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就再見》36 你什么時候背著我找的男人/開房記錄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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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有星這幾天受到的刺激著實不小。 先是果然怕什么來什么,那么大一個學校,籃球隊隊友竟然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他身穿婚紗的低調(diào)背影,不僅在訓練群建立了專門相冊,上傳多張各角度高清照片,讓籃球隊的學弟一睹前輩風采,還跑朋友圈里賣力夸贊,并附上楚楚動人的一張?zhí)貙懺黾涌尚哦取?/br> 陳有星本想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絕不落入敵軍用心險惡的圈套里,直到他看到,自己未來的導師也點了個贊……成年人的崩潰只要一瞬間,他只好頑強地吞下眼淚,繼續(xù)嗚嗚咽咽地改論文,吃喝玩樂,填各種亂七八糟的材料……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舍友又開始夜不歸宿。 找到實習了?找到新歡了?去網(wǎng)吧通宵跑數(shù)據(jù)去了? 陳有星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畢業(yè)論文答辯完沒多久,他就被請客了。準確來說,是和另外兩個舍友一起,被“那個男人”請吃飯了。 據(jù)說是校外商業(yè)街一家高檔餐廳,目標鎖定有錢年輕人,菜款新,裝修明亮輕快,既不會讓窮苦的大學生感覺到不自在,又能費盡心思地用各種高檔食材搶錢……啊不,提供最定制化的私人服務。吃飯時間則定在兩天后的晚上。 “你男朋友?你們復合了?” 寢室里,聽到鐘幕的邀請后,其他三人面面相覷,陳有星和他的獸醫(yī)舍友對視一眼,另一個法學院的恐同舍友聲音微微顫抖:“小鐘,你什么時候背著爸爸找的男人?” 鐘幕在椅子上坐得很端正,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膝蓋上:“之前因為一些誤會和其他原因,以為遲早會分,就沒有告訴你們?,F(xiàn)在已經(jīng)說開了,不出意外的話,大概率會一直保持穩(wěn)定的關系?!?/br> 刑法方向的舍友木愣愣點頭,一副“辛辛苦苦自己長大的水靈靈白菜被野狗啃了”的恍惚樣,這表情實在過于生動,連鐘幕都察覺到不對勁,擔心地問:“老大,你還好嗎?”刑法舍友年紀最大,私人感情經(jīng)歷也最豐富的,被認作宿舍老大。按年紀其實鐘幕排第三,但大家都叫他小鐘。 小鐘同學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是什么很正式的聚會,就是單純吃飯,隨便聊聊,不要管別的。” 封重的原話其實是,之前因為要考研,兩人又沒說清楚,所以就湊合著過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確認關系,自然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繼續(xù)下去,他必須要在鐘幕同學那邊討個“名分”,不然會“很沒安全感”。 再說了,室友脫單請吃飯,不是再正常不過嗎? 鐘幕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就是再明顯不過的宣示主權(quán)、威脅潛在競爭對手的行為,想著自己確實已經(jīng)和封重朋友吃過飯了,自然同意。 其他舍友都好說,陳有星因為當初的推薦,算是半個媒婆了,鐘幕和封重的各種波折都大概知道,奔著審視女婿的目的也會吃一頓的;獸醫(yī)舍友似乎已經(jīng)在四年小老鼠小兔子的陪伴下杜絕七情六欲,只要請客對象還是生理意義上的人類,都會欣然同意;只是學刑法的老大是標準的直男,歷屆女友全是瘦瘦高高的漂亮妹子,對同性戀避而遠之敬謝不敏。 “老大要是覺得不舒服,”鐘幕體貼道,“不要勉強來的?!?