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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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意識后的凌風,當即便因為驚嚇過度而發(fā)起了高燒。在半途短暫清醒過來時,卻因為再度陷入瘋狂狀態(tài)無差別攻擊人而被白醫(yī)生帶著人強行注射了鎮(zhèn)靜劑,最后轉為睡眠狀態(tài)。 在睡了大半天后,凌風在當晚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充斥著鮮血和激烈爭斗的畫面在他的夢境里交織著,陌生的、熟悉的血腥場景如同幻燈片般一幀接著一幀走過。最終,所有的畫面統(tǒng)統(tǒng)粉碎瓦解后,他便看見夢境里的自己,手持著一把沾血的匕首,站在了東方絕渡的面前。 他看不清眼前的主人的神情,卻心驚于夢境中的自己內心洶涌無法壓抑的滔天恨意。 最終,所有的恨意化作了行動。他手里的那把匕首,狠狠地送進了絕渡的心臟。 鮮血從那致命的位置頃刻噴涌而出。 凌風便這一場可稱之為“恐怖”的夢境給生生嚇醒。 他尖叫著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似乎還沒從夢境里的恐怖血腥里清醒過來般,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捂著突突直跳疼痛的腦袋瑟瑟發(fā)抖。 驀然,頭頂上落下的一只大掌嚇得他身體又是一顫。他惶恐地抬起了頭,在看到絕渡蹙著眉的面容時,整個人就這么怔住了。 “怎么了?” 被凌風突如其來的反應驚醒的絕渡臉上染著毫不掩飾的憂色,從床上坐起,朝他靠了過來。 他擱在凌風腦袋上的手掌向下移動,貼著凌風的額頭感受了溫度,確定他已經完全退燒后,注視著他驚惶蒼白的神情,又重新揉了揉他的腦袋。 “做噩夢了?” 又是一聲詢問傳進凌風的耳朵里。凌風反應了許久,在理解了絕渡的話語后,委屈巴巴地撅起了嘴,整張小臉皺成一團,一顆小腦袋像小雞啄米般不停地點著。 絕渡似乎是被他的反應所逗笑,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凌風蜷縮著身子,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一昂頭視線一掃,目光便定在了絕渡赤裸的上身上右手臂和右側肩頸處纏著繃帶的兩處地方。 他的身子頓住,視線在兩處傷口來回穿梭。 隨即,像是回想起了其中一個傷口的來源,凌風的小臉上再度露出驚惶恐怖的神色,抖著身子挪著雙腳便朝后方退去。 就在他即將因此而跌下床時,早已有所準備的絕渡完好的左手手臂攬過凌風的腰腹,直接將企圖逃離的罪魁禍首拖回自己身邊。 “你打算去哪里?嗯?” “我……奴隸……” 被撈回來的凌風嚇得連唇瓣都在打著抖,縮在絕渡的臂彎里一動都不敢動。他的視線膠在絕渡纏著繃帶的傷口上,抖了許久后,嘴唇一抿,抿成了一道委屈的弧線。 他從喉間溢出一聲哭腔,緊接著大顆大顆的淚水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開始從他的眼眶里滑落。 “怎么又哭了?” 萬萬沒想到這樣也能把人惹哭,絕渡捏了捏眉心,幾乎要扶額長嘆。 “嗚……凌風不是故意的……” 凌風的雙手無措地抓著絕渡擱在他腰腹上的另一只手臂,露出了一副想要伸手去觸摸傷口卻又不敢的可憐表情。 “我知道?!?/br> “嗚嗚……對不起……” “沒關系?!?/br> “嗚……奴隸……奴隸嗚嗚嗚……奴隸是不是把主人弄疼了……” 聽到這里,絕渡輕笑了一聲。 