,一只被他喂了一個月的貓,從警惕到粘人,最后被他掐著脖子,甩倒了石頭上,死了?!?/br> 謝迎兒至今不敢回憶,她以為溫和可愛的學弟日復一日地喂貓,買來一袋又一袋昂貴的貓糧,雨天也要撐著傘把小貓安置到溫暖干燥的地方。 他對人心生好感,也對他不知真假的傳聞產(chǎn)生了質疑,甚至產(chǎn)生想要和男孩成為朋友的沖動。 直到那天,她站在樹后,看見喻桉伸手去摸小貓毛茸茸的小腦袋,貓貓親近他,喵喵地叫了幾聲,主動去蹭喻桉的手。 她看到這一幕,心都快化了。 貓咪蹭了半天也沒得到食物,伸出舌頭在喻桉的手上舔了舔。 可是以往為它帶來食物的手空空如也,甚至摸上了它的脖子。 它眨著眼睛看向這個男孩,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手用力縮緊,它才明白男孩今天為什么是空手來的。 樹后的謝迎兒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她的眼睛瞪得渾圓,震驚地看著喻桉掐著小貓脖子往石頭上甩,血液把原本潔白的毛發(fā)染成一綹綹紅色。 良久的沉默后,姜陵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br> 他原本只以為喻桉是個因為家庭創(chuàng)傷而早熟的小孩,沒想到他還有這樣暴虐的一面。 雖然本來就不想和喻桉深交,但姜陵還是想真是奇怪,自己怎么每回看錯了人。 他天生就是遇人不淑的命。 懷著這樣的想法,姜陵下午干活蔫蔫的,連老板娘都看出來了。 “怎么了,今天小喻沒來陪你你就不高興了?”老板娘打趣到,自從喻桉時不時來找他后老板娘對他的態(tài)度好多了。 真會騙人。 姜陵欲哭無淚:“完全沒關系好嗎!” “怎么沒有,口是心非!小喻看你的眼神都要把你生吞了似的,我又不是瞎子。” 她講這話本來是想描述喻桉對他的重視,可是他今天聽了關于喻桉的傳聞,想到他初中虐貓的傳聞,忽然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自己就是那只被喻桉掐著脖子的白貓。 他立馬拿出手機,告訴喻桉今晚不做了。 他怕自己看見喻桉的臉會害怕得吐出來。 喻桉發(fā)來一個“好的”,也沒多問,姜陵心里開心今晚可以好好休息,把下班后要做的事都想好了。 家里要買菜,最近草莓上市,買點回去,mama喜歡吃,收拾收拾房間,最近東西擺的很亂...... 只是還沒等到下班,他就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老板娘戳了戳他,示意他朝門口看。 姜陵手里還拿著抹布,回頭便猝然看見一張他熟悉到無以復加的臉。 氣質儒雅面容清麗的高中老師站在風中溫柔地笑,對上他的眼睛后便無聲地開口,姜陵從口型可以看出他說的是“出來一下,好嗎?” 姜陵心里一痛,苦澀的痛楚涌上喉頭,實話實說,離開學校,他最忘不了的還是祝羽闌,也許他真的在祝羽闌對自己的溫柔中陷進去了。 他家出了什么事祝羽闌身為班主任一清二楚,姜陵出來后卻發(fā)現(xiàn)他把自己刪了,自己回學校那天祝羽闌也極力避免和自己見面,那時候姜陵就已經(jīng)知道,祝羽闌不喜歡他,也許是厭惡自己和戚楓上床鬧了天大的丑聞,也或許是他要和自己撇清關系,是什么原因姜陵不愿深究,他一想到祝羽闌的臉龐心臟便會抽痛,比在派出所度過的十五天還黑暗。 后來他想,原來愛是二十個對數(shù)公式,整整齊齊地排在紙上,藏盡他不可言喻的青澀心思。 祝羽闌看姜陵遲遲不出來,心里有些不悅,只是面色不顯,仍然笑著,隱約可以看出些委屈。 老板娘看得一愣一愣的,自言自語這人是不是有毛病,趕緊把姜陵推了出去。 這種人堵在門口,是會影響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