/br> 老大的臉青青紅紅,似乎是在冰冷的偏見與溫暖的父子情之間艱難抉擇。良久,他把自己椅子一把摔到鐘幕面前,砰!一聲大馬金刀地坐下。 “老大!等等……” 陳有星以為這是恐同人士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四年都和男同共處一屋,想要暴打鐘幕一頓以泄私憤,或者用武力矯正鐘幕“不健康的性取向”。他正要出手阻止,只聽老大冷冷問道:“體檢報告看了嗎,四項都測了嗎?開房記錄查了嗎?!?/br> 寢室三人齊齊一愣。 “你現(xiàn)在是什么打算?就認定了這個人,沒有備選計劃了嗎?” 鐘幕還來不及回應,這位刑法專業(yè)的高材生繼續(xù)道:“你的那個伴侶呢?是想要先和你在一起,后面正常結(jié)婚生子,還是流露了和當事人……和你締結(jié)婚姻關系的意圖?婚前財產(chǎn)公證做了嗎,以后孩子問題怎么解決,家里人什么態(tài)度?” “哦不對,你們的關系在國內(nèi)不具有法律效力,”老大嘖了一聲,一臉“找什么不好非要找個男的當對象”的復雜表情,“有來往金錢記錄嗎?看看有沒有做什么手腳,免得到時候人財兩空。” 陳有星弱弱道:“那男的家里好像蠻有錢的……” “有錢又怎么樣?有錢就大方了嗎?”老大恨鐵不成鋼道,“很多有錢人心最黑了!我這么多年還見得少嗎,叫你們多學點法,少點戀愛腦!” 他看了眼鐘幕,后者正乖乖聽他說話,甚至拿出手機做了筆記。老大一邊欣慰總算不是白費口舌,小鐘同學是個懂事的;一邊更加擔心有什么狗男人心懷不軌。他雙標得徹底,滿腔老父親的憐愛給了知根知底的舍友,對基佬的惡心全丟給了那個有錢的某社會人士。 苦思冥想半天,老大一只手按在鐘幕肩膀上:“沒事的,有錢人就有錢人,我們無產(chǎn)階級有無產(chǎn)階級的野路子!” 鐘幕:“謝謝老大……” 他看了眼聊天軟件彈出來的、來自某人的消息—— “幕幕怎么樣了,我一會兒來接你?” “你舍友要是真的有偏見就算了,別讓你為難?!?/br> 或許是剛剛復合,兩人這些天都黏黏糊糊的,封重本來就是個擅于表達自己的領袖型人格,各種情話時不時就對鐘幕來兩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再貼心不過的理想型戀人。 “小鐘記住了,下次你們發(fā)生性關系時,一定要這樣做……到時候如果他敢和異性結(jié)婚,你就……” 老大信誓旦旦,“絕不會沾上敲詐勒索和侵犯名譽權(quán)的嫌疑!” “……”鐘幕默默回封重一個“ok”的基礎表情,然后屏蔽消息通知,和宿舍另外兩位單身狗一起,繼續(xù)聽老大的婚前普法講座。 到了真正吃飯的那天,至少在陳有星看來,封重倒也不是那么可惡。 雖然這男人疑似以考研為籌碼,威逼利誘舍友接受包養(yǎng),又在一年后厭倦分手……但首先感情這種事,外人不了解全部真相不好評價;其次,封重看著確實……還挺尊重鐘幕的。 餐廳選擇明顯花了心思,清楚他們每個人的專業(yè)和就業(yè)升學情況,吃飯時兩人坐在一起,封重除了幫鐘幕夾個菜遞個紙巾什么的,幾乎沒有多余的動作,更別說動手動腳了。鐘幕話不多,封重一個人寒暄加敬酒,明明是今天才和他們見面的陌生人,卻輕松和每個人聊得熱鬧,全場節(jié)奏完全跟著他走,就沒有冷下來的時候,卻又莫名沒什么應酬感,好像真的就是朋友聊聊天一樣。 老大似乎也稍微放心了些許,和陳有星嘟囔:“也是,小鐘又不是真的眼瞎,不至于什么歪瓜裂棗都往上貼……” 陳有星喝得半醉,正要糊里糊涂地跟著點頭,就聽到老大繼續(xù)道:“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原告和被告發(fā)生性關系時!必須——” 這話聲音有點大,男人含笑的視線立刻掃過來,在老大開始論述“那些年我整理的離譜離婚官司時”,陳有星隨便夾了塊生姜堵住老大的嘴,心想好險好險。 獸醫(yī)舍友也湊過來:“不知道為啥,總感覺小鐘對象看我的眼神涼涼的。我一個注定要和畜生打交道的,也沒有得罪他的機會吧?” “???” 陳有星聞言,抬頭望去,恰好看見鐘幕偷偷剝了只蝦,往封重碗里丟,封重則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又剝了一只,然后夾一起,直接塞到了鐘幕嘴里。 