他緩緩地瞥了一眼身上的傷口,頓了一秒思索了片刻后,竟然罕見地點了點頭。 “嗯,挺疼的。” 聞言,凌風一癟,眼看淚水即將再度決堤。絕渡環(huán)著凌風的手臂一個用力,將人往自己的懷里帶進了幾分,然后垂頭,對上了懷里的人昂頭看過來濕漉漉的眼眸,一雙深邃的黑眸里溢滿了溫柔。 “去給我取藥和紗布來,我就原諒你,嗯?” 凌風愣了愣。 他歪著腦袋思索了許久,然后像是領悟了般用力地點頭,一扭身掙脫出絕渡的懷抱便邁著步子向離弦的箭般朝房間門沖去。 “等等?!?/br> 結果,剛沖到房門口,來自凌風身后的一道無奈的阻止聲再度傳來。 凌風的腳步頓住,以為絕渡要反悔,扭過頭去當即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神色瞅他。 “你打算光著身子跑去哪里?”絕渡再度扶額長嘆。 “……” 凌風眨眨眼,隨即垂下腦袋,視線落在了自己光溜溜的身體上,似乎大腦有些發(fā)蒙跟不上節(jié)奏,他又眨巴著眼睛重新抬起臉來,一臉茫然無措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絕渡好笑地搖了搖頭,隨即抬起下頷點了點床頭柜:“你要找的東西在這里?!?/br> “……” 原本打算自己親自動手換藥的絕渡,在凌風抓著藥瓶和紗布堅決不撒手的固執(zhí)堅持下,還是松了口給了凌風為他包扎傷口的機會。 只不過…… 松口的代價也著實是高了些。 “……凌風?!?/br> 在默默忍耐了十幾秒后,忍無可忍的絕渡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xue,終于忍不住出了聲。 凌風的動作僵住,昂起腦袋來看向她。 “你再抖下去,我的傷口就要被你戳爛了?!?/br> 絕渡瞥了一眼自己再度出血的傷口,又看了看凌風抖得幾乎快抓不住棉簽的手,又是無奈的一聲嘆息。 “……對不起……奴隸只是……只是怕……” 凌風癟了癟嘴,似乎對此感到有些委屈和不安。他弱弱地道著歉,抓著棉簽,又重新垂下腦袋,將小臉湊到了傷口跟前,再度露出了極度認真專注的神色,將沾著藥膏的棉簽滾了上去。 ……如果無視他依舊抖得不成樣子的手的話,畫面還是算得上溫馨。 “……” 傷口不斷傳來疼痛的信號,絕渡又好氣又好笑。他的黑眸凝在了那張難得不再惶恐甚至傾向于專注到傾向于虔誠的小臉,眼眸里漫上暖暖的笑意,也不再出聲去勸阻凌風的上藥行動。 直到絕渡已經疼到感到麻木時,他肩頸上的傷口終于經歷完了上藥的折磨。凌風放下了棉簽,又取來了紗布,再度湊到絕渡的肩頸跟前。 “……” 絕渡微微瞇起眼,細細地打量著這近在咫尺,熟悉又陌生的精致臉龐。 夜風從半開著的窗戶吹拂進來,也許是這夜里的涼風過于溫柔,撩動著讓絕渡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癢。 “……凌風?!?/br> 他又低低沉沉地喚了一聲。 聽到呼喚的凌風立即將腦袋再度昂了起來。這一次,在凌風昂頭的瞬間,絕渡微微地俯下頭去。 溫暖而柔軟的唇瓣隨即觸碰到了一起。 凌風的一雙眼瞬間瞪大了幾分,被驚嚇到的他按著絕渡紗布的手一時失了分寸,一個用力指腹便狠狠朝絕渡的傷口處按去。 “嗯哼?!?/br> 猝不及防的絕渡悶哼了一聲,原本溫情的氛圍瞬間瓦解個干凈。他有些不舍的抬頭離開了那柔軟的唇瓣,無奈地再一次嘆氣。 “就算你不愿意,也不用這樣報復我?!?/br> 絕渡的眼眸里染著幾分戲謔的玩笑意味,伸手接過了凌風手里的紗布。 有些手足無措的凌風這一次沒有再堅持,他似乎被剛剛那一幕驚嚇住,呆呆地愣在原地許久也沒有反應。 他的視線里映著絕渡扭頭包扎傷口的畫面,心里卻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安的情緒,攪動得他的心臟和大腦隱隱作痛。他連忙垂下頭,癟了癟嘴,又抽了抽鼻子。 鼻間一陣陣發(fā)酸。 他又想哭了。 “凌風。” 驀然間,他頭頂又傳來了絕渡低沉的聲音。 “……” 有了前車之鑒,凌風不敢抬頭,垂著腦袋沒有出聲。 “對不起?!?/br> “……????!!” 來自頭頂的聲音依舊磁性好聽,凌風卻在獲取到言語里的內容時再次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他顧不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驀地昂起頭來,滿是驚惶的眼對上了絕渡注視著他的視線。 “我說,對不起?!?/br> 絕渡輕笑了一聲,停下了包扎傷口的動作,注視著凌風的眼,一字一句清晰地向凌風傳達著歉意。隨即,他緩緩湊了過去,俯頭輕輕在凌風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我不是以一個主人的身份在跟你道歉?!?/br> “……”凌風愣愣地注視著他,微微張開嘴,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也不知道究竟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還是依舊不理解。 絕渡卻依舊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如果我早點察覺自己的心意,坦率些,也不會讓你經受這一些。我很抱歉。以后不會了?!?/br> 他那褪去了戲謔和玩笑的黑眸展露出認真而誠懇的色彩,仿佛是在向凌風也是在向他自己做出一個鄭重的承諾。 凌風心底的不安被慢慢撫平,取而代之的是對眼前這個男人逐漸重新累積起來的信任,和藏著信任下那泛起漣漪的心。 聽著絕渡一聲又一聲的道歉,凌風與絕渡對視著,澄澈而晶亮的黑眸除了往日的驚慌膽怯,還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驚訝和探索。 絕渡向來冷冽的眸一片深邃而專注,表明主人此時絕無敷衍的誠心。 “你愿意原諒我嗎?” 絕渡伸出手,寬大的手掌包裹著凌風略微冰涼的手,指腹輕輕緩緩地摩挲著凌風的掌心。 凌風的身體顫了顫,被握住的手有些發(fā)癢。他下意識地想要往回縮,卻被絕渡穩(wěn)穩(wěn)地包裹在手掌心里。凌風瞥了一眼他手臂上的傷口,也不敢掙,只能垂下眸子,堪堪地避開絕渡的視線,沒有出聲。 “不愿意原諒我,是嗎?” 絕渡淡淡的聲音再度傳來,平穩(wěn)的聲線,卻莫名地讓凌風的心抖了三抖。他慌亂地搖頭,仿佛生怕絕渡生氣般,微弱的聲音帶著驚惶:“不是不是,不是的,凌風不敢……” 絕渡的眼睛直直地瞅著驚慌失措的凌風。半晌,他微微嘆了口氣。 “等你清醒了再說吧?!?/br> 他低聲輕喃著,言語間似乎有些沮喪,手臂還是溫柔地將凌風不停輕顫的身體擁入懷里,帶著他重新回到自己懷里,擁著他重新躺回床上去。 凌風因為絕渡的靠近,抖得更加厲害,卻也不敢掙扎。他有些混亂疼痛的腦子里,還牢牢記著絕渡受傷的畫面,乖乖地蜷縮在絕渡的懷里,任由他擁著自己。 驚惶和迷茫的情緒漸漸被靜謐下來的時光撫平,凌風縮在絕渡的懷里,闔著眼,貼著絕渡赤裸胸膛的腦袋清晰地聽見一聲接著一聲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 困意開始朝大腦襲來,凌風無意識地朝絕渡的懷里又拱了拱,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