鐘幕默默地鼓起嘴巴吃,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舍友的視線,他抬頭看過來,臉上很快露出笑容:“二哥?” “……”陳有星沒說什么,只對鐘幕點點頭。 吃完飯,春日涼風習習,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這里離學校不遠,幾人都懶得打車,慢悠悠散步往回走。 鐘幕和封重走得快些,領先幾步,陳有星和獸醫(yī)舍友勾肩搭背,有一搭沒一搭地晃。 估計是顧慮到幾位直男舍友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鐘幕和他對象沒牽手也沒摟腰摟肩,并肩而行,乍一看就是一對好兄弟,不過挨得稍微近了點。可陳有星不知為何,就覺得他倆和普通兄弟或者朋友不太一樣。 到底哪里不對勁呢,是不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陳有星懶洋洋瞅了好久,突然反應過來是哪里反常了—— 兩人在聊天。 聊天當然沒什么稀奇的,熱戀中的小情侶肯定有講不完的話,可讓他驚異的是,好像是鐘幕一直在說話。 他只見自己那個慣常沉默寡言的舍友抬頭,似乎在看天上的什么東西,他也跟著抬頭,可惜光污染嚴重,天空灰沉沉的,星星和月亮都隱匿不見;陳有星乏味地低頭,見舍友又偏過臉,和封重說著話,模樣與平時無異,漂亮中透著冷淡。卻眼神認真,瞧著語速不快,但幾乎沒停下來過。 而他說話的對象則微微側(cè)身,同樣認真地聽著,臉上微笑一直沒下去,時不時地點頭回應。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傾聽者姿態(tài)。 陳有星看著看著,酒都有些醒了,他扶了扶自己額頭。 ……其實,受人所托,一開始就有了心理預期,因此他對鐘幕有更多的包容和照顧。 他可以在兄弟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盡他所能去幫忙,就像鐘幕保研失敗一樣;但相應的,他不太可能主動去揣測,揣測舍友的寡言究竟是不喜歡說話,還是因為怕給別人造成困擾。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很難一直圍著一個人打轉(zhuǎn)。 他不能保證在一次次“聽不懂人話”“不會看人眼色”的交流中,自己會不會失去耐心最終發(fā)火;鐘幕應該也不想像祥林嫂一樣,一遍遍重復自己的“苦衷”……或者之前已經(jīng)體驗過太多次失敗了,于是到了大學,鐘幕便不再試圖挑戰(zhàn)人性,而是主動選擇了最合適的相處方法——少說少錯。 “……” 又瞥了眼走在前面的兩人,這回陳有星很仔細地看了許久封重的表情。 小鐘既然愿意和那個金主說這么多話,那應該……平時人家確實沒有不耐煩吧,看金主的樣子還挺適應的。陳有星心想,確實是高情商,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都算……有心了。 幾人離得越來越近,他正感慨著,突然發(fā)現(xiàn)封重一邊聽,一邊走著,時不時地輕輕擠一下鐘幕,鐘幕則毫無察覺,還以為是男人走歪了,每次被擠得步子略微亂了兩步,又扯著封重的袖子平衡住,繼續(xù)邊走邊說。 這樣來回好幾次后,鐘幕終于發(fā)現(xiàn)了,微微睜大眼睛:“你是故意的嗎?” 封重但笑不語,細看卻能發(fā)現(xiàn),此刻男人笑容生動不少。 “學長你……”鐘幕聲音小了下去,然后用手抓著封重的胳膊,強行把他推著往前走。 “誒,誒……”封重徹底笑出來,“這報復也太狠了吧,是你說話太專注,怪不得我?!?/br> 尊貴的二十二年單身狗陳有星完全不知道兩人在打什么啞謎。一頭霧水觀察了半天,終于反應過來——鐘幕走路一直在不自覺踩著固定的格子,堅決不踩縫,封重就故意暗搓搓地擠亂他步伐,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鐘幕硬拉著男人,去走凹凸不平的盲人通道了,要求按著一個難度更高的凸起一起走。 “……”陳有星默默放慢步伐,離兩人遠了些許。他情不自禁附和了老大的話——這群死基佬! 沒想到封重看著那么長袖善舞的,也會有這種……幼稚行為。陳有星心想。不過,還是祝福他能守住男德,和小鐘一直恩恩愛愛吧。 ——然而幾天后,陳有星打開寢室門,就遇見了疑似來捉jian的